第43章

這句話讓施澈心跳了好久。

施澈臉紅了,他嘴上強裝鎮定說:“你瞎說什麽啊……”

心理卻想的是:這就要跨出第一步了嗎!我馬上就能睡到師哥……不對,是被師哥睡了嗎!

“最後一鏡準備。”徐绛坐在後面,喝了一口茶,“Action!”

最後一鏡是《共犯》的結尾了,大家情緒都比較興奮,都想一遍過,不過越是這樣就越容易有人出問題。

有一鏡是蔚然跟房東簽合同的時候,仍舊要從門口進來,然後握住蔚然的手,說自己會把錢還給他。

本來還好好的,可能是那個房子太老太久沒有人住了,客廳的燈突然就搖晃落了下來。

這不落不要緊,一落就砸傷了施澈的手臂,好在傷口不大,只是被燈泡的碎片刮傷了,沒有流多少血。

不過陳至渝還是很心疼,可是進度又不可以落下,陳至渝很快聯系了自己的私人醫生趕到這裏來。

在包紮的時候,陳至渝一臉擔心的盯着施澈的手。

傷是傷在小指根部那個凸起的骨頭上,然後手腕上也帶到了一點細碎的玻璃渣子,特別是手臂那一處的傷口有一公分那麽長。

看着不深,但是也有血冒出來。

差點把陳至渝心疼壞了。

“真不疼。”施澈看着陳至渝笑了笑,“又沒傷着骨頭。”

“傷着骨頭的還得了?”陳至渝沒好氣地說。

施澈樂呵呵傻兮兮的樣子的看着就讓他覺得心裏不舒服。

他這樣說好聽點叫敬業,說直接點就是不知道心疼自己。

他倒也不是生施澈的氣,也不是生這個小區的氣,更不是生這個小區的燈的氣……呸!

陳至渝自己在心裏呸了一聲。

難道他是生自己的氣嗎!

不過這個老小區是他自己選的,好像還真的是能生自己的氣……

醫生把施澈的手上消完毒了,施澈就想站起來。

“還有腳上。”醫生讓施澈把腳翹到另外一個椅子上去,“自己都沒感覺到吧,還笑得這麽開心。”

施澈揉了揉鼻子:“沒有。”

陳至渝馬上看了過去,果然露出來的一截腳踝上,被碎片劃了一道,正在往外面冒血珠。

他雪白的腳踝上有這麽一條傷口,就像在雪地裏綻開的一朵最豔的彼岸花,特別顯眼,讓人覺得又有些憐惜,又帶點澀情。

沒有辦法,他們必須要接着往下拍,今天太陽下山之前,他們一定要把這一鏡都拍完。

蔚然和房東簽完字那一段之後,陳至渝讓人把,鏡頭對着合同的桌上,拍了一下合同的特寫。

鏡頭拍到合同,之後逐漸模糊,然後下一場開始。

蔚然簽完字,合同立即生效。

在一個黃昏放學回來的晚上,蔚然正伏在桌子旁邊寫作業,這個小小的出租房裏只有一間卧室,相比于蔚然自己的家裏要小很多。

卧室往西的角落有個飄窗,這個時候陽光一打下來,整個屋子就是暖融融的。

高考在即,蔚然必須努力把自己的成績提上去,并且還要考出這個學校,考出這個可怕的城市。

鏡頭拍着施澈刷題的特寫,施澈好看的側臉對着白色的光線,顯得更加輪廓分明。

這個時候,容究進了房間,還是和平常一樣那種冰冷拽炸天欠揍的表情,他丢了一帶牛奶進房間,手裏還拿着一袋,用背靠着把門關上。

他把手裏拿着的那件牛奶丢到施澈的桌上。

施澈擡眸看了他一眼,盡管知道這還是在拍戲,他的心還是忍不住顫了一下。

師哥是真的很适合演這類角色,痞帥痞帥的。

他擡頭看着陳至渝,沒有說話。

陳至渝靠在他書桌旁邊的牆上,相視許久,他們對視一笑。

這一場結束。

徐绛很快把進度趕到他們不久之後的高考,鏡頭拍到了教室裏紛亂而過的卷子,每個人手上不斷翻越過去,卻每一頁都記得滿滿當當的書本。

鏡頭緩慢的圍着教室轉了一圈,有一種暈頭轉向的眩暈感,好像學生們在這個地方呆久了,看什麽東西都是迷茫的,最後鏡頭視線又落到了牆上,圓鼓鼓的鐘上面。

時針分針一圈又一圈的轉着,然後速度慢慢加快,越來越快,然後又慢慢把速度降下來,鏡頭拍着那個時鐘,突然就響起了監考老師的話。

“距離收卷還剩十五分鐘,請考生注意時間,查漏補缺。”

那個暈乎乎的鏡頭視線飄呀飄,最後落到了在考場奮筆疾書的蔚然身上,現在教室裏的光線是暖黃的,還有夏日裏不絕于耳的蟬鳴聲。

頭頂的電風扇吱吱呀呀旋轉着,由于年限已久,上面已經鏽跡斑斑。

這一段大家的鏡頭都是很短暫的,鏡頭迷迷糊糊看着大家,又暈暈乎乎擡頭看了一眼鐘,終于在秒針正好指向十二的時候,想起了刺耳的鈴聲。

“叮鈴鈴鈴——”

伴随而來的還有。

“時間到,請所有考生把筆放入自己的文具袋,從現在開始不要動筆,監考老師會下來收你們的答題卷,清點完畢,方可離開。”

結束之後所有人沖出了考場,蔚然慢條斯理地收了自己的東西,慢條斯理地出去。

校門口早就有一個人在等他了。

容究直挺挺的個子,比門口那些家長高出一個頭,今天也取了好兆頭,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上面用紅筆飄逸地寫了一個“穩”字,笑了一下,這是蔚然第一次看見他真心實意的笑。

蔚然走到他面前:“考得怎麽樣?”

“信手拈來211。”容究指了指自己,把自己身上的大字念了一遍,“穩。”

蔚然咧着嘴笑了,抱住了他。

鏡頭在他們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間,然後消音換成了輕音樂柔和的bgm,鏡頭從老師的身上滑過去,再到考生開心至極地和家長們擁抱,聲音傳到了遙遠的以後。

大學新生們一起進入了學校,校門口,蔚然拿着兩本錄取通知書站在校門口,低着頭擺弄手機。

“蔚然。”有人叫他。

蔚然擡眼看過去,嘴角挑了挑,走到他面前:“怎麽才到?”

容究笑了笑,什麽話都沒有說。

他後背着手,好像藏了什麽東西在身後。

“拿了什麽。”蔚然挑了挑眉,“我看看?”

“看也沒什麽好看的。”容究把一束向日葵從身後拿出來,遞給蔚然。

蔚然用手摸了摸:“假的啊?”

容究點了點頭:“這可是你的前程啊,那能枯萎麽?”

蔚然笑着錘了一下容究的胸口。

他們的前程,永遠似錦。

“過。”

徐绛的聲音終于響起:“容究,蔚然,殺青。”

兩個工作人員拿着兩個禮花,“砰”地一聲拉開了。

“殺青快樂!”

“蔚然容究殺青快樂!”

彩帶飄了出來,落到了施澈的頭上。

攝像組的大哥們馬上扛着相機就過來了。

“陳老師,殺青快樂。”施澈的小助理去給兩個人送花。

陳至渝接了過來:“謝謝。”

“還有澈寶的,殺青快樂。”小助理很欣慰,她是看着施澈一步一步起來的,她伸手抱了抱施澈,“辛苦了。”

“快樂快樂。”施澈說。

等施澈也把花抱在懷裏之後,陳至渝走過去。

施澈正低頭聞着花香,這些花能在冬天裏活下來說明是人工培育的。

施澈吸了吸鼻子。

可惜溫室裏的花活不久。

他突然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裏。

陳至渝抱了抱施澈。

“師哥?”

“嗯。”陳至渝應了一聲。

陳至渝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吻了一下他的頭發:“殺青快樂。”

施澈鼻尖都是陳至渝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比花香好聞很多。

施澈有點懷疑他的師哥在香水裏面加了點什麽誘人的味道,不然怎麽能跟酒似的,讓人高度沉醉。

這一舉一動都被陳至渝的助理看在眼裏。

自己帶的藝人是什麽樣的人,他的喜好和想法,助理其實都清楚得很。

陳至渝的手機在助理手裏,助理嘆了口氣,走過去拍拍陳至渝的肩膀,示意他注意一下,順便用一句話擋了過去。

“你說拍完戲要回個電話給經紀人,手機在這兒。”

陳至渝無奈地松開了施澈。

“不要說我打擾到你們,”助理把手機遞給他,“你自己跟她保證的,別到時候回去又得沖你發火。”

陳至渝點了點頭:“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經紀人一直在等陳至渝的電話,他一打過去就接通了。

“你還知道打個電話過來。”經紀人沒好氣地說。

“鴿了您太多次了,實在不好意思冷落您。”陳至渝道。

經紀人道:“我怎麽發現你進了組之後嘴巴越來越能說呢?”

“能說會道也是件好事。”陳至渝說,“你前兩天跟我說的有一個消息……是什麽事情?”

“你叔叔找過你沒?”經紀人問。

“還沒有。”陳至渝說,“怎麽了嗎?”

“你的合同在四月份之後就到期了,你叔叔不是答應你要成立一個工作室嗎?”經紀人說,“團隊的人差不多已經幫你定好了,我等等發你,你看一下名單。”

“那你跟小助理還跟着我嗎?”陳至渝問。

“跟啊,當然跟,你從出道開始就是我一手帶的,我不跟你誰跟?你叔叔也不放心把你交給別人啊。”經紀人說,“到時候你成立的工作室,你也可以代公司開始簽藝人了。”

“明白了。”陳至渝說。

“行,這是第一個,還有一個你的下一步資源已經有合作方找上來了,我看了一下覺得他們的本子還不錯,挺适合你現在的人設。”

經紀人經常翻網上的熱搜看,現在通過營銷號的炒作,陳至渝的人設開始往痞帥少年的方向發展了。

而且從節目組透露出來的一些花絮當中看,陳至渝的演技相比之前确實提高了很多,說明是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痞帥少年,童叟無欺。

“導演跟你之前合作過,他們劇組應該會把跟你搭檔的藝人微信直接推過來。”經紀人說,“他剛剛應該已經加了,叫馮千柔,你看一下。”

“我看看。”陳至渝就着這個微信界面滑出去看了一下,确實有一個頭像挺網紅風的藝人來加他,備注就是fqr。

馮天柔這個藝人陳至渝聽說過,私生活不太幹淨,早年曝出的緋聞不少,不過近幾年好像因為行為稍有改善,聽公司的話,讓幹什麽就幹什麽,總體來說比較中規中矩,所以在娛樂圈還算混得下去。

陳至宇現在心裏有施澈,對任何人都無感,他看馮千柔也只覺得這個人頂多就是自己的利益索取者而已。

“剛看到,還沒通過。”陳至渝說。

“你剛剛那麽長時間幹什麽了?助理早就跟我講過,你殺青挺久了。”

為了下一部戲正常開始,經紀人想安排陳至渝和那個女明星炒CP,盡早的聊熟入戲,結果問助理陳至渝在幹嘛,助理卻不說話。

“哦。”陳至渝很抱歉,他誠懇地和經紀人道,“剛剛抱施澈抱得有點忘乎所以,忘記了。”

經紀人:“……”

經紀人氣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抱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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