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白衣賀牧繞過同學和老師們,走到最後一排。
他悄無聲息的站到了周重遠的身側,兩人視線交彙的時候,難得有了他們這個年紀還沒能消化的感情。在賀牧獨身一人來到周重遠身邊之前就已知曉彼此位置的兩人,像是在剛剛那場只有視線交彙的交流裏,誤打誤撞的闖進了來時還未看清楚的路。
好在,空氣裏這似有若無、只有他二人能夠察覺的溫馨之情,不是作假。
而此時已經準備就緒的各位看官或是參與者們,也揚起一個該是留在以供多年後觀看的畢業照裏的笑容,被那天明燦燦的陽光和曝光的攝像機,制成一張年華的明信片。
“你散步到底在幹什麽?”周重遠的嗓音裏有幾分不耐,“就幹走來走去,有什麽意思?”
正在想事的賀牧被周重遠叫醒神智,反應還略微有些遲緩,“啊?”
周重遠終于得償心願,能夠将一打打免費的眼神送給賀牧,“你傻啊?”順便還是說了句,“回去呗,真無聊。”
“我們……”賀牧說在一半,還是停了下來。仔細想想,兩人好像自從到了高三下學期,就幾乎沒有過多少實質性的接觸。
按道理說這年紀的人,對于克制的道理,也不能有多明白,只是相比性子永遠直白的周重遠,賀牧對此的分寸,太過于理智。就算是對着主動的周重遠,他也只是細細柔柔的親吻,再要多,就是退開的安全距離。
“說啊,”周重遠調子拉高,又有點不耐,“你好煩,說話總是說一半,算個什麽玩意。”
七月初的月光從兩人的頭頂上灑下來,四周是賀牧從小到大就無比熟悉的場景,夏季的來臨讓院子裏樹上的蟬鳴聲漸強漸弱慢慢變換,卻又在這其中陡然增高音調,和遠處水池裏喧嚣不停的青蛙們,開始争搶寶座的獨一無二。
賀牧在這充滿了農家樂的場景裏,緊緊的抱住了周重遠。
周重遠原本還站着側過身問賀牧,要他将先頭那突然停斷的話說完。随後就在賀牧帶點霧氣的瞳孔裏看到了他自己的整片倒影,心髒處的跳動,就這麽不受控制的加快,而在被賀牧用了勁帶到懷裏而他同時也抱住人那刻,達到頂峰。
終于沖破了束縛的枷鎖,将擁抱變成他們愛情的一部分。
從沒有人教他,就自學般的會了将人帶進骨血的用勁。認真的時候把人往心髒那塊帶,埋進胸膛的時候是輕柔而滿意的吐息。擁有一個愛人的滋味,莫過于如此了吧。
就算是往常間由于世間種種而百般忍耐,在這種天時地利人和的境況下,就只剩下放縱的貪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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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之所以是人類,或是說之所以能被稱作為人,就是七情六欲種種皆有,少了其中幾份,也就少了做人的滋味,那些快活、苦痛、忍耐和放縱,也就都沒了盛裝的容器,剩下的滋味,自然就寡淡不已。
周重遠狠狠摟回住賀牧,并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充分的證明了周流氓和有七情六欲的男女人相比,他有更甚一籌的趨勢。
“我們快快進屋去,相比打-野-戰,我更喜歡在床-上。”
賀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