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賀牧也笑，難得的笑進了眼裏，就這麽沉默着走上前去，撐在床頭，将周重遠完全束縛在他的瘦削卻內藏洶湧的臂膀下，右手拍了拍周重遠的側臉，“看樣子今晚是不想睡了。”

周重遠推開人，“說，時間怎麽就這麽快的？不回答好不準上來。”

賀牧探過身去，打開臺燈後又走到門口關了天花板上的白熾燈，這個屋子從湛藍的白日徑直進入暖色的黃昏，這滿屋子詩人般的浪漫從彼此的四肢百骸間流傳出來，和着俯下的眉目漸漸散開成整片天地，“和你在一起之後，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太他媽肉麻了。”

周重遠伸腿蹬人的同時賀牧卻已經傾-身覆上，柔聲問道：“要不要？”

周流氓翻身笑的浪-蕩，“已經輪我了，現在也不用擔心我技術好不好，你躺一禮拜都行，大爺我伺候你。”

臉被人埋在枕頭裏的賀牧聲音聽上去有些遠，但還是就在耳邊響起，“技術不好就算了，時間還短。”

周重遠怒而拆掉賀牧全身的衣物裝備，咬牙惡聲道：“有種你來試試，你那裏那麽緊！”

賀牧扭頭看向周重遠，帶着笑意的雙眸點燃了周重遠此刻的整個世界。

他第一次發現其實他自個以往看賀牧都是從表面上看的，只知道這人好看，無論是這人幹什麽，都覺得好看得緊。

現在趁着暖意的燈光，照的賀牧五官柔和而精致，高挺的鼻梁上漆黑的雙眸是他不知凝視過多少次，仍舊舍不得抽開視線轉身就走的最深牽扯，雙眼以上是賀牧一雙劍眉，額頭光潔如玉，露在外頭的膚色讓人一眼看去，只能想起九寨溝帶着泛藍的水，那五顏六色的色澤中，唯有那一抹淡藍，才能襯出此時帶着溫和笑意看着他的賀牧。

翻身做主人，原本想大聲把歌唱的周重遠低頭，雙唇印上賀牧的前額。賀牧額前短短的發絲撓人得緊，卻也沒就這麽舍得躲開。

賀牧有些發愣，這麽溫情的周重遠他也是少見，輕輕摟了摟周重遠的肩，語氣帶着暖意，問道：“怎麽？”

周重遠這時候卻覺得委屈。這種委屈帶着他今天忍了一天的悲傷，就突然而來的來到他的世界裏。

他把臉埋進旁邊的枕頭裏，想藏住幾分情感，卻還是沒能成功。“賀牧，要是我不能和你上同一所大學，那怎麽辦啊。”

周重遠在明海最後兩次模考，語文作文次次沒寫完，但分數和賀牧離的也不大。大致在賀牧上最好大學最好專業，他上最好大學要分最低的那個專業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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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賀牧雙眸裏有暖到讓人誤以為不過是夢一場的流光，這陣由溫柔化成的水流在賀牧的烏玉裏流轉，久久不散，“沒事，一個城市不也一樣。”

“那你填明海的學校嗎？”

“嗯。”最後的旁外話，應該就是賀牧這聲低低的應答。

兩人心照不宣的知道，本省的學生報本省的大學，本就占有生源方面的優勢。更何況明海的大學确實不少，國內頂尖大學在這也有一所，賀牧就算選了，也不算是吃虧。

這時候反應過來叫嚷着，“嗳呀！快快珍惜，老古話怎麽說來着？這春宵，苦短、苦短啊！”的周重遠沒想到，賀牧留下來了，他卻在一年之後，離開了他原本心心念念想要留下來的地方。

這世界果然是這樣，沒人能留住你的腳步，兜兜轉轉之後如果還記得回家的路，那才應該試試再回首。

就怕往事如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