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賀牧視線擡起的時候看到周重遠那雙燦爛的桃花眼,都要将他的心燒成一個火洞,他聽到周重遠嘶啞的聲音和帶點洩氣的絕望,這些東西通通夾雜在一塊,一股腦的倒在他毫無準備的心髒上。
他聽到周重遠叫他的名字,從沒有過的認真,“賀牧,我怎麽就這麽差勁呢?”低下頭,終于壓抑不住的哭腔,“我弄砸了你對我希望,怎麽就連自己的心情,都控制不住?”
明海夏季炎熱的氣溫攀着天空的浮沉漸漸升上來,沒有人吃的早飯被忘在了安靜得連陽光都屏住呼吸的廚房。
沒有人會比周重遠還希望,此時能是什麽都能藏在夜空裏的黑夜。只有這樣,他才能在如墨的夜色之中,讓他困在眼眶裏的淚水自由自在的流淌。
不就是一場被人譽為當做分水嶺的考試麽?不就是分隔兩地的一場感情麽?不就是有的時候有些話說的比沒說來得更好而他還不明白麽?不就是這世上太多黑白不分相愛的終不能相守麽?
為什麽,這些你都沒有勇氣來打破它,讓你自己成為這一場意外?
為什麽,這些虛無缥缈的鎖鏈能把你、還有我,更有我們,緊緊的困鎖在其中,百般掙紮而不得其出?
這不過全是仰仗着,過往生活裏的幸福太多。時間一久,就讓人忘了鮮血流淌的滋味,苦痛的筆畫到底該如何描摹,每一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害怕走錯,卻還是不得不走錯。
賀牧走上前去,朝着周重遠所在的位置,在同樣的樓梯口處站定了。
固執的姿态。
無數次,先前的時間和往後的時間裏,他和周重遠兩人之間如同春後竹筍紛紛開始冒芽的小打小鬧,終于開始在雨後新鮮的空氣裏複蘇,在每次一呼一吸間的生存裏變成他的習慣。
“剛剛是我沒有控制好情緒,”賀牧語氣溫柔而包容,帶點不易察覺的愧疚,“不管如何,我和你一起就行。”
說完這句既任性又帶着肅穆的話後,周重遠側過臉三秒左右,在空氣都被這大清早鬧別扭的兩個人按下暫停鍵後,周重遠的拳頭帶着淩厲的風,直接招呼到賀牧的臉上,“誰要你他媽的照顧了啊!?”
兜兜轉轉,終于把要說出來的話從不見天日的地方揪出來,說個通透了。
周重遠抽着氣,注視着身體不由自主向後退去的賀牧,聲音穿透了遠處的蒼穹,和這個目所能及的空間溫柔相擁,“賀牧,我從來沒說過要你照顧我,我讓你上-我,我該,我喜歡你、我心甘情願做這些蠢事。但是我請你、我拜托你,你分清楚點,我是個男人。就算我他媽的和男人在一塊兒了我還是個男人,你不要動不動就說些給小女人說的東西,”他模樣惡狠狠的抽了口氣,五官這時候完全分不清好看和不好看。但周重遠不知有多久沒有這麽順暢的說過話,“既然說了喜歡這兩個字,不管怎樣,你就要拿出對一個男人的尊重來。”
賀牧走近周重遠,将邊抽着氣忍着眼眶裏淚水的人擁入懷中。愧疚這時候悄無聲息的來臨,他已經将你的寂寞趕到深處,你又何必對他苦苦逼迫,奢求更多常常得不來最初的擁有,“是我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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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麽時候,他做了什麽事,你做了什麽事,總之這些話都好說,都是他的不對。
你記得就好,都是他的不對。
有了這句話,日後的等待,就算再漫長,再難以用言語表述,你遲早都會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和滲進肺腑的深愛。
黑夜,終于在兩人背過身去的時候來臨,将整片天地,挂上嶄新的帷幕,愛情和傷害,背叛和欺騙,換成新鮮的名詞和修飾,将這個烏黑而又明亮的世界,換上新的裝束,重新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