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陳妍的容貌是極出色的。
但讓人動心的卻并不是陳妍的容貌, 而是她的身份。以及她老子最近又升了半階的官職。
陳妍的父親陳之岸今年年初回京城述職後, 直接升任了二正品工部左侍郎。
且不說陳妍的母親雲氏的娘家那邊有多少為官之人,只說雲氏的表弟林如海便是簡在帝心的人物。
這兩年升遷不斷,眼瞧着還能再有大前程。
再加上陳妍的親姑姑是當今的陳妃娘娘, 兩個表兄弟一個已經是郡王,一個雖是皇子卻極得當今寵愛。這樣的身份, 可謂是一家女百家求。
有小道消息說陳妃娘娘有意為長子聘娶娘家侄女為王妃,想到這位姑娘的身份,倒也堪得一個王妃之位。
于是一些人家便真的不在像是蒼蠅惦記肉一般的惦記陳妍了。
畢竟世人都知道哪怕是候夫人這樣的诰命也與皇室王妃差了許多去......
皇室以外的人到是都不再惦記陳妍了,可是皇室中人,尤其是陳妍她表哥的那些個親兄弟卻都發現了這個陳妍的另一個妙用。
七皇子司徒砍一身的毛病, 早就被排除在皇位之外。十二皇子今年才十歲,就算是有親哥全力支持, 怕也沒辦法有實力跟其他成年的皇子搶皇位。
但這倆兄弟手上的勢力和寵愛卻不是摻了水份的,若是能夠得到這倆兄弟的支持, 怕是在向皇位邁進的大道上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如何将這倆兄弟拉攏過來, 那就要看各方的本事和手段了。
二皇子司徒砊自命不凡, 從先太子事敗自裁後, 便一直以皇長子自居。然而二皇子剛張開翅膀準備嘚瑟一下時,就被當今那副沉痛思念先太子的德行吓得龜縮了回去。
他咋就忘了他老子是個極度偏心的人呢。
先太子一死, 留在他老子心裏的那些不好之處都被打散, 當初被他老子縮小的優點了被無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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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怎争得過死人?
想明白的二皇子随後就跟随司徒砍的腳步給先太子留下來的私生女送了不少好東西,然後又為了表示自己是個長情的人,特特吩咐了他媳婦, 但凡是個日子,就給秦家送些東西去。
你說清明送不送?
送呀,多送些祭奠之物,不是更能表現出他的人品?
不過拾人牙慧的事做得再多,在當今那裏除了得到一個持之以恒的評語外,就再無旁的了。
然後當今也是個促狹的,時不時的拿着大棒子在前面吊着這個兒子,于是二皇子就更熱衷于做‘好事’了。
所幸先太子沒的時候,二皇子那個時候就已經是郡王了,郡王的俸祿倒是夠這位爺到處做善事。
二王妃也是知道養在秦家的那個姑娘是先太子的閨女,她男人的親侄女。到是沒在這其中做什麽手腳。将自家男人安排的活計完成的很到位。
這要是二王爺的私生女,呵呵......
于是你一榔頭,我一棒子,到是讓秦可卿的童年得到了充分的保障。并且在之後的日子裏也不會因為這個身份被人拿來說事。
這可是皇室所有皇子王爺都默認了的身份,沒事作啥文章。
你說當今?
啧,當今要不是默許了皇子們的這個舉動,皇子們又怎麽可能這麽大張其鼓,生怕別人不知道的照拂這個侄女呢?
總之因為秦可卿的存在,倒是讓一衆皇子刷了一波存在感。然後上行下效之下,秦可卿這位皇室女的身份便成了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話回當下,二王爺心眼極歪,他這人又最會在這種小事上專研,于是在知道了陳妍自從跟着她老子回了京城後,便時不時的在每月初一與他的好七弟約會時,二王爺心頭一動,便準備來個黃雀在後。
二王爺司徒砊的砊字是石頭旁的,相較于土字旁的坑更加的結實有坑感。在腦回路上,他與陳妍的想法差不多是一致的。
一邊巴着司徒砍的皇子身份,一邊鄙夷瞧不起司徒砍的‘沒前途’。而司徒砊呢,一邊想要借着陳妍的身份将陳家與陳妃一系都拽上自己的賊船。一邊還想着搶了自己兄弟最心愛的女人,心情酸爽同時,還以為人家會幫他......
話說這腦子進水的玩意,真不知道他是咋平安活到現在的。
╮(╯▽╰)╭
此時二王爺至少還顧忌到了陳妍‘将來’的身份,只帶了幾個貼身小太監将人堵在這裏。說了幾句輕挑的話,然後不顧陳妍的反抗将陳妍帶到了不遠處的禪房裏。
摸摸小手,然後訴了一番衷腸,最後才在陳妍一副再不讓她走,她就自盡于此的決絕表情下将人放了。
說真的,二王爺壓根就沒有想過真的要對陳妍做些什麽,他不過是......
陳妍她姑姑進宮。之後陳家起勢,門庭自是與以前多有不同。陳妍出生時,正是司徒砍平安熬過一周歲的時候。于是陳家更加的得勢,陳妍的生活也更加的優越。
她長這麽大,見過的外男屈指可數。被人無理對待也是頭一回碰見。世人都以為她會成為七皇子正妃,誰特麽還沒事會撩撥她呢。
于是被人無理對待了一回的陳妍,又驚又恐的離開了法源寺。無視了那些仆婦欲言又止的模樣,陳妍只在上了馬車後,就告訴自己的貼身丫頭不許将此事傳揚出去。
回到陳家,陳妍的臉色仍有些個後怕的蒼白。雲氏關心的問了幾句,陳妍都以天太熱為由回了她。等到雲氏放陳妍回房自去休息後,陳妍才躲回被子裏悄悄哭了起來。
陳妍沒将此事告訴任何人,只雲氏卻不是吃素的。怕引起陳妍的不滿,只先招來了跟着陳妍去法源寺的管事婆子,問到陳妍又一次擺脫了婆子仆婦只帶着貼身的丫頭在法源寺裏閑逛後,眉頭就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當夜,雲氏又悄悄的将今天跟着陳妍出去的那個丫頭叫到跟前一番恐吓後,這才知道了親閨女遭遇了什麽事情。
“二王爺真的與姑娘獨自呆在房間裏半個時辰之久?”雲氏手裏緊緊攥着帕子,不敢置信的問着面前跪着的小丫頭。
那小丫頭到了這會兒也不敢隐瞞,到是挑撿着她覺得重要的事都跟雲氏學了一遍。
當然,因為元姐兒的年紀以及出身,在小丫頭心裏就成了不重要的事。因此并沒有在此時說給雲氏聽。
若是這小丫頭說了,說不準以雲氏的精明或許能發現什麽也未可知。
不過此時的雲氏卻顧不上那些事,一心想着她閨女跟着二王爺在那屋裏都幹了什麽。
不,不,已經不是幹沒幹啥的事了。這事要是傳了出去,沒影的事情都會傳得極不堪。
再一個,那二王爺都知道她閨女是誰,竟然還能做出這種無禮之事,不用想都知道是有備而來,誠心算計,此事怕是還得有後續。
想到這裏,雲氏那個氣呦,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頭也帶着幾分狠厲。
都是這些個丫頭不好,成天的教唆着她姑娘不學好。帶着個丫頭就敢到處亂逛,那也是大家姑娘的作派?
再一個,雲氏又對自家閨女的應急處理能力很是捉急。出了這樣的事,她咋能不第一時間告訴家裏,讓家裏做出防範措施,以免以事被人傳揚開來,壞了她自己的名聲不說,也讓家裏更加的被動。
咬着牙,忍着氣,雲氏打發了陳妍的丫頭回去。同時在心底已經為這丫頭的将來做了規劃。
等到這事了了,就将這丫頭毒啞了送到莊子裏去。
雲氏一邊心疼自家閨女,一邊擔心這事可能不能善了。坐在那裏細細想着對策的時候,洽巧陳之岸從前面書房回來了。
雲氏猶豫了一下,便将今日陳妍在法源寺遇到二皇子的事告訴了陳之岸。
女兒的清譽,家裏的名聲以及男人和兒子的前程都不是她一個內宅婦人輕易就能維護得住的。
陳之岸沒有想到與往常無二的日子裏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心下一驚的同時,又帶着幾分竊喜。
大外甥出局了,二外甥年紀還太小。将閨女嫁給大外甥雖然無過卻也無功。
嫁不嫁閨女,他都是皇子親舅。若是将閨女嫁給其他更有争儲實力的皇子,說不定他就不是皇子岳父,而是儲君的老丈人了。
退一步講,就算是投資失敗,除了損失一個閨女外,他還是皇子親舅。
想到這裏,陳之岸擡起頭看了一眼妻子,然後呵斥了妻子對于女兒教養上的纰漏,之後一甩袖子又回了書房。
雲氏看了一眼大步流星走出正房的男人,眼中閃過一抹了然,細想了一下原由後便喚了丫頭洗漱,也準備看一看事态的發展再做決定。
左不過以她們陳家的家世,她閨女最次也會是個側妃。
......
花開兩朵,另表一枝。陳妍在遭遇古代版碰瓷型霸道總裁愛上我時,元姐兒已經‘夢游’回到她的廂房了。
世人都說夢游的人不能受到驚吓,更不能半道醒來,不然有可能會立即吓死或是直接得了失心瘋,所以賈家的丫頭和仆婦都跟在元姐身後,靜悄悄的生怕弄出一點動靜出來。
元姐兒自是也滿意衆人這種小心翼翼的态度,于是表演得更加的用心。
走進廂房後,還将手中的花仔細的插在花瓶裏,然後淨過手才慢慢的回到床榻前,脫鞋躺入床裏側。
等到元姐兒背對着衆人躺下後,不說元姐兒松了一口氣,就是賈家其他的下人也都松了一口氣。
可算是游回來了。
半晌,一幫丫頭仆婦都小心的退出房間,又輕輕的關上房門這才互相看了看,走到離房間稍遠的地方才小聲的說起話來。
衆人都怕擔了幹系,誰都不敢提元姐兒的‘病’,一個個指着天氣說着什麽天氣不早了,得回府了。
衆人一說完,就将視線對上抱琴。抱琴頭皮發麻的抽了抽嘴角,認命的返回房間去叫元姐兒‘起床’。
誰讓她是大姑娘的貼身大丫頭呢。
元姐兒聽到抱琴的聲音,故意用一種睡意極濃的聲音叫她過來侍候更衣洗漱,然後又特自然的打了個哈欠,面上仿佛一點都看不出來丫頭和仆婦的打量和狐疑的眼神。
一會兒元姐兒收拾妥當,便帶着人坐馬車回了榮國府。一路上抱琴看着元姐兒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得元姐兒好笑不已。
回到榮國府,元姐兒先去給賈母請了安。然後在賈母的溫言好勸下這才沒有回小佛堂,而是回到她自己的那個小跨院。
晚膳的時候,元姐兒吃到了榮國府久違的肉菜,心滿意足的任由賈母打量她。
不就是夢游嗎?
這事随便打量,反正她是堅決不承認的。
一連幾天,賈母不是又安排了許多丫頭侍候元姐兒,就是時不時的請了太醫過來給她自己診脈的時候,叫人家一并給元姐兒看看。
夢游這種病,是屬于神經上的疾病。說句不好聽的,它跟間接性精神病有着異曲同工的效果。
不發病的時候,好人一個,你是咋都看不出來這人有病的。
于是在太醫們輪番給賈母看過診後,除了讓太醫們得出一個賈母沒病總裝病的結論,壓根啥都沒診出來。
哦,不對。
至少診出她寶貝大孫女有些個輕微燥熱,夏季少吃肉的診斷。
(→_→)
這麽折騰了一番後,賈母看着言之灼灼的抱琴等人,最後只得咬牙向元姐兒詢問了夢游的事情。哪成想......
“夢游症?我?我怎麽可能會有這種病?”元姐兒一副不相信也不能承受的樣子一邊捂着胸口一邊搖着頭。看向賈母的眼神,全是不敢置信和驚慌失措。“這種傳說中的東西,我從小到大都不曾聽人說誰得過。咱們家老老小小這麽多人,也不見誰有這種病。怎麽我好好的一個人,就得了什麽夢游症?”
狠狠的瞪了抱琴一眼,元姐兒滿臉都是氣惱,“老太太,我自小在您身邊長大,我有沒有病,您是最清楚的。抱琴這丫頭以前看着還好,現在卻...您可不能相信這種莫須有的事兒。這要是傳了出去,我,我還怎麽做人。怎麽...”進宮。
元姐兒說着說着,就拿起帕子捂着臉哽咽起來,看得不知情的人都以為她受了什麽委屈呢。
跪在地中央的抱琴怎麽也不相信大姑娘會是這種反應,一時間愣在那裏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看着一屋子或是譴責,或是不屑的眼神,抱琴心底一陣陣泛涼。她總覺得大姑娘這話裏帶着滿滿的惡意。
別說一臉堅定相信自己‘沒病’的元姐兒,就是賈母也覺得這種事情着實難以讓人相信和接受。她寄予厚望的孫女怎麽可能會有這種問題?
若是真的得了這種病,又如何能夠被選進宮去?
看看元姐兒,再看看跪着的抱琴,賈母心中想的卻是...将真相掩下來,将疑似患有夢游症的孫女送到宮裏去,至少再也不用擔心這個孫女心生反骨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當今:送這樣的孫女進宮,你考慮過朕的感受嗎?
先太子叫司徒碧,二皇子司徒坑,五皇子司徒砘,七皇子司徒砍,十二皇子司徒砜,也不知道前面有沒有寫錯。
夢游被打斷,其實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