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宇東聞言臉色一驚,連忙站了起來。「老師,沒那麽嚴重吧!我只是……這幾天無法靜下心來,注意力難以集中,看到那些題目,只會讓我更煩、更焦躁而已……」
「你在心煩什麽?」藍風越有些擔心他是不是給自己太大壓力了?
「……」黎宇東欲言又止地看着藍風越。
「有什麽事就說出來,別悶在心裏!」他試圖去開導。
「老師……」黎宇東低下了頭,不知該如何啓齒。
藍風越伸出手來,欲給予撫慰似地摸摸他的頭:「說出來看看吧!搞不好老師能幫得上忙——」
「老師!」
黎宇東突然撲過來抱住了藍風越,雙手将他的背部摟得死緊。他驚了一下,正想問看對方到底是受了什麽委屈,這時耳畔便響起了對方出人意表的話語:
「老師,我想跟你做愛……」
什麽?做愛?藍風越猛然推開他,同時當機立斷地作出拒絕的反應。
「宇東,我說過了吧!忘了那天的事,現在的你,應該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課業上,而不能老是想着那檔子事……」
「怎麽可能忘得了呢?如果可以辦到的話,我這幾天就不會這麽痛苦了……」
「宇東,我很抱歉我的行為帶給了你不良的示範,所以我才要你忘掉我們之前所做過的事,況且像做愛這種事,應該是要去找你的女朋友才對,而不是——」
「夠了!」
黎宇東難得脾氣大發地吼了出來,像似終于能夠扯掉那張乖寶寶形象的面具,聲嘶力竭地呼喊着自己的拒絕服從:
「反正老師你的意思就是要我忘記當初你是如何引誘我、享盡魚水之歡後,才開始以你身為師長的姿态,訓誡着這些行為都是不被允許的,然後再不負責任地要我把這一切都當作沒有發生過對不對?!」
藍風越連忙搖頭表示自己并非如他所言:「宇東……我想每個人都會犯錯,而我更是錯得離譜,所以我才更要及早斷絕這一切,我不可以因為我的一時興起,而讓你誤入歧途,你知道、我們這樣子是不對的——」
「我從來沒有看過有哪一個老師,是在教了課題之後,然後又告訴學生說那內容都是不對的,風越老師?」
藍風越聽得黎宇東刻意那樣叫自己,那種完全異于平常溫儒乖巧的氣勢,像似終于突破了悶燒蓋,開始随着黎宇東愈益放肆的談吐,大剌剌地圍剿着自己。
「所以我都跟你道歉了……」活了大半個輩子,藍風越從不看人臉色的,如今竟然為了一個小毛頭而低聲下氣?「如果你覺得我的行為讓你受辱了,那麽你随時都可以辭退我!」
黎宇東的表情的确是一臉受辱的不甘,沒有再吭聲。藍風越心想大勢已去,只要自己再多安撫個幾句,想必應該就不會再胡鬧了……
正想出聲的時候,卻看見黎宇東拿出手機在其上不知按了些什麽,然後手機便以擴音的形式,在播放着并非音樂的聲音:
“開始的時候,你可以先用你的嘴唇輕輕含着對方的嘴唇,然後再将舌頭慢慢地探進對方的嘴裏,舔舔四周的口腔黏膜,或是挑弄對方的舌頭,輕柔地、帶點韻律地吸吮……”
“嗯……”
“老師……”
“嗯、不要了……”
“宇東……你興奮了?”
“……”
“有什麽好害羞的,這是很正常的生理現象啊!”
“你做什麽!”
“沒有那麽可怕好不好,難道你都沒有自慰過?”
剛開始藍風越還對黎宇東何以播放這段錄音感到納悶,直至聽到了這裏,那耳熟的聲音、以及似曾相識的對話,霎時讓他猶如有顆炸彈突然在腦袋裏爆開,理智猛然抽回——
「黎宇東、你給我偷錄音?」
撇開那些淫靡的呻吟不談,藍風越光是聽到自己用那教職者的口氣,在說着誘拐小孩子的不良言語,甚至還遭人錄音存證,當場羞恥難掩,憤然往前撲去,想要奪下黎宇東手上那支握有自己罪證的手機。
既然錄了這種聽不得人的東西,黎宇東自然是不可能讓給人輕易地取走。他前閃後避、左藏右躲,很是愉快地享受着與藍風越偶爾擦身碰觸的親近。
無論是來硬的或來軟的,黎宇東都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藍風越被激得忍無可忍:
「你錄這種東西做什麽?莫非你早就算計好要對付我、勒索我好藉此大撈一票?黎宇東我告訴你,你找錯對象了。今天我要是家財萬貫、坐擁金山,你根本就無須做些什麽,我也無所謂雙手捧着大筆的錢財送到你面前。可今天我不是,我只是區區一個教你英文的家教而已,連正牌的老師都談不上!」
聽到藍風越這樣評論自己,黎宇東露出一個摻着嘆息的微笑:「風越老師,聽你這樣說,也未免把我想得太不入流了吧!今天我要是缺錢,你覺得我還會有這份閑情在這裏跟你慢慢耗嗎?我想我會直接去找個家財萬貫、坐擁金山甚至要我什麽都不必做,就能雙手捧着大筆錢財送到我面前來的正牌教師,這樣比較快,不是嗎?」
冷峻的目光、奚落的言辭,令藍風越不禁啞口。這小子,彷彿在一夕之間,不、是一刻之間變得沉穩機伶,也或許是犀利狡黠吧!總而言之,面對黎宇東性格的巨變,藍風越自覺再也不能用過去應付小孩子的那一套,将這些日子以來對他所做的那些不軌之事、随便地敷衍了事了……
藍風越知道黎宇東之所以會有這般異常的行止,想必是有其目的,于是也不全盤的否定他,只是靜靜地待着,等看他還想說些什麽,又或者,想得到些什麽?
「我就老實告訴你、我缺的是什麽吧,風越老師!」果然,黎宇東又繼續說。
這一場唇槍舌戰,絕對不會由于一個人的噤口,就因此沉寂下來。
「打從我出生以來,我就擁有伸手錢來的經濟來源、不必費心耗神的人生計劃、以及多到近乎泛濫的親情關愛,感覺上我好像是一個很富裕、也應該要滿足的幸運兒,可是我的心卻是空乏的。雖然我曾試圖尋找會有什麽能夠填補我那空洞的部分,而我也以為最近我可能已經找到了,誰知道原來這一切,都只不過是那個人一時興起的無聊游戲罷了。」
藍風越愈聽愈不對勁,黎宇東口中的那個人,該不會是意指自己吧?
「風越老師,我所缺的,是一個願意真心對待我的人,而不是只知道供應源源的金錢、安排平穩順暢的人生道路、或是給予強迫接收的關心,我要的只是那個人在給我一個眼神、一句話、或是一個撫慰之後,不會又後悔地要我忘掉這一切。」
藍風越不想對號入座,可是若要自己不當一回事地漠視他的話,根本就做不到!
「宇東……」
「假如老師還是決意要抹煞我們之間的情事,看來我也只好藉由這份錄音檔,來維持我那遭人摒棄的思念。當我需要跟人宣洩情緒的時候,這或許能夠成為讓我排解感傷的憑據呢!」
「你的意思是,你要将這錄音放給別人聽?」藍風越大驚。
「我知道自己這樣很卑劣,可是倘若老師還是寧可讓這一切事跡敗露,也不肯成全我的心願,我也不會怪老師,只能說我做人真的很失敗,注定要沒用一輩子吧!」
明明是拿着別人的把柄在要挾人,可是黎宇東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彷彿他才是那個苦不堪言的受害者。藍風越想要對他的作法大發雷霆,然而一想到要不是因為自己起了一個錯誤的開頭,也不會導致他現下的偏差行徑。
說來自己也沒有資格可以指責他,畢竟他只不過是個還在懵懂的年紀中茫然摸索的十七歲少年,而自己卻早已是歷經風霜歲月的成年人了,雖然論年紀實則也沒大他多少歲,可自己非但沒有以身作則、反而還做了錯誤的示範,着實不夠格為一個成熟理性的大人。
「那你現在是要我怎麽做,才會把那錄音給消掉呢?」藍風越打算跟他進行柔性的協調。
「我已經說過了,我想跟老師做愛!」黎宇東毫不猶豫地回答。
「做過了,你就會把錄音檔删掉?」
「嗯!」
藍風越看着他,遲疑了半晌,然後又不想表現出自己的優柔寡斷,于是便爽快地答應:
「好,做就做,做完了,就馬上把那錄音檔删掉!」他再一次的強調。
「沒問題!」
(十二)
真是孺子可教也!
藍風越躺在床上,任由黎宇東從頭到腳、從外到內,毫不遺漏、輕盈細微地吻過了一遍又一遍,就像當初自己教他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