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亂給撫平。「難道你滿腦子都只想要跟我擁有最後一次的回憶嗎?除此之外,你再沒有任何的奢望、或是其他的追求嗎?」
「……我能再奢望些什麽嗎?」
「有很多的事情,要是你覺得只有這樣,那它就真的只有這樣。」藍風越取出放在置物箱裏那份裹着精美包裝的表盒,放在掌上把玩着:「要是我的話,我會讓那天的約會,不只是一場約會,而是一個扭轉命運的契機、一個重新抉擇的開始。利用一個小禮物、一份小驚喜,來改變死板的程序,來創造無限的可能。」
黎宇東望着那個精致的小禮盒,像似突然領悟了藍風越的話,黯沉的眼色乍然亮了起來:
「這禮物是要送給我的嗎?」
他正想伸手取物,卻被藍風越迅捷的一個縮手動作輕易地閃開——「想都別想!」
「老師?」原本還懷有一絲希望的黎宇東,此刻是無比的失望。
「沒有勇敢去嘗試,沒有努力去追求,就沒有辦法得到你真正想擁有的東西!」
無端地冒出這一番話,藍風越他一手發動車子,另一只手操着方向盤。「走吧,我們現在去你家!」
「我家?」黎宇東吓了一跳,到家裏要做什麽?媽和老爸都還沒氣消呢!
「還能做什麽?我的端莊形象全都被你給搞砸了,不趁現在去解釋個清楚,你是已經打算以後都不想再跟我見面了嗎?」
慢半拍地意會藍風越的意思,黎宇東欣喜若狂地點頭:「想,我想見老師,我想老師繼續再當我的家教!」
「你沒說出我們的關系吧?」
「沒有,媽不讓你來上課,純粹只是為了教訓我強硬反抗她的态度而已。」
「真是服了你!這種小争執早說就好,害我……」
害我為了你的事,搞得每天心煩意亂、整天心神不寧、生活步調大亂、做什麽事都不對勁……
藍風越原本侃侃的抱怨,慢慢地轉為愈來愈小聲的喃喃自語,畢竟像這些有失顏面的脫序行為,還是不能給這麻煩的小鬼知道的。
(二十六)
跑了一趟黎宅,藍風越把自己當傳教士一樣,既虔誠又恭敬地發揮着自己的忠肝義膽、闡揚着自己的教育理念,将死的說成活的,将活的又給神化……總之,就是以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将黎父與黎母給哄得眉開眼笑、樂不可支。
而果真就如黎宇東所說的,黎母之所以反對他的續教,只不過是為了懲罰自己兒子的反抗之舉,根本就無關他的品行問題。只要黎宇東乖乖的聽話,不忤逆、不惹禍、成績維持在一定的水平之上,那麽持續待在黎家擔任家教一職,根本不成問題。
情況進行得比想象中順利,重點就是在于黎宇東的口風緊不緊。要是他洩露了他們之間半點暧昧什麽的,那麽下次的談判,可能就沒有這麽順利了。
事情平息之後,藍風越自然依如往常般地出入着黎宅,和黎宇東的相處狀态,也恢複如同以往一樣和諧安穩的師生關系。
然而時過數日,禁止踰矩的自我約束再也管控不了黎宇東的澎湃欲望。他無法不去在意藍風越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無法不去在意那雙眼神的去向、那身俊影的動靜;無法不去在意那些激勵的言語、那份精致的禮盒……
這一切的表象與內情,當然不可能逃過藍風越的眼睛。他知道黎宇東急于和自己肌膚相親,也明了他迫于跟自己重修舊好,只是藍風越不肯——至少他目前不願意讓黎宇東輕易地親近自己。
有鑒于前陣子為這小鬼費盡了神、傷透了心,甚至還以為自己被玩弄了,成天胡思亂想、憤世嫉俗——雖然這一場鬧劇,終歸只是最初的一個小小誤解,但是好面子的藍風越,豈能容忍事情就這樣子算了?
他還沒吊足這小鬼的胃口,他還想再多戲弄他幾天,誰叫他讓自己一反常态地那樣的抓狂。多吃一些苦,多受一點痛,在感情的路上擔負些考驗,應該也不為過吧!
看到黎宇東心焦如焚卻什麽事都不能做的隐忍模樣,是藍風越決定暫緩将自己的心意告訴他的主要原因。用他的難過,來抵銷自己過去這幾天以來的渾噩堕落,多少可以讓自己抒懷一些。
不過雖然自己的态度格外的冷硬,但那并不代表就沒有讨論的餘地。
在某次家教課的中場休息時刻,黎宇東戰戰兢兢地提出了自他們冰釋誤解之後的第一次邀約。藍風越故作遲疑、勉為其難地答應,其實心裏正策劃着一個爽約的反撲計謀,不為什麽,他只想讓黎宇東也嘗嘗一次被放鴿子的感覺。
就在約會的前一刻,正當他欲撥電話跟黎宇東推辭的時候,電話鈴聲剛好響起,來電者不是別人,正是黎宇東!
「正好,我剛要打給你——」
「老師、救我……」
聽到黎宇東倉皇急迫的聲音,藍風越也跟着緊張了起來,一時忘了自己原先的陰謀:
「你怎麽了,宇東?」
「老師、我好害怕……這裏我有點不熟,你可不可以過來找我?」
「你在哪裏呀,宇東?」
「……我在檸檬夜。」
※
※
※
當藍風越循着一貫的路線來到吧臺前、看到穩端端地坐在自己專屬座位上的黎宇東時,他覺得自己滿腔的熱熔就快化成奔騰的岩漿,從七竅噴奪而出。
再看到前不久才對自己冷眼相向的駱方河、和總是對自己讨好不斷的Phoenix,也一起敬陪在旁座,這幅不可思議的景致,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明明該是自己在主導這場約會的成敗與否,怎麽會變成是黎宇東在這裏故弄玄虛呢?
「你到這裏來做什麽?」強壓下欲發的火氣,藍風越倒要看看這小子,究竟是在搞什麽鬼!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黎宇東跳下椅子,将其位置讓給藍風越。「來、這邊請坐,老師!」
像似知道他會猶豫不決,黎宇東主動攬起他的腰,将他挪至椅子上,自己則在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一臉得意地朝着駱方河揮手:「Sir,我們要點酒!」
好在駱方河的神色是鐵灰的、看起來極不情願的,算是為藍風越的疑慮帶來一點點的安撫,不然他可要認為這三個人不曉得在自己的背後搞些什麽名堂?!
「不用點了,小孩子就該喝小孩子的東西。」駱方河将倒滿牛奶的啤酒杯,推向黎宇東。
黎宇東的眉頭略為一皺,不過很快的,他又露出愉悅的笑臉:
「是啊,我現在是該多喝牛奶的,如此才能長得又高又壯,好保護我親愛的老師。」
通常在這種時候應該冷笑放話的駱方河,居然被堵得啞口無言,倒是在一旁倍受冷落的Phoenix忍不住地笑了出來:「你要保護風越?我看你還欠人保護呢!」
「哼,要笑就盡管笑吧,你最好保佑自己別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黎宇東被激怒了,不過他試着沉住氣,因為他已不想再讓藍風越看到自己孩子氣的一面,尤其是在這群不論是身材還是思想都遠遠成熟于自己的大人之中。
今天之所以苦心積慮地将藍風越拐到這兒來,無非就是想當着大家的面,宣告自己于心愛人的所有權。
這些老是在老師身邊打轉的危險人物,絕對不能讓他們有機可乘!
是以他保持鎮定,不受影響地、平心靜氣地和他們慢慢周旋。
「Sir,給老師來份他常喝的吧——啊、順便來盤下酒菜!」
就算眼前這小子傲慢指使的口氣令人火大不悅,但駱方河畢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不能因為自己的意氣用事而對客人的服務打折扣,所以他猶是很有風度地奉上兩盤小菜,但在斟酒給藍風越的時候,卻用力的瞪了他一眼,彷彿在對他暗示:這裏不是托兒所,請你趕快将這小孩給哄走!
藍風越意會地挑了一下眉,開始轉向黎宇東,一副看他怎麽解釋的姿态,默然無語。
「謝謝!」
客套的答謝之後,黎宇東便不再理會周遭的人群,他全神貫注地凝視着藍風越,好像如此才能将自己接下來所要傾訴的話語,打從心底傳遞給對方知道。
「我知道,我今天的作為,又要被老師認為是幼稚任性了,但我跟老師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
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做?藍風越沒有吭聲,他根本就不曉得黎宇東究竟在想什麽?!
黎宇東繼續道:「過去我總仗着自己還是個小孩,總是肆無忌憚地跟你耍任性、依賴你,到頭來,我所得到的,也只不過是老師對于學生的義務關愛而已,我才不想要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