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面,「我要喝威士忌,格蘭利威的!」

「先生你很沒風度哦,桌子拍壞了可是要賠的唷!」駱方河柔聲地警告着。

「你——」

這家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呀?藍風越不記得自己有哪裏惹到駱方河了。明明昨晚離開的時候也都還好好的,怎麽過了一夜之後,一切全變了調?

不過依駱方河的個性,除非真的招惹到他,不然他的尖酸刻薄會适可而止。像這樣冷靜地、持續地冷嘲熱諷,就表示在他的心裏頭,已經有座欲爆的火山正在暗暗醞釀。

「……我說小河,你究竟是怎麽了?」藍風越試着壓低身段,想探出對方心情不快的原由。「還是說,我做了什麽事,讓你現在很不爽?」

駱方河将倒好的加冰威士忌,推到他面前:「有時候我會覺得,你這個人的戀情會無法善終,都是出自有因、都是你罪有應得的!」

「嘿、你怎麽這樣說,我是哪裏惹到你了?」

藍風越還想再繼續追究下去,不過駱方河的變臉讓他頓了一下,稍後他才發現,駱方河的表情異變并不是因為自己,而是源于自己的後方發生了一點微微的異動。

循着他的眼光往後看,藍風越看到了從事發到現在、一直未曾出面的、那個近日以來搞得自己心緒大亂的男孩,此刻正像個背後靈似的,陰郁地站在自己的背後,不發一語。

剎那藍風越的情緒,像黯然湧動的海潮,瞬間卷起濤天的巨浪,在胸口間激起铿锵作響的震蕩,欲沖破一個出口般地,将所有的忿恨與不滿,全數撒向眼前這個他已然不想再見到的人身上。

可是當所有的惡言與責斥彙到了嘴邊,他竟然發不出聲音,也沒有辦法舉個手、或是踢個腳,将這個無情無義的小鬼,給揮攆個老遠。

他只是默然地、放棄似地別過臉,不想再跟那個可恨的背叛者有任何的牽扯。

「老師……」

黎宇東略帶沙啞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但是藍風越卻不想回應。

黎宇東倒也沒堅持,只是幽幽地走到吧臺前,跟駱方河點了一杯酒。

「很抱歉,我們不供應酒精飲料給未成年的人。」說是對着黎宇東說,但駱方河卻以不諒解的眼神瞪着藍風越。

「是嗎?那麽你們能供應什麽給我,我就點那個!」黎宇東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

「好!」駱方河的臉色不太好看,但他也沒有回絕,很鎮定地維持着他應有的工作本分。他倒了一杯牛奶,放到黎宇東的面前,說:「未成年的小孩,可以多喝點牛奶!」

黎宇東的表情在當下鋪上了一陣羞窘,立刻義正詞嚴地反駁:「我再過三個月,就滿十八歲了!」

「很好,我先提早三個月在這裏恭喜你。」駱方河皮笑肉不笑地調侃着。

這樣不安好心與蘊含諷刺的言語一來一往,藍風越在一旁已經快聽不下去了。他不曉得黎宇東今天來這裏的目的究竟是為何,但他知道駱方河現在的心情是超級的不爽,所有沖着黎宇東而來的針言鋒語可能都是來真的,要是再這樣繼續放任下去,難保黎宇東不會被弄哭。

——「喂、你跟我出來!」

藍風越扯着黎宇東的手臂,将他拉出了檸檬夜。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快回去吧!」就在門口處,藍風越毫不客氣地下着逐客令。

「我不要!」黎宇東操着堅決的語氣絲毫不肯離開,「我今天來這裏是要跟老師要最後一次的約會,如果沒有實現,我就不回去!」

不說還好,他這一提,又喚醒了藍風越那一天被放鴿子的不堪記憶,讓他當場氣燄狂升:

「哼!不守信用的人還在這裏說什麽大話,趕快滾回家去找媽媽吧!」說完,藍風越馬上轉身欲回酒吧裏。他覺得要是自己沒有立刻遠離這小子,恐怕就會做出什麽無法彌補的事來。

「老師!」

黎宇東猛地自後頭拉住他,整個人像蔓藤似地攀覆着他的手臂,在人來人往的大門口前,上演着一齣熱烈大膽的摟抱秀,對于上門來客所投注而來的異樣眼光,黎宇東根本毫無羞恥意識。

「求求你、不要走!老師,只要再跟我做最後一次,我保證再也不會糾纏你——」

藍風越真是被黎宇東搞得哭笑不得,現在是什麽時候了,都已經是互不相幹的人了,還想要做什麽?對于黎宇東的想法與行徑,他也只能以孩子氣來形容。

「好,我現在不走,等我們把話說清楚之後,我再走!」

不想持續在這裏做出丢人現眼的事來,藍風越甩開黎宇東那黏性極佳的手臂,徑自走到自己的坐駕旁,黎宇東識相地追了過來。随着自己上了車,他也毫不遲疑地跟着坐進副駕駛座內。

上了車子後,黎宇東反倒變得沉靜而冷峻,這使得以為自己比較鎮定的藍風越極其的不爽。滿腔的憤懑象是突然大開的水龍頭,嘩啦啦地便傾洩而下:

「你現在不說話是什麽意思,剛才還那麽氣勢逼人,現在是怎樣?打算無聲勝有聲嗎?打算再用你以前的那一招耍賴嗎?省省吧你,要不到想吃的糖果,就回家躲進棉被裏哭吧!」

藍風越的手臂越過黎宇東的身體,将他那一側的車門給打開,然後冷淡地趕客:「請你下車吧!」

黎宇東紋風不動,倔強的眼光直揪着藍風越。「……」

「我說請你下車!」藍風越再次嚴厲的發號司令。

終于,黎宇東也不再沉默了,眼眶雖然盈滿委屈與苦悶,卻都被他強制地壓抑了下來。

「我知道,老師很生氣……」彷彿在回想着那一天的光景,他飽含苦衷地哀訴:「因為我沒有去赴約。我也知道,要求老師再給我一次機會幾乎是不可能,可我還是不想放棄,就算是用強迫的,就算日後會被老師所讨厭,我都想再試一試,因為如果錯過這一次,就什麽都沒了,想要跟老師擁有最後美好的回憶,就都變成泡影了,我不要這樣……」

「喂、那并不是重點吧!」

藍風越忍不住打斷他的敘述,黎宇東的申訴重點會不會太偏離主題了?重點是,他在那一天,為什麽要爽約?

「黎宇東,你知道你很自私嗎?」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可以讓自己破敗的心情扳回一城的大好機會。

「……」黎宇東被這宣判搞得一頭霧水,也落得一陣恐慌。

「你明知道我很生氣,卻不試着安撫我,還一味的要求實現自己尚未達成的願望,完全沒有考慮過我的心情與想法。你說你喜歡我、崇拜我,但我認為你只是想利用我,去滿足你個人的生理需求罷了。」雖然這樣的說法有點過分,但是藍風越也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可以形容黎宇東的心态了。

「不是的、老師——」黎宇東緊張地抓住他的肩膀,神情焦慮地解釋着自己的委屈。「我好喜歡老師,喜歡到不能沒有你。那一天我并非故意不去赴約,而是我父母臨時要我跟他們去一個遠房的親戚家,我并不想要去,但他們卻不肯答應。

「折騰了半天,我試着打電話跟你聯絡,卻被老爸誤認為說我不想理會他,于是就突然把我的手機給搶走并且摔了它,裏頭所有老師的照片跟聲音,就這樣子被弄壞了、沒有了……我好不甘心,一氣之下就把老爸給推倒,誰曉得他會去撞到桌角,額頭還不斷冒着血……

「後來我跟媽就一起把老爸送去醫院,雖然血是止住了,但仍然要住院觀察是否有傷及腦部……住院的那幾天,媽要我寸步不離地守着老爸,也不準我打電話,我又一時氣憤頂撞她,吵着要去找老師,結果她說老爸命在旦夕而我竟還只想着要找老師,盛怒之下她就說她不要給我請家教了,要我跟你說不要再來上課了……

「那并不是我的意願哪,老師!老爸根本沒有媽形容的那麽嚴重,第三天他就出院了,精神很好也沒有後遺症,可是我卻不能再跟老師見面了,我不要這樣……」

靜靜地聽着黎宇東這遲來的解釋,藍風越大約能夠拼湊出這整個事件的概括了。

因為手機壞了,所以一直盼不到他的訊息來電;因為父母的禁止,所以一直等不到他的前來晤面……

因為一直惦記着這場可以制造美好回憶的最後約會,所以他就抱着寧可被罵得狗血淋頭也在所不惜的決心,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又是激動地說:「如果沒有跟老師擁有最後一次的美好回憶,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媽和老爸的——」

「嘿、別說這種瘋狂的話!」

藍風越抓抓他的頭發,然後又将那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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