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宿主，好無情一女的
虞芷看着手機上，裴紀辭剛剛發過來的信息，心下對目前的進度還算滿意，暗忖這個男主倒也不算無藥可救。
虞芷沒開口，系統也不敢貿然打斷她的思緒，只見虞芷雙手飛快在屏幕上點了幾下，随後又給虞家相熟的醫生打了電話，替裴紀辭安排好第二天的檢查事項。
系統：“！”
它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直到虞芷挂斷電話後，系統才聽見虞芷問道：“995，男主裴紀辭複健成功，重新站起來，前後用了多長時間？”
系統：“一年半。”
得到答案的虞芷似乎不太滿意，一對好看的眉毛微微蹙了起來，對着系統道：“需要這麽長時間？這是一個霸總男主該有的效率？”
系統：“……”
為了避免宿主對任務世界，産生錯誤認知，系統覺得自己應該提醒一下虞芷。
系統：“這裏雖然只是衍生世界，但也是真實的世界，以這個世界目前的醫學水平，這已經算很快了。”
“系統，你那有沒有時空局出品的，能強身健體能促進痊愈的藥物？需要多少積分，我可以買。”
系統：“抱歉宿主，我們目前沒有這種東西。”
虞芷：“……”
行吧。
系統：“宿主不必着急，本來的故事線當中，裴紀辭重新恢複鬥志，下定決心做複健，是在半年後，現在進度條已經很快了。”
見虞芷并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系統覺得自己的宿主，或許需要一些鼓勵。
系統：“請宿主不要着急，你已經很棒了呢！”
虞芷：“系統。”
系統：“我在。”
虞芷：“以後誇我的時候，麻煩把呢字去掉。”
系統：“……”
宿主，好無情一女的。
***
次日一早，虞芷到裴紀辭住所的時候，裴紀辭已經收拾妥，正準備出門，見到虞芷後，助理唐坤很是識趣，先一步避了出去，給兩人留了獨處的時間。
只是留下的兩人，顯然對這樣的獨處，都沒有什麽想法。
虞芷走近裴紀辭，見他精神尚好神情平靜，看到自己，雖然只是略點點頭示意，卻并沒有露出不虞的表情，似乎兩人昨天的不快，不曾發生過。
虞芷走到裴紀辭面前，溫聲問他：“準備好了嗎？”
虞芷的眼神沉靜平常，并沒有因為裴紀辭現在行動不便，就表露出異樣的情緒。
往常獨處的時候，主動權一般都在裴紀辭手裏，裴紀辭不開□□談，除非必要虞芷一般不會主動挑起話題。
這會兒，裴紀辭見虞芷一臉輕松的樣子，仿佛這只是一次很尋常的出行，并不需要特別注意什麽。
相比起之前，虞芷每回都一副以自己為重，唯恐觸怒自己的樣子，凡事都一板一眼，做的每件事，都像是提前設想好的，對方現在這樣的狀态，反而讓裴紀辭心裏少了些排斥。
至少虞芷現在的表現，讓裴紀辭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和常人無異，自己還是一個獨立完整的人，并不需要無微不至的特殊對待。
“嗯。”
虞芷也不介意對方的冷淡，将手裏拎着的包包，随手放到裴紀辭懷裏。
“麻煩裴總了。”
不等裴紀辭有所反應，虞芷已經走到他身後，推着他的輪椅往門外走去，全然不在意一臉錯愕的裴紀辭。
在虞芷看來，裴紀辭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就是從小被人慣得，自己雖然是在執行輔助任務，這種不影響劇情走向的小事，大可不必捧着對方。
助理唐坤看見虞芷推着人出來，連忙将後座的車門打開，等兩人上前，唐坤看到裴紀辭懷裏的女士手提包後，看向兩人的眼神，下意識隐隐透出了一絲欣慰。
虞小姐的付出，終于被看到了。
兩人在後排落座後，一時誰都沒再開口說話，前排的司機和助理，也都是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
車內的氣氛莫名有些沉悶，這讓裴紀辭覺得有些煩躁，以前的虞芷，每到這種時候，都會試圖抛出話題打破沉默，今天的她卻像是完全察覺不到這些，從上車後，就一直自顧看着手機，全然沒有了以往的體貼周到。
略一思忖，裴紀辭便明白了虞芷的想法。
在他看來，虞芷之所以會有這麽大轉變，只是為了向自己證明，她真的不再對自己抱有幻想。
不過她現在的表現，未免顯得矯枉過正，虞芷現在表面越淡漠，只能說明她心裏還不曾真的放下，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掩飾她的求而不得。
不過也好，無論是真的放下，還是表面做戲，能在接觸中保持表面的清醒，對彼此才是最好的。
畢竟他們之間，從來都只是對方的一廂情願。
這麽想着，裴紀辭便開始閉着眼睛養神。
昨天虞芷的那些話，到底還是讓他失眠了一整晚。
裴紀辭怎麽想的，虞芷并不知道，她也不在意，這會兒她正刷着微博熱搜，在腦海裏和系統閑聊。
謝懷宇的熱搜，明晃晃挂在了頭條上。
#當紅小生謝懷宇夜會佳人，疑似戀情曝光#
雖然光線昏暗，但狗仔的技術不錯，粉絲一眼就能看出，這确實是自家正主。
系統見虞芷光顧着刷微博吃瓜，出聲提醒道：“根據故事線，很快謝懷宇就會找到你，宿主不需要提前做好時間規劃嗎？”
“不用，接下來的一年半裏，我又不需要時刻陪着裴紀辭，時間多的是，我還琢磨着，想找點別的事打發時間。”
系統：“……”
做慣了緊張緊迫的攻略任務，一下子轉換成清閑的輔助任務，虞芷一時還真有些不适應。
不過現在這樣也好，就當是提前适應養老生活。
***
虞家和齊家是世交，現在的虞家只剩了一個虞芷，因此齊家對虞芷一向格外關照。
齊老一聽說，是虞芷想麻煩他給一位朋友看腿，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虞芷一行人抵達醫院後，因為齊老提前交代過，立即就有人推着裴紀辭去做相關檢查。
“齊爺爺，給您添麻煩了。”
趁着裴紀辭做檢查的功夫，齊老認真打量着眼前這個故友的孫女，見虞芷精神狀态一切都還不錯，心下才有些安心。
虞家倒得速度太快，虞芷能在那樣的情況下挺過來，齊老心裏是有些欣慰的。
齊老笑着看向虞芷，說道：“有空到家裏吃飯，你齊奶奶念叨過好幾回了，總也不見你人。”
“過兩天我就上門，您都不知道我有多想齊奶奶做的燒鵝，要不是怕長胖，我一個人能吃一只。”
眼見虞芷說得促狹，齊老笑着斥了虞芷一句。
“瞎想什麽？也不怕你齊奶奶罵你。”
“那您可得幫我一回，這話可千萬別和齊奶奶說。”
這一回見面，見虞芷比先前活潑了不少，隐隐能看出幾分小時候的頑皮，齊老心下稍安，斂了笑意叮囑虞芷。
“你先坐着等會兒，檢查還需要些時間，我得親自去看看，要是不耐煩就出去轉一圈，現在天氣暖和了，多走走曬曬太陽，能長個兒。”
齊老這話，顯然是拿虞芷當孩子逗着玩，虞芷明白對方的好意，便說道：“好，我聽您的。”
得了虞芷的保證，齊老點了點頭，很快便自顧忙去。
護士推着裴紀辭出來的時候，擡眼就看到，虞芷站在走廊上等着自己，分析結果還需要一些時間，虞芷從護士手裏接過輪椅，邊推着裴紀辭往前走，邊問道：“外面天氣不錯，要出去看看嗎？”
眼見裴紀辭沒有拒絕，虞芷便推着他去了醫院後面的小花園。
春日回暖，四周的草木已然開始複蘇，雖然還不到百花競豔的時候，卻也處處都充滿了生機。
暖陽下的這一切，看着就讓人心情愉悅，即便是裴紀辭也不例外。
自從車禍之後，裴紀辭便很少出現在外界的視線中，出事前他是正兒八經的裴家繼承人，走到哪都有無數目光追随着，而裴紀辭也早已習慣了這一切。
自從他出事後，這一切就開始變了，以前那些或崇拜或癡迷的眼神，統統都變成了惋惜、可憐和幸災樂禍。
在他出事後，第一次出現在公衆面前，那些包含惡意的目光，讓裴紀辭覺得分外不适，也是從那之後，裴紀辭才深刻體會到，沒了裴家繼承人這個身份，他似乎就不再是那個天之驕子。
但這一切都不足以摧毀他的意志，直到柳心妍不告而別，徹底放棄了兩人之間多年的感情，裴紀辭也徹底陷入絕望深淵。
他既恨柳心妍的狠心，卻又放不下對她的思念，也是在這個時候，虞芷闖進了他的視線。
或許是那晚，虞芷演奏時的神情和柳心妍太過相似，裴紀辭仿佛在虞芷身上，看到了柳心妍的影子。
後來虞芷同意了裴紀辭的提議，兩人成了協議情侶。
當然，只是名義上的。
裴紀辭需要有個人，能替他擋下繼母的不懷好意，排遣對舊情人的想念，而虞芷同樣需要借勢。
兩人算是各取所需。
只是後來的朝夕相處中，漸漸地，虞芷對裴紀辭生了不一樣的心思，裴紀辭雖然看得分明，但虞芷從來不曾明說，裴紀辭便也不主動說破。
在裴紀辭的認知裏，他沒有在虞芷最脆弱的時候，斬斷對方的情誼，已經是看在雙方的合作關系上。
至于虞芷不能收拾好自己的感情，那是虞芷自己的事情，他從來不曾主動要求過什麽，已經是給虞芷留了體面。
換個角度來看，虞芷借着自己的勢，保住了虞家的遺産，他并沒有虧欠虞芷。
注意到裴紀辭的視線，虞芷轉頭看向對方，臉上有着淡淡的疑惑。
“怎麽了？”
猝不及防的對視，裴紀辭躲閃得有些狼狽，撇開視線後，裴紀辭清了清嗓子，對着虞芷說道：“明晚需要回老宅聚餐，你和我一塊去。”
書裏也有這一段，裴紀辭的弟弟回國當天，一家人一起吃飯，席間衆人對裴紀辭好一通挖苦嘲諷，虞芷這個工具人舌戰群儒，怼得一群人啞口無言，替裴紀辭挽回了面子。
這會兒裴紀辭主動提起，虞芷也沒猶豫，點頭應了下來。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