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水流像暴雨一樣從頭頂往下澆,但這水是帶了熱度的,毛孔舒展開,被凍僵的四肢也漸漸回暖,紀雲清不想動,就這麽抱着這具爬滿或深或淺疤痕的粗糙身體,蹭一會又親幾下,等待對方張口應答。

最後一串笑聲從李玦胸腔裏滾出來,又被他漸漸壓下去,在紀雲清手背上拍了拍,再将他的手從腰上移去,擠了沐浴露,到旁邊花灑澆不到的地方打沫。紀雲清難得地顯得順從,手臂上沒用太大力氣,他一掰就松開了,自己站在花灑下面仰頭沖了一會,再等李玦把身上的泡沫沖洗幹淨,便伸手關了花灑,擠了些沐浴露在手裏,把李玦往牆壁上壓。李玦稍微一愣,随即會意,把腿張開一些,雙手挂上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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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清将手指塞進他肉穴裏摳挖,好久沒做,這地方又緊致了些,紀雲清耐心極佳,每只手指進去,都要等他适應一會才加下一只,上面也不清閑,低頭吸咬他的褐色乳粒挑撥他的情欲。等穴口松動了,手指退出來,忽然道:“坐洗手臺上去。”

站着做完,腰上肯定不好受。

李玦馬上走過去坐好,紀雲清再跟過去,将他兩腿分開,在引導讓他曲膝纏住他的腰,握住陰莖抵上大張的洞口,慢慢插入。李玦雙手撐在臺面上,仰着頭從鼻腔裏擠出輕哼,紀雲清惡作劇地中途停下,在他腸壁上頂兩下,他的喘息便加重一些,雙腿下意識收緊,将他的腰顫得更緊,甬道也生了吸力似的把陰莖往裏拉。

開始大幅度抽插以後,紀雲清把手繞到他身後摟住他健勁的腰,一邊從他背後的鏡面看他因施力而緊繃糾結的背部肌肉,想給他轉身,讓他看看鏡子裏的自己,念頭很快又打消了——這是李玦,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撿來的好事,他還不知道他的底線是什麽。

随着次數的增多,李玦越來越放得開,紀雲清喜歡看刺激他乳頭時候他的反應,他似乎喜歡指尖和牙齒加重搔刮帶來的刺痛感,以及狠力拉扯時候的爽痛交加。每到這種時候他一雙眼睛發紅,卻叫得極浪,比頂到前列腺時候的反應還要強烈,紀雲清發現以後便配合着來,但次數不敢過多,怕真把他玩破了皮或出血。

這次也只在抽差時候玩了一會就放開了,兩只紅腫的乳頭忽然被晾在一邊,李玦似乎有點難受,又挺動胸口來蹭他的前胸,紀雲清看他耳朵充血,雙目緊閉,喉嚨裏咆哮和呻吟交替翻湧,估計快到高潮了,已經有點無意識地憑着本能做動作。

哪裏扛得住愛人這模樣,紀雲清也覺得渾身血液又加快了流速。

這次沒用套,射了滿腸滿腹,紀雲清又親自幫他清洗了。還不忘告訴他清理幹淨的重要性,李玦聽了便笑:“你還怕我今後不及時弄出來?”

紀雲清想了想,忽然一笑:“也是,總之都有我在。”

不敢想還有別人能在這個人的身體裏射精,如果有,他估計得瘋。

好不容易見上一面,明天晚上又要分開,紀雲清當然舍不得就這麽睡過去。

熄了燈躺在床上,一手攬着李玦的腰,開始和他閑聊。

“感覺你和徐雙藍不太對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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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總眼力這麽好。”李玦帶笑道。

紀雲清稍微側起臉,屋子裏黑漆漆一片,只能看到對方一個大致輪廓,他還是維持在着這個姿勢,“不好相處?”

李玦笑道:“是我不好相處。”

飾演主角的丁慕凡因為檔期問題不在場,也就沒法觀察他和李玦的相處。對李玦的各種調查也不難知道他在片場素來敵人多過朋友的情況,他的性格他也是領教過來的。

沉默半晌,紀雲清嘆了口氣,道:“其他人你不喜歡可以不勉強自己去應付,但丁慕凡,這人背後有點能耐,紀樊都得跟他客客氣氣,最好不要和他有太大沖突。”

李玦笑道:“紀總這是罩不住我了?”

紀雲清笑道:“我對這人也不太了解,外界評價他品性不錯,但終歸靠不住,如果是他的錯,你也不必忍。”

李玦笑了一會,忽然沉默下來,良久,深吸了口氣,再慢慢嘆出來,“從接受你的提議那天起,我的一舉一動代表的就不再只有我自己,這點我還是記得清的。”停頓一會,又笑,“放心吧,不會像以前那麽亂來,我這人雖然渾,但知恩圖報還是懂的,你給我這麽多好處,我就不能讓你為難。”

意料之中的,紀雲清又不接話了。

李玦兀自一笑,合上眼,從被窩裏摩挲到他搭在他腰側的手,輕拍兩下,放輕聲音道:“我從來不過洋節,但今天,很有意思。”

紀雲清的指尖略微一顫。

半晌,屈服了似的,翻了個身,兩只手一起伸過去把人抱緊懷裏,挪動半天,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用額頭蹭蹭他的前額,道:“睡吧,明天我送你去片場。”

不讓他跟劇組一道,自己也還要跟着進山的意思。

李玦猶豫片刻,又釋然似的笑了。

直到李玦呼吸平緩下來,紀雲清還醒着。晚上過于興奮,很難睡着,腦子裏又在想李玦和劇組相處的事。其實也不難想象,以李玦之前的身份加上外形、實力條件,進入現在的劇組,撈到這個角色,已經算是一步登天。背後是紀雲清,注定要被扣上一頂吃軟飯的帽子,讓人瞧不起,但別人又得看着他紀雲清的面子對他客客氣氣,只是有的人會不甘于純粹的客套,肯定有些讓人無可奈何的小動作。李玦長久以來在劇組裏見慣了醜惡嘴臉,也習慣以更惡劣的态度待人,周圍的态度忽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變化又是夾了別的成分的,他太過敏感,不可能感覺不出,甚至還在心裏誇大了成分。

一直藏在心裏不說,也大概是不想紀雲清插手,他也很難插手。既然決定讓人包養,這些事總是要平常看待。所以真的會有這樣的想法——像今晚在浴室裏說的,這圈子別進去了,他能讓他過得比以前好很多倍。

但這畢竟只是想法,他不會忘了,這人是為了什麽才躺上他的床。

一場雪在夜間悄然無息地降臨。

鎮子上的雪不大,醒來時候只有屋檐上堆積着碎裂的雪塊。紀雲清醒來時候,李玦已經穿好毛衣,坐在小沙發上發呆,目光落于茶幾上還冒着熱氣的瓷杯裏,想得很專注,紀雲清下床穿了拖鞋他都沒注意到,直到浴室門響,他才扭頭把把視線追過來:“這就醒了。”

才七點十分,他的戲就一場,被排在了下午,紀雲清是知道的。

一時沒接話,進浴室洗漱完畢,再出來時候紀雲清才道:“我還想問你,多早醒的?睡不慣?”

李玦道:“四點多鐘,還趕上看雪。”朝他一笑,“這裏條件很好了,我就沒認過床,睡滿四個鐘頭就自然醒,恰好坐着想想劇情。”

把空調再調高幾度,紀雲清在他身邊坐下,拿起水壺也給自己添了杯熱水,漫不經心道:“在劇組就睡四個小時?”

生物鐘都出來了。

李玦點了點頭。

紀雲清沉思片刻,道:“今後三四天一通電話吧,保證睡眠,有空再給我打。”

不等李玦回答,又忽然道:“我沒睡好,一直做夢。”

李玦笑起來,認真看了他一會,道:“紀總是要求個安慰還是怎麽的?”

紀雲清淡淡一笑,道:“夢見高一那年校運會,你參加五千米長跑,很多人扛着旗子追着你喊加油,我在臺上看着,你跑完,整個人就一灘泥,很多人圍着你又是扶又是按摩的,我剛想下去,觀衆席就塌了。”

李玦一雙眼睛鎖着他,笑容背後是一灘沼澤,深不見底。

紀雲清略低下頭,邊從茶幾上拿起嶄新的煙盒,慢條斯理地拆裝,再抽出一支夾在指縫裏,卻不點燃,還是帶着笑,徐徐道:“再然後,整個體育場都塌了。”

屋子裏長久沒有聲響。

直到李玦掏出打火機,“踏踏”地按了幾下,一簇火苗蹿出來,他再将火苗送到紀雲清手上的煙頭邊上。紀雲清略一猶豫,将煙頭放到火焰上點燃,随即是輕微一道摩擦聲,火苗消失。

“你還記着這麽多事。”李玦忽然笑道,“都說貴人多忘事,紀小公子這記性卻比我還好。”

紀雲清笑道:“我就待了一年,參加過那一場運動會,你報了跳遠,五千米長跑,四乘一百接力。長跑第三名,跳遠沒發揮好,四乘一百讓第二棒的人掉了棒給坑了,險些墊底,又被你這最後一棒沖到倒數第二。”

李玦略垂着頭。

吸了口煙,慢慢吐出煙圈,紀雲清又道:“連自己的事都忘了,你肯定不記得我參加了什麽。”

短暫的寂靜後,李玦忽然笑起來,笑了好一會才停下來。

紀雲清臉上跟着浮出幾絲笑意,并不濃郁,好像此刻萦繞在周圍的煙霧,這霧海将他困在另一個世界裏,外界看來模模糊糊,并不真切。

他彈了彈煙灰,停頓片刻,索性将煙頭直接按滅,大半支煙扔進煙灰缸裏,再摸出手機叫了早餐,整個人湊到李玦面前一番吻啄,再湊到他唇上,要了個早安吻,便鑽回被窩裏睡回籠覺去了。

再醒來時候已經九點多鐘,李玦開了電視打發時間,不過只有畫面——按了靜音。茶幾上還有紀雲清叫的烤面包和果醬,他又去刷了牙,再出來坐在沙發上吃完,給司機打了電話,便和李玦收拾好東西退房去了。

進山的路更加難走,山裏大概下了大雪,公路上的積雪還沒化幹淨,而且越往深處走積得越厚。幾次輪胎險些打滑卡到路邊小溝裏去,幸好司機是個老手,沒真出什麽事。導演來了電話,說今天借着降雪在當地一個村子裏取景,紀雲清不大高興——還想過既然下雪說不定能休息一天。但李玦沒什麽反應,他對現在的角色抱有很大的熱情,紀雲清并不想潑冷水徒增不快。

于是聖誕節整個下午,紀總經理就是在人工搭建的棚子裏烤着火爐過來的。紀雲清嬌生慣養,劇組怕虧待了他,全程噓寒問暖的,擾得他耐心也磨去大半,後來臉上的笑也不大明顯了,後勤人員才消停了些。這次一個人來,連助理也沒帶上,紀雲清的确挺不适應的,從來沒吃過這種苦,要不是非得去看李玦的那場戲,恐怕一步都不會離開爐子。

要到市裏趕機,下午太陽還沒落山就要準備離開,待了三個多小時,和李玦相處的時間不及一半,但再如何也得離開。他不比做大老板的紀樊,手上事務比較繁瑣。

“幹脆別走了,今天都住這,條件差了點,總比開車出山安全。”

送他上車時,李玦忽然道。

紀雲清凍了一下午的心瞬間回暖,伸手在他掌心裏捏兩下,笑道:“雪停了,沒什麽事。你注意保暖,村子裏畢竟設施跟不上。”

李玦猶豫片刻,也不再勸,又叮囑司機道:“能慢就慢,別聽紀總說的趕飛機,他這身體一家老小寶貝着呢。實在難走就改道回來。”

紀雲清眉眼一彎,笑得開懷:“膽子肥了,直接越過我交代事項了。”

李玦露齒一笑,道:“出了山就給我個電話。”

紀雲清點頭。

兩人站在車外,紀雲清轉了個身,恰好背對司機,湊上前用嘴唇在他耳畔磨了一下,帶着笑來開車門鑽進去,再搖下車窗,催他趕快回屋子裏去。李玦點着頭,腿卻不動,開口引導司機倒車,等車子開了出去,紀雲清看着後視鏡裏那個人影逐漸小了,縮微一點,卻還是立在那裏,直到他看不見。

這些年來包養過三個藝人,無數次分離,這樣的場景也不是第一次,滋味卻是新鮮的。恨不能把什麽都抛下了,掉頭回去,就這麽待在他身邊。

難怪有詩雲: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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