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番外·求婚
我親手做了兩枚鑽戒,悄悄地。
橢圓形明亮式切割工藝,蔚藍的色澤。
成品在夜晚的融融燈光下比中也的眼睛更璀璨,卻不會有如他眸中一般的脈脈溫情。
收進戒指盒時我還在不住感慨——中也的手指可真細啊,戒指環只比我的大了一點,我的大拇指戴着正好。
萬事俱備後,我還特意從網上訂了鮮花。
一大捧玫瑰被金邊黑紙包裹得緊緊的,深沉秾豔的紅色花瓣弧度圓潤飽滿。
做好所有求婚準備的那晚,我心底其實還在隐約焦灼忐忑着。
——他是會答應我的吧?他都說下個月我們去簽婚姻屆了,那我求婚應該沒問題……吧?
懷着這樣惴惴不安的心情,我不等窗外暮色降臨就提前關了工作室的大燈再匆匆鎖上了門。在路上收拾好心情後,我面色如常地回到了公寓。
為了養精蓄銳和保住秘密,我甚至沒跟中也說幾句話就以疲憊為借口早早休息了。
以防萬一,我在求婚日當天一大早帶了幾大盒點心跟和果子殷勤地閃進了偵探社去求助亂步。
勤快的國木田和要早起送妹妹上學的谷崎經常擔任偵探社開門的角色。
今天是依舊精神抖擻活力滿滿的國木田先生呢。
看着他身着筆挺小西裝的背影,我如是想着。
國木田随手關上門,摁開了門邊的頂燈開關。一個回頭就發現方才還空無一人的屋裏毫無預兆地出現了個紅裙女人,背後的玻璃牆映出窗外尚顯昏暗的天色。
吓得差點當場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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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他差點原地起飛的樣子也驚得一個小步後跳。
偵探社的早晨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面面相觑的寂靜中,我緩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紅裙子。
啊這……
我:……(>人<;)對不起……
國木田:……(ーー;)
……
我還以為異能力者膽兒都很肥呢……
但一想到有人跟我一樣怕鬼,我心裏就忍不住悄咪咪地快樂了一下。
而後我盡量端出一副友善又愧疚的樣子噓寒問暖:“抱歉啊國木田先生,是我出現得太突兀了。您還好吧?”
國木田扶眼鏡的手微微顫抖:“……還好。”
沒等我再虛僞地慰問表示一番,江戶川亂步清脆的聲音就帶着晨起的不快同開門聲一起傳來:
“啊,青木的幸災樂禍太明顯了吧。”
我:……
面色仍有些蒼白的國木田:……
不愧是你啊,亂步先生。橫濱第一KY精。偵探社的空氣肉眼可見地變得含氧量不足了呢。
……
等江戶川懶洋洋地打着哈欠繞過僵在原地的國木田時,我發現他身後跟着與謝野晶子。
我心情立刻雀躍了,毫不猶豫地把眼前這點小事抛到腦後。
忍不住心底的小得意,我轉了個圈圈給她看:
“晶子晶子!好不好看?”
江戶川和晶子一起看向我。
不同的是,晶子只是欣賞地打量着我的裙子和妝容,亂步則是連打哈欠的手都頓在了原地,睜大了眼睛一副吃驚的樣子。
……
嗯……好吧。
為了防止太宰治在我的求婚現場整活兒,我從開始選鑽石就避開了偵探社,做戒指也是靠的工作時間摸魚。亂步盡管聰明,卻并不會關注沒撞到他眼前的事情。所以這對他應該是個意外事件吧。
晶子:“很漂亮!昭今天還化了妝嗎?是讓人眼前一亮的美貌呢。”
我美滋滋——
亂步撇了撇嘴:“啊……怪不得……太宰抱怨你們的友情還不如一顆鑽石堅硬。”
我:……
原來是我自以為是了嗎。我都這麽瞞着了,聰明人還是早就知道了嗎……
眼看我的心情肉眼可見地down了下來,亂步看在桌上高高一摞點心的份上安慰我:
“不過我的确沒想到是這樣……起碼沒想到是你想求婚。”
晶子:?
國木田:?!
談起正事,我重振旗鼓,期待地盯着亂步。
亂步看懂了我的期待,收回手正了正帽子,恢複了他那副大佬的派頭。随手抓過已經給他拆開放好的點心塞進嘴裏,含混不清地嗚囔:“唔,好吧好吧。”
幹淨的那只手利索地抽出了社長給他的眼鏡戴上,過了那麽大概十秒,他放下了眼鏡盯着窗外若有所思。
寂靜的十秒是煎熬,收起了眼鏡是審判。
我壓緊了嗓子,生怕心髒不知輕重緩急地撞上來。
……
“沒問題的。他會戴上戒指的。”
我心花怒放到恨不得親這個大寶貝一口。
麻利地給亂步拆開了所有點心包裝,我信誓旦旦:“等我拿下他了就給亂步桑買一年的點心!”
亂步肉眼可見地雀躍了起來:“旗開得勝!百年好合!”
我美滋滋地消失在了偵探社。
***
江戶川亂步悶笑着翻看桌上的各種點心,看起來心情很好。
國木田獨步磕磕巴巴,眼神驚愕地開口:“與謝野醫生……你聽到了嗎?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與謝野晶子臭着一張臉:“啊,的确。雖然有點出乎意料、也有點驚世駭俗。”
……
織田作之助走進了辦公室,看向神色各異的諸人:“有什麽麻煩嗎?”
國木田擡了擡眼鏡:“沒有,只是剛剛得知青木小姐今天要去找港|黑的那個幹部求婚了,有點驚訝。”
織田想了想:“啊,的确。差不多該到這一步了。居然是今天嗎,那我給她準備一份禮物好了。”
國木田看向這個新加入偵探社不久的好好先生,克制不住自己的吐槽之魂:
“織田先生,你難道不會覺得青木小姐作為一個女孩子去求婚很‘反常理’嗎?對方可是黑手黨的幹部,這種人真的不會因為覺得難堪而拒絕對方嗎?”
織田又停下來想了想,認真回答道:“确實。但青木很喜歡中也先生吧。”
國木田放棄了引起共鳴……
國木田發現了盲點:“太宰治呢?”
織田整理文件的手一頓,眼神游移到桌面,謹慎地開口:“他說今天早晨的鶴見川很美麗……”
國木田獨步奪門而出。
***
因故外出拜訪的福澤谕吉今天來偵探社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推開偵探社的門,他就敏銳地注意到社內的氛圍有種反常的興奮和快活——盡管社員在觸及他的冷臉時都迅速調整了表情。
他假裝什麽都沒看見,推門打算進自己的辦公室。
……
“社長。”
福澤谕吉回頭看向亂步。同時他發現社員都隐秘地瞟了自己。
“港|黑的重力使要結婚了。您要給他們的首領送賀禮嗎?”
社員的眼光紛紛變得灼熱且毫不掩飾起來。
回到偵探社後就癱在沙發上半死不活的太宰發出痛苦□□:“不要啊……社長。那種黑心黑肺的垃圾大叔不值得!”
被偵探社衆人拉去圍觀青木表白現場的太宰治表示眼睛和精神受到了荼毒。
并對青木昭這種寧可和迷你蛞蝓結婚也不肯跟自己殉情的選擇表示深深譴責。
此刻亂步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意讓他頭更疼了……
他并不想現在就再見到森鷗外。尤其名義上他還在被追捕中。
……
福澤谕吉愣了片刻,想到了社內新來的太宰和織田,覺得的确有那麽一點點必要。
當然,更重要的是——亂步看起來很想這麽幹。
福澤谕吉點了點頭:“我會好好考慮的。”
宰貓自閉在沙發上。
織田沉默着撸了把貓頭。
***
中也今天又很忙。
有森鷗外這個黑心資本家當老板,中也都沒有不忙的時候。
我前幾天專門找了中也的小弟威逼他告訴我中也今天的行程,雖然他在我面前可憐巴巴地表示自己不敢說,最後又委委屈屈地透露給了我。但我保證他肯定會扭頭就彙報給中也。
但既然中也沒問我,那我們就能當無事發生。
也不知道我們聰明的重力使是不是根據日程表猜到了我哪個時間會出現。等我穿着一身漂亮的紅裙子突然蹦到他面前時,他身邊沒有硝煙也沒有鮮血,一點也不意外地接住了撲過來的我,環過了我的腰摟進懷裏。
“查崗?”他笑了起來。貼在我胸前的胸腔震動,帶着我的心也一起歡呼起來。
“嗯?”他發現了不同。
“你還化妝了?”他啧啧稱奇。
我迎面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麽麽!他的臉上立刻多了個嬌豔的口紅印。
嘻嘻,他耳朵紅啦!
“給你個驚喜。”我這樣神神秘秘。
“?”中也好奇又期待地看着我,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
周圍一大片空間被我圈了起來。
而後非現世空間準備好的鮮花蠟燭都被我轉移了過來。
中也看向四周的布置,笑意僵住,整個人都定格在了原地,瞳孔地震……
是、是他想的那樣嗎……?
我笑嘻嘻:“是求婚哦!”
“快!把手伸出來!”我攬着他的小細腰頤指氣使。
中也:……
真是別致的求婚儀式。
嘆了口氣,中也舒張開了左手。攬着我腰的右手松開了腰肢,環着腰向左伸去,揪住左手套的中指指尖位置把左手手套整個抽了下來。
難得一見天日的手指白皙有力,指骨修長。
……
我從空間裏掏出戒指盒,拿出裏面較大的戒指,小心地給他戴在了無名指上。
澄澈深邃的藍鑽和鉑金戒圈的組合戴在他手上莫名有了種冷厲的氣勢。
不愧是我家中也!我家的!
……
看着剛剛好的大小,我心底松了一口氣。
他之前沒有戴在無名指的戒指。為了量出合适的尺寸……我是晚上睡覺前拿我的頭發往他手指上纏圈給量出來的。
因為過于光明正大,而且那會兒氣氛正溫情,他并沒有往別的方面想,只以為我在撒嬌。畢竟我愛玩他的手指和頭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滿意地看着這個戒指箍住了中也,我熱血回流的同時理智也回了籠。未曾猶豫半刻,我擡回頭來望向中也同款钴藍色的雙眸擺出了嚴肅的表情。
“中原中也先生,感謝在過去的幾年裏,從普通朋友到男女戀人,你給我的所有照拂、所有心動、所有尊重。你擋在我身前的背影是最溫柔堅韌的高山,你擁抱我的懷抱是最赤誠灼熱的火焰。風高浪急的未來,只要想到你的名字,我就有勇氣去挑戰一切艱難。”
“你是否願意接受青木昭小姐的求婚?往後赤繩相系,連理相依,自此結為夫妻?”
“我願分享你的快樂,分擔你的痛苦。在未來的日子裏奉上一顆獨一無二的真心,給中原中也不可無一、不能有二的愛。”
“請中原中也答應我的求婚!”
我宛如高考百日宣誓一般大聲叭叭!
……
中也收回左手捂住了自己赤紅的臉,目光閃爍。繼而看向面前手指上已經套牢了的戒指,有點懷疑人生:“……為什麽先戴戒指再求婚?”
我:……嗯……這個……
“一看見中也就興奮地只想趕緊套上戒指看合不合适了……忘記了要先說求婚詞。”
“但戴上了就……突然想起來自己背了好久的詞還沒說哦……那就……就還是讓你聽聽叭……”
我小聲比比,底氣逐漸不足。
……
他把我的頭按進他懷裏,顯然不想讓我看見他的表情。但忍不住笑起來時震動的胸腔撞得我的臉麻麻的。
身高基本與他平齊的我被這樣扣着,盡管有距離彌補仍不得不彎着腰,姿勢并不舒服。
……
我僵硬着身體。
片刻後,我忐忑試探:
“那你答應了嗎?是答應了吧……”
中也更無奈了:“戒指都戴上了……”
我興奮地把自己從他懷裏拔|出|來:“那輪到你給我戴了!”
我掏出了戒指盒,準備取出剩下的那枚戒指。中也卻按住了我的手。
中也拿過戒指盒仔細看了看裏面的戒指:“是你自己做的吧。很漂亮。”
說着就把戒指盒又扣上了。
我:?
中也又從自己的口袋裏取出來了一個小袋子,裏面是兩枚在日光下璀璨閃耀的白鑽鑽戒。
“本來想等下周的……結果你動作更快啊。”
中也臉上是真心實意的遺憾。
……
我一把搶過:“沒關系!我正巧長了兩只手!”
中也:……
“這對兒是找別人訂做的,你拿着玩吧。婚戒還是用你的。”
中也無奈地制止了我往另一只手上套戒指的暴發戶行為。順帶捏着我的下巴讓我擡頭看着他,微眯雙眼,正色道:
“說起來,你可真大膽啊。”
“求婚這種事情,怎麽說也該是身為男性的我來做吧。居然身為女孩子卻跑來跟我求婚。”
我撇撇嘴:“反正我拉空間牆了,沒人看見,誰知道我跟你求的婚還是你跟我求的婚……”
“再說了,我跟你求婚你很丢人嗎……”
我聲音越來越小,只覺得越說越委屈。
中也不反駁,只是伸出了兩只手捧起我的臉:“你準備的玫瑰花呢?”
我:……
心情複雜。咱也不敢問你咋知道的,咱不想受打擊。
“忘了拿出來了。”
我強裝鎮定地掏出了那捧玫瑰。
“嗤!還真是。明明是求婚,結果看見我就只記得要套戒指了。”
中也抱過玫瑰花,笑着調侃我。陽光下,钴藍的瞳孔染上了濃烈的玫瑰紅,其間更有着我一時難以描述的溫情|色彩。
他的聲音在我這裏左耳進右耳出,我只定定地盯着他輕快悅然的眼睛,為這豔麗的撞色一時間心如擂鼓,不自覺羞窘地捂上了臉頰……
……
“不是丢臉的問題啊。”中也揉着我悄悄埋進他脖頸的腦袋。手指插|進我的發間,輕輕捋着我的頭發。
“我畢竟是個黑手黨,要同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如果跟我結婚卻不是由我求的婚的話。有些老家夥會覺得我不重視你的。”
“雖然那些無關的雜魚怎麽想一點都不重要,但要是因為這個覺得‘有機可乘’而給我們找麻煩,那也是挺煩人的吧。”
“把空間屏障撤掉吧。”
……
雖然我很想嘴賤一句“老家夥”是不是包括森鷗外,但理智告訴我,這時候就不要破壞氣氛了。
**
空間屏障撤去。
中也的手下們緊張兮兮地在外面等了很久。我猜可能是怕我把他們上司拐走翹班他們就沒法交差了。
我們一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一個精瘦的小弟就大大松了一口氣想開口說些什麽。
旁邊一個禿頭小弟眼尖地瞥見了滿地的鮮花蠟燭和中也大人懷裏那麽大的一捧玫瑰,立刻抓住了重點,眼疾手快地捂住了這個沒眼色的同僚的嘴巴。
……是個聰明絕頂的人物。
我後知後覺地開始臉上發燒,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擺了。
……
中也沒去看四周的黑西裝,将玫瑰花束輕輕擱在了一旁點綴着小花和蠟燭的小臺子上。
他伸出右手摘下了頭頂的帽子扣在胸前,露出了明亮如火的赭色。
被黑衣包裹着的青年好像立時由沉悶變得明亮張揚,我們之間的空氣似乎也快速湧動了起來。
他用另一只手的拇指撥開了戒指盒,又短暫地看了一眼後,将戒指朝向我的方向。
中也钴藍的雙眼專注地盯着我,輕輕地彎下身軀,單膝下跪。
黑大衣也低伏在地。
“我端起酒杯仰面朝天,無意中望見了明月。從衆多無憂無慮的臉中,我輕易就發現了你。而人世的溫情,我只在你身上看到了蜜柑的顏色。自你回首予我擁抱,從此我不必再忍受孤寂與懊惱。”
“編制謊言的陰謀愈是機微精巧,暴露之時便愈顯荒誕可笑。我不做任何多餘的解釋,只給出我的誓言——”
“——你大可倏然伏于我身,從而致我于死。”
“誠謝青木昭小姐光顧我的人生。請問中原中也是否有此榮幸邀你共行下半程。”
正午的驕陽曬在他赭紅的發絲上,反射出耀眼的焰色。中也钴藍的雙眼此時此刻只裝着我,其間流淌的水光和溫情比天空更坦坦蕩蕩,比深海更莊嚴沉着。
……
我的眼淚不值錢。
嗚嗚嗚嗚嗚哇哇哇哇哇哇……
這人去了哪個戀愛進修班啊?能不能給我也報個名插班借讀哇……我輸得也太慘烈了叭……
雅雀無聲的周遭,只有我的眼淚嘩嘩地砸向大地。
如果可以,我真想溯流了中也的大腦,球球他忘了我十分鐘前的求婚吧!!!這是什麽當面處刑啊!!!
中也笑了笑:“你別哭啊,先答應我啊。”
我伸出手指恨不得自己怼進戒指孔:“結!結!結!嗚哇——快、快給我戴上嘛……”
我抽噎得語無倫次。
雖然我早就發現中也偶爾說話還挺詩意,喝酒或者聽唱片時情緒上來了還會想吟上幾句詩。我倒也會相當配合地用漢詩相和,不讓他唱獨角戲。省得這個偶爾比我還容易尴尬的家夥害羞到不肯再在我面前說這些。
——說不定我家中也是個被混黑耽誤了的詩人苗子呢!
但我真的沒敢指望這麽一個慣用拳頭解決問題的直覺派能給出多浪漫的愛語。
——可中也總是在超越我的期待。
他一次次地打破我封頂的預期,讓我的所得永遠比期盼更好。也讓我心底蟄伏的妖怪每每在看見他的那一瞬間就妄想着要掙脫束縛興風作浪。
——而他還要擺出一副坦蕩的樣子,像是自己沒做什麽特別的事情一般,全然不知我的煩惱,又讓我難以嗔怪。
……
或許我可以再稍微貪心一點吧。
…………
中也聽着我語無倫次的回答,洩出一聲心滿意足的輕笑,把帽子搭在了直起的那個膝蓋上,騰出手來給我戴上了戒指。
我盯着手上戴好的戒指愣愣的,眼淚又開始撲簌簌地往下掉。
中也站起身戴上帽子,看着我這“不經事”的樣子嘆了口氣。
而我甚至不等他戴好帽子就撲進了他的懷裏,哭得醜兮兮的臉直往他脖子上扣。試圖把眼淚都抹他黑大衣上。
……
“冷靜了嗎?”中也看我已經努力調整好了呼吸,伸出雙手,用帶着薄繭的指腹給我擦了擦眼淚。
我嚴肅:“儀式感要有。還差個環節!”
中也:……?
我雙手伸進中也的黑大衣裏,環住中也的腰,向前朝着他的薄唇附去。
中也呼吸停滞了片刻,才回抱住了我。
我半合着的眼睛看見他的耳朵又紅了。
嘻嘻,真可愛。
我們在明豔的驕陽下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