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太宰治你想死就直說, 我會找個最痛苦的死法立刻送你下三途川!”
[中原中也]憤怒地扯着[太宰治]的衣領嘶吼着。
[太宰治]嫌棄地雙手推開了[中原中也]離得過近的臉:“蛞蝓離遠點,唾沫要噴我臉上了。咦~真惡心!”
[中原中也]直接把[太宰治]扔下了,深呼吸着調整自己的情緒, 把手插回上衣口袋。同時一躍跳向高處,謹慎地觀察了一圈四周。
午夜時分的紐約郊外和其他城市的郊外別無二致。稀疏的幾戶民居從窗間透出燈火, 安靜得像是天上零星的幾顆星星在人世間的倒影。
盡管擡頭就能看見遠處城區的紅燈綠酒, 這裏卻是被絕對的寂靜和夜色包裹着的。兩相對比時,就形成了八卦圖般的撞色風景。
黑暗吞沒了所有陰謀和惡意, 僅餘淡淡的硝煙味在鼻尖流竄。
[中原中也]在近處沒看見任何人影, 僅有約兩百米外似有似無地閃爍了一點微芒, 快速明滅迅疾若幻影……他盯着那一點看了很久。
……
“你還是變個裝吧‘航海王太宰船長’!多虧了你的輝煌戰績,我們現在已經成海盜界的傳說了。”[中原中也]确認了安全後從高處跳了下來, 對着地上的鹹魚不滿地“嘁”了一聲。
[太宰治]貼着冰涼的水泥地面長舒了一口氣,悵然若失:“小矮子都學會陰陽怪氣了,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糟糕了啊……人生到底還有什麽意思啊……活着的意義在哪裏啊……?”
詠嘆完畢就喪得不行地直接趴在了冰冷的地面,像極了一只失去夢想的小貓咪。
“你沒意思我有, 等帶昭回去了, 我可以大發慈悲親自送你上路。”
“現在, 爬起來找人。”
[中原中也]冷漠無情地伸手拽起了軟面條似的[太宰治],拖進了旁邊修建中的樓層。
“那個組織我們世界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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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疑問的句式, [太宰治]凝視遠處發呆時慢悠悠的語調可一點都不像是疑問。
[中原中也]把地上的一堆槍|支全拆成了碎片,又重新組合出了兩把槍。邊快速拆裝邊回答道:“沒有。如果是盤踞在東京的話,港|黑不會一無所知。”
[太宰治]瞥了眼僅靠着一點月光基本摸黑裝槍的[中原中也]意味不明:“你就這麽告訴我了啊~”
[中原中也]沒回頭,直接将一把拼好的手|槍朝他臉上甩過去:“那等回去了你就拿個喇叭去橫濱大街昭告天下吧。”
[太宰治]截住這把朝他腦袋甩來的槍, 被這股力道震得手腕發麻。
沒等再不爽地diss回去,他眼神沉凝地盯住了旁邊一棟樓緊挨着的水潭些微晃動的倒影。
“來了哦。”
[中原中也]拼好手裏這把槍站了起來,也湊近窗戶瞥了眼[太宰治]盯着的地方, 順便把地上廢棄的零件全部下腳碾碎成齑粉。
“像一群無處不在的蟑螂一樣惡心啊。”[中原中也]一邊嫌惡地嘟囔着一邊收回眼神往樓下邁步。[太宰治]像逛大街似的晃晃悠悠左看右看地跟上了。
…………
驚心動魄的一番追逐、閃躲和零星的幾聲槍響以後,[中原中也]提着氣喘籲籲宛如死魚的[太宰治]縮在這棵樹的樹影裏。
遠處在片刻的寂靜之後驟然爆發了強烈的沖突。槍擊聲變得密集了起來。
[中原中也]松了口氣,把手裏的魚給扔下了。
[太宰治]抱住樹幹調整着呼吸,整個人看起來相當陰郁:“累死了,好讨厭跑步啊……”
[中原中也]一步蹿上了樹,蹲在高高的枝杈上盯着遠處的交火,不自覺感嘆道:“你還真行啊,他們好像沒發現。”
誘導着FBI和烏鴉組織互錘的幕後黑手[太宰治]深藏功與名,也虛僞地誇贊了一句前任搭檔:“小矮子比我想象的厲害多了嘛!演戲演得真好。”
[中原中也]警惕地朝下方瞥了一眼,等着[太宰治]接下來的狗話。
“果然婚姻這種東西很鍛煉男人的演技啊。”[太宰治]意有所指地陰陽怪氣。
[中原中也]掰斷了一根樹枝看也不看地朝[太宰治]扔了過去:“以你的演技而言,你這輩子都不需要婚姻這種東西了!單身到死吧青花魚!”
[太宰治]一個鯉魚打挺躲過了這個标槍一樣的枝杈,換了個地方又癱了下去。沉沉嘆息,語含幽怨:“當蛞蝓長出了嘴巴,沒有一只青木昭是無辜的。”
***
赤井秀一倚靠在鐵絲網邊,把手裏的狙|擊|槍瞄準鏡卸了下來,将槍支放在了一旁的地上。卻只是摩挲着手裏的瞄準鏡,遲遲沒有拿起旁邊的步|槍。
“秀?”一旁高大的同伴疑惑。
赤井秀一扭頭看了一眼金發的同事:“我覺得不對。”
周圍人聞言也聚攏了過來。
“怎麽了?”
赤井秀一皺着眉頭思考了好一會兒,沒能在邏輯上找到任何論據支持自己。
但他的直覺就是告訴他,有點不對勁。
“我找不到理由,但我直覺上覺得情況不太對。烏鴉組織這次的行動太突然了,我們也調查不到原因。”
“哼。”旁邊一聲輕鄙的鼻音不大不小地響起,赤井秀一充耳不聞。
朱蒂不滿地瞪了那人一眼,對赤井秀一問道:“那你覺得要怎麽辦?”
“……”
沉默片刻,赤井秀一看向旁邊本次任務的領頭:“埃爾,我認為我們應當先撤退。”
剛才對赤井秀一發出了輕嘲的約瑟夫毫不猶豫反對道:“我不這麽認為!”
埃爾思索着看向了他。
“這是個好機會!在我們的地盤上!那個相當棘手的琴酒也在。我們不能就這麽走了!不能!”
約瑟夫神情十分堅定。
埃爾猶豫了起來。
朱蒂倚在樹邊想了想:“我認為……”
“不,你不需要說話。朱蒂。”約瑟夫傲慢地瞥了一眼朱蒂,“你不過是赤井秀一的應聲蟲罷了。”
赤井秀一擡起眼皮掃了眼素來看不慣他的約瑟夫。
朱蒂則是勃然大怒:“約瑟夫!你個愚蠢的老家夥!腦子就像花園裏的馬鈴薯一樣發育不良!”
埃爾趕緊擺手制止了兩邊的争吵:“停下吧!這位先生以及這位女士!敵人在兩百米外不在這裏!”
說完還警告地觑了眼陰沉的約瑟夫。
“秀,你能給出更有力的解釋麽?否則我無法信服這個理由。”
埃爾作出了結論。
約瑟夫朝鐵絲網下的青苔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扭過身去不再看向背後幾人。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兩人對視了一眼,選擇對這眼熟的針鋒相對繼續保持沉默。
“根據我們的線索,烏鴉組織最近應當在歐洲做生意;當然我知道這兩個奇怪的家夥似乎是從法國跑來的。但是……好像太巧了。”
“我也想不通琴酒為什麽會在這裏。我覺得他的出現是不太對勁的。”
“至于這兩人……我雖然依舊堅持他們是黑手黨不是海盜,但以我對烏鴉組織的了解,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表現得不太像組織成員。”
“抱歉,埃爾,我确實給不出更多解釋了。”赤井秀一皺着眉頭,把瞄準鏡扣在了旁邊的步|槍上,作出了這樣無力的結論,“沒關系,你才是本次行動的領隊。”
朱蒂能從他略快的動作裏看出他此刻心底隐藏的焦躁,也微蹙秀眉,猶豫不決地看向埃爾。
……
“抱歉,我……”埃爾半阖着眼睛。
“不需要道歉。”赤井秀一這樣說到,同時扛起步|槍準備移位。
“是啊,不需要道歉。”旁邊的約瑟夫突然嘲諷地笑了出聲,轉過身來掃了一圈衆人,“烏鴉組織的人已經跑了。”
“赤井秀一你是不是松了口氣?你那個犯罪分子女朋友的組織至今安然無恙呢。”
他陰陽怪氣地對赤井秀一冷顏嘲諷,同時把手裏的槍恨恨地往地上一甩,徑直獨行向遠處。
朱蒂和旁邊一直裝鹌鹑的丹努同時被這動作吓了一跳,向草地上微微彈跳着的手|槍的側面跳退。
朱蒂氣得要命,壓低了聲音怒罵:“這頭瘋牛!”
丹努不想摻和,彎腰把槍撿了起來扳上了保險。
赤井秀一遠遠地瞥了眼約瑟夫的背影,依舊保持着沉默。
埃爾先是确認了剛才還在前進的烏鴉組織的人此刻居然真的都杳無蹤跡了,才有心思回頭環顧四周神色各異的夥伴們。
他沉沉嘆了口氣,決定回去就找分配這次任務人員的上司打一架。
***
愛爾蘭不滿地看向琴酒:“我們差點就能殺掉赤井秀一了!”
琴酒不耐煩地吐了口煙圈,把煙蒂摁滅在了廢棄建築的牆上松開了手。煙蒂直直跌下,墜入草地。
伏特加看琴酒不準備開口,愛爾蘭變得更暴躁了。便小心地沖愛爾蘭解釋道:“是朗姆的命令。”
愛爾蘭憤怒的表情變得詫異,疑神疑鬼地掃了眼不肯開口卻氣息極為陰沉的琴酒,咽回了不滿的指責,小聲嘟囔着:“希望是真的。”
***
“停火了?”太宰治半夢半醒間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問道。
中原中也朝遠處瞥了眼,“唔”地應了一聲。不知道一個人在想些什麽。
……
太宰治捏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小矮子,去日本吧。”
“唔。”
“嗯……?”
中原中也詫異地看向下方獨占了最大主幹枝杈的太宰治。
太宰治仿若未覺他的詫異,掰着指頭盤算:“已經确認那個醜八怪不存在啦,不考慮了;反正組合很快也要去日本了嘛,在美國抓她麻煩死了,直接去日本等着嘛。”
“還有,小矮子。你嘴角快翹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