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這裏是略為偏遠的敦樸鄉鎮，與外界有交易的也大多是酒館需要的食材與日常的生活用品，愛瑪在下船後，先向四周詢問出售日用品的地方。

她有必須要的東西，之前來不及找，希望這裏有她想要的東西。

「你好，我想問…呃…」

打開樸素的大門，她便看到倒挂在天花上，無聊得左右搖晃的猴子。看到她後，那混血的猴子高興的直直在她面前落下，誇張的表達自己的興奮之情。

愛瑪被他強硬的拉着手在店中轉了個圈，暈眩的表示想買仿動物的飾品。

「唔…」他意外的上下看她，最後明白的點頭。「可是我們這裏只有數款，你想要什麽？」

她還來不及說，淺色毛發的猴子便一繃一跳的在店後找，翻找的聲音大得讓曾為店員的愛瑪下意識擔心貨品的完好情況。

最終，他從店後拿出一袋東西出來，随意放在桌上任愛瑪選擇。

桌上有兔、鹿、獅子、還有貓…

貓！她最喜歡貓咪了。

沒有多想便拿起了與自己發色相同的黑色仿貓耳朵與及長長的尾巴，試探的對店員輕問。

「這要多少錢？我沒有太多金錢。」

「嗯？我看看。」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價錢在那的猴子抓了抓頭，可憐的回頭看着她。「一個銀幣？」

你可是個店員，堅定點跟客人說價錢！

雖然很想這樣說，可是她卻是以一種猶豫的眼神在貓耳與店員間移動。

「嗯…一個銅幣？」

對方已經用一種快要哭的表情蹲在地上看她。

「連一張地圖」

「嗯可是…可是那…」他抓了抓頭，不知所措的說。

「一個銅幣與一個碎幣，可以嗎？」

愛瑪退一步說，她當然知道這種大量生産的地圖價值不高才如此大膽議價。

當然，還有店員的态度，他不是這店的主人吧。

「好…吧。」最後他伸手抓住在身後不斷搖晃的長尾，可憐不已的點頭，眼睛的淚水快要滴下來了。

愛瑪不好意思的低頭找出銅幣給他，一切也為了未來的旅費，她暗暗在心裏想。

獸人一般是不會買這些東西，他們以自己的種族為傲，也正因如此，只有曾受傷失去原本的種族特徽才會買這些替代品。

拿起剛買的貓耳朵放在發間，尾巴則以短褲外的皮帶勉強束緊在身後，現在她已經是貓星…不貓咪一族了。

現在就先這樣吧。

「原來你是貓族，真好看。」

對方依舊蹲在地上從下看她剛裝上去的貓耳朵，捧着兩頰陶醉的笑說。

「尼克也是貓族，他對我很好的。」

「謝謝，請問這裏最便宜的酒館是那裏？」

她放下銅幣，無視對方搖晃得誇張的尾巴，低聲詢問。

原本打算再到下一個地方再休息，可是看着微微泛紅的天色，她改變主意打算在這住上一晚，明早再向南下游，朝翼以森林前進，對她來說遠離首都越遠越好。

「那個，客人你想到便宜的酒館嗎？」他低頭輕輕數着。「要去尼克家的旅館嗎，莉莉做的東西好好吃，人又漂亮，錢也是最便宜…」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比利。」比利高興的站起身，比她還高的身高讓她不得不擡頭看猴子。

「尼克家的酒館一晚是多少錢？」

她想了想，便宜當然是最好，畢竟只是睡一晚而已。

最後，愛瑪由比利帶領下，來到一間破舊的酒館前，一路上比利已經把鎮上的各店鋪，大家的人際關系清楚而詳細的說了一遍。

他是個友善但多話的獸人。

愛瑪還聽着他的說話，疲倦的揉着眼角。

剛推開門，一個酒瓶便在她臉頰邊擦過，冰涼的酒濺到了她的頰邊。

默默擡手抹去臉上的水漬，她看着扭打一團的兩名獸人，順着安全範圍走向酒保那邊。

「一間房間，連晚餐。」

混血的中年男獸人冷靜的告訴她今天的晚餐，以及拿出門匙指着樓梯附近的女孩讓她帶路。

從柏納處訓練得來的敏捷讓她避開了好幾個酒杯，順利走到紅色頭發的女孩身邊，嬌小的外型卻有着大大的松鼠尾巴。

幾乎在看到她手上的門匙便打算帶她上樓的女孩忽然被比利一把抱住…身後的尾巴，比利滿足的把頭理在裏面躇着，然後剛才一直煩擾着她的聲音又再響起。

「莉莉！你好嗎？我很挂念你…」

原來她就是莉莉，他剛才一直不斷說最喜歡的就是她？

名叫莉莉的女孩微微的蹲下身，轉頭對抓住她尾巴的比利微笑。

「莉莉！!我就知道你也喜歡跟我一起玩…」

還未說完，莉莉便借力扭身，用力揮動身後的大尾巴，然後愛瑪便看到比利被揮開撞入那仍在打架的獸人中間，現在變成了三人打架的局面。

「……」

愛瑪呆看着事情的發生。

肩膀被輕拍，她轉頭看到莉莉可愛的對她揚起職業笑容。

…如果最開始是這笑容她也會覺得對方可愛，可是再看看比利正在中間被獸人按着打，她只會覺得對方武力值也比她高。

随莉莉到房間後，她便放松的躺在床上。

一整段的路程也讓她精神繃緊，除了害怕被發現，還有對未知的猶豫。

說實在，她很害怕，面對未知，人總會很害怕不安，這是正常的…吧？

她不知道将要面對什麽，也不知道未來的路将會如何，一切也只有自己面對。

愛瑪翻身，看着簡陋黑暗的房間，忽然笑了起來。

到現在還想着依賴別人，真是…軟弱的想法。

以後就只有自己了，愛瑪，努力面對吧。

她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臉頰，随後仿佛感覺到痛般，眼淚流了下來。

她可以的。

她做得到的。

一陣規律的敲門聲響起。

抹着臉上仍有的水漬，她深吸了口氣打開門。

門外是剛才給她門匙的男獸人，手上的蛋料理應該是她的晚餐。

接過他手上的晚餐，愛瑪正想關門時，對方開口說話。

「你可以到下面吃，雖然混亂了點。」

她下意識摸着哭紅了的鼻子，不好意思的擡頭對他道謝。

「謝謝，可是我還是想自己吃。」

對方點了點頭。「如何有任何事可以找我，我叫尼克。」

「謝謝你，比利一直也說你很好人，我現在很同意他的說法。」

尼克像是不習慣如此直接的贊美，高大的他抓着頭上尖銳的牛角，含糊的朝她點頭就走。

愛瑪窩心的看着手上的料理，高興的微笑。

一夜也睡得不是很安穩，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她便醒了。

簡單整理好衣服，她下樓卻看到尼克坐在昏暗酒吧的一角。

「你好，尼克，那麽早就起來了嗎？」

她好奇的走近男人的身邊，借着微弱的日光看到他手上的畫像。

是個美麗的混血兔女孩，畫中的她高貴又柔弱。

「你喜歡的人？」她打趣笑問。

「是的，喜歡了很久。」尼克折疊手上的畫像，小心的放在胸口的口袋中。

「不告訴她嗎？」

她看着尼克站起身開始整理酒吧桌上的東西，随口問道。

「她死了。」

愛瑪表情僵硬的低聲道歉。

「沒什麽。」尼克倒了杯果汁給她，淡淡的說。「而且我跟小姐說了，小姐也認真的拒絕了我。」

愛瑪小聲道謝。

「她是個善良的貴族小姐，當時我只是她其中一個騎士。」尼克回憶着過去，低沈的聲音在酒館中響起。

「然後有一天小姐在皇宮中遇到那個男人，她喜歡上他。」

愛瑪沒有打斷他，她知道尼克并不是對她說，他只是在想過去而己。

「每天小姐也借故到皇宮中與他見面，卻不是每次也能相見，那時候小姐總是傷心的問我那個男人是不是不喜歡她。…直到那個男人死了。小姐也沒有忘記他。」

尼克沉默了很久，久得愛瑪以為他不會再說下去，看着漸光的天色，她離開座位往酒館的門口走去。

尼克啞聲說出一直很想跟小姐說的話。

「如果那個男人沒有出現過就好了。」

愛瑪在大門口停住。

「對…如果沒有來到就好。」她沒有看尼克的表情，低低說着，她想到了自己。

「謝謝你的果汁，尼克，你真是個好獸人。」

「不客氣，歡迎你再次到來。」

*****

乘着最早開出的船，她先到下一個市區，中間換乘了數次的交通工具，來到這個國家的農業區。

深入農區的森林更深處，應該就是路上人們所說的傳說鲛人之處。

其實有沒有鲛人對愛瑪來說也沒關系，她只是需要目的地而已。

向森林下打獵的獸人詢問後，她确定林中深處的湖泊便是傳說鲛人的住所。

「小黑貓，我勸你還是不要進去了，不要說傳說，那裏連大一點的魚也沒有。」

獸人擡起手上的大型獵物，汗水滴在地上，他随意的說。

笑着向他道謝後，愛瑪順着對方的指示深入森林。

最後，在幾乎體力不支的情況下，終于來到傳說中的湖泊。

巨大的湖，湖畔被長有流蘇般細密葉子的樹木包圍，像一道天然的簾幕。

愛瑪撥開眼前的樹葉，走近湖的邊緣。

一望無際的湖泊倒映着藍天的天空，讓她有種天地也倒轉了的想法。她找了塊巨大的石頭坐在上面，抱膝看着湖水。

那獸人說得沒錯，湖中只有偶然一群群的小魚不時游過而已，不過也沒差，這裏的風景很漂亮。

「不可思議，連心也一并平靜下來。」她眺望着遠方說。

從身邊的小包中拿起一包肉幹，慢慢的吃了一點，過硬的口感讓她把它們放在一邊。這一看就是一個下午，直到湖水染上橙色她才驚訝時間的流逝，快速的起身，她要在天黑前回到森林外的旅館。

愛瑪匆匆的趕回去，遺下身旁的肉幹寂寞的待在石上。

翌日再來湖畔的愛瑪，眼熟的看着石上的紙袋，對了，她昨天忘了帶走。對自己污染環境的行為搖頭的愛瑪，把它拾起來才發現裏面空空如也，而且濕淋淋一片。

是被林中的動物吃掉嗎？可是為什麽像是掉進湖中一樣。

掉進湖中？

是鲛人？

怎可能？雖然這樣想，可是在黃昏愛瑪走後，地上卻留下了一包相同的肉幹，這次與湖的距離比昨天遠了點。

如果是動物的話吃了就可以，完全不會接觸到湖水。

她只是好奇而已。

像是證實她的想法，隔天一早到達森林的愛瑪看到地上空了的紙袋，與及一段通向湖泊的水漬。

如果不是鲛人，那一定是兩栖類的動物。

愛瑪決定留在這裏等待，她依舊在遠一點的地上放下肉幹，然後用柏納教授的爬樹技巧利落的爬上最近的一顆樹。

高處把湖看得更清楚，她享受的看着底下的景色，靜靜的等待。

晚上的風把樹葉吹得沙沙作響，愛瑪的生理時鐘開始發揮作用，她的眼皮沉重的漸漸垂下。

忽然，微弱的重物出水聲讓她勉強的睜眼，一個拉長了的黑影從湖邊游來，它先是四處張望，然後用愛瑪想象不到的姿态別扭的爬上岸往肉幹方向移動。遮掩住月亮的雲被緩緩吹散，借着月光，愛瑪看到了傳說中的鲛人，跟她想認知中的沒有太大分別。一個有着深色長發，長長魚尾的小孩正被她放下的肉幹吸引，歡快的吃起來。

她雖然不預期是鲛人，可是她預期的鲛人會是個妙齡少女。

…而不是一個不知性別的小孩。

也算是滿足了看到鲛人的願望，她也不怕吓跑小孩的從樹上下來，看到那小鲛人在陸地的移動速度，她完全有抓住對方的信心，

不過她也不知抓住對方幹什麽，把對方當成貨品賣掉？她沒這個閑暇，也做不出來。

剛踏上地上，對方便警覺的擡頭。

「你好？」她輕聲的說。

她試探性的踏前一步。

對方沒有如她想般立即逃跑，而是微微的直立上半身。

是沒有看過外人嗎？所以不懂逃跑？

她一邊溫柔的說着話，一邊行前這樣想着。

還是打算吓走她？

「你喜歡吃嗎？那個肉幹。」她在雙方也安全的範圍停下，慢慢伸出手指着對方手上的食物。

在這個距離，她可以看清楚對方的一切。一頭濕透的長發覆蓋着他身後的深色魚尾，背上微揚的同色尖長背鳍，白哲平坦的身材，精致的臉龐。

「呀…」他張開口發出單音。

怎麽了？

「姆…」

姆？

「母親？」

母親？！

愛瑪看着男孩閃閃發亮的眼神，想着該怎樣消除他的誤解。

作者有話要說：

開了新文，是西幻文，男女主自攻自受 (大愛！) ，也請大家多多支持。

一直也很想養鹦鹉，可是身邊沒有人養這種寵物的朋友，有養的大家可以分享一下養鹦鹉的經驗及品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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