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湯姆緊跟着愛瑪，自從她變了短發并幾乎吓哭他後，他便一直用着各種方法跟在她身邊。

為了遷就他，她不得不靠近湖邊讓湯姆能随時伸手觸碰到她，不然他又會掙紮着上岸。

湯姆撒嬌的樣子讓她想起卡利，小小的又可愛，尾巴也松軟軟的。

「愛瑪為什麽笑？」

湯姆大半個身沉入湖水中，趴伏在湖邊緊盯着愛瑪的笑容，認真問道。

柔和的陽光照射在湖水上，映襯得男孩身上的水珠像發光一樣閃閃發亮。

「看到你就想起小卡利，懂事又可愛，果然那尾巴是我的致命傷呀。」她伸手揉着湯姆的頭頂，最後那句小小的說，卻還是被湯姆聽到。

「卡利，可愛，尾巴？」

湯姆意外的完全捕捉了重點。

「對，卡利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愛瑪沒任何多想的坦誠笑說，手上卻開始算着需要補給的東西。

看到愛瑪的笑容，湯姆不高興的鼓起了雙頰。

點點的湖水濺上愛瑪的身上。

愛瑪頭也不回，只說着別淘氣，不用看也知道他用尾巴濺起水惹她注意。

她算好未來行程要用的東西就會陪他玩的了。

清澈的眼睛緊盯着依舊低頭的愛瑪，不久，原本伏在湖邊的小鲛人忽然直起身向前一撲，把他身邊的愛瑪撲倒了。

「哇！好痛…」沒想過會被突襲，愛瑪的背部被草地上的細石咯痛。

她的背部一定擦傷了。

作了壞事的小湯姆依舊在她身上卷縮着，愛瑪身上的衣服又一次不可避免的沾濕了

「湯…!」

還未說完，湯姆便抓緊愛瑪的衣領半撐起身。

「湯姆、湯姆比卡利更可愛!」

什麽嘛，把她推倒受傷原來是孩子間的競争意識嗎？

像是怕愛瑪不信，小小的鲛人努力彎身把身下的尾巴捧給愛瑪看。

「你看，尾巴更漂亮!」

愛瑪的頭向後縮了縮，避開快要拍上臉的長長魚尾。

陽光下，魚鱗閃閃發光。

「是是，湯姆的尾巴更漂亮。」

她失笑的順着湯姆的話接下去，如幻彩的尾巴是很漂亮，與卡利那柔軟的尾巴是不同感覺的可愛。

從喉嚨發出的低嗚聲是湯姆不高興的最大度證明。

這似乎是鲛人的一種習慣？

「那個比湯姆更可愛漂亮嗎？」

那個？

「那個…是指卡利嗎？」

對方發出不屑的哼聲。

…看來是了。

他讨厭得連卡利的名字也不願說嗎。

「那當然…不是。」說到一半的愛瑪忽然停頓了一下，才又帶着笑容說,手心虛的拍着他頭頂。「湯姆最可愛了。」

她才不會犯下這種低級錯誤。

得到順毛的小孩雖然不甚滿意愛瑪的态度，可是也閉上眼，發出哼的聲音低頭接受愛瑪殷勤的摸摸。

看着湯姆的孩子氣行為，愛瑪只能無奈搖頭，是她不會教育的錯。

「好了，快起來，愛瑪要買點東西。」

不情願的目送愛瑪離開，忽然，湯姆警戒的看了遠方的樹林一眼，空氣中只有樹葉被風吹起的沙沙聲，還有愛瑪逐漸變小的腳步聲，他再度轉回視線，往愛瑪離開的方向嘟着嘴，乖巧的按照愛瑪的說話悄悄沉入水底，水面上只剩下淡淡的水圈，随即消失不見。

*****

滿盈的圓月挂在晚空中，月光亮得足以照亮黑夜中的景物。

在離開市集回到森林的路上，愛瑪發現兩名獸人一直跟着她，為此，她一直在森林中打轉。

他們都是完全的獸人，像是跟柏納一樣的蜥蜴外形，可是卻更胖與矮小一點，身上有着像是雲石般的灰白色花紋。

他們就這樣明白的跟在她身後，維持在不近卻又清楚看到對方距離。

他們是來抓她的？

是店長的人？

愛瑪沒有信心能以武力從他們手上逃走，她有的只有敏捷與速度，可是她的東西全在湖畔，要回去取嗎？

不可以，她如果回去湯姆一定會出來，不能讓湯姆有危險。

想了想，她決定先遠離湖畔，再找機會回來拿自己的東西。

腳下的步速加快，她異常順利的甩開與他們的距離。

有點奇怪。

蹲在高大樹幹上的雨琛正以茂密的樹葉為遮擋，靜靜查看着四周。

本以為他們會出手糾纏，卻對她的去向毫不在意，任由她離去，直接往山上走去。

山上什麽也沒有，只有湯姆栖身的湖。

湯姆!

身體比思想更快一步，她已經借力往樹的更高躍進，這比在地上更不易引人注目，而且景觀也更全面。

她從未如此急促的趕去湖邊，風與樹枝刮痛她的臉頰。

趕去湖邊的時候，她已看到湯姆奮力掙紮，獸人站在水中用繩套着湯姆的雙手，抓着湯姆的手與尾巴，湯姆的尾巴已經被鐵圈圈上，她可以看到男孩的身上的數道傷痕。

憤怒讓她顫抖。

她的耳邊傳來獸人喜悅的聲音，以及能得到怎麽的好價錢。

那兩個獸人背着愛瑪，并沒有發現她的存在，可是湯姆卻看到了。

在與她目光接觸的一刻，他很快的就轉開眼睛，仿佛沒有看到愛瑪一樣。

那個笨蛋!

她撿拾起不遠處在留在地上的背包，裏面有一個個黃色的粉末球。

用力把球往那兩個獸人投擲，在接觸到它們的一刻，球應聲而爆，大量湧出的粉末逼使它們不得不放手逃離那片黃色的湖區。

那是愛瑪在武器店發現的，獸人一般嗅覺敏感，這些黃色粉末便是由精選的鼬鼠體味提取而成，能讓獸人痛哭失聲的暗器。

獸人大多主張磊落的戰争，可是你知道，總有一些獸人是害群之馬，它們喜歡來暗的，比如她。

她現在可是貓咪嘛。

果然它們大反應的松手，湯姆被大力的跌入水中，濺起的水花與及黑夜中的湖水讓她看不到湯姆的情況，可是愛瑪還是喝令他快游入湖中，不準上來。

那兩只蜥蜴人邊用手抓臉，徒勞的想抹去那極臭的粉末，轉身看清她的存在後，嘴上不斷說出兇惡的威脅話語，惡狠狠的往她的方向跑去，愛瑪能做的只有拾起身邊的背包逃跑，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不是她不想打，可是若跟力量型正面對決，逃跑是勝算較大的方法。

身後的奔跑聲越來越近，不得已，她又拿出數個黃球朝身後擲去。

身後隐約傳來湯姆的叫聲，她并沒有聽清楚，巨大的倒地聲遮蓋了一切，愛瑪轉頭看到其中一個被粉末包圍，正痛苦的倒在草地上打滾，渾身沾滿草屑泥沙。

它甚至挖洞想把臉理在泥土裏。

…場面有點可憐。

愛瑪在同情了它半秒後，又重新回到追逐模式。

身後的蜥蜴在随身的皮革包中拿出長繩，用她在記錄片中看到過套牛仔的方式揮動着手中繩索。

愛瑪立即往更多叢林的方向跑去，雖然速度會減慢，可是對方也一樣，而且更不易被抓到。

手上的臭味球已所餘不多，她要想辦法離開。

手在背包中胡亂摸索，忽然，她頓了頓。

感覺到對方的速度忽然變慢，那蜥蜴抓緊時間甩開手上的繩索，比剛才簡單很多就抓到了那黑貓。

它朝愛瑪嘲笑的噴了口氣，扯着被綁住了上身的黑貓，回頭看着倒在地上，已經臭得昏迷了的兄弟，它決定先到湖邊弄點水來讓兄弟清醒一下，再處置這只貓人。

至于鲛人這寶藏它們兄弟是絕不會放棄，在這個湖中要找到它只是早晚的問題。

想不到只是來休息就看到傳說中的鲛人，與跟它一起的黑貓。

魚跟貓族可是長久不合的，它們之間的戰争經年已久，想不到現在卻被發現在一起。

蜥蜴粗暴的扯着愛瑪來到湖邊，警告過愛瑪後就彎身用身邊的水瓶盛水。

誰也沒注意到遠方漆黑的湖水下，一雙如月光般黃色的雙瞳正直直的看着蜥蜴人伸入水中的雙手。

水底下，一雙圓大的瞳孔看着岸邊的湖水被弄亂。

唔─唔咕─。

沙啞沉悶的聲音自水中擴散，伴随着急切的渴望，如同某種鯨魚的叫喚聲般傳遍湖中，湖裏的魚群被影響得紛紛跳出水面。

它慢慢的從水底游向湖邊。

這是什麽回事？

愛瑪不解的看着湖水中像瘋了一樣争相跳出水面的小銀魚，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而蜥蜴則警惕的站起。

在它剛站起身的瞬間，一個巨大的黑影就向它撲來，大量的水花短暫遮蔽愛瑪的視線，然後她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在沉靜無聲的黑夜中是如此突出。

蜥蜴還來不及反應，便被湖中的一躍而上的巨魚一口吞下。

在一旁緊盯着找緊機會的愛瑪松開一直握在手上的東西，保持着被圈綁的姿勢，看着那深色的巨魚在吞食了蜥蜴後，露出吃了不幹淨東西的痛苦表情。

證據是它吞了數次也吞不下去，蜥蜴的尾巴還露出在它的唇邊，不自然的彎曲說明剛才聽到的骨折聲應該來自這尾巴，右邊的魚鳍還努力的拍着地面想給自己鼓勵。

一時間她也不知表現出什麽反應才好

…難吃就把它吐出來就好了。

也不知是不是說出了口，突然，大半個身在岸上的巨魚轉動黃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離它不遠的愛瑪。

這樣細看下，巨魚的眼睛比她的臉還要大一點，全身覆蓋着深色的魚鱗，從頭部逐漸瘦削，以尾骨支撐巨大魚尾的外形。

不知為何她總聯想到蝌蚪，笨笨的，有點可愛。

正當愛瑪打算不刺激到對方，慢慢退後時，那巨魚已一把吐出頂在喉嚨的蜥蜴，像是果核般，那蜥蜴被亮晶晶的黏液包裹全身，在遠方的地上翻滾了數圈才停下，看着它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愛瑪猜想它應該昏迷了…吧？

沒有空去管那蜥蝪的生命，她的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那巨魚。

巨魚沒有看吞不下的食物一眼，它一直緊盯着愛瑪的動作，不放棄她任何一絲的舉動。

當然它也看到她後退的動作。

它微微轉動頭部朝她的方向看去，卻發現對方比剛才更明顯的後退了一步。

……

愛瑪看到它的大眼開始閃現出水珠，一滴一滴無聲的落在地上。

它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愛瑪肯定之前從沒有看過它，卻感覺自己像是傷害了它一樣。

看了一會，巨魚看着沒有任何動作的愛瑪，滴着淚像是放棄般翻身露出白色的肚皮。

愛瑪看着它小孩子的動作，忽然就想起湯姆。

「請問…你有看到湯姆嗎？他受了傷。」小心的向它詢問道，也不知它能否聽懂。

巨魚沒什麽精神的揚起沉在湖水中的尾巴，上面還被圈了一圈圈的鐵鏈。

這鐵鏈有點眼熟…

她努力想着在那看過。

等等…

那不是湯姆被蜥蝪們抓住時圈上去的嗎？

「…你…是…唔…是湯姆嗎？」

她抱着某種自己也不相信的覺悟擡頭看着明亮的月亮。

巨魚激動的翻身，眼淚也不流，笨拙的想移動向前，身上沾滿泥沙。

「等…等等！」她伸出手阻止逼近的巨型魚類，混亂的叫道。

“湯姆”乖巧的保持着向前移動的姿勢，直直的側頭看着她。

被那雙大眼看着，愛瑪慢慢的向前摸上他眼睛下的滑溜魚鱗。

「你怎麽變成這樣？你的眼睛也是…」

手被湯姆溫馴的用口頂開，她擔心的問。

湯姆搖晃着頭看着天上的圓月。

「是…月亮？」

高興的用尾巴拍着身後的湖水，鐵鏈被他弄得響鬧不已。

愛瑪之後一直也沒有再說話，默默與他相對大半晚，她看着湯姆變成巨魚的湯姆高興的在水中游泳。

天漸漸光亮，想了一晚的愛瑪把湯姆叫來身邊。

親切的用鼻子碰着愛瑪的臉頰，

「湯姆，我要離…等等，你怎麽了？」

她驚訝的看着湯姆巨大的身軀越變越小，最後變成小魚的他在草地上掙紮。

作者有話要說：

愛瑪投球的那段總想到某動畫…OTZ

正在看耽美的人魚文，實在太棒了(淚流

不知為何總覺得不錯的文也是耽美…也不是偏好，只是剛好看到的文筆故事也很好而已…

想試試寫耽美

看着身邊的朋友，疑惑為什麽女性會更愛找看虐文看？(側頭不解)

D知道文筆還有很多改善的空間，如果有不對的地方請說出來，如果可以請加上說明，這樣D就可以改正，感謝大家對本文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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