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 (1)

安靜的紅妖館大廳,高高在上的王座上面坐着平靜思考的落年,下面鋪着暗紅色金紋地毯的兩邊,按照在巴洛克王國的地位而站着幾個有資格住入紅妖館裏的人。

落年沒有說話,他們也都噤了聲,連一向只要落年出現就跟連體嬰兒一樣恨不得跟落年貼在一起的綠蟬都低着頭不敢說一句話,他們都知道,如果意大利那邊沒辦法阻止真一和奧爾菲勒斯家大小姐訂婚的話,那麽這種平靜便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就像外面陰沉沉的仿佛要掉下來的天空一樣。

“轟隆——”外面驀地一聲驚雷,然後便是豆大的雨滴噼裏啪啦的落下,就像是在說‘完蛋了’似的,叫佐焱幾人臉色不由得更加的難看了起來。

忽的,通訊器響了起來,佐焱彈出光屏,便看到意大利分別那邊的負責人在屏幕上。

“怎麽樣?”

“報告老大,任務圓滿完成,蒼鷹那邊已經傳來訂婚推遲的消息了。”那邊的人說罷伸出剪刀手,笑出一口白牙。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家夥特別喜歡破壞別人的好事,喜歡棒打鴛鴦呢。

“另外,奧爾菲勒斯家族正在追蹤我們,不過已經被我們全部幹掉了,對方攔截了我方的一支信號網請求交涉談話,老大,你怎麽看?”

佐焱看向落年,落年沒有說話,佐焱卻已經知道了她所想的最佳答案,“拒絕。”

要知道,他可是最早最早陪在她身邊,陪着她一起創立這個王國的人,陪着她一步步走來,看着她下定一個個決定,一次次的為她沖鋒陷陣,落年在佐焱心中獨一無二,佐焱在落年心中又何嘗不是特殊的,否則也不會這樣信任的把整個巴洛克王國交給他。

“Yes,sir!”那邊的人耍寶的敬了個禮,然後對話框消失。

暫時成功阻止訂婚儀式,以意大利人大家族的習俗,也沒有什麽偷偷訂婚結婚那種,更何況奧爾菲勒斯還是意大利最大的黑手黨家族,所以根本不用擔心他們會躲在奧爾菲勒斯家族裏偷偷訂婚什麽的。

所有人暫時都松了口氣,畢竟這件事打得他們太措手不及了,連蒼鷹帶領的偵察信息部都沒能早些偵察到這個消息,看來奧爾菲勒斯家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是有那麽點本事的。

“藍狐。”落年忽的看向王座下面穿着睡衣不斷打着哈欠的男人。

平凡無奇的五官仿佛扔進人群裏一下子就會被淹沒,最特殊的應該就是他臉頰邊上從右眼角到脖頸鎖骨處的長長的妖冶的藍色刺紋,繁複的如同古老的文字接連在一起形成的一樣,整張臉也因為着妖冶的刺紋而顯得有幾分妖氣耀眼了起來。

“唔?King?”藍狐半睜着一只眼迷迷糊糊的道,下一秒便看到一抹紅色朝他襲了過來,藍狐很是淡定的伸手接住,看到是他們King的手機。

“把裏面的東西給我處理掉。小心點,別讓那頭的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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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狐聞言打開落年的手機,查看了下之後便有些驚訝的道:“竊聽器?”還是安裝在手機系統裏面的竊聽器,隐藏性非常的高,輕易不被人察覺和發現。

藍狐是巴洛克王國科研部部長,巴洛克王國所用的各種系統和通訊器都是由他帶領的科研部研發出來,再加上曾經被落年的師傅手閑的時候教導過一番,能研究出來像科幻片裏的一些極高科技的東西倒也顯得理所當然了。

很快準備好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把裏面的東西給悄無聲息的處理掉了,藍狐覺得感覺怪怪的,貌似也太好處理了吧?不放心的再檢查了一遍,确定沒有什麽異樣之後才把手機還給落年。

落年接過手機便往自己在紅妖館的房間走去。

走上紅妖館最頂樓,這一整個樓層的所有房間都貫穿成一個,也只住了落年一個,推開暗紅色的大門,入目的便是一片刺眼詭谲的黑紅色。

黑紅色極度妖冶激烈碰撞視覺系統的裝潢,詭異灼眼到仿佛眼睛會疼的那種地步,根本沒有人會駕馭得起這種刺眼的裝潢風格。

黑得不見任何的反光,紅得如同血液般刺目。

可偏偏,這是落年的最愛,都說很多人可以由喜好看出一個人的內心,也許落年的心髒就是這樣的,一半黑色一半紅色,沒有黑透,卻也絕對不是好人。

落年撥了個號碼出去,那邊很快傳來天堂真央的聲音,“哪位?”

“是我,夫人。”落年聲音小小的傳過去。

那天天堂真央原本滿面紅光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小東西,你怎麽有我的手機號碼?!”

“夫人,我想問問真一大哥什麽時候回來?”落年沒有理會她的問話的道。

那邊天堂真央臉色立刻得意了起來,因為過于得意反而更加的扭曲了起來,“哈哈哈哈……你問真一?我告訴你,你別再肖想真一了!真一現在已經有未婚妻了,已經是別人的了!你這個小狐貍精想和你媽一樣攀上高枝,做夢吧你!”說罷啪的一聲挂上了電話,天堂真央根本不知道在意大利那邊,真一的訂婚儀式已經被破壞殆盡了。

落年淡淡的拿下耳機,又撥出了另一個電話號碼。

而此時聖瑪利亞學院白館內,正戴着耳機在書房一邊看書一邊聽歌聽得正嗨的路易忽的動作一頓,拿出電腦敲打了幾下,忽的眉梢挑了挑,“竟然被發現處理掉了,還好我留了第二手。卡爾法!卡爾法快來!”路易椅子往後一靠,腳尖勾住桌底,對着和他隔着一個書架的卡爾法喊道。

卡爾法穿着白色幹淨的襯衫,一只手撐着腦袋一只手時不時的翻動書頁,碧綠色的眼眸平淡無波的看着暗紅色書封的外國原文書,聽到路易的叫聲也只是懶懶的擡了擡眼,沒有應聲。

“怎麽這麽冷淡啊喂,好歹我是為了幫你确認你的小寵物是不是真的是沒有利齒的兔子做了這麽沒格調的事的好吧。”路易苦惱的摘下耳機,看到電腦上顯示的信號正在連接的國家是意大利。

“沒人要你多管閑事。”卡爾法面無表情的道。

“啧,無情的家夥,你的嘴永遠都跟你的手術刀一樣厲害,噢,連接上了,快來聽。”

“關掉。”卡爾法看向他,語氣明顯變得冰冷了起來。

“反正都裝了,不聽白不聽。”路易懶洋洋的笑,反正他們又不是好人,他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更何況他才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那麽單純的人呢,看他們白館裏僞裝的純潔的家夥就有兩個。

“路易!”卡爾法突然就是這麽反感對落年做這種事情,站起身準備去把路易的竊聽設備關掉,然而他還未走近,便聽到了那邊的電話已經被接了起來。

那邊原本好好的已經夠極盡簡單和低調的訂婚儀式竟然遭到不明人士的攻擊,本來以為趕緊辦完這讓人心情壓抑的訂婚就可以回去看他的小東西的真一,煩躁的拉掉領帶,白色的襯衫衣扣都被他拉扯掉了幾顆,露出白皙精壯的胸膛,深藍色的眸中滿是不耐。

忽的,手機響了起來,可愛柔軟的歌聲是在落年上小學的時候偷偷錄的,這麽多年來一直被他用來當落年號碼來電時的鈴聲。

從來都是他給落年打電話,然而這次他還來不及欣喜,就被那邊落年帶着哽咽的聲音給揪疼了。

“大哥不要小落了嗎?……夫人說大哥要跟別人結婚了,不要小落了……”小動物被抛棄般小心翼翼中帶着哭腔的聲音,一瞬間就叫人心髒捏緊,仿佛要窒息掉一般。

深藍色的眸中一瞬間冰冷了下來,他記得他警告過天堂真央不準跟落年說這些。

于是,兩個人,一個用讓人幾乎心髒揉碎的聲音小聲的控訴,一個連哄帶騙的安撫,最後落年還是得逞了,真一明天就回來。

外面大雨噼裏啪啦的直下。

落年挂上手機,嘴角勾起笑,真一果然最愛的人是她吶。

另一邊,卡爾法站在原地,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碧綠色的綠潭般的眼眸平靜無波卻無端的叫人感覺到一種危險的味道,

路易扭過頭吐了吐舌頭,果然,竊聽這玩意兒還是不要随便玩的好,看,一玩就出事了,索菲說的并沒有錯,白館裏面的人多的是變态,每個人在某一方面都強到了一種可以稱之為變态的程度,而卡爾法對所有物的占有欲就強到了一種叫人覺得變态的程度,現在那只小白兔竟然還對另一個人那樣依賴,甚至可以說是愛戀,這下完蛋了。

外面大雨磅礴,路易忽的想到了什麽,“說起來,奧菲不是和小家夥在一起嗎?怎麽會……”

“誰知道。”卡爾法淡淡的應了聲,邁着步子回到座位上繼續看書,看起來和平時完全沒有什麽不同,路易卻知道,越是平靜,這鬼畜發作起來的時候就越要命。

無奈的搖了搖頭,路易完全沒有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愧疚感,拿出手機找到了奧菲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卻發現對方正在通話中。

珍珠般大的雨滴接連不斷的往下掉,天空黑壓壓的陰郁的可怕。

豔紅色的玫瑰花早就被雨滴打得花瓣零落,顯得狼狽不堪。

柯蒂斯洛游樂場內,奧菲蹲在一個地圖站牌下,身前一籃子的花因為不被主人憐惜而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即使有遮雨的地方,但是奧菲身上還是有些濕了,一向向着四方亂翹的發此時因為水汽而聾拉了下來,他蹲在地上,手裏抓着一根燒烤的小木棒,不停的戳着身前的花,紫玉般的眸中滿是不耐和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焦躁,“哼,再等五分鐘好了,再不出現,就把你玩壞!像這些花一樣玩壞哦!”

完全沒有自己這句話在五個小時前就開始說了的意識。

他拿出手機,又撥出了這五個小時裏每五分鐘就撥一次的號碼。

“還沒有找到人嗎?”奧菲語氣不善的問道。奧菲覺得特別的挫敗,直到他察覺到有點不對了想打電話找落年,才突然發現自己電話簿裏沒有落年的電話,也不知道她會去哪裏,不知道她會不會出什麽意外,但是又擔心落年回來沒看到他會不高興,所以派人出去找的同時自己就一直在這裏等啊等,等到烏雲密布,然後大雨磅礴,花朵凋零。

而這種時候按理說本來應該關閉的游樂場也因為奧菲的暴力強權之下不得不一直開着。

“抱歉。”電話那頭傳來沉穩的聲音。

該死!不會真的出什麽事情了吧?奧菲有些急躁的抓抓腦袋,比起用腦子更喜歡用拳頭征服世界的少年一時忘記自己手機裏還有無數個可以提供幫助的變态,等他想起來,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落年卻因為真一而早就把奧菲少年給忘記了,連白館也決定不回了,反正周六日的時間學校也不要求學生晚上要回去過夜,她也從來沒有承認過答應過當卡爾法的寵物,自然也沒必要特意打個電話過去跟他說,而且說的話,對方也不會同意,既然如此還是不打了,她現在一點兒在別人面前裝小白兔的興趣都沒有。

很快就能見到真一的這個意識讓落年整個人心情好的仿佛要飛起來,連帶着真一和別的女人訂婚的事也下意識的忽略了起來。

或許就像老師曾經說過的,其實落年是個熱血過度的生物而非冷血,她把熱情像傾注一切似的都傾注在第一個給她溫暖的人身上,除了他之外不願意分給任何人,也包括她自己,那樣的不計後果義無反顧,甚至可能把她自己都侵蝕掉燃燒掉。

因為真一在她覺得世界無光的時候對她伸出了手,于是她便把自己絲毫不留後路的全部給了他,為了他可以裝弱小裝無辜,為了他可以果斷殺伐冷血無情,為了他可以算計全世界無視所有對她好的人,卻從不想,這樣付出一切的愛是不是能夠得到回報,如果得不到,她又會如何。

沒有想,不曾想過,從來不曾想過。

“什麽?你要回去?開什麽玩笑?!我不同意!”艾琳娜正在氣訂婚被破壞的事情,卻見真一非但沒有安慰她一句,反而理所當然的說明天要回去的話,頓時氣得她額角青筋暴跳。

“我只是出于禮貌的來告訴你一聲罷了,沒必要征求你的同意。”真一已經換下了禮服,一身淺色調的休閑裝,使得他顯得如同春天般叫人覺得舒适異常。

“你別忘了我們當初的協議!”

“協議書上難道不是寫着和你訂婚後我就可以回去麽?怎麽?你想反悔嗎?”深藍色的眼眸毫無溫度的看着她,這種女人怎麽比得上他的落年呢?竟然因為她而讓她傷心了,只要一想到這個他就自責的要死,也許他可以另找其它的方法的,要得到艾比瑞家族所有的控制權,應該也有其它的方法,或者可找到其它的同盟。

“可是我們現在根本沒有訂婚成功!”艾琳娜眉頭緊皺,漂亮的臉上滿是憤怒,到底今天搗亂的人是誰主使的?雖然在意大利黑手黨很多,但是奧爾菲勒斯可是黑手黨中的老大,誰敢來惹事?!

“抱歉,那是你們的問題,與我無關,反正我已經配合你過了。”真一說着轉身出去,留下艾琳娜一個人在原地氣得咬牙切齒。

翌日。

昨天被大雨狠狠沖刷過的大地空氣非常的清新,陽光照射在花園裏,大片大片的薰衣草和藍色妖姬都反射着晶瑩剔透的光芒。

一大早落年就接到了蒼鷹那邊報告過來的真一上了飛機的消息,晚上六七點左右就能到這邊。

于是今天紅妖館裏四處都是仿佛春天到了似的粉色因子四處飄蕩。

落年找到藍狐所在的屋子,那家夥正在床上裸睡,光溜溜的一絲不挂,因為常年都呆在屋裏搞研究,所以皮膚白皙的有點接近病态,也不像佐焱他們經常運動身上都有結實的肌肉,這家夥比凱文還要單薄一些。

見到這麽一具男性裸體,落年臉不紅心不跳的走過去,“藍狐,起來。”

藍狐閉着雙眼,雙腿夾着枕頭蹭了蹭,整個人趴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麽少兒不宜的夢,身子輕微的聳動了起來……

落年很淡定的看了眼藍狐挺翹的屁股,果斷撿起地上的被子把藍狐蓋住,“起來了,藍狐。”

“唔……King?”藍狐迷迷糊糊的睜開一條縫,隔着一層厚厚的霧氣的喊了聲。

“嗯,快起來。”

“不是做夢啊……”藍狐低喃着坐起身,被子一下子滑了下去,藍狐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然後看向一臉沒把他當成男人看的落年,挫敗的嘆了口氣,“就算不當我是男人,也別表現得那麽明顯啊King,我男人的尊嚴都碎了一地了。”

“你男人的尊嚴早就在你節操碎掉的時候跟着一起碎掉了。”落年淡淡的說着把手機丢給他,“昨天被你弄掉的竊聽器死而複生了,給我把這項技術研究出來。”這個技術絕對好用,竟然還能在不知不覺中重生,用在刑偵跟蹤監視上面很不錯,既然有人送上來,那麽她就不會客氣的接收了。

“什麽?!”果然,還一臉犯困的藍狐立刻跟打了雞血似的清醒了過來,接過手機便一副狂熱分子似的,把落年的存在都忘記了。

早就知道這男人是什麽德行的落年也不打擾他了,反正手機卡已經取了下來。

呆在紅妖館聽佐焱把最近一段時間巴洛克王國的情況報告了一下,知道在非洲又死了兩個特工,叫落年的好心情頓時被破壞了一半。

“還有今年的國王會議你真的還是不參加嗎?”從三年前開始,她就不再參加家族會議了,因為這一天真一總是在。

每年的家族會議落年都推給了他,原因是會議那天恰好的真一的生日,也是巴洛克王國正式成立的日子,這也是因為真一的生日而被落年挑中的。

雖然只有少數當年和落年一起打下江山的高層知道佐焱只是替身國王,但是落年本來就因為真一而把巴洛克推給了他,如果連家族會議也一直不去參加,先不說高層那些人會不會不滿,光是現在中低層那些都把他當做真正的國王來崇拜的人來說,如果她再不出現,日後她想再重新掌權就不容易了。

畢竟一個這麽龐大的組織的權利并不只是只要交接就可以那樣的簡單,當初他能夠輕易掌權是因為大部分人都知道他被落年托付重任,但是現在很多元老不是已經死亡就是退居了幕後,剩下的新人都不認識落年,也不知道他們還有個幕後BOSS。

“看情況吧。”落年道,意思卻很清楚,看情況,如果真一在的話,她要陪他過生日,不在的話就去開會。

佐焱眉頭皺起,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算了,反正說了她也不會聽,他唯一能做的,除了幫他管好巴洛克王國,盡最大的努力為她鞏固她最大的後臺之外,還能做什麽呢?

畢竟……

他只不過是她的副手罷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在落年認真看文件中,夜幕很快降臨了,落年看了看時間,邁着歡快的步子回到了卧室,挑了套可愛的休閑裝穿上,把漂亮的紅發紮成可愛的丸子,對着鏡子咧出一抹幹淨可愛的笑容,落年覺得自己的心都和自己的笑容一樣,插上了翅膀,高興的快要飛起來了。

坐上車子,落年準備去接真一。

機場。

一個穿着幹淨的白襯衫,卡其色休閑褲的男人戴着一副茶色墨鏡,嘴角勾着淺笑,帶着一種叫人覺得如沐春風般的笑,落年遠遠的就看到了他,嘴角的笑容還沒有綻放開來,便驟然僵住。

因為她看到一輛車子經過他後,那裏便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他的行李箱也倒在了地上。

“真一!”落年臉色一變,嬌小的身子一瞬間跳到了前面,開車的巴洛克王國成員之一很自覺的打開車門有技術的跳了下去,把駕駛位和整個車子都讓給落年。

路上車流量并不多,但是也不算少,落年目光如鷹般緊緊的盯着前面抓走了真一的車子,在車流不斷的高速公路上和前面的車子飙起了了車。

“shit!”落年才想打電話讓人過來,才發現手機被她扔給藍狐做研究了,而手表也因為真一不喜歡自己身上戴着不是他送的任何東西而摘下了,這會兒真得靠自己了。

前面的車子性能比落年身下這輛是比不上的,畢竟即使外表只是一輛滿大街都是的小轎車,但是內裏确實被技術部改裝過的比法拉利跑車還要高速高性能的配置,落年抽出椅子下面的左輪手槍,正要對準前面的車子的輪胎,然而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在大馬路上直接在頂棚架起了一架機關槍,對着她便是一陣掃射。

“砰砰砰砰砰砰砰……”

“嗤——”

“砰!”

落年身後的一些轎車連忙剎車,有些被吓壞了的直接撞到了馬路邊的圍欄上,或者撞到了別的車子。

落年看着前面的防彈玻璃被打得出現一道道裂紋,看着前面又跑遠了的車子,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起來,這些瘋子,他們抓走真一的目的是什麽?是為了她還是他?

不管如何,即使自己現在處于弱勢,即使知道對方或許只是想把她引誘到哪裏去,但是只要一想到真一在上面,她的理智就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跟着去了,沒辦法丢下真一,沒辦法讓真一處在一個自己未知的世界,只要一想到真一可能出現任何一點兒意外,心髒就疼得好像要壞掉。

落年不再有動作的開着車子跟在後面,對方果然見落年這麽聽話後也沒有了什麽動作,看起來他們的目的果然是她。

不可原諒,怎麽可以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真一受到傷害?落年雙手緊緊握着方向盤,如果真一真的因為她而受傷,那麽她絕對不會原諒她自己,絕對。

車子拐過一道道彎,天色也漸漸的更加的暗了下來,霓虹燈已經在閃耀,而他們卻越走越偏僻,最後前方的車子駛進了一座漆黑的廢工廠裏。

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把自己送進去這種地方,無疑的羊入虎口,然而此時卻根本容不得落年選擇,比起真一,她自己一點兒都不重要。

落年把車燈打開,手槍上膛,匕首也插進了靴子裏,看着那黑漆漆的廢舊工廠,她不知道對方怎麽會找到她,但是不可否認,這一定是個戰場。

當然,跟牡丹鬥,如果不是因為真一在他們手上,他們還能活着到這裏來嗎?

車子緩緩的停下,落年坐在車內往外看,車燈所照亮的範圍內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影,而她卻感覺到了不少,從窗臺、柱子後面、集裝箱後面等等加起來總共有不下十個,根據空氣中的火藥味,可以判定每個人手上都有槍,而且還有炸彈,這一點倒是要小心。

落年打開車門,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漂亮的大眼微微發紅,看起來像是被吓到了一般,适當的示弱總是能讓敵人不由自主的放松警惕,試探的出聲,“哥、哥哥?”

“哐當……”有鋼管之類的東西掉落在地發出的聲音和滾動的聲音,在這空寂的空間裏顯得特別的突兀和刺耳。

落年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吓得脖子明顯一縮,眼眶一紅仿佛要哭出來似的,“有、有人嗎?哥哥……哥哥……”

“可愛的小家夥,你在喊誰哥哥?”似乎被落年那脆弱的模樣取樂了,躲在暗處的人漸漸走了幾個出來,為首的魁梧的大個子摸着下巴,一臉猥瑣的看着她,“本來還覺得大小姐竟然讓我們這麽多人抓一個小東西太大材小用了,現在看來,嘿嘿……”淫蕩的和其它幾人對視了一眼,男人垂涎萬分的看着落年,漸漸走近。

落年被吓得往後退了幾步,卻被身後的車子堵住了退路,看起來就像被逼到了牆角的小兔子,看來這群人似乎并沒有發現她不是兔子,可是既然如此,為什麽要對她出槍掃射?

心裏腸子繞得再彎,落年表面上也是一只小白兔,她急切的掃了四周一眼,“我哥哥呢?!”她雙拳緊握,明明害怕的顫抖,卻還是想要找自己的哥哥。

“噗嗤……你說的哥哥,是他嗎?”魁梧的大漢指着不遠處集裝箱上半跪着的男人,茶色的墨鏡,白色的襯衫,卡其色的褲子,還是嘴角的笑容,甚至連身上的氣質都顯得如此相似……

但是不是!不是真一!落年臉色微變,被騙了,因為對真一的在意程度實在太大,所以在看到那個行李箱的時候,就失去了理智。

真是越來越退步了呢。

落年垂下腦袋,紅色的劉海擋住了她的神情,“什麽啊,原來不是真一啊。”和方才怯生生的語氣完全不同,顯得有幾分的冷漠和邪惡,還有,輕松。

“不過……竟然敢騙我……”落年忽的擡起頭,露出一雙深得可怕的眼眸,忽的跳躍而起,一腳重重的踹上了離她最近的魁梧大漢的下巴。

“咔……”骨頭整個碎掉的聲音帶着一種毛骨悚然的可怕感響起。

所有人都沒想到小白兔竟然會突然化身可怕的肉食動物,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是站得比較遠或者沒有露面的人立馬就把槍瞄準了落年。

“砰砰砰砰砰砰砰……”槍擊聲不斷,好一會兒才停止,然而被他們當成目标的位置卻除了幾個被射成了馬蜂窩外的男人之外,連一根紅色的頭發絲都沒見着一根。

“用這樣的速度這樣的槍法……你們以為你們在對付的人是誰?”落年詭異的出現在躲在柱子後的一個人身後,在對方驚恐的把頭扭過來的時候,左輪槍砰的一聲,爆了他的腦袋。

一枚枚子彈又朝她的方向射了過來,落年很淡定的躲在柱子後面,偶爾連頭都沒動一下的手槍一動,一槍倒一個,比用砍刀砍蘿蔔還要精準。

不到幾分鐘,槍聲停止,落年站在原地,吹了吹冒着白煙的槍口,對着滿地的血腥視若無睹,然後看向了一直沒出手的那個冒充真一的男人,只見他依舊蹲在集裝箱上,看戲似的嘴角勾着笑,也不出手救人,也不對落年出手。

不過,見過她這只小白兔幹壞事的人,難道能夠活着出去嗎?

落年擡起手槍,對着那人就是一發子彈過去,然而卻見鏡頭仿佛變慢似的,那人淡定悠然的站起身,手裏不知道什麽出現了一把黑色長刀,寒光一閃,子彈砰的一聲撞擊在那把帶着詭異花紋的刀刃上,只見那刀刃被撞擊的往內凹陷進去,然後猛地一彈,子彈被原路反彈了回來。

落年眼眸睜大,身子條件反射一躲,手臂一陣滾燙,只見手臂上被子彈劃出了一道傷痕,落年捂住手臂,面上難掩震驚的看着站在集裝箱上,拿着長刀微笑着的男人,那刀黑色的刃在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下,寒光凜冽。

假、假的吧?!

落年快速的站起身對着他就是砰砰的兩槍,剛剛那種詭異到了極點的情況,她才不信呢。

卻見那男人依舊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握着刀的手輕輕揮了兩下,兩枚子彈目标一致的朝落年射了回來。

落年眼眸瞪大,身子突然被定格住了一般只能定定的看着那個微笑的男人,眼見着子彈就要沒入她體內,忽的一道黑影把她撲倒,子彈一枚擦着她的臉頰過去,一枚直接沒入了身上的人的體內。

“看來真正的繼承者是誰,還有待繼續考察呢。”留下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那個帶刀的人便直接從集裝箱跳到了窗臺,從窗臺跳了出去,很快外面便響起了引擎聲和車子漸漸走遠的聲音。

落年眉頭一蹙,臉上傳來的濕熱叫她驟然回神,連忙推開身上的人,透過淺淡的月光落年隐隐的覺得這人似乎有點熟悉。

“嘶——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似乎是落年推人的時候正好推到了他的傷口,男人有些不滿的聲音傳來。

“……夜寒焰?!”落年瞪大了美眸,她想過這人可能是佐焱可能是凱文可能是巴洛克王國裏的任何一個人,就是沒想過竟然會是夜寒焰!所以剛剛在路上他們掃射的目标其實是跟在她身後的夜寒焰嗎?

“咳、咳咳咳……”夜寒焰情況不是很好的咳了聲,落年顧不得其它,從已經被射得凹凸不平的車裏翻出一個手電筒,準備看看夜寒焰中槍的部位,結果一看立馬吓了一跳,肺部!

落年的子彈和手槍都是經過改造的,威力是其它左輪的五倍之強,也就是堪比重型精裝狙擊槍,如果不是那個人反彈過來的時候子彈的沖擊力已經被減小了大半,他早就被一槍射穿肺去見上帝了。

“該死,誰要你多管閑事!你要是死了,我可就麻煩了!”落年把夜寒焰帶上車,顧不得此時車子醜陋難看的外形,快速的啓動就往紅妖館駛去。

紅妖館裏有他們巴洛克王國最高明的和夜寒焰的馬克相提并論的凱文,還有比柯蒂斯洛醫院還要完整和高級的醫療設備,更何況這個為了她受傷的人不是随便什麽人,而是夜寒焰!這個腳一踩地球都要震一震的帝王,要是被知道受傷了,引起的後果可不是可以輕易想象的。

車子連續闖過好幾個紅燈,落年現在根本顧不得紅妖館的位置被夜寒焰知道後會不會怎麽樣,而事實上就算夜寒焰現在沒有受傷想要進去,落年也不會在意,因為就算他進去了,只要出來了,再想要找到可就難了。

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紅妖館門口,落年下車喊了聲,裏面的人立馬就跑了出來,看到落年手臂上臉頰上的血頓時臉色齊齊驟變。

“King,你怎麽了?!”因為落年把原本應該戴在身上的任何東西都除掉了,所以他們根本沒辦法察覺落年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我沒事,先別管這個,凱文,準備動手術,佐焱綠蟬,過來把他送進去,快點!”落年打開車門露出裏面的臉色蒼白失血有些過多陷入了昏迷狀态的夜寒焰,即使對方是再強壯的男人,身份再尊貴,勢力再龐大,人類就是人類,在強大也脫離不了人類的範圍,更何況,肺部這麽嚴重的地方中槍,他到現在都還沒死,已經足夠證明這個男人的生命力有多強了。

幾人動作很迅速的分工合作,即使是凱文也知道夜寒焰如果死在他們這裏意味着什麽,很快就通知他的部下準備好各種器材,手術室也已經準備好,夜寒焰一被放上去,手術立馬就開始進行了。

“King,發生什麽事了?”佐焱看着落年身上的血跡,臉色有些蒼白的問道,這還是自從那一次過後落年受傷,她的強悍程度在不知不覺中連他都覺得她天下無敵了,可是今天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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