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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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看着撞門出去的楊慕初，阿次很想推開和雅淑追出去，卻始終手腳乏力，他知道，除了和雅淑着實抱得太緊以外，他的沒勇氣才是最終的原因。是的，沒勇氣！他沒有足夠的勇氣去探尋家裏的真相，也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大哥和雅淑間的愛情，最關鍵的，是他沒有足夠的勇氣去接受大哥的恨意！他已經後悔了剛剛在雅淑叫他抱他的時候下意識的回應和安慰，實在是這些年做的太自然也太習慣了，他也确實是在乎雅淑不忍心她慌亂，可這一切如果傷害了他大哥，他寧願重來一次！

第十四集

楊慕次來找榮華其實是抱着試探和提前踩點的心态來的，畢竟老餘說她以後将是他的直接上線，總也要培養一些默契不是？并且這樣一來以後榮華書店必将成為他們經常交接情報的地點之一，把交接點的每一寸地方都了解清楚是身為特情工作者必做的先期工作。所以，楊慕次決定，不妨先拿一些無足輕重的情報來試試——試試安全性，也試試彼此的默契！

何況，榮華名義上還是榮初的姐姐，在榮家共同生活二十餘年，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對于他大哥她了解的恐怕比他還要多！所以，有些事情勢必要來請教了。

但一見面，楊慕次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軟了，這女子看他的眼神明顯不一樣，雖不能說情深，但卻頗有些情愫。阿次不傻，李沁紅對他的企圖他心知肚明，俞小江對他的心思他也多少明了，雖說弄得彼此之間似有暧昧是他故意為之，但如果不是一開始她們就有心，他又能如何？畢竟他不是一個善于表達的人，更不是一個會甜言蜜語哄人歡心的人。未婚妻尚且哄不順遂呢，更別說其她女子了！但眼前的女子不同，她身上帶着那種榮初身上也能見到的大戶人家教育出來的從容優雅。既不像和雅淑那樣的刁蠻任性，也不像李沁紅那種野蠻剛愎，更不是俞小江那種聰明缜密到令人生畏警惕的地步。她是識宜而知進退的，淡定中見清雅，更關鍵的，她還是他的同志，勇敢而堅強！大約是她身上多少總能讓他見到點榮初的影子，也許是因為同志情誼，總之，他面對她時總是不自覺的微笑、溫柔，對着大哥難以放下的戒備、緊張、自尊、驕傲，總是在對着榮華的時候，不自覺的就放了下來。只是阿次沒發現的，他與榮華一場對話、短暫相處，十句說的倒有八句半是圍着榮初打轉的，他真的分得清他的溫柔是為着榮華，還是僅僅因為他可以和她肆無忌憚的談論榮初？

阿初之前給夏躍春的資料，除了雷霆病菌的詳細資料，還有一部分疫苗的數據，卻并沒有給夏躍春實際的藥劑，而此刻，他認為是時候了！他生怕由于他的暗殺計劃而讓阿次在組織裏的地位受到影響，更有甚者，他怕他會受到懷疑或者排擠。楊慕初可沒有阿次的樂觀和盲目信任，他對任何人、任何組織都留有一定的戒心和防備，除了對阿次！而他的暗殺計劃不會停，甚至還有可能升級——他已經讓人着手開始調查楊家閘北銀行的地圖了。所以他要把這面盾牌拿出來，保住阿次在組織中的地位，也保住自己的安全！至于一開始的故意誤導，是他自己的頑皮天性使然，也是他想要試一試夏躍春。他曾一度懷疑阿四和夏躍春的關系，而看躍春的沮喪不像裝的，這讓他頗為放心，至少就算阿四真的是夏躍春這邊的人，至少他也不是事事盡報備的不是？

楊慕次聽了榮華的建議，特意去找了榮升，容家的大少爺。

榮升剛一開始見到楊慕次的時候，不可說不意外。倒不是說他沒想到有人能找到他頭上，而是突然見到一個昂首挺胸、器宇軒昂、意氣風發的“榮初”，頗讓他不适應。他當然知道面前的人是誰，不但榮初提過，就是榮華也是和他提過這個人的，偵緝處的楊慕次，少校副官，金融世家楊家的獨子！榮升突然發現自己難以面對這個人，不僅僅是因為他頂着和榮初一模一樣的臉，卻格外的堅韌、挺拔、氣場強大。更重要的是，他們同為富貴人家的獨子，楊慕次為了理想放棄家業進了國家機器的核心部分，年紀輕輕卻已經是少校的軍銜，而他自己卻仍在理想和家業中掙紮徘徊，企圖逃避尋找一個平衡，即便他真的能放棄了家業說起來也不過是一個閑散的畫家，無論怎麽比，他好像都被楊慕次給比了下去，這讓他在楊慕次面前覺得顏面盡失。而像他們這種富貴人家的通病，輸得起什麽都輸不起面子！所以榮升幾乎無法面對楊慕次，更在楊慕次給他斟茶的時候忐忑得如坐針氈，偏偏他卻還要裝作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明明是幾乎同樣的一張臉，榮初幾乎日日給他沏茶倒水他也不覺得如何，怎麽換了個人他就連冷汗都快下來了呢？！

楊慕次其實是故意的，他不喜歡榮升，只為着他在自己大哥面前的趾高氣揚他對他就難能有好感。楊慕次不是個頂有耐心的人，但是為了任務他能忍，而對着榮升，他尤其的不耐煩，但為了他大哥他也能忍，可他偏偏就是要讓榮升感覺到他的不耐煩，而他卻就是不開口。他一定要等榮升主動開口問！屈人意志，這種法子本來應該是刑訊時才會用到的伎倆，他卻拿來對付榮升了。

一曲唱畢，榮升終于開口。他告訴自己，他是為了禮貌所以才等一曲終了才開口，卻忘記了，他們不但可以中途出去，他更是大可以繼續裝傻，等着楊慕次先開口的。

楊慕次看着面前的人，就是這個人，陪着大哥兩人在英國生活八年，原本應該他來享有的兄弟親情，全被這個外人占了去。楊慕次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怨恨，尤其在他親身體驗過榮升是如何和他的大哥相處的之後，他更是做不到和顏悅色的對待榮升，所以他連說話都用的是傲慢無禮甚至是挑釁的語氣！

“這不可能！”榮升一瞬間的錯愕和慌亂已經出賣了他，但他仍舊立場堅定的否認着。

楊慕次覺得這樣的榮升很好笑，他明明在意的要死，卻偏偏一副立場堅定的樣子，所以他一疊報紙打臉一樣的遞了過去。

而榮升也真的覺得自己被狠狠地抽了一個大嘴巴！只是這種難堪他也只能閉緊嘴巴往肚子裏面咽，家族的顏面在外面是一定要保全的。

榮升言語中對榮初的維護和力挺超乎了楊慕次的預料和他之前的體認，這是什麽情況？楊慕次有點沒頭緒了。再糾纏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覺得從榮升這邊難以再得到什麽幫助後，楊慕次直接起身離去。浪費時間一貫不是他的作風，浪費在不相幹的人身上，更不是他會做的事情！最關鍵的是，他見到榮升就會覺得拳頭很癢癢，尤其在他是以自己的真實面目面對榮升時，所以為了自己不要一時沖動，他果斷擡屁股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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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躍春不得不承認自己這次玩大了。其實就老餘對榮家的了解，又哪裏及得上他對榮家了解的一半？所以讓榮華做楊慕次的上線，其實是他給出的主意。以現在榮初失控的狀态，大約也就榮大少爺還制得了他，所以他讓老餘安排了榮華做阿次的上線，如果楊慕次不笨，自然會通過榮華去尋得榮升的幫助，以此來阻止非常時刻榮初對楊家的非理智性攻擊。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榮升會找到他這裏來。但事已至此，無論于公于私，這個忙他都是要幫的。于公，這原本就是他的目的，讓榮大少阻止榮初的過激行為；于私，榮大少找他說要見自己的弟弟，他沒理由阻止，而且，以一名醫生而言，尤其又是榮初的好朋友，他不希望榮初的雙手染滿血腥。所以他依照榮升的要求給阿初打了電話，只是他沒料到，榮升來的如此快，比被告知疫苗有變的榮初來的還快，讓他連給阿初提個醒的時間都沒有！而且榮升像只憤怒的公牛，進門就說要把榮初送回英國去。所以夏躍春趕緊勸，只是還說沒兩句，榮初到了。

阿初其實接到榮升電話的時候就知道榮升這時候找他是要幹什麽，報紙上那麽多版面的報道，榮大少爺雖然追求藝術及享樂頗多些，卻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他密謀暗殺楊家人的消息大少爺早晚會知道。只是他沒想到大少爺會這麽快就知道了，為什麽？誰告訴他的？他不信榮家大少爺有如此的敏銳度！心裏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