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五個 (1)

魔,一個詭異奇葩集合為一體的神奇種族,他們可以霸氣威武,他們也可能懶惰胡鬧,他們享樂他們貪戀美好又完整新鮮的東西,他們很有歸屬感,偶爾也可以很有抱團精神,不過這群奇葩中也會出現那麽一兩個較為正常的魔。

比如貪魔,用人間的話來說他就是反政府武裝部隊頭目,報社小分隊社長,憤青,整個思想還沉浸在一種文化大革命中無法自拔。

也許他壓根沒把自己當成魔吧,魔族屬于自己吃好全家不餓的類型,他卻是那種野心勃勃,妄想一統六界,在魔界也算一名魔。

當年排名大會的時候,被夢非白三兄弟揍到了排名第四,不過實力在魔界并不算差,影魔采月打不過他,還險些吃了大虧。

原本他和魔界三公子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近些年他又不安分起來,夢非白甚至大膽猜測過,這瑤光鬼玉錘忽然松動了封印是不是和這位有關系。

蕭非瑟無奈地嘆了口氣,實在理解不來,“敢情一千多年前的慘狀他沒見到嗎?貪魔為什麽不相信沒人能駕馭上古兇器。”

夢非白雙手插兜,安撫自己的弟弟,“如果我們能理解他的想法,他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情況了。”

貪魔緣于六界衆生最初的那個貪念,有誰能保證從來沒有貪心過呢?所以貪魔很強,夢非白可以食夢增長魔修,貪魔也可以吸食貪念,只不過這樣修煉的速度不如夢非白快。

主要原因還是心思不純。

天天想着怎麽統治世界的魔不可能靜下心來閉關的,吸食再多貪念不能為己所用就白費。

夢非白合上雙眼,掐指解析,開始努力破解貪魔的魔印。

他本是最擅長破解這類封印陣法的,尤其是魔印,可這裏距離鬥神所封印的地界不遠,不清楚裏面什麽情況,他不敢弄出太大響動冒然打草驚蛇。

于是只是從中找出破綻,最好能做到悄無聲息地給它消除了。

然燈在一邊護法,雖然人家根本不需要他。

只要看着這夢非白就覺得這世間真是美好,即使下一刻上古兇器重新開天辟地了都沒有遺憾。

有時候滿足就是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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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蕭然與蕭非瑟也是相顧無言的。蕭非瑟早已對他死心,完全不想勒他,蕭然心中難過,但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親手造成的。

千年來,他吃了很多苦,看了很事,如今心性經過了歲月的打磨成熟穩重,可在他的面前依舊無法內斂。

“我……對不起。”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他都欠他一句抱歉,“是我曾經太天真,做事幼稚,呵,也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我總是覺得我可以做很多,而将那種責任感與愛情混淆。其實它們可以共存,沒有任何矛盾點,只是我沒發現罷了。”

“現在說這些還有意思嗎?”蕭非瑟早已心如止水,偶爾當然會因為被人甩了而不爽啊,于是他全部發洩在文中,蕭然就是那個被XXOOXX無數次的受,基本每個世界都會被瘋狂的虐待,但還是乖乖爬回攻的腳下。

嗯……真是幼稚的報複方式啊。

幼稚并快樂着。

蕭然正了正臉色,有些青白的嘴唇看起來多了一分血色,“當然有必要說,如今天現異象,六界未來何去何從還不得而知,我做錯的事情必須承認,以後哪怕是死,我也不會覺得有遺憾了。”

“好,随你吧。”蕭非瑟搖了搖頭,執迷不悟的孩子啊。

當年,我是真的喜歡你。

嗯,後來我也喜歡你,只是不是那種喜歡了。随後又活了很多年,見了很多人,遇到了很多事,在網上寫文的時候也和許多讀者溝通交流,總體來看你也沒多特殊,就是個普通人嘛。

于是……注定了蕭然未來追妻之路艱難啊。

夢非白這頭有了突破性進展,他先給自己下了一個靜音符咒,接着對天狂喊,“破——給我破——馬勒戈壁的貪魔,弄的什麽鬼玩意!”

很好,破開了。

然燈從未見過這般激動的夢非白,看來這貪魔和夢魔梁子結的不小啊。呵呵,不知道未來捉住貪魔來孝敬夢魔老人家,他會高興嗎?

然燈心中不停琢磨。

夢非白雖然破了陣,可一口氣兒沒上來,有些氣悶地走過去,狠狠拍了拍然燈的腦袋,“麻痹的是個魔就不能好好學學咱們魔的東西嗎?弄的這個破陣人不人鬼不鬼的!等我以後當了魔尊,絕對要把他丫的開除魔界。”

都能這麽說,還真是氣急了。

然燈趕緊安撫:“好好,你說什麽都行,到時候一起把他丢到妖界和母豬繁殖後代。”

“好主意!”

蕭非瑟忽然笑了,“哈哈哈哈哈,哥你剛才說了什麽?我沒聽錯吧?你居然主動提到魔尊了,長老們也是沒白努力哈哈。”

天知道魔尊繼位大典已經準備了多少年!

真是魔界一大喜事啊。

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什麽的夢非白臉色一僵,扭頭不再提起這事,“走吧走吧,路上小心着點,擔心貪魔這孫子使詐。”

算是默認了吧。

蕭非瑟輕笑,妖豔妩媚,可眉宇間卻英氣十足,帥氣結合了妖孽的美再襯上鮮紅的衣袍,簡直連神魔都忍不住動心。

更何況一直找了他這麽多年的蕭瑟,簡直恨不能撲過去抱抱他。

還不行……

魔界不久後該普天同慶了吧,蕭非瑟捂嘴偷笑,只是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了,神壓。

從來沒有如此強烈過的神壓撲面而來,仿佛沉甸甸的壓在胸口,一時幾只都難以透氣地開始各自活動,施法的施法,畫陣的畫陣!

唯有然燈沒事,因為他的佛息要比神壓更高一個檔次,而且對于光明象征的佛界來說,神壓完全是營養劑般的存在,越重越好,吸收起來化為自己的力量不要太給力。

當然,能做到這樣的佛普天之下只有他一個就對了。

魔和僵屍都屬于黑暗邊緣性産物,自然畏懼這等光明強悍類壓力,而然燈又不能釋放佛息,因為夢非白他們更怕這個。

情況談不上妙。

夢非白身系幾口氣,靠着然燈的胸膛平緩了一下,“你們怎麽樣?”

“還行。呼……真帶勁兒啊,現在那幫神界的加起來都沒法和這一個比,哥,這是鬥神的神壓嗎?”蕭非瑟抹了抹頭上的汗珠,認真問道。

“應該是了。”

他們這附近寸草不生,毫無生靈,比包羽曾經的那塊破土地簡直好不了多少,可神壓一出,這裏反而生出了草木。

蕭然臉色蒼白,卻仍舊咬牙堅持。汗水無聲浸透衣背,這位愣是不吭聲,也算是響當當的一條漢子了。

這裏大概他最弱了……嗯……真是個被悲傷的故事。

蕭非瑟有些嫌棄地看着他,蕭然垂頭苦笑連連,不敢看他。

“繼續嗎?”

“當然,我們不是來感受完鬥神的威力就跑的。”他們可是來放出鬥神的!讓他重新封印一下瑤光鬼玉錘。

至于未來鬥神的去向就不管他們事了,那是天帝該頭疼的事情。

蕭非瑟點點頭,嘴唇好看地挑起一道弧度,“你先禦劍回去吧,這裏不适合你。”

“你還是在意我的對不對?你不希望我出事?”蕭然眼睛瞪大溜圓,水汪汪地看着他。“而且我沒有帶劍出來。”

劍:喂主人,你難道沒有聽見我在悲鳴嗎?

“你腦補太多了……算了愛回不回!死了別怪我!”

“呵呵。”還是這麽口是心非啊。

**

越往深處,神壓反而沒那麽強烈了,幾只頓時舒服多了,不過一路走過來,饒是反應遲鈍的蕭然也發現了。

然燈這哥們竟然一點都沒受影響,難道他不是普通的佛修?

蕭然不由心驚。

難道是某位佛尊?

夢非白走在最前面,蕭非瑟趁然燈被蕭然拉着問話,快步上前,小聲和大哥咬耳朵,“這個和尚感覺不一樣,哥,你倆怎麽認識的,我覺得他可能不像面上看起來那麽……”

無害。

夢非白瞥他一眼,不甚在意,“我早就知道他不一般,不過他樂意裝傻我就随他。”

而且,和然燈在一起總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以前見過他嗎?

沒有。

那又為什麽會熟悉呢?

這個非常奇怪的。夢非白想了許多次都沒有想明白,随即就不想了,反正他随性慣了,也不會去較真細節。

既然能忘記的,那麽一定是非常小的事了。

“到了!”夢非白蹲在地上敲了敲地面,“應該就是這裏,感覺非常強烈。”

“什麽感覺?”蕭非瑟頓住腳步,奇怪地看着他,“我什麽感覺都沒有,哥,你這也太敏銳了吧?”

“嗯?不應該啊。”夢非白疑惑,“然燈,你呢?”

然燈搖了搖頭,“沒有感覺,這裏比剛才那邊的神壓還淡了許多。”

夢非白眯起眼睛,最後将視線集中于蕭然的身上,對方雖然有些緊張,卻還是認真地想了想說,“我有一點震感,但是并不強烈,這底下應該沒什麽東西,前面也許有。”

蕭非瑟翻了個白眼,“白說。”

夢非白沉下臉,“我的感覺很強烈,這下面有東西,在哼着什麽,我聽不清楚。”

但足以證明下面是有東西的,而且八九不離十是鬥神,這附近除了他就沒別的神了。

令三只繼續搖頭。

夢非白心中一松,“可能是我想太多了,繼續走吧。”

一個聲音忽然有些急促道:“等等!你先別走。”

“……”夢非白怔了怔,問道:“你們剛才誰和我說話了?”

“沒啊。”蕭非瑟好奇問:“怎麽了?”

夢非白搖了搖頭,“沒,沒事,好像有點……暈……”

不等他說完,已經暈過去了,被眼疾手快的然燈接住,當時幾只都震驚了。

小僵屍都沒倒下呢,大魔怎麽會先暈了呢?不科學啊!

“這是怎麽回事啊?”

“夢兄。”

“非白。”

三只焦急圍作一團,然燈打坐,蕭非瑟撐起夢非白的身體,兩只合力開始檢查他的身體狀況。

只可惜夢非白已經無法感知外界的一切。

他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到了一座山腳下,這山不高,卻被一片熟悉的星辰花海所環繞。這裏不是他的天魔山,只是他對星辰花實在是熟悉的很。

如果他沒猜錯,這每朵花也是一個夢。

就像曾經自己的花海那般,他最喜歡将夢放在花瓣裏,賞心悅目,香氣撲鼻。

“這裏是……”

“嗯,你的夢哦。”

一個仙風道骨的白色身影飄了出來,高大俊美,長及地面的頭發随意披散在身後,如瀑布般傾斜下來,衣服穿的有些不修邊幅,可人家底子好,怎麽看都是一個帥!

他正姿态懶散地躺在一塊大石頭,托腮饒有興致地打量着夢非白。

“呵呵,有意思。”

“呵呵,有意思。”

“……”

“……”

夢非白住嘴不說了,這個男兩手一攤,無奈地先開口了,“好吧,終于來個除了破錘子以外活着的東西了。你應該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和我的身份了吧?”

“不知道。”夢非白冷冷勾唇,“你誰啊。”

“這孩子真不好玩!就不能尊敬一點老人家。”他瞪着眼睛,可遇到了軟硬不吃的夢魔大大,也只能幹瞪眼了。

夢非白抱臂環胸,“你是人嗎?”

還真不是……

“別裝了小子,你明知道我是誰的,而且我們之間的共鳴別人感覺不到。”

“佐容,請問為什麽我和你之前有共鳴?我可以确定自己不認識你哦!你別想跟我套近乎。趕緊出去把你造的破錘子收了。”

鬥神佐容沒形象地翻了個白眼,他赤着腳,踩在這一片星辰花海上,感受着腳底的微涼,淡淡笑道:“你想要的答案在花海裏,這些花都什麽你比我清楚。夢非白是吧,你這名字取的太俗氣了,一點也不像我。”

“佐容哪裏好聽了?”夢非白斜眼看他,“這些夢的味道聞着都不錯,既然你不在意,那我就都收下了。”

說完,他就近捏住一片花瓣,放入口中細細咀嚼。

甜的,是甜而不膩的甜,咽下去時胃腸會覺得很舒服,暖洋洋的。

這片夢的力量很淳厚,其實是然燈的夢也比不上,不過味道比然燈還是差了一點。

等等我怎麽又想到了那個和尚!

夢非白搖了搖頭,眼前的景致忽然全變了,再沒了做佐容和大片的星辰花海,沒等他感嘆這夢的逼真,佐容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好吧,這貨怎麽回事。

不對,還是有些不同的地方。

夢裏的佐容年紀還很小,頭發是高高豎起,還沒有如今這麽長,他還是穿着一身白衣,光腳坐在草地上,身邊有一個比他年紀看上去小了一些的少年。

“容容,我什麽也可以上戰場殺敵!”

佐容輕點他的鼻尖,笑道:“你這麽笨,還是算了吧。”

“我哪裏笨?”他拍開佐容的大掌,哼哼着說:“我明明只比你小了五歲,為什麽你都是将軍了,我還只能天天在後院練舞!”

夢非白,“……”你倆看上去誰也不像能上戰場打仗的樣子。

“咦,容容,你看他是誰!”小少年忽然跳了起來,好奇地跑到夢非白的面前,不住地打量他。

夢非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是他找來的。”

這夢有些邪性,他們居然能看到我,而我也是有實體存在的。

他指了指佐容,佐容歪頭無辜看他,片刻後一臉凝重,“我可從來都沒有見過,說!你是誰?瑤光你快過來,說不定他是敵軍拍來刺探情報的!”

“不。”瑤光反而湊近夢非白,嗅了嗅他的身上,“星辰花,還有你的味道!佐容,你又在外面勾搭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夢非白,“我不是奇怪的東西好麽……”

“你明明就是。”瑤光眯起眼睛,“這裏少了什麽東西,只有一半。”

他所瞧的位置,正是夢非白的心口處。

夢非白吃了一驚,随即想到了他的名字,“等等,你叫瑤光?你就是瑤光鬼玉錘?”

“那是什麽東西?”瑤光呆呆看他,“名字倒是挺好聽,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夢非白錯愕了一瞬,很快明白過來。

這裏就是過去了吧,而這個過去……居然有自己參與過。那我究竟是什麽?我又從何而來。

不,我還是夢魔。

他甩了甩昏沉的腦袋,不防地撞進了一雙漆黑的眸子,是年輕版的佐容,正面露複雜地看着他,“你,身上果然有我的氣息,你是……”

“我是夢魔,夢非白。”

“夢魔。”佐容向前一步,拉住他的手掐指算了起來,白光閃現,紅光覆滅,原始于真,念如初。

“你竟然是……”他複又松開,似乎是看到了什麽吓人的東西,受到了嚴重打擊,比夢非白恍惚得還厲害。

夢魔,由上古戰将佐容之野望而幻化出的魔,佐容後鍛造瑤光鬼玉錘,後追封鬥神。

佐容面露凝重,“你這裏缺的東西哪去了。”

夢非白順着他的目标低頭,“不清楚,發現的時候就這樣了。”

“不對。”佐容搖了搖頭,“這裏彙聚了你的核心之力,這世間除了我之外,連瑤光也無法将其破壞,更何況其他衆生。”

既然其他衆生不行,夢非白笑了笑,“那就是你幹的。”

佐容,“……”

你夠了!

瑤光掐腰,“哈哈哈哈哈哈……我覺得也是你幹的,連我都弄不來的東西,多有挑戰性啊!”

“你倆夠了。”佐容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夢非白是吧,這事要你自己想辦法。未來的那些我都看到了,我想我明白那邊佐容的意思了。有些事情……可能還是無法避免,嗯,所以走一步看一步吧。”

“随便你們吧。”居然把我當成傳話的工具,很好!

佐容又道:“對了,鬥神這個封號是誰給的。”

夢非白,“神界。”

佐容,“真沒品味。”

夢非白,“……”

看來挺不待見神界的,這就好辦了。

鼻子非常靈敏的瑤光繼續嗅了嗅,“好像有佛的味道,還是一尊挺大的佛。嗚,我讨厭那東西。”

“哦?”既然瑤光這麽說,那鐵定是不會錯了,佐容認真打量了夢非白一番,“你喜歡佛息?”

“不喜歡。不過佛,有多大?”

“很大,這麽大。”瑤光指着天上高挂的太陽,比劃了好大一個圈,“和你關系很好嗎?我一直覺得佛都是無法理喻的家夥,尤其是某只,又臭又硬又執着!什麽道理都說不通……”

佐容哈哈一笑,“說得好像你講道理一樣。”

“你——魂淡!佐容有能耐你今晚別吃飯!”

“沒能耐,臭小子快去做飯。”

“就不去,你餓着吧!”

“信不信我跟你大戰三百回合!”

“怕你啊!”

夢非白,“我看我還是回去吧。”

終于意識到現實有多美好了啊,夢非白呼吸着不太新鮮的空氣,睜開後第一反應朝還靠在石頭邊,披頭散發的佐容一拳揍了過去。

佐容急忙跳起來閃躲,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別這樣,有話好說。”

“你現在這樣子哪裏像上古鬥神。”夢非白又一拳揮過去,被佐容用力接住了。

嗯,力道還不錯,至少夢非白掙脫不開,也無法再進行下一步攻擊了。

有兩下的。

佐容嘆了口氣,“鬥神那東西又不是我自己封的,關我毛線事。”嚴格來論他只是個人。

普通人,後有了特殊的力量而已。

這種力量可以叫神力,可以叫什麽佛力鬼力洪荒之力的都可以,完全不能算是神界出品的。

簡直就是在懵後人。

夢非白冷冷看他,“為什麽讓我回到過去?”

佐容認真看着他,撲哧笑了,“因為就你能回去啊,這些雖然都是我的夢,可我沒有夢根,充其量擺擺樣子,完全無法解讀他們的內容。但你不一樣,你擁有與我力量波動相通的力,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麽堕入魔道了,不過也沒差,你有夢根,又擁有夢燈,這些夢可以被你驅使。”

“不想要了。”夢非白轉頭就打算走。

“和尚也不要了?”佐容挑起好看的眉頭。

夢非白鄙視地頓住腳步,“和尚關我什麽事。”

“嗯……掩飾的好,你在我面前好裝,哈哈,想走就走吧,反正瑤光發起瘋來連我都不認,砸的你們六界全毀了也和我沒關系哦,這裏是我的意念空間,不會受到波及……”

“你。”夢非白又想揍他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嗯,這個暫時不能告你。”萬一他站在瑤光那邊,這裏就不安全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別的。”

“除了這個還有什麽別的。”夢非白嗤笑,也不知為什麽,對佐容就是沒有好臉。

“這個你一定感興趣,是關于你缺失的東西。”

“噢?”這個夢非白很感興趣,少了一半心雖然力量絲毫不曾減弱,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也許是和味覺有關?

“看來你想通了一些,呵呵,這樣更好辦了。”佐容指了指一望無際的花海,“你的心就在這裏,自己去找吧。”

“你——等着!”夢非白低咒一句,“等我找到回來一定揍你。”

“我等你回來哦~~”佐容笑嘻嘻地目送他離開。

就怕你找到以後就不願意回來了。

“哎,當夢魔真好啊。”

“哼。”

夢非白望着眼前一片的明媚之色,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既然是他的心,那麽必定會有所感應,有所聯系。

為什麽我缺失的一半心會在這裏。

為什麽,佐容會是這個德行……

而我,竟是生于他的夢。

夢非白恍惚間,一朵完整的星辰花已經主動飄到了他的面前,令佐容大呼不爽,居然這麽快就別他找到了。

簡直是沒有戲看了啊!

夢非白不理他,徑自咀嚼起了新的花瓣,花蕊。

味道是難以形容的複雜,蜜糖似的甜夾雜了苦參和青棗酸澀的味道,還有一點辛辣之感。

濃重的味道将他舌尖都麻痹了,後完全吃不出任何味道,而他的臉上也是一片麻木。

原來,這就是心的味道。

似乎并不陌生。

夢,又一次開始了。

外面的然燈和蕭非瑟三只也遭遇到了正在附近尋找線索的貪魔。

“你們是怎麽進來的?我明明……”貪魔正準備質問一番,結果在看到然燈懷裏的某魔時止住了聲音,顫抖着垂涎道:“你也來了,夢非白,我等待這一刻多久了……來吧,告訴我佐容在哪裏?”

“你瞎嗎?看不到我哥已經暈了。”蕭非瑟擋在然燈面前,掏出一把無骨紙扇,優雅搖了起來,“貪魔小兒,聽說你這幾年出息了啊,還學會吞噬同宗的力量。”

“這些都是小事。”貪魔色迷迷地望着檀淨水千年來依舊美豔無雙的絕世臉蛋,“我當是誰這麽大膽,原來是你啊,還是這麽漂亮。”

蕭然抽出他無鞘的劍,兇狠地指向貪魔,“多謝誇獎。”

貪魔,“沒說你……”

蕭非瑟,“你不是沒帶劍嗎?從哪裏拿出來的。”

蕭然,“它自己冒出來的,不是我主動要帶着它,真的。”

劍:你們到底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然燈抱着夢非白,“總覺得我們很多餘啊,要不先走吧。”

“等等。”貪魔耳朵豎得高高,一直注意着他那邊的動向,聽了這話頓時不再嬉皮笑臉,“小佛修,把夢魔交給我再走。”

“哈哈哈,開什麽玩笑。”蕭非瑟臉色一凜,“貪魔,你貪過頭了吧,誰都敢要啊。”

“當然,我可是貪魔,連你都想要哦。”

“你找死吧。”蕭然和然燈同時怒了。

兩只互相對視了一眼,意外地惺惺相惜了。

認定了伴侶太有人氣什麽的,簡直太讨厭了!你好好當你的反派不行嗎?非要肖想別人家的魔!

“哼,凡人和佛修,不自量力。”

“佛修?”不好意思,這個佛修有點大。

“凡人?呵呵……”不好意思,這個凡人修為有點深。

一會兒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正回味自己心髒味道的夢非白忽然被震得晃了一下,随即快速穩住身體,“怎麽回事啊?這裏不是你的靈智空間嗎?”

“我靠,你連這個都知道。”佐容大呼不科學,“外面都快八級地震了你才吃完!快點讀內容,然後趕緊帶着其他夢滾蛋,別再這裏礙眼,重要的是——絕對不許說我在這裏的事!”

夢非白暗暗冷哼,回去絕對第一時間說了。

他閉上眼,又陷入了夢境之中。

這是他的夢了。

似乎是他缺失的夢。

這一次,他是一個旁觀者。

一個徹頭徹尾的旁觀者,親眼看着自己與然燈親熱……靠!什麽事。

夢非白飄在半空,眼看着自己和然燈在床上從早啪到晚,又從晚上膩歪到早上,險些要丢臭雞蛋表示觀衆的不滿了。

終于在第二天,兩只決定起床,然後出去逛個街,為夢非白訂做幾套新衣服。

靠,破古代有什麽好看的衣服!

我以前笑得這麽二逼嗎?

簡直是……慘不忍睹。

正在挑料子的然燈似乎察覺了什麽,擡起頭面露不快。

夢非白問他,“怎麽了?”

然燈搖了搖頭,“有種好像被什麽東西盯上的感覺。”

“不會是你們佛界的那群禿驢吧。”夢非白莞爾一笑。

然燈簡直哭笑不得,“那些都是我的徒弟們,你這樣說,他們聽到該哭了。”

“得了,他們巴不得我消失。”夢非白朝他眨眨眼。

相視而笑的同時,幾個偷偷跟蹤了很久而剛好聽到這一段的小和尚們默默扭頭。

他們還真是希望夢魔早日消失,這樣師傅就不會不管佛界,跑到凡間不愛回去了。

佛可是魔的天敵啊!也不知道為什麽師傅居然和一個魔頭走得這樣近,還讓我們叫他師娘!

世界真的太亂了!

夢非白在空中飄了五天,終于等到了這倆除了吃喝和啪啪的別的事情,天下巨變,噢,看這個天象是瑤光鬼玉錘出世了。

原來是千年前。

千年前我竟然是這樣的……

夢非白簡直很想一頭撞柱子上。

熒惑守心現,上古兇器即将再現于世間,六界蠢蠢欲動,欲多之而後快的簡直從天排到地,拉起手可以繞地球五圈。

他在空中細細地瞧着全過程,同時腦中努力回憶,可關于這部分他真的一丁點印象也沒有了。

原來當年大長老滿世界找我回魔界主持大局……原來當年二弟和三弟臨時出關是在找我……

原來我和然燈早就認識,而且還升華的關系不錯,直接由精神支柱變成以肉體為溝通橋梁,每日必展開激烈的讨論。

原來,我們曾經這樣親密無間。

為什麽我全部都不記得了。

下面,然燈拉着夢非白進入了一個溫暖的山洞,山洞在人間與魔界的交彙處,外有特殊的瀑布罩着,基本沒有衆生會發現。

然燈與夢非白在一起後便卸下了原本肩上的責任,将他們都交給了自己的弟子,夢非白這位就從來沒接起過,所以他是無事一身輕的狀态。

魔界的魔除了幾個特殊的外,基本都很自律,不需要誰來時刻盯着,而且他們懶德出奇,每日只想過得舒服,得到上古兵器聽起來好像很拽,但其實是一件非常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你得到以後總有想來搶的,然後就啪啪的掐起來沒完沒了。

于是他們幾乎沒有參與,但是一直與魔界是死對頭的妖們卻已經開始行動了。

他們與魔界為敵這麽多年,卻始終被魔們踩在腳下,自然不甘心啊!

這些魔如果勤于修煉,刻苦鑽研魔印魔修也就算了,問題是他們懶得一B!輸給他們簡直是六界恥辱。

後來鬼界,神界,人間,都不約而同地參與了搶奪上古兵器的争奪戰中。

而後,在神界這個豬隊友主攻下,佛界不僅未能幸免,反而因插手這事受到重創,危在旦夕。

“師傅,求您回佛界吧……佛界,佛界快支撐不下去了……”

“師傅,求您……”

夢非白在這時忽然醒了。

被生生震醒的。

他沒有看到後來,而是直接在做容的目光下被狠狠彈出了靈智空間,回歸本體。他再度睜眼時,然燈已經高高懸于上空,身後佛光普照,金色袈裟格外聖潔,他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表情。

再看下面……跪了兩只不停在磕頭的魔。

貪魔遍體鱗傷,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不停叩首,“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求您饒命,求您繞我一命啊!”

蕭非瑟倒是完好無損,但是他被貪魔牽連了,本能驅使他見到如此強大的佛光必須要磕頭。

“天啊,這什麽時候是個頭,我叫你姐夫,姐夫還不行嗎?佛光收了,不然我哥我回來我會告狀的!我真的會告狀的!”

“你不用告狀了。”夢非白無語地跟着一起跪拜起來,而且兩腿還不停打着哆嗦,“我在呢。”

于是三只魔界最牛逼的魔,你們在做什麽?

蕭然僵着嘴角,勉強能站穩腳。

幸好我品種還是人,強行磕頭什麽的真是……

“啊——”然燈終于察覺到了一抹多出來的熟悉氣息,趕緊收了又漂亮逼格又高的光,從半空中跳了下來,将方才的一咪咪男神形象糟蹋得一幹二淨。

嬉皮笑臉就往夢非白身上蹭,“你回來啦,怎麽不說聲。”

“你……”夢非白眯起眼睛,“剛才在做什麽?”

“我……”然燈瞧了瞧幾乎快昏厥的貪魔,一臉無辜道:“我沒想幹什麽,是他,他總想打你,把我氣急就給他揍了,不小心連累到了你的三弟。”

他轉頭,恭敬有禮地拱拱手,“不好意思啦,他三弟。”

“得……您老客氣,以後求饒恕,別輕易吓魔。”蕭非瑟正揉着跪到青的膝蓋,苦哈哈地問:“哥,你剛才怎麽暈了。”

“我……呵呵,我見到了一個缺心眼。”夢非白不願意多提,含糊道:“這個不是重點,三弟,用你的扇子把這禍害收了,也算清理門戶了,帶回魔界交由長老發落。”

蕭非瑟笑道:“好啊,長老們一定非常高興。”

魔界通緝榜上唯一的一個名字要被抹去了。

“不……”貪魔垂死掙紮,“你們不能抓我回去……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沒做,我……噢!疼疼!”

他被夢非白狠狠踹了兩腳,方才在夢裏憋的火全撒他身上了。

也算貪魔倒黴,好不容易想得瑟一把還遇到一群比他還不是人的。

蕭非瑟搖扇收了貪魔,一掌推開獻殷勤幫揉腿的蕭然,自顧自地整了整衣服,“還繼續找鬥神佐容嗎?”

“不找了。”夢非白揉了揉太陽穴,“現在聽到這名字我就腦仁疼。”

蕭非瑟一愣,随即問:“怎麽了?你見到他了?”

“呵呵,回去再說。”怕是留久了會被瑤光那個狗鼻子聞到,估計先前那些有去無回的天兵天将就是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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