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柯純把沉甸甸的手|槍握在手中,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這把槍比節目中那把音波槍要重許多,光是拿着就讓他的雙手顫抖。

“小心!”

郎秋一聲大吼,淩厲的氣流從柯純耳旁擦過,他後知後覺死神剛剛與他擦身而過。

“不行就趴下。”郎秋的語氣雖一如既往的冷靜,但柯純卻聽出其中的怒意。

他心裏倔着,怎麽能認慫?!

“誰說不行?”

頂個嘴回去,這次他的動作更加小心翼翼,用椅背掩護住自己的身體,稍稍擡高視線确認追兵的動态。

兩輛車對他們緊追不舍,它們交替前行,但沒有一輛車能趕上郎秋的車速。

他們只能用子彈進行騷擾,像所有槍戰片中拍出來那樣,砰砰砰的聲響不絕于耳,火花在地面上四濺,幸得郎秋高超的駕駛技術,這輛SUV還能保持住基本的外觀,只不過窗玻璃已是傷痕累累。

搖來晃去的車身內本就難以瞄準,但柯純不能辜負郎秋的交代,他勇敢探身,對準後面探出半個身體的黑衣人,舉起手|槍就是磅磅兩下。

對面顯然沒料到這波反擊,那黑衣人倏地縮回副駕駛座。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柯純乘勝追擊,盯準副駕駛座就開火。

哪知正開車的郎秋眉頭一皺,提醒他:“別上頭了,打車胎。”

柯純一拍腦袋,大喊“對!”,立即轉移目标,對着車胎發了幾發子彈。

然而追兵的司機也不是吃幹飯的,哪能認着你打!

一個蛇皮走位,把柯純的子彈都給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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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波防守反擊後,追兵的攻勢更加猛烈,槍林彈雨往柯純他們砸去。

“這幫蠢貨。”郎秋罵道,一手把柯純的頭按了下來,“系好安全帶。”

“啊?”

柯純還在考慮怎麽精準反擊呢,這邊廂被一按頭,滿臉的問號。

但郎秋已經單手把他的安全帶扣入凹槽。

“抓牢了。”

“我去!”

一腳油門,差點把柯純送走了。

他的後背緊緊貼着椅背,右手拉着車頂的把手,身體一會左一會右,晃得他五髒六腑都要移位了!

SUV在郎秋的駕駛下竟跳起了蛇形舞,不僅如此車速非但沒減,還在極限加速,立馬甩出追兵幾十米!

“大哥,有你這車技,根本不需要打爆他們的輪胎啊。”柯純嘆服,和郎秋相比,身後那兩輛車開得真是太文雅了。

就見郎秋的嘴角輕輕一勾,這還給他得意的!

有這本事,早就好使出來啊!

柯純那麽想着,卻在一分鐘後懂了為什麽郎秋要藏下這一手了。

200+的車速對柯純的心髒實在是太不友好了,才一分鐘,他已經體力不支往後一躺動憚不得。

惡心,想吐,胸口痛。

見柯純這副模樣,郎秋不得不慢慢減速,車子也開得平穩許多。

“沒事,逃命要緊,我可以忍。”柯純逞強道,郎秋卻沒聽他話,柯純看着後視鏡中那兩輛車越來越靠近,急得嚷嚷,“他們追上了,趕緊提速!趕緊!”

卻見郎秋非常淡定,悠悠轉頭問柯純:“你好點了嗎?”

“沒事,完全沒事,你看!”

柯純挺直身板,用力做了一套擴胸運動,用力過猛,最後一個動作還沒做完就洩氣了,胸口還是有點難受。

他懊惱地錘了下自己的大腿,自嘲道:“哎,百歲老人的身體就是不行。”

他以為郎秋會對他失望,但出乎他意料的,郎秋很貼心地替他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他,然後說:“沒關系,還有辦法。接下來我會用這個速度筆直往前開,他們大概在三分鐘後就能追上來,你在他們距離我們十米的距離,瞄準他們的前胎,一邊一個打掉,然後我們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

那麽簡單?

十米……也要他瞄的準啊!他又不是十米氣手|槍奧運冠軍!

“自信點,你可以的。”

呵,還很溫柔地給他鼓勵了。

柯純很想問,要是沒做到怎麽辦,但太丢人了,他沒好意思問出口。

郎秋按照他的計劃,勻速筆直行駛,乘車體驗好了太多,柯純解開安全帶,探頭往後面望去,那兩輛車還在七八十米開外的地方努力追趕他們,現在只能看到一個小點。

他正用力觀察呢,被郎秋拍了下頭:“別看先,打草驚蛇。”

就看看了,打什麽草了?

不過這個世界郎秋說的都對,柯純乖乖地縮回來,趁無聊時好奇問郎秋:“你到底還有什麽不會的?”

科研、儀器、計算機、格鬥,哦,歌也唱得很好聽,開車還那麽溜,這男人除了時常冷臉以外堪稱完美啊!

“我看不懂你。”

我去……猝不及防的一個暴擊。

柯純立馬沒了聲,臉上的溫度蹭蹭蹭上升,都沒敢再去看郎秋。

雖然他很明白,郎秋的這個“你”,指的是舊人類,他對自己那麽好,也是因為自己是這世界唯一幸存的舊人類,與柯純這個人沒有什麽關系。

但只要能待在郎秋身邊,管他呢!

如郎秋所言,兩分多鐘後,柯純從後視鏡中看到了十米開外的兩輛黑車,他捏緊手中的槍,輕輕說道:“我上了。”

正要轉身之時,聽郎秋悠悠開口:“打不到也沒事,這個,拿去砸了後面的玻璃。”

說着,郎秋從前面的儲物櫃裏掏出一個手掌大小、橢圓形的灰色小球。

柯純望着它不可置信:“手榴彈?!”

郎秋瞥了他一眼:“健身用的彈力球,用力砸,碎玻璃會解決他們的車胎。”

柯純黑線,有這東西你早點拿出來不行?

但把彈力球握到手中,他就明白問題在哪兒了,這東西體積小、重量輕,能砸穿玻璃已經很好了,要滿地的玻璃碎片還真的挺考驗投擲者的水平的。

哎,就沒一個靠譜的東西嘛?

當然,這個吐槽柯純只敢放在心裏,畢竟有工具就該謝天謝地了。

柯純對自己的臂力沒有自信,還是乖乖瞄準車胎來個一槍比較現實。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舉起槍,探出車窗。

追來的黑車越來越近,柯純的視線聚焦在左邊那輛車的左前胎上。

能看見,很清楚。

他把槍口擡到與視線齊平的角度,這一刻心無旁骛,呼嘯而過的冷風都動搖不了他的專注。

看見了!

就是現在!

食指一動,砰的一聲響,不到0.1秒,是一聲更劇烈的爆炸聲。

打中了!

柯純真想舉手歡呼,他眼看着左邊那輛車轉了車身,滑行一段距離後徹底停住了。

還有一輛……

右邊的車在看到自己同伴的下場後馬上采取對策,開始蛇皮走位,這讓柯純的瞄準變得困難。

在後視鏡中目睹一切的郎秋大聲吼道:“砸玻璃!”

孰料柯純太專注于瞄準開槍這件事了,壓根沒理他。

“啧。”郎秋當機立斷,空出一只手來拿起健身球,看都沒看往後抛擲。

這一抛,仿佛抛出去的是鉛球一樣,後擋風玻璃被砸出一個巨大的缺口,嘩啦啦一下玻璃碎了一地。

同時,柯純的食指一滑,一發子彈擦過黑車的右邊輪胎,沒中!

他心中憤憤,下一秒就見到這輪胎狠狠攆過碎了一地的玻璃,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響聲。

如此一來,兩輛車的車胎盡毀,只能眼巴巴看着柯純和郎秋越來越遠。

柯純回過身,靠在椅背上喘着粗氣。

剛才真是太刺激了!他的心髒到現在還在砰砰砰亂跳,幾乎要喘不過氣!

“你是不是傻?”郎秋突然爆罵,但馬上又息了聲,一臉怒氣地握緊方向盤。

柯純一愣。

郎秋生氣了。

這是第一次,柯純看到郎秋生氣。

他一直那麽沉着冷靜,即使在最危險的時候,他也不怒不燥,好像所有的事情他都能擺平,全都在他掌握之中。

但是,他竟然生氣了。

柯純知道郎秋為什麽生氣,如果剛才不是郎秋的當機立斷,他們現在很可能已經被追上,陷入更加麻煩的糾纏之中。

“對不起。”既然錯了,就誠懇道歉。

郎秋擺擺手:“算了,我知道,你們就是腦子一熱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哪裏知道這句話放到柯純耳中馬上點着了他心中的火。

“什麽叫什麽事都幹得出來?!我也是為了我們能夠逃脫,拼命在做我不擅長的事情。是,我是上頭了,這點我承認,但不至于被你那麽說吧?!”

柯純哼哼兩聲後,悶聲不吭地靠在椅背上,轉頭往窗外看去。

不想理他了!

他以為郎秋會解釋什麽,但身旁那人一言不發。

柯純越來越沮喪,他發現自己一直都忘了,他與這個世界注定格格不入。

這裏的人全都是用理性思維思考,他們不懂感情、沒有溫度,不會腦子一熱幹傻事,也不會将心比心體貼別人。

所有的人都是這樣,包括郎秋。

郎秋表現出來的體貼和溫柔都是因為柯純的身份,并不是他真的對他存有恻隐之心。說到底,郎秋永遠無法理解他,他只會通過各種數據分析他的身體和大腦,“用心”這件事情他辦不到。

現在郎秋應該也徹底明白了新人類與舊人類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他們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物種,用的兩套思維方式,根本不可能談到一起去!

那麽,接下來該怎麽辦?他真的能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嗎?

未來突然變成一塊巨大的黑布,緊緊地把柯純包裹住,除了黑暗,什麽都沒有。

柯純深深嘆了一口氣,他是個憋不住情緒的人,一個大寫的“喪”字貼在他臉上,然而郎秋卻無暇去顧及柯純,他心中正在與另一股未知的勢力搏鬥。

兩人各懷心思,還未找到滿意的答案,車先到達了目的地。

他們現在所處之地是一片山林之間,巨大的落葉松一直蔓延到天地的盡頭,陽光在樹葉的縫隙間灑下,投下斑斑駁駁的陰影。

在他們面前是一套帶院子的平房,占地面積有半個足球場那麽大,房屋是木質的,與這裏的環境渾然天成。

房屋的結構呈凹字形,院子裏有一棵迎客松,大氣地展開枝葉,歡迎來訪之人。凹字形的走廊外圍是一圈花壇,紅紅黃黃的小花點綴在青蔥的綠色之間,格外可愛。

這個地方實在是太“世外桃源”了,柯純一下車便忘了在車上的那些糾結和沮喪,發出陣陣感嘆。

原來在這個“未來都市”還有這種淳樸複古的住房啊。

他好奇地在院子裏散起步來,這裏的空氣都感覺比外面好上許多,要是能在這兒住一輩子好像也不錯?

正想着從窗戶裏看看房間的擺設是怎樣的,最中間的房門開了,從裏面走出一位粗布麻衣的大哥,笑容和藹,很是面善。

這位大哥見着他倆像見着兩個十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拉着他們的手親熱地問這問那,搞得柯純倒有些不好意思。

郎秋卻拉着柯純後退兩步,與這位親切的大哥保持一定的距離。

大哥絲毫沒有介意,特別贊賞地看着郎秋,突然莫名其妙地報了一串數字:“25869。”

柯純還在懵逼着,這啥意思?

郎秋鎮定回複:“85241。”

大哥臉上的笑意加深幾許,招呼他們道:“來,屋裏坐。”

剛一進屋,菜香味撲面而來,滿滿一桌的美味佳肴讓柯純一下就撲了過去。

“我能吃嗎?”

大哥笑道:“就是給你準備的,都是山裏的野味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柯純眼睛都快笑沒了,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面對一桌美食摩拳擦掌。

香菇菜心、烤雞腿、清蒸魚、酸辣土豆絲兒、絲瓜炒蛋,啊,還有排骨湯!

他從未覺得家常菜是那麽的誘人,仿佛來到了天堂!

大哥眯着眼睛,微笑招呼:“你慢慢吃,我們還為你準備了一些衣物,等吃完可以去房間更衣。”

剛拿起筷子的柯純動作停滞了下,他才意識到第一次見面就給人留下了女裝的印象,有一丢丢的尴尬。

“呵呵,那真是太感謝了。這一身衣服,真的真的是迫不得已。大哥您別誤會!”

大哥很有禮貌地笑了笑,在柯純享用大餐的時候,與郎秋在一旁說了幾句話。

兩人聊完後,郎秋坐到柯純邊上,撐着側臉,看着他幸福的用餐。

本來大快朵頤的柯純在灼灼目光下慢慢地變得矜持,一小筷一小筷地把菜夾進口中,細嚼慢咽。

“你也吃啊,別老盯着我,都吃不下了。”

柯純覺得郎秋看自己吃飯的樣子,像極了千尋看她變成豬的父母吃飯的樣子。

“我不餓。”郎秋說,“這個地方不能待很久,等你先吃完,我要和你确認一些事情。”

聽他那麽說,柯純嚼完最後一塊排骨後,放下筷子,用紙巾抹了抹嘴。

“吃完了,你說吧。”

“我們換個地方。”

郎秋把柯純領到最右邊的一間房中,屋內的配套設施很齊全,就像山間民宿一樣,一張大床、一個長條沙發、一個圓形茶幾,牆壁上嵌着很大的液晶屏,還有單獨的衛生間和淋浴房。

給柯純準備的衣物就放在大床上,柯純第一件事便是換下這條藍色的連衣裙,穿上幹淨清爽的T恤和牛仔褲,順便洗了一把臉。

搞定這一切後,他往沙發上一躺,看着身邊的郎秋,意思是他們可以開始交談了。

郎秋的表情十分嚴肅,柯純知道他每次這種表情的時候都要和他說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于是柯純也不敢怠慢,坐起身來,認真等着郎秋開口。

“我們需要聊一下将來的事情。”

柯純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放大,他咽了下口水,其實他隐隐也猜到了這個主題,他自己思考了一路,卻終究沒有找到一個答案。

郎秋接着說:“現在你的面前有兩個選擇,一,他們替你找好了安頓之地,在那裏你可以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只要你不說沒人會知道你的身份,他們會幫助你融入新人類的社會,一步步變成像我們一樣的人。”

“二呢?”

柯純的聲音有些顫抖,這個選擇聽來很不錯,至少可以保障他這一生平安。

他望着郎秋的眼睛,試圖從他的目光中探尋他的态度,但他失敗了。

郎秋的語調沒有任何變化:“二,我們自己走,去哪裏都行,你不用做任何改變……但這樣會有一定的風險。”

“實驗所的那些人不會放過我,是嗎?”

“不僅如此,你的身體、思想都會老去,而你周圍的人會意識到你與他們的不同,或者你無法融入這個社會,或者不得不到處遷徙。”

柯純苦笑着:“怎麽聽都是一比較好吧?”

話音剛落,柯純捕捉到郎秋眼神中的一絲暗淡,盡管他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你覺得呢?”柯純問。

“這是你的人生,由你來選擇。”郎秋說完這句話,便轉開了視線,好似要給柯純單獨思考的時間。

柯純卻把他拉了進來:“你呢?你會陪着我嗎?”

郎秋回視柯純,道:“一的話我不會,二的話……我會保護你。”

“為什麽?”他實在是太迫切想要一個答案了,“因為你想要繼續用我做你的研究?”

郎秋沒有否認:“這是其中之一……”

話一出口,柯純就覺得心裏拔涼拔涼的,他冷冷地笑了笑,埋怨着自己還在期待什麽呢?

“我……好吧,我實話說了,我還想找回我自己。”

柯純不理解,用眼神抛出他的疑問。

郎秋認真在解釋:“我的自控力好像出現了一點問題。今天在車上我真的很惱火,我真的很讨厭你做事不計後果的地方,萬一失敗了怎麽辦?我們都會被抓回去!你會繼續被放在實驗室裏,每天配合他們做那些違背人性的實驗,而我……我什麽都沒辦法為你做,只能……離開。”

柯純睜大了眼睛,他的大腦還無法理解朗秋這段話的含義,心卻率先被撼動了。

“我想這是叫惱火,對嗎?我控制不住,壓不下去,我想了一路,都不知道為什麽。還有剛才,等你回答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心髒有無數螞蟻在上面爬行,想要去撓,可是撓不到。我想要知道你的答案,可是又不想你回答,我不懂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矛盾。如果是我,我肯定毫不猶豫的選一,可當聽到你說一好的時候,我的心地震了。我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髒一直很好……我發現每次的失控都和你有關,有句古話叫做‘解鈴還須系鈴人’,所以我想答案肯定在你身上。”

柯純第一次在朗秋的臉上看到糾結的表情,他的心卻慢慢敞亮起來。

這個……傻子!

那邊還在為自己的失常尋找理由:“也許是我對你過于關注了……可能,那樣的話,保持一點……”

話未盡,柯純一把抱住了郎秋脖子,把郎秋剩下的話推進了他的肚子裏。

郎秋身體一僵,顯然這個擁抱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

“我決定了,就選二!你必須得陪着我,哪裏都不能去!沒了你,我寸步難行!”

柯純從自己的聲音中聽到了一絲哭腔,他這是喜極而泣!

他太高興了,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何德何能可以讓這顆鐵樹開花,但管他呢,要這樣的話再去質疑,那柯純不知道到底怎樣才算告白了!

郎秋吃驚過後,依然冷靜地向柯純确認:“你确定嗎?我說了,二是一條荊棘之路,可能這一生都沒有安穩日子過,而且,選二的話,你會死。”

“你會看着我死?”柯純含笑注視着郎秋,他眉毛的微動都被收入他的眼睛,這簡直太有趣了。

“當然不會,我會找到讓你延年益壽的方法,然後證明不靠這些殘忍手段得來的技術也可以實現長生不老。”

郎秋說得義正辭嚴,卻不知自己一腳踩入了柯純的甜蜜陷阱中,聽得人咯咯咯直笑。

“怎麽辦?我現在好想唱首歌給你聽。”

柯純一躍而起,站到液晶屏前面,面朝郎秋,假裝拿着一個話筒:“你想聽什麽?”

郎秋眉頭一皺,嚴詞拒絕:“不必了,擾民。”

“我就要唱嘛!《星晴》好不好?手牽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四顆連成線?……”

他張口就來,郎秋忍不住起身捂住他的嘴巴,卻聽到外面的門被敲了三下。

“發生什麽了?需要幫忙嗎?”是熱心大哥善意的問候。

柯純尴尬地扒拉開郎秋的手,卻見人彎了眼梢笑得特別開懷,他也情不自禁跟着笑了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郎秋輕輕說:“休整一下,今晚就走。”

“嗯。”

柯純實在太開心了,又抱住郎秋,輕輕在他臉頰上啄了下,并看着內心動搖卻要硬裝冷酷的男人哈哈大笑。

新世界,很好!

漫天繁星下,兩個人影手牽着手背向小屋行走,漸漸消失于山林之間。

他們的前途就如同這黑夜的森林一樣,不知道路的前方是什麽、不知道何時會冒出一只猛獸、也不知道能堅持走到什麽地步。

但唯有一點可以确認,這一路相伴,他們從未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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