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土壤
起死回生，更是想都不要想，那只能存在于傳說中。想起那天在星石市場被死神扼住喉嚨的剎那，小亞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此刻，小人魚就是拯救他的神，是他的信仰！
“看什麽呢？”
是很低沉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有些涼薄，透着一股冷淡的氣息，摻着懶散。小亞背脊一涼，慢慢僵硬地轉頭。
歐陽校禮掀開眼皮，背靠着牆，雙臂交疊閑閑橫在胸口，修長而充滿爆發力的腿最是顯眼，其中一條腿微微曲起抵在牆上，漫不經心側頭看過來，周身都透着危險的氣息。
侵略感十足。
還有淡淡的警告意味。
小亞的喉嚨在那一瞬間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他呼吸困難，對面前的男人生出了恐懼。
“你……”
歐陽校禮慢慢走過去，腳步停住，居高臨下盯着小亞，小亞想移開眼睛，但仿佛被定住了。
他身上虛汗陣陣。
“又想來勾引我？”歐陽校禮收回視線，空氣裏的壓迫感少了許多，但小亞依舊不敢出聲。
見小亞不說話，歐陽校禮的耐心徹底告罄，他餘光暼了眼樓上，那裏早已沒小人魚的身影。
但他知道這個奴隸剛才絕對看見了什麽，歐陽校禮眼睛微眯。
“從三天前，你就在這周圍轉，是胡老二派你過來的？”
也不怪他這樣說，這個奴隸是北城那邊的人，而北城的奴隸都知道胡老二是什麽德行，卻上趕着給人睡，這也是歐陽校禮嫌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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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這個，他前不久才在星石市場見到過，也勾引過胡老二。
小亞連忙搖頭：“不……”
歐陽校禮審視着面前的奴隸：“就算不是他派來的，也給我滾遠點，我沒心思跟你玩捉迷藏。”說完他懶得再搭理這個奴隸，轉身就走，誰知走了兩步，手臂就被攥住。
“你，你放了他！”
小亞十分憤怒，哪怕心裏恐懼到了極點，但還是憤怒占了上風。
歐陽校禮那天解出很多玉石，這絕對是小人魚的功勞，這說明歐陽校禮知道小人魚的身份。
一個青年男人，還是地下城赫赫有名的東城老大，不可能不知道人魚有很強大的生育功能。
他所看到的小人魚模樣乖巧，性子軟糯，一看就很單純，肯定是被狡猾的歐陽校禮騙了！
小亞攥緊拳頭。
“他？”歐陽校禮停住腳步，微微挑眉，看向奴隸。
“你指的是誰？”
他面無表情地問。
小亞腿都在打哆嗦，男人的眼神實在太恐怖了，他唇色泛白：“小，小人魚，金色小人魚。”
他硬撐着與男人對視。
歐陽校禮轉過身，眼裏冷淡，閃過一絲危險的色彩：“什麽。”
小亞咽了咽口水：“我，我是不會向你屈服的！放了小人魚，讓他回大海，別想傷害他！”
至于地下城的未來會不會改變，小亞已經不在乎了，他的親人，家族都已滅亡，現在的地下城烏煙瘴氣，小人魚待在這裏很危險。
他對小人魚的感情很複雜，小人魚救了他，他很感激。又因為家族始終敬畏着傳說中的金色人魚，以至于他也從心底敬畏着。這一刻，他更希望小人魚回到大海，回歸自由。
歐陽校禮頓了下。
半響，他笑了：“所以為了讓他回到大海，你就孤身一人，從北城來到東城，向我宣戰？”
“不覺得可笑嗎？”
“如果我是你，我會暗中潛伏，等上一兩個月，等到對方精神松懈，再想辦法把小人魚偷走。接下來目标就已經完成一半，而不是像你現在這樣盲目宣戰，你要知道，我現在一拳頭就能打死你，在地下城，沒人會追究我的責任，因為你只是一個奴隸。”
男人聲音不疾不徐。
小亞懵了，他想了一下，好像是這樣的，如果歐陽校禮真的是一個壞蛋，他現在已經完了。
想到這，心裏一涼。
男人哼了一聲。
“你跟他什麽關系？”
小亞抿唇：“沒，沒關系！”
見男人陰森森盯着他，小亞打了個哆嗦，又聯合剛才發生的一切，覺得歐陽校禮不像是壞人。
這想法只在一剎那。
好在他很快清醒，咬牙撒謊：“……小人魚會給地下城帶來災難，這是大長老的預言。”
他以為歐陽校禮不知道大長老的身份，連忙解釋了一番。
“你是大長老的後人？”歐陽校禮忽然明白了什麽。
小亞猶豫了下：“嗯。”如果這個身份能讓他的話更顯真實性，他不介意暴露隐藏的血脈。
歐陽校禮懂了，原來那天在星石市場看到的另一個奴隸并不是大長老的後人，相反，眼前這個曾試圖勾引他，也試圖勾引胡老二的奴隸才是大長老的後人，歐陽校禮一言難盡。
小亞一擡頭，就知道歐陽校禮在想什麽，他連忙解釋：“我，我不是，我只是想得到自由……”他咬了咬唇，有點羞愧，他承認，他當初的确想過去勾引胡老二，但胡老二太惡心了，所以他才轉戰勾引歐陽校禮的。
“好吧，我承認，我當初是有一些不好的想法，但那是以前。現在我沒勾引誰，也不會勾引你！”
小亞信誓旦旦。
歐陽校禮撇了眼又瘦又黑像個猴子似的奴隸，道：“放心吧，就算使出渾身解數也勾引不到。”
小亞：“……”
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以及……”歐陽校禮頓了下，戲谑地看着小亞：“你不覺得說的話有點自相矛盾嗎，一會讓我別傷害他，一會兒又說他會帶來災難。”
“破綻百出。”
這是他最後下的結論。
小亞有點憋屈。
這時候肖漠和唐斯見老大遲遲沒回來，就找了過來，見到小亞，倒也不是很驚訝，顯然也是知道小亞這幾天鬼鬼祟祟在附近打轉。
小亞第一次覺得自己蠢。
“老大，就是他？”唐斯上下打量面前這個瘦小黑的奴隸，驚訝：“就這姿色又想來勾引你？”
小亞：“……”
我知道我醜，我黑，我瘦，但你們也沒必要以為再再而三提醒我，這真的有點過分了！
小亞憤怒瞪着唐斯。
歐陽校禮眯着眼盯了一會兒小亞，小亞肩膀微縮，不知為何從男人平靜漆黑的眸子裏看到了警告。
似乎不是錯覺。
“嘴巴縫好。”
歐陽校禮丢下一句。
小亞懂了，瞅了眼唐斯和肖漠，連忙小雞啄米點頭。
雖然他也不知道歐陽校禮讓自己保密的是什麽。但眼前的狀況，他也不敢得罪歐陽校禮。
這個男人很危險。
歐陽校禮正要和唐斯他們離開，在這之前，他們本要去銀海帝國，是他中途突然改變主意。
感受到一道強烈的視線，歐陽校禮有所察覺，擡眸，與一雙幽怨的眼睛對上，空氣凝滞。
小人魚緊抓鐵栅欄，眼神幽怨憤憤地盯着樓下的男人，似乎在譴責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
“……”
歐陽校禮停腳。
他有些意外，忍俊不禁，不是進屋了嗎，怎麽又出來了。啧，醋意還挺大，膽子也不小。
居然還敢瞪着他。
歐陽校禮并沒有察覺自己嘴角不經意勾起的弧度，他收回視線，氣定神閑地離開了。
夏意：“……”
小亞順着男人的視線擡頭，看到可愛的小人魚，眼睛頓時亮了，同時心裏緊張不已，搓搓手。
然後——
迎來小人魚的怒視。
小亞：“？？？”
與此同時，小人魚旁邊悄悄冒出個腦袋，也幽幽盯着他，小亞身體僵住，竟一時無措起來。
他抿唇站在原地，十幾秒後，落荒而逃，跑得賊快。
柯達這才收回視線，疑惑問：“夏意，你認識他？”
夏意哼了聲：“呸！”
柯達摸了摸鼻子，有點心虛，小人魚不會真的認識那個奴隸吧。
這幾年，喜歡老大的人不少，但敢勾引的一只手數得過來，沒有自知之明又醜又黑的只有一個。
那才叫印象深刻。
因此，剛才看到老大消失在巷尾的身影，再看到那個奴隸，他理所當然地以為那個奴隸又來勾引老大了。而勾引那一幕恰恰被小人魚看見，這不，夏意生氣了，直接呸了聲。
夏意抱着小花盆委委屈屈的，沒一會兒眼淚就蓄滿了眼眶。
可把柯達心疼的。
“放心吧，老大不喜歡那個類型，是那個奴隸死纏爛打……”柯達絞盡腦汁想要安慰低落的人魚。
餘光忽然暼到小人魚手裏的花盆，那是一盆紅土壤，柯達愣住，好半響都忘了說話。
全身血液湧入頭頂。
他手指顫抖指着花盆：“這，這怎麽變成紅色了？”要知道，地下城已經有幾千年沒紅土壤了。
那些黑土，根本不是真正的黑土，而是紅土受到污染變黑的。如果有了紅土，如果……
柯達激動極了。
夏意本來心情低落來着，被柯達的話轉移了注意力，他懵懵低頭，看向自己懷裏抱着的花盆。
這才想起來，他剛才是想來陽臺種土豆來着，結果瞅到樓下一慕，這才忘了自己本來要做的事。
柯達眼裏的渴望太過炙熱，哪怕夏意再遲鈍也注意到了。
他乖乖巧巧把花盆遞給柯達：“土壤變健康了。”
柯達顫巍巍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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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個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