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這只是時間問題。

但現在, 因為他的失誤,左茵婉變成了他的女人。

肖漠感覺十分煩躁。

左茵婉冷笑:“你覺得歐陽老大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麽樣?”

肖漠閉上眼,深呼吸一口, 許久才定定看向女人:“你想讓我幫你什麽。”

這就是松口了, 左茵婉松開鉗制男人的下巴, 輕輕拍了拍手:“也不是什麽多艱難的事,你辦得到。下次歐陽去銀海帝國, 叫上我。”

肖漠皺眉:“你要去?”

“我當然要去。”左茵婉眼眸冰冷,回想起曾經那段日子:“在小人魚來地下城之前,歐陽跟我的關系還算可以,這之後, 他每次行動都不會帶我,作為他的兄弟,你該清楚。”

肖漠看她:“夏意跟老大已經在一起了, 你就不要肖想了。”

“你說什麽?!”

左茵婉難以置信。

“從星艦上回來第二天,柯達就把這事傳得沸沸揚揚, 看來是真的,畢竟老大這次沒否認。”

左茵婉眼睛微微發紅, 指甲深深陷進肉裏,血滴在地上。

肖漠:“你手受傷了。”

“不用你管。”左茵婉冷漠地踩着高跟鞋走了,她不相信, 歐陽居然真的會喜歡那個小賤魚!

此時的夏意抱着光腦在浏覽地下城的一個論壇,這幾天,他跟歐陽在一起的事傳得很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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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東城都知道了。

這不, 還有個帖子在罵他,說他是一條小賤魚,勾引歐陽, 不知廉恥,還曝光了他的身份。

在這個帖子裏,有人提到他是一條黑人魚,并沒有說他是天然金色人魚,這讓他眉頭稍展。

之前柯達跟他說過,不能暴露這個特別的身份,要不然會招來麻煩。

“歐陽,他們都罵我是小賤魚。”夏意委委屈屈縮在歐陽的懷裏,忍不住告狀:“他們是壞人!”

歐陽校禮忍俊不禁。

他伸手揉了揉小人魚的腦袋,這才低沉着聲音說:“氣什麽,他們是嫉妒你,小人之心罷了。”

“你不幫我?”

小人魚氣呼呼瞪他。

“幫,怎麽不幫。”歐陽校禮懶散地擡起眼瞥了眼那論壇的讨論。

地下城的人很閑,平時沒有什麽娛樂,便喜歡八卦,嚼嚼別人的舌根子,以前他也不是不知道這些,但都沒在意,畢竟不痛不癢。

“你想要我在星網上教訓他們,還是把他們捉過來?”

說着,歐陽校禮直起了身,打開手腕上的光腦,光腦投屏到牆壁上,他随手打開論壇的首頁。

夏意懵了一下。

他是想要歐陽幫自己教訓他們,但是要像古地球的那些鍵盤俠那樣?

那些鍵盤俠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沒別的事了,因為一兩句話都會吵起來,你說你有理,我說我有理,争得不可開交。而且大多數人都是憤青,郁郁不得志,被生活壓迫,心理扭曲,于是只能通過诋毀別人來愉悅自己,同時他們的膽子又非常小,不敢在現實裏當着別人的面指手畫腳罵罵咧咧,只敢像老鼠一樣躲在網線後面發洩着情緒,把網線另一邊的網民當成垃圾桶。

想到這樣的畫面,夏意覺得歐陽的形象格格不入。

哪有這麽帥的鍵盤俠?

于是他含糊:“不,不用了。”其實夏意都知道,論壇上那些惡意诋毀他的人都是因為太喜歡歐陽,從而對他産生了敵意,他喜歡歐陽,跟歐陽在一起,遇到這些是必然的。

哪怕站在歐陽身邊的人不是他,是另外一個人,也是一樣的。

“嗯?”虛拟鍵盤出現在空氣中,歐陽校禮手指懶懶擡起,正要打字,就聽到小人魚的這句話。

他看向夏意:“他們罵你,你不是很不開心嗎。”

“嗯,但我不想你因為我做這些幼稚的事。他們罵就讓他們罵,反正我也沒什麽感覺,只要不看,不聽,那些謾罵對我就沒用。”

小人魚小聲嘟囔。

說是這麽說,但等歐陽下午有事離開後,夏意還是忍不住打開光腦,翻到那個帖子。

心裏隐隐郁悶。

他敲打空氣中的虛拟鍵盤,表情很兇地把他們全都怼了遍!

怼完後,他氣呼呼的靠在沙發上,覺得還是不夠爽。

他都沒罵髒話呢。

夏意走到陽臺邊,怎麽想都有點不開心,又覺得自己太在意。

這時,他察覺每天都在樓下偷偷看他的小亞不在,但也沒有多想,畢竟小亞也是有朋友的。

餘光一撇,夏意發現之前長得十分健康的土豆苗奄奄一息,邊緣的葉子都有些發黃了……

他大驚,趕忙給柯達哥哥發去一個光訊,那邊接通了。

“柯達哥哥不好了!我們養的土豆苗死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土豆苗葉子突然就黃了。”

“……什麽?”

柯達冷吸口氣。

柯達可是比夏意還重視這盆土豆,甚至把這盆土豆上升到了跟地下城的未來同等的高度。

他火急火燎趕來。

看着嫩嫩的幼苗開始泛黃,雖然只是邊緣的部分,可柯達的心還是很痛,他小心翼翼捧起盆。

這土壤明明已經除過雜質,很幹淨很營養,上次他還從裏面翻出了兩只蚯蚓,這說明土質很好。

這才幾天,怎麽突然土豆苗就奄奄一息了,沒精打采的。

忽然,柯達餘光瞥見土壤邊緣有一抹淡淡的淺藍色,他愣住,随即反應過來那是之前殘留下來的藍蟲,難不成,土豆苗奄奄一息跟這有關?他腦袋裏很快的閃過一絲什麽,但很快,他并未抓住,于是緊盯着花盆。

“啊,這個是上次的藍蟲,它們好像是活的……柯達哥哥,你說它們是不是把根咬壞了?”

夏意十分擔心。

柯達聽了夏意的話,把盆裏的土壤松了松,拔出土豆苗,果然發現底部都是淺淺的藍色物質。甚至有的藍色物質已經慢慢變黑,讓原本透着紅色的土壤隐隐往黑土方向發展!

柯達恍然醒悟!

“我知道了!原來是因為它!”柯達激動得差點語無倫次:“地下城和銀海帝國土壤變質的原因找到了,是因為藍蟲,是它們腐化了土壤,把紅土變成了黑土,竟然是這樣的!”

夏意疑惑:“嗯?”

他瞅了眼那盆土壤,覺得柯達哥哥的這個猜想也不是沒有可能,說不定就是藍蟲的原因。

柯達還很興奮:“我得發光訊跟老大說,他聽了肯定高興。”

“原來這就是土壤變質的原因,我們竟然被蒙蔽這麽多年,天吶,真蠢,該早一點發現的。”

“只要解決這個問題,地下城就有救了,我們可以比銀海帝國更富足,這在從前我都不敢想……夏意,你果然是我們地下城的救星,太棒了,以後我們就有糧食吃,水果吃了,再也不用餓肚子,再也不用卑微。”

柯達眼睛微微濕潤。

他似乎覺得有點丢臉,側過頭抹了抹眼淚,轉過頭:“我太沒出息了。”

柯達吸了吸鼻子,開始給歐陽老大發光訊,打了幾次對面都沒有接通,他隐隐有些郁悶。

還想再打試試。

旁邊的夏意拉了拉柯達的袖子,小聲地說:“柯達哥哥,我們不急,等歐陽他回來就知道了。”

他理解柯達哥哥的激動,畢竟地下城是如此的貧窮,匮乏。

完全看不到希望。

“對哦。”

柯達懊惱道。

都怪他太激動了。

他轉頭:“對了夏意,你知道老大去哪兒了嗎?”

夏意搖了搖頭:“不知道,他只說有點事要處理,就出去了。”

柯達皺眉,這次老大出去也沒跟他說,不過人應該在地下城,要不然不會獨留夏意一人在家。

——

下午時刻,歐陽校禮獨身一人隐在黑暗的角落,在不遠處,凄厲的尖叫聲和求饒聲混雜在一起。

這裏是北城,按理說,這裏的一切都不該歐陽校禮管,但最近東城的黑人魚無緣無故失蹤。

地下城就這麽點兒大,除了東城,就只有其他三城。

暗黑的倉庫中央有些許微光,幾個粗壯男人摁住一個黑人魚,黑人魚眼神惶恐又害怕,拼命掙紮,但是他的力量怎麽可能掙脫,于是只能被死死摁在巨大的砧板上一動不動!

“你,你們是誰……”黑人魚嗚嗚嗚哭了起來,企圖博得一點憐惜。

胡老二側過頭,臉上的疤痕在此刻看起來陰森森的:“是誰不重要,我們找你只是借一點東西。”

“什,什麽?”

黑人魚咽了咽口水。

就在他旁邊的地面上,有一灘烏黑的痕跡,是血,剛才有一個黑人魚被這些人剝了鱗片……

黑人魚想到這裏,不由害怕得瑟瑟發抖起來,他奮力掙紮起來,看胡老二的眼神就如同恐怖至極的地獄羅剎,他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放開我!”

“你們這樣是不對的!”

胡老二抽了根煙,陰戾的臉在飄渺的白霧裏若隐若現,他拿下煙,随手把煙戳在旁邊的壯漢身上。

那壯漢的臉瞬間變得青紫,只悶哼了聲,一聲不吭。

煙熄滅了。

胡老二拿起旁邊那柄彎刀,刀身折射出冷光,他慢慢上前,開始在黑人魚身上比劃……

在他眼裏,這些人魚并不是人,而是一群沒有開智的畜牲,殺十個百個也沒什麽大不了。

黑人魚差點吓暈過去。

就在不遠處的一個籠子裏,裏面還有三條黑人魚被鐵鏈鎖着,瞪大眼睛驚恐地望着這邊。

而被剝了鱗片的黑人魚有一個,因為鱗片活生生被剝,這個黑人魚奄奄一息躺在地面上。

身體時不時抽搐。

那些被剝下來的鱗片都被壯漢收集了起來,放進一個袋子裏,顯然,剩下的黑人魚都逃不過一劫。即将被剝鱗的黑人魚絕望極了,開始大叫,嗚嗚咽咽,奮力掙紮起來!

胡老二十分不耐煩,直接想用刀背把黑人魚敲昏過去。

刀剛舉起來,一道極快的殘影從眼前閃過,緊接着,刀落在地上,胡老二的手腕處傳來陣痛。

他悶哼了聲,低頭一看,發現砸中他手腕的是一顆不大不小的石頭。

胡老二陰沉沉擡頭。

歐陽校禮并沒打算隐藏自己,他站在解剖臺邊,也就是那個巨大的砧板旁邊皺眉看向黑人魚。

黑人魚哭得冒出鼻泡。

“歐陽校禮。”

胡老二死死盯着男人。

歐陽校禮擡起頭,嘴角微勾,露出一個嚣張的笑容:“啧,狗兒子。”

胡老二:“……”

他整張臉青白交加,這三個字簡直就是他的屈辱,臉上的疤也是因為那次賭輸了才留下的,這些時刻提醒他,他曾經被打得像落水狗!

賭輸後被劃破臉也就算了,還被歐陽校禮逼着跪在地上叫爸爸,他胡老二本來是一個硬氣的人,就算被打得掉了兩顆牙齒,吐了兩口血都沒喊。但後來被歐陽校禮關了兩天,用了滴水刑,那是從古地球傳來的刑法,鬼知道歐陽校禮怎麽知道的,胡老二忍了兩天,後面實在忍受不了喊了爸爸。

這是他的屈辱史。

幾年過去,歐陽校禮這個畜牲就改不了口了,回回見他就嘲諷。

胡老二擠出一句話:“東城和北城互不幹擾,你來這幹什麽?”

這裏是北城的區域,惹急的老虎被侵占底盤還會發怒呢,真當他胡老二是病貓随便人欺負?

他也不怕歐陽校禮找茬,畢竟這裏的五個黑人魚都是他北城的人魚。

歐陽校禮的視線從五個黑人魚身上一掃而過,慢慢道:“我東城丢了幾個黑人魚,他們家人急得很,讓我幫他們找找人,這不……”

他語氣意味深長。

他當然知道這裏的幾個黑人魚不是他們東城的,但,沒有誰能保證胡老二沒擄走東城的人魚。

胡老二冷笑:“笑話!你們東城丢了人魚,來我北城找?”

歐陽校禮盯着胡老二,一言不發,胡老二一開始還能抗住,緊接着,額頭冒汗,往後退了半步。

正是這半步,讓胡老二有些狼狽,當初被歐陽校禮打敗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他這人記仇,事到如今,那天發生的點點滴滴都被他記得清清楚楚,有朝一日他一定會報複!

歐陽校禮笑了,倒也不找東城的黑人魚了,悠哉抱着雙臂。

“喲,怎麽,你們北城我就不能來了?別說找幾條人魚,就是炸了北城,你能耐我何?”

他說話慢條斯理,字字清晰,卻像是故意的:“北城怎麽到你手的,胡老二,你不會忘了吧?”

胡老二身體瞬間繃緊。

歐陽校禮哼笑一聲,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被踩在腳下的一條狗,自由慣了就忘了主人?”

“你他媽再說一遍!”

胡老二眼神逐漸陰鸷。

這四城的老大,大概就只有他胡老二來得最不光明正大。很久以前,在他頭上還有一個老大,那才是真正的北城老大,而他胡老二,就是對方踩在腳底的一條狗,搖尾乞憐。

這事一直是他的痛點。

哪怕那個人已經被他千刀萬剮,死無葬身之地,哪怕北城的老大已經是他胡老二的囊中之物。

胡老二,這個名字是那個人賜給他的,他沒有名字。

歐陽校禮笑得越加燦爛:“我說你胡老二是一條狗。”

胡老二腦中繃緊的弦徹底斷了,他咬了咬牙,嘗到口中腥甜:“我今天就讓你看看誰是落水狗!”

說完,他手中出現一把短刃,這把刃鋒利無比,閃着寒光,胡老二一個箭步沖過來刺向男人!

男人微微一閃,速度極快躲避,同時冷哼一聲,踢向胡老二膝彎,胡老二立馬踉跄了兩步!

胡老二還不甘心,又轉身偷襲了一兩回,都被對方輕松化解。

“誰是狗?”

歐陽校禮挑起眉。

他鉗住胡老二的手臂,束在身後,将人壓彎了腰,胡老二面露痛苦,汗水順着脖子一滴滴落下。

他整張臉都憋得通紅,掙紮許久都沒掙紮開,于是扭頭,沖那幾個愣住的壯漢破口大罵:“你們幾個是沒長眼睛還是怎麽,愣着幹嘛,都給我狠狠教訓他,別讓他活着離開北城,最好折斷他的雙手雙腳喂狗!”

“啊!”

手腕傳來陣痛。

幾個大漢沖了過來,歐陽校禮用力把胡老二推開,胡老二趔趄兩步,才在不遠處站穩。

他狼狽不已,眼眸裏閃着毒蛇般的陰冷,人已經完全退到一邊。

歐陽校禮身手比較輕巧,在幾個大漢中靈活得很,又很能找準這些人的命處,随意拿捏。

像逗耗子一樣。

逗了會兒,他就沒興趣了,實在沒必要把時間廢在這兒。

于是速戰速決,幾分鐘後解決了這些人,大漢們倒在地上哀聲痛嚎,畫面有些滑稽和可笑。

歐陽校禮暼向胡老二,胡老二下意識往身後退了兩步,他咬咬牙,吐出了兩口血水:“歐陽校禮,你別欺人太甚了,這裏可是北城,是我胡老二的地盤,你要找東城的人魚,盡管去找,到這裏來管什麽閑事!”

他打不過,心裏憋屈,只能罵罵咧咧說兩句,發洩發洩。

歐陽校禮冷冷暼他。

這一次,他本來可以等胡老二把黑人魚的鱗片剝完後,再跟蹤上去,看看胡老二拿鱗片有什麽用。但眼睜睜看着黑人魚剝鱗片,他有點不舒服,下意識就想到家裏的小人魚。

于是這才現了身。

就算是跟幾個壯漢搏鬥,歐陽校禮也沒有占下風。

反而是對方幾個人被他打成了落水狗,躺在地上哀嚎,畫面十分滑稽,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掃了眼籠子,籠子裏還有三個黑人魚,解剖臺上還坐着一個,被剝了鱗片躺地上有一個。

解剖臺上坐着的黑人魚神情始終懵懵的,對周遭發生的一切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就在下一秒,黑人魚的脖子上就被冰涼的東西抵上。

那是一把鋒利匕首。

黑人魚智商本來就低,他們剛才只是因為生命受到威脅,才掙紮驚恐,現在則完全不在線。

黑人魚瞪大眼睛。

一動不動老老實實。

胡老二盯着歐陽校禮:“放我走,要不然我殺了他!”

歐陽校禮低笑了一聲,把玩着手上的短刀,慢慢走近:“這樣吧,你像幾年前那樣往自己臉上劃一刀,我就放你走……怎麽樣?”

他像是恍然想起什麽:“哦,別忘了喊那聲稱呼。”

歐陽校禮勾唇:“狗兒子。”

胡老二心口喊恨,過了許久,他才吐出一句:“別逼人太甚!”

歐陽校禮收了笑意,他停住腳步,盯着胡老二:“逼人太甚,胡老二,你也有資格說這幾個字?”

“被你逼人太甚的人,我可是掰起手指都數不清,現場就有五個,還有之前那些加起來……”

歐陽校禮故作思考,還低頭認真掰起手指頭來,有模有樣:“怕不是能繞地下城一整圈了?”

胡老二:“……”

歐陽校禮放下了手,沒了開玩笑的心思,眸色極冷:“不喊也行,留下你的一根手指頭抵押。”

胡老二怎麽肯呢,幾年前,他就打不過歐陽校禮,現在歐陽校禮更變态了,他更打不過。

媽的!

他不想被砍手指頭!

胡老二眼睛閃過一絲精光,他把匕首往黑人魚脖子裏抵了抵,一絲紅色的絲線順着匕首流下。

他決定賭一把:“我說了,放我走,要不然他就死在我手……”

話音未落,有什麽從他的眼前一閃而過,他愣了下,反應過來,就看到什麽東西飛快從面前掉落。

啪嗒落在地上。

那——

是他的手指!

那把匕首也落在地上,胡老二慘叫了一聲,痛得死去活來,滿地打滾,籠子裏的人魚被他吓到了。

胡老二死死盯着歐陽校禮,彎腰想去揀地上的匕首。

匕首被一只腳踢遠!

一切發生得太快,胡老二已經沒有籌碼,他知道自己只能逃。

這個男人太變态了,也不知道從哪裏學的招式,那些招式他沒見過,但他知道那招式很厲害。

媽的!

胡老二狼狽逃走。

歐陽校禮沒有去追趕,等胡老二和他的狗腿子們沒了影,他才走上前去解開人魚的囚籠。

黑人魚們畏懼地縮成一團,仍然不是很相信面前的男人。

歐陽校禮也不需要他們的信任,他看了眼地上躺着的黑人魚,那黑人魚被剝了鱗片,剝得幹幹淨淨,沒了鱗片,他身上只有一些肉,那些肉因為與鱗片相生相連,還有血絲。

男人皺了皺眉。

他這次來北城,沒有喊上唐斯和肖漠,身邊一個協助的人都沒有。

這個地方不能待太久,胡老二這次只帶了幾個人,他還能打上一打,要是回去叫幾百個救兵,那他歐陽校禮再厲害,也打不過群戰。

那是十分耗體力的。

就在歐陽校禮十分糾結的時候,一個角落裏鬼鬼祟祟跑出來一個人,歐陽校禮偏頭警惕看去。

這是一個長得還算斯文的青年人,青年人畏畏縮縮:“你,你是東城的老大,對嗎,我見過你。我,我可以把這些人魚都安置好。”

“你是誰?”

歐陽校禮盯着男人。

青年人鼓起勇氣:“我是北城人魚飼養場的工作人員,劉禦,我是看見胡老二一下子買了這麽多人魚,不放心,這才偷偷跑來……”

誰知道竟然看到胡老二虐待人魚的一幕,劉禦想到這裏就打顫。

歐陽校禮:“哦。”

他瞥了眼那五個黑人魚,黑人魚們看向劉禦的眼神有親昵,歐陽校禮收回視線,信了半分。

“其他人魚在哪?”

這才是他此番的目的。

胡老二虐待自己城的黑人魚也就罷了,居然還敢擄東城的,看來是活得不耐煩了,敢挑釁他。

應該不止東城,其他兩城的人魚應該也有丢失的,只是那兩個老大還沒發現。

劉禦茫然地搖頭,他剛才偷聽了一些內容,知道東城丢了人魚,但不知道那些人魚在哪兒。

“沒問你。”

歐陽校禮懶得看他。

劉禦摸摸鼻子:“哦。”

幾個黑人魚見面前這個英俊的男人問他們話,面面相觑,其中一個膽子比較大的終于開口。

“我,我們被他關在一個黑黑的地方,那裏有很多水。”

“有多少人魚?”

歐陽校禮很耐心地問。

那個黑人魚腦細胞有點不夠,他算術不是很好,皺着眉頭掰着手指算了很久,才讪讪擡起頭。

“有很多,很多。”

歐陽校禮的心往下沉了沉,很多,希望不是他想得那樣,這個胡老二到底在幹什麽,抓這麽多人魚是想幹什麽,還生生剝除他們的鱗片。

“那個地方,你們還記不記得有什麽顯著的特點,最好具體點。”

然而他這句話是在為難人魚,因為魚的記憶非常差。

能記住這麽多已經很不容易,再多的他們就記不住了。

畢竟是最低等的黑人魚。

另一邊,夏意眉頭緊皺,就在剛才他又感受到一陣頻率,那是特殊的只有人魚才能聽懂的語言。

又是求救聲!

柯達正抱着那盆土壤心疼着,無意間餘光瞥見小人魚難受的表情,他愣了下,連忙放下花盆。

“夏意,你哪裏不舒服?”

夏意閉着眼睛,抿着唇,他接收到了很多頻率,有很多人魚,大概幾十個左右,它們在求救。

“救救我們。”

“好黑,好害怕。”

“好痛啊。”

“我的鱗片沒有了。”

“嗚嗚嗚好痛。”

“怎麽辦。”

……

夏意抽噎了一聲,抓緊了胸口的衣服,表情難受:“不知道。”

他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麽,因為頻率的關系,他隐約感應到那個地方在哪個方向,牽引着他。

他擡起頭朝遠方看去。

柯達被夏意這個樣子吓到了,生怕小人魚出事:“你別吓我,要是身體不舒服,咱們跟老大說。”

夏意站起身:“我要去一個地方,我的族人都在等我救他們。”他嬰兒肥的小臉蛋很嚴肅。

柯達從未見過夏意有這麽嚴肅的時候,不知為何,心底很不安。

“咱,咱們先通知老大。”柯達低下頭給老大發光迅,但是沒有接通。

他心底焦慮起來,擡頭看向夏意,看見夏意已經熟練地用精神力打開大門走出去,關門。

“!!!”

不行,不能讓夏意單獨出去,這是柯達腦中浮現的念頭。

行動比腦子快,柯達在夏意走出門的下一秒也沖了出去,他知道,若是小人魚出事他也脫不了責任,如果夏意出事,他沒臉見老大!

夏意的速度太快,等柯達追上的時候發現已經不在東城範圍內,他心中一驚,但還是不敢停。

一旦停下,他就跟不上前面奔跑的夏意,他怕把人跟丢。

“夏意你慢點!”

柯達跑得滿頭是汗。

他甚至不知道夏意是為什麽跑到了北城來,又是被什麽吸引。

夏意停住了腳步。

柯達一喜,連忙上前抓住夏意纖細的手臂,緊緊的:“終于追到你了,夏意,咱們有什麽事好好說,別沖動,等歐陽老大回來再……”

“柯達哥哥。”看到後面的人,夏意小眉頭下意識皺得很緊:“你,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柯達:“……”

小祖宗,我當然是怕你跑丢,你這樣子太吓人了。

夏意推了推柯達:“不行,你不能來這裏,很危險。”

柯達聲音拔高:“有危險你還來,聽我的話,跟我回去!”說着他就去拉小人魚纖細的手腕。

夏意一躲:“不要。”

他小臉糾結極了,不知道是繼續前行還是後退,柯達哥哥在這裏,他不能讓柯達哥哥陷入危險。

“柯達哥哥你快回去。”

“你不回,我也不回!”柯達同樣的固執,他不是貪生怕死的人。

夏意急得腦門上都出了汗,一邊同族的求救聲越來越多,一邊柯達哥哥又不願意離開……

他該怎麽辦。

如果歐陽在就好了。

他認識的歐陽無所不能,很強大,似乎沒有不能做的事,如果歐陽在,他就不同這麽糾結了。

“夏意。”

低沉聲音響起。

夏意猛地轉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似乎沒想到自己上一秒想的事情會突然變成真實。

歐陽校禮大步走上前,有史以來第一次眉頭皺得死緊。

“你們怎麽在北城?”

夏意猶豫了下,還是把關于同族人魚求救的信息告訴了歐陽,上一次他瞞着歐陽,是不想讓歐陽擔心,這一次,事情沒他想的簡單。

歐陽會有辦法的。

“柯達,把他帶回去。”歐陽校禮整張臉黑沉得厲害,“關于人魚的事,我會在北城調查清楚,夏意,你在這裏很危險,不能久待。”

先前那個人魚飼養場的工作人員跟他說,胡老二最近在購買人魚,顯然在拿人魚做什麽計劃。

夏意待在這裏很危險。

可是夏意不樂意了:“我不怕,我有精神力。”

歐陽盯着他:“你能确保你的精神力萬無一失嗎,要是不起效了,像你之前在海裏那樣呢。”

夏意身體僵住。

這,這是什麽意思,歐陽他知道自己之前沒有精神力?

“你要是能精準地使用精神力,就不會被我網住。”歐陽校禮轉頭看向柯達,示意他帶夏意離開:“帶他回去,人魚的事情交給我。”

“你都不知道在哪!”

夏意氣得臉蛋漲得通紅。

歐陽校禮的确不知道具體位置,但他可以找,這只是時間問題。剛才夏意跟他說了頻率,他知道這種頻率找人可能更快一些,但他不想冒險,不想讓夏意也陷進未知的危險。

“你不是說要保護我的嗎,有你在我就不會有事。”夏意委委屈屈的,眼淚汪汪地看着男人。

歐陽校禮看着小人魚。

“我也不知道它們為什麽都向我求救,它們說很痛,鱗片很痛,黑黑的很害怕,怕的要死。”

夏意哽咽地說道。

“我也不想聽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能聽到。”

若是小亞在這裏,就會知道這一幕太像他在書閣偷看的書了。書裏寫着關于人魚王的一些事情,包括族人遇到危險求救等等,這是作為一個王,它的子民對王的崇拜和仰慕。

它們在祈禱王來救它們。

而作為被選中的王,他不應該讓它的子民失望。

夏意心裏難受極了。

而在另一邊,銀海帝國,躺在男人懷裏小憩的青年睜開眼睛,他皺了皺眉,捂住了胸口。

宋成秉連忙問:“怎麽了?”

夏尼搖了搖頭,他抿着唇,感覺到很奇怪,胸口很堵,像是要發生什麽事情,他看向一個方向。

他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雖然精神力很強,但也只能精準地察覺到獵物的位置,關于同族的一些感應一直非常微弱。

到底出了什麽事?

想了想,夏尼側頭問宋成秉:“最近銀海帝國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宋成秉沉思一陣:“蟲族的事已經解決得差不多,它們損傷嚴重,至少這兩個月不會卷土重來。”

夏尼心口悶悶的。

難不成是夏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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