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鐘延光同吳氏夫婦在榮安堂外說話的事,很快就傳到蘇綠檀的耳朵裏去了,畢竟是她院子的門口,丫鬟們機靈勁兒足着。

丫鬟雖沒聽到具體的說話內容,但蘇綠檀只要知道這件事,大抵也就猜到個七七八八了。

真是千算萬算,沒想到鐘延光還會主動問起吳氏內宅之事。

不管鐘延光到底知不知道蘇綠檀在吳氏面前吹噓的話,她都得做好第二手準備。

蘇綠檀招來了夏蟬,附耳吩咐了幾句話,還叮囑道:“記着,可別露餡兒了。”

夏蟬重重地點頭,道:“奴婢肯定不負衆望!”

蘇綠檀放心地點點頭,讓夏蟬趕緊去使廚房的人上菜來。

沒多大功夫,鐘延光果然就進來了,面色冷冷淡淡,看的蘇綠檀心口都緊了起來。

先下手為強。

還不等鐘延光進屋把簾子放下,蘇綠檀就一下子撲了進了他的懷裏,仰面笑道:“夫君之前走的急,還忘了給你量腳的大小,一會兒吃完了飯就給你量好不好?”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鐘延光又是吃她的又是拿她的,這一下子當真還不好意思責怪了,只是輕輕推開她,應了聲好。

蘇綠檀也不惱,笑眯眯地挽着鐘延光的手腕,扯着他進屋坐,道:“夫君,下午老三媳婦過來了。”

鐘延光眉毛一挑,蘇綠檀還敢主動提這事?他道:“我知道,方才來的時候碰到她了,還有三弟也來了。”

蘇綠檀佯裝訝異道:“三弟來了?”

端起茶杯,鐘延光吃了口茶,道:“外面刮着風,怕是要下雨了,老三來接她的。”

嘟着小嘴,蘇綠檀道:“下午一起做繡活兒的時候弟妹還說呢。”

“說什麽?”鐘延光道。

“說三弟待她多好,噓寒問暖無微不至。平日裏從下人嘴巴裏聽到他們兩口子的好話,我倒不覺得多恩愛,從弟妹自己的嘴巴裏說出來,才覺着她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外面哪個不說他們二人似一對活鴛鴦?做好齊家這一條,聽說老三在外名聲也好了不少,更受人青睐了是不是?”

鐘延光倒是沒大注意這些,只道:“能齊家的男人,确實會被人高看一眼。”

蘇綠檀順坡就下驢了,揚個大笑道:“對呀!所以我可不能讓夫君丢臉。我蘇綠檀的丈夫,不僅能出入戰場,也能齊家呢!”

嘴角一抽,鐘延光道:“所以你說了什麽?”

心虛地笑了笑,蘇綠檀道:“也沒什麽,就是講了講夫君給我帶蜜餞的事兒——本也是事實對吧?說出去也是美談!”

“事實?”鐘延光聲調上揚,道:“你是按事實說的嗎?”

“啧”了一聲,蘇綠檀道:“夫君這你就不懂了,美談又不是史書,可不得稍稍潤色一些。”她手上還比劃着,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處搓動着。

“稍稍?”鐘延光的嘴角抽的更厲害了,僅他從吳氏嘴巴裏聽到的話,可不止“稍稍”這麽淺的程度。

蘇綠檀臉不紅心不跳,道:“對呀!你知道我的,也不愛說假話,真的沒誇大多少。”到底有些不安,她端起了茶杯往嘴邊送。

鐘延光冷哼道:“弟妹什麽都告訴我了。”

蘇綠檀剛入口的茶,全部噴了出來,吳氏什麽都說了?禦夫之術也說了?!

擦了擦嘴,蘇綠檀不确定地問道:“弟妹都、都說了?”不可能吧,吳氏那麽腼腆的人!

看蘇綠檀這副反應,鐘延光心道她肯定還瞞了他許多,故作高深,冷着臉道:“都說了,一個字不差。要不要我給你念一遍?”

蘇綠檀當然打死不認,眼珠子轉了轉,道:“你念!”她說過這麽多話,就不信鐘延光每一句每一個字都記得,就算他能記得,吳氏未必能記得啊!

鐘延光不疾不徐道:“我特地出府給你買了一大包甜甜的可口的上好的美味蜜餞回來。”說罷又瞥了蘇綠檀一眼道:“我是這樣給你買蜜餞的?你怎麽幹脆不說我跑遍京城把每一家蜜餞都嘗遍了,精心挑了芙蓉齋的蜜餞給你?”

“呀!我倒是該這麽說的!”蘇綠檀來了這麽一句。

鐘延光:……

過會兒,蘇綠檀又嘴硬道:“說就說了,我不過輕微誇大而已,有什麽要緊的!再說了,我這還不是為了你的顏面着想,不然誰樂意拿自己多年積累下來的名聲去冒險,說來說去,都是為了你!”

鐘延光:……

買蜜餞的事倒不打緊,蘇綠檀也不是第一回 被他抓包了,反正頂着“維護夫妻恩愛名聲”這一名頭,鐘延光總不會怪她的,她怕的是,吳氏不會真把禦夫之術說出去了吧?或者說,不小心透露了那個意思?以鐘延光的聰明,只怕真能猜到幾分。

結合方才吳氏莫名的臉紅,鐘延光确實猜到蘇綠檀還藏着些什麽,便詐她道:“蜜餞的事我不追究,除此之外呢?”

揪着帕子,蘇綠檀梗着脖子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麽事?別的事我什麽都沒說了呀!”

鐘延光挑眉道:“蜜餞的事,弟妹一字不落的說給我聽了,你以為別的她就沒說?”

蘇綠檀哼道:“我沒說沒說!就沒說!有本事你再一字一句的重複呀!”

鐘延光當然沒法原本重複,甩了個淡淡的眼色過去,叮囑道:“你我畢竟是……是一家人,由得你在我面前胡說什麽,但別把他們夫妻兩個的關系攪和了。”

蘇綠檀嘟哝了一句:“你還知道我們倆是夫妻呢!”

鐘延光語塞,随意安放的手又握起了拳頭。

正好外間丫鬟進來傳話說晚膳都備好了,夫妻二人便一起出去用膳了。

蘇綠檀今兒犯了不少錯,這頓飯吃的倒老實。

外面雲霧翻騰,妖風大作,涼意一下子就襲了來。

飯罷,蘇綠檀走到次間簾子門口,一手挑着簾子,一手朝鐘延光勾着,嬌聲道:“夫君,進來呀。”

秋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庭院,豔美婀娜的女子立在芙蓉綢簾旁,別說蘇綠檀這一颦一笑百媚生,即便她不說話,這番狐貍精的模樣也夠引人遐想了。

鐘延光鬼使神差地就站起來了,丢了魂兒似的往前走了幾步,忽地就醒過神來,右腳後退了一步,張口結舌道:“大、大晚上的,你幹什麽?”說罷耳根子都紅透了。

蘇綠檀甩了甩帕子嗔道:“不是說給你量腳的大小嗎?你以為幹嘛?怎麽,你想跟我……”

“胡說!”鐘延光紅着臉斬釘截鐵地否認了。

蘇綠檀笑得腰肢都軟了,柔聲道:“快進來,不鬧你了,再回去該晚了。”

鐘延光這才忐忑地進去了。他長了這麽一二十歲,沒和任何一個女子親熱過,最最親密的一次,大抵也就是他剛醒來的那一次了,那個早晨,現在想起來還會臉紅心跳,又氣又惱。

在內室的羅漢床上坐下,鐘延光兩手握拳落在大腿上,有點兒莫名的緊張。

蘇綠檀把軟尺找了出來,還有描大小的粉塊兒,和其他料子一并拿出來放在了床上,她垂頭坐在床邊的帳子下,燭火搖曳,鎏金鈎子在她頭頂微微晃蕩,就像畫裏的景象似的。

備好了東西,蘇綠檀道:“過來。”

鐘延光頓一頓才起身,極慢地走到了床邊,有些局促的坐下,明明也是他住過的屋子,卻好像第一次來似的,他離着蘇綠檀兩拳的距離,兩腿并攏着。

蘇綠檀拿着東西蹲下身,鐘延光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又是那樣軟軟的一團,跟貓兒卷着尾巴坐在地上似的,看的人驀地心就軟了。

蘇綠檀道:“鞋脫了。”

鐘延光“哦”了一聲,把左腳的鞋除去,還好他在書房簡單洗漱過的,身上還算幹淨,倒也不會熏着她了。

鐘延光脫了鞋,蘇綠檀握住他的腳腕,道:“擡腳。”

鐘延光乖乖照做了。

又軟又冰涼的手貼在鐘延光的腿上,他心頭卻是在發熱的,這麽些年了,他穿的衣服都是針線房上的,羅氏年紀大了不做針線,趙氏針線活差,更不會給他做。

蘇綠檀拿着沒修剪過的鞋底墊在他的腳底下,用粉塊兒畫出了大致的形狀,鐘延光偷偷觑着她認真的側臉,只聽她小聲道:“腳還挺瘦長的,也還算規整,不難做,我阿弟的腳胖,他的鞋子就不好做,長了不行,短了也不行。”

末了,蘇綠檀又道:“我喜歡你這樣的腳。”

低頭看下去,鐘延光動了動腳趾頭,他還來從來沒仔細看過自己的腳長什麽樣子。

蘇綠檀拿着尺子測了好幾處的長寬,牢牢地記住了之後,才挪到另一邊去,準備給這樣脫鞋。

鐘延光伸手攔住她道:“做什麽?”

蘇綠檀擡頭睜着濕漉漉的雙眼道:“脫鞋啊。”

“不是量了一邊嗎?”

蘇綠檀道:“兩只腳很可能不一樣呀,只量一邊怎麽夠。放心吧,我不鬧你,快脫了。”

鐘延光應了一聲,随她替他除去了另一只鞋子。蘇綠檀果真像她說的那樣,只是給他量腳的大小,并不做什麽。

與方才一樣,蘇綠檀極為細致地測了他腳掌的各處大小,從前腳指頭,到腳背和腳跟,每一樣尺寸都掐着手指頭記下了。

蘇綠檀把兩邊的尺寸一對比,仰面笑道:“我就說不一樣吧。”

鐘延光道:“有何不一樣?”

“你右腳稍大一點點,腳跟也低一點,估摸着跟你平時習武習慣有關,不過不打緊,我阿弟也這樣,我從前問過大夫的,不是什麽要緊事。放心吧,肯定給你一雙合腳的鞋。”

鐘延光倒是期待的很,針線房上做的鞋子,穿着倒也不錯,但蘇綠檀做的,肯定……更舒服吧。

蘇綠檀把東西擱在旁邊,拿起鐘延光的靴子,兩手捏着靴沿道:“來,穿吧。”

鐘延光溫聲道:“你今日……怎麽乖巧了。”原本淩厲的眉目,此時此刻都帶着些笑意。

蘇綠檀輕笑道:“我本來是打算折騰你,但是今天天冷了,我怕你受凍,我雖希望跟你親密些,但比起看着你病了,還是罷了,來日方長罷。”

室內安安靜靜的,只聽得見鐘延光陡然加快的心跳聲,半晌他才道:“不是又故意說這樣的話來糊弄我罷?”

蘇綠檀撇了撇嘴道:“什麽叫糊弄,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話!”

接着蘇綠檀狹促一笑,一手捉住鐘延光的腳,一手撓他腳底板,哪曉得他是頂怕癢的,忍笑把臉都憋紅了,又怕踢傷了她,兩手硬是抓牢了床沿,身子都不敢動,咬牙臉道:“蘇綠檀!松手!給我松開!”

蘇綠檀偏不,剛用锉刀磨了沒多久的指甲冒着點尖兒,只消輕輕在鐘延光腳底板上掃過去,就癢得他渾身都在發顫。

蘇綠檀瞧着鐘延光強忍癢癢的樣子,樂得哈哈大笑,一邊笑還一邊教訓道:“看你還敢不敢再說我壞話!”

鐘延光快忍不住了,佯怒道:“再不放開,我不饒過你了!”

這樣好玩的時候可不多,蘇綠檀哪裏舍得放開。鐘延光腿都給她撓得麻了,憋足了氣兒,忍着腳癢,手從她腋下穿過去,一把将人撈起來,摟到自己的懷裏,掐着她的腰切齒道:“我說了,不饒過你的!”

蘇綠檀瞪着眼睛還沒反應過來,鐘延光兩手就撫了她的纖腰。

果真是不盈一握的細腰,鐘延光兩只手都差不多能掐圓了,他稍稍用勁地在她肋骨上滑動着,室內猛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蘇綠檀扭着身子掙紮着,一面兒狂笑一面兒叫喊道:“鐘延光你給我放開!放開我!放開!”

大仇得報,哪裏是說松手就松手的。

鐘延光環着蘇綠檀的右手把她的手臂禁锢在懷裏,撓她肋骨的手仍舊沒有停下,她亂蹬的雙腿也被他夾在了雙腿之間,絲毫動彈不得。

蘇綠檀先是破口大罵伴着幾句威脅,漸漸就開始服軟了,貼着鐘延光的胸膛求饒道:“夫君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不鬧你了!”

鐘延光斂眸問她:“你這句話管得了幾天?”

“一天!”

“就一天?”說着,鐘延光手上的力氣又加重了一些,從胯骨一直往上挪動了好幾根肋骨,就快要揉着她柔軟的部位了。

蘇綠檀笑得眼角溢出眼淚,趕緊道:“三天!三天三天!”

三天清淨,倒也盡夠了。

鐘延光停了下來,蘇綠檀還沒那麽快緩過勁,伏在他懷裏,輕輕呻(注)吟着,冷不防在他脖子上咬了一下,道:“沒想到你這麽壞!”

忍着疼,鐘延光把人給推開了,摸了摸脖子上的牙印,道:“蘇綠檀,你屬狗麽?”

蘇綠檀叉腰,小臉緋紅,喘着氣道:“誰讓你欺負我!”

鐘延光俯身要穿鞋,蘇綠檀一腳給他把鞋子踢開了。

鐘延光冷着臉道:“給我撿過來。”

蘇綠檀不依,脫下褙子,扯開自己的腰帶,道:“我先看看我的腰是不是被你給捏壞了。”哼,自己出的招數扔的鞋子,怎麽會收回來?那多沒面子!

眼瞅着裙子的領口已經開了,肩膀都露了出來,鐘延光怎麽可能還指望着蘇綠檀給他撿鞋,嗖地撿了鞋子就往外跑。

出了屋子,冷風迫面,鐘延光才漸漸清醒,身體的某一部分,早就有了強烈的反應。

還好跑的快。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站在門口匆匆穿了鞋,鐘延光快步走回了隔壁的內書房。

上一次有女人在他面前脫衣服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被算計的惡心與憤怒,隔日就把人打個半死,而今天,他竟然絲毫沒有厭惡的感覺,反而覺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這是鐘延光從未有過的感覺,他想,他可能是有些病了。

他本不該縱容這樣的女人的。

這廂鐘延光被蘇綠檀搗得心神不寧,榮安堂的丫鬟也都驚奇了,她們剛才看見了什麽?侯爺衣衫不整鞋子都沒穿好就從上房逃出來了!

是夫人太兇殘還是侯爺太軟弱!

夏蟬呵斥了丫鬟幾句,趕緊進去瞧,卻見蘇綠檀已經披着衣服,準備去洗漱了。

夏蟬顫聲道:“夫人……你剛才是不是把侯爺給轟出去了?”

蘇綠檀披散着頭發,翻個白眼道:“廢話!當然是我這幾日不大想看見他,讓他去書房睡,難不成還能是他厭煩了我,不肯與我同住麽?”

夏蟬心态一下子就扭轉過來了,再不勸蘇綠檀讨好鐘延光,而是鄭重其事道:“夫人,你就算不刻意迎合侯爺,你好歹也不能把寵愛往外推啊!!!侯爺要回來睡,你就答應嘛!夫妻之間總是分開住,總歸是不大好的。”

蘇綠檀滿不在乎道:“我就不許他留宿了怎麽了?你就睜大眼睛看看,他敢把眼神往我之外的哪一個女人身上放!他敢放一下,我就挖掉他的眼珠子!得了,別勸了,伺候我洗漱去,等哪天我樂意了,再喊他回來就是。”

夏蟬:……

服了服了,夏蟬真恨不得在地上磕頭求着蘇綠檀多寵侯爺一點兒!到底沒有多勸,伺候着主子梳洗入睡了。

夜裏果然下了場雨,蘇綠檀睡的很香。夏蟬确實失眠了,她睡不着跑起來找冬雪說悄悄話,還抱怨說:“侯爺好可憐呀,被趕去睡書房那麽久,都沒敢表現出來丁點不舒服。你說夫人怎麽才肯松口放侯爺回來?”

冬雪聽了怔了怔,随即道:“你別操心了,還記得夫人說的話嗎?”

夏蟬一愣,道:“什麽話?”

“讓咱們往外傳就是。”

夏蟬一哆嗦,道:“這種話也往外傳?”

冬雪點頭道:“是了,夫人怎麽說,就怎麽做。”

夏蟬似乎有點兒明白過來了,拉下被子蓋着,睜了會兒眼睛就睡了。

次日早上,因是初一了,鐘延光大清早過來與蘇綠檀一起用過膳,便去了趙氏那邊。

趙氏這回像是真受了鐘延光的威脅似的,老實了不少,沒有挑剔蘇綠檀什麽,一行人安安靜靜地往太夫人那邊去了。

朝廷裏在奉天殿裏舉行論功行賞的典禮就在吉日初三,定南侯府辦喜事的日子也定在了十月中旬,離眼下只有十來天左右,許多事宜還需舉家商議。

二房人都到了永寧堂,太夫人精神正好,晚輩們請了安,她便主動問起了趙氏喜宴的事準備的怎麽樣了。

這樣盛大的喜宴,趙氏前一次見的時候,還是鐘延光剛出生的時候,但那時是由羅氏操辦的,這回趙氏還是頭一次經手,自然經驗不足。

但趙氏不敢露怯,只磕磕巴巴道:“大體都妥當了,只消下面人一樣樣照着做就是了,兒媳盯嚴些,出不了岔子。”

若是小宴席,趙氏這樣辦也還敷衍的過去,可這回請的賓客衆多,只是這樣子盯着,三五個人都盯不過來的。

家族大事上,羅氏還是顧全大局的,也挑趙氏的刺,提點了幾句要緊之處,還道:“如遇着舉棋不定之處,只管來問我,還有宴客的名單,我讓人正在拟寫,寫好了會給你送過去,你瞧着多核對幾遍,別出了錯兒。”

趙氏忙應道:“兒媳知道了。”

羅氏又道:“請別人幫襯不如請蠻蠻,若忙不過來,就交由她看顧幾件事,譬如菜品和布置。”

趙氏敷衍應着。

蘇綠檀聽罷擡起頭,正好撞上了鐘延光的視線,卻見他刻意躲開了,也不知是不想看她,還是怕了看她。

羅氏問蘇綠檀道:“蠻蠻,你有什麽主意?”

蘇綠檀低了低頭,回話說:“派人盯着各處是必要的,更要緊的是把規矩立起來,賞罰分明,尤其問責不能馬虎,自然就都本分了。”

羅氏點了點頭,鐘延光也微微颔首,這話倒是像他一貫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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