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人靜心禮佛,為我蘇家誦經積福,才将這個家交予我打理,我勞心勞力毫無怨言。你是我的老媽媽了,為我分擔事務是你的本分,喻歆平日深居簡出,性子孤僻,但畢竟是主子,再不濟也由不得你來指責。以後說話前要思量三分,禍從口出,明白麽?”

方氏輕描淡寫地責備了許媽媽兩句,也沒有說要罰她的話,許媽媽自是高興的邊說明白了,邊嗑了三個響頭。

蘇喻歆則是無語了。

就這樣?

責備幾句就算是解決了此事?

她還沒說過一句話呢,方氏問都不問就斷定許媽媽說的都是實話?

那叫她來幹什麽?看她們對戲嗎?

屋裏只有方氏、柳芙、許媽媽,還有她和流雲,一共五人,看來她是設計好的,傳來她只是做做門面堵住悠悠衆口,私下怎麽處理都是她說了算的。

至于她是怎麽向那兩位交待的,怕又是另外一番說詞吧。

蘇喻歆氣得想當場發作,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來日方長。

那廂方氏又開口講話,這次是對蘇喻歆說的。

“喻歆,你是我蘇家的小姐,走出去也代表着我蘇家的臉面,以後跑鬧的事情切忌再發生了,讓外人見了去,定會說我蘇府不會教女,說我這個嫡母善妒,笑話老爺的不是,影響了生意不是我能擔得起的。日後你更加要恪守本分,要有正經小姐的風範,時刻記住我的教誨,以蘇家為主,勿為一點小事鬧得滿城風雨,擾了老夫人的清靜,耽誤了老爺的生意。懂嗎?”

這次,蘇喻歆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第一卷008 老夫人 (二更)

極品!

腦海中突然就浮起這兩個字,這方氏将極品二字發揮得淋漓盡致。

方氏的口才一點也不比許媽媽差,歪的都被她說成直的,這樣的人才就該去菜市場,指不定遇到個谇死的,也會被她口吐金蓮說活了。

她什麽都不問,只聽了許媽媽的片面之詞就斷定了是她的錯?還責怪她無理取鬧,擾了老夫人的清淨,連蘇家的生意都扯出來了,生意受到了影響也是她的責任。

按她所說的,某天家裏突然死了只雞,打翻了個茶杯,家宅不寧也都是她這個禍害惹出來的吧。

真是可笑!

方氏之所以如此淡定,是料想到她不敢反擊吧!

蘇喻歆暗自冷笑。

他們以為她還是那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蘇喻歆嗎?她今日就算抗不了方氏,也要給許媽媽一個懲罰。

敢颠倒是非,敢中傷她,那就要有為此付出代價的覺悟。

懲治許媽媽不難,就難在方氏擋在中間,當着方氏的面教訓許媽媽那是不可行的,聽方氏的語氣就是要讓蘇喻歆啃下這只死貓了。

憑什麽?

爸爸常教道,這世界上什麽東西都可以吃,但虧是絕對不能往肚子裏吞的。

蘇喻歆還在想着辦法,方氏挑着眉睨着她,眼底閃過得意和狠勁。

就在她們各有心思之時,一個婆子匆匆走了進來,對方氏行了禮:“太太,老夫人來了。”

方氏的臉立馬沉了下來,眉頭也可見的蹙緊。她的反應很快,語落便起身往外走。

沒多久就聽到窸窸窣窣衣物的摩擦聲,還有方氏略帶讨好的話語:“老夫人有什麽吩咐讓下人來喚我一聲就好,何必親自走一趟。來人吶,快給老夫人徹壺上好的碧螺春。”

蘇喻歆掃了眼依然跪在地上的許媽媽,見她神色畏縮。蘇喻歆頓時樂開了花,終于想到了接下來該怎麽做了。

她對付不了方氏,總有人能對付得了她的。

如此想着,蘇喻歆就迫不及待想見這位老夫人了。擡眸看去,方氏在老夫人左邊扶着,一個老嬷嬷扶着右邊,身後跟着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鬟,簇擁着她徐徐走來。

她身穿一件木蘭青雙繡緞裳,搭一色黑色褂子,褂子上繡着幾根青竹,绾了個半翻髻,頭發黑亮,頭戴一根青玉镂空香瓜簪,裝扮十分素雅,神色慈祥。

蘇喻歆訝異,沒想到老夫人這麽年輕,看上去也就三十來歲罷了。不過細想,古代女子十四五歲就要嫁人了,一般都是十六七歲當娘,三十歲當祖母的,按輩分也該是老夫人了。

但真遇見了,還是忍不住驚吓。不禁想到日後自己真嫁人了,是不是三十來歲就被叫老夫人?

想想都打個顫。

待老夫人坐定,蘇喻歆怯怯地給她施禮問安,老夫人明澈的眸子閃過一絲震驚,詢問地看着方氏。

方氏咬牙,暗罵着。

也不知道老夫人這次來是有意還是碰巧。方氏面露愧色地對老夫人說:“兒媳有罪,老夫人不辭勞苦日夜為我們蘇家誦經積福,老夫人信得過兒媳才将這個家交給兒媳打理。兒媳不才,後院事務繁雜,就對兒女的教育有所疏忽,這不……唉……”

老夫人認真地聽着,聽方氏在重要地方停住,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蘇喻歆,又問着方氏:“怎麽一回事?”

方氏向許媽媽打了個眼色,她也是個極會察言觀色的人精,就繪聲繪色地将方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點,當然少不了加鹽加醋一番,聽得流雲着急如焚。

這幫人分明就是合夥來欺負她的主子。蘇喻歆示意她稍安勿躁,她已經想好了對策。

她們說得越多,那付出的代價也會與之挂鈎。

果然,老夫人聽了之後臉色微霁,看了立在一旁的陳媽媽一眼,似是有所保留。

老夫人轉而看着蘇喻歆,沒有淩厲和指責,對她招了招手:“孩子,過來。”

第一卷009 懲罰

蘇喻歆頭低低的,聞言怯懦地擡眸看一眼方氏,似是在害怕些什麽,才咬着唇慢慢走過去。

老夫人看着她半新不舊的衣裳,裙擺處還有明顯的幾處被磨得褪了色,心裏一陣心疼。

慈祥且憐惜地撫摸着蘇喻歆的頭顱,後者受寵若驚地盯着老夫人,黑白分明的眼眶立即冒起了霧氣,委曲地喊了一聲老夫人。

見狀,老夫人的心更心疼了。

今日的事她自然也是聽說了,她也正是為了此事而來。一開始她聽說蘇喻歆無理責罰下人,還心腸歹毒想活活淹死下人,心裏難免有些怒氣,怒的不是蘇喻歆,而是嚼耳根的下人。且不說事實真僞如何,蘇喻歆好歹都是正經小姐,閨譽怎能被人敗壞了。

如今見着了她,心底怒火更盛,也更憐惜她。

“好孩子不怕,告訴祖母發生了什麽事?”

老夫人是個禮佛之人,大多時間都在佛學裏,所以她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讓人聞起來心裏很是舒暢。

蘇喻歆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微妙的變化,血液在翻滾着,這……該是親人相見的激動吧。

“祖……祖母?”蘇喻歆假裝不确定地喚了聲,聲音中明明帶着欣喜,卻又偏生顫抖着。

老夫人心裏又是一澀,歉意就溢了出來,對蘇喻歆更是和藹。

“是啊,我是你的祖母。來告訴祖母,這個奴才所講是不是真的?”

聽老夫人問起,蘇喻歆馬上緊張起來,眼裏布滿着害怕與無助,怯怯地看方氏一眼,大顆大顆地淚珠兒就滾落下來。

“祖母,我……許媽媽講的沒錯,确實是我不識大體,發了狂。求……求祖母責罰。”

蘇喻歆的回答着實讓老夫人驚訝,看但到她眼底裏的懼怕才明白,臉色當即就沉了幾分。

她拿出帕子替蘇喻歆拭去淚水,骨瘦的身板,臘黃的皮膚,定是受了不少的苦頭了,真是難為了這麽小的孩子。

眼利地發現蘇喻歆脖子處的傷痕,氣得手指都發抖,冷着聲問道:“怎麽受傷了?是誰欺負了你?”

許媽媽一聽臉色頓時煞白,她巴巴地望着臉色很不好的方氏,後者看都沒看她一眼。

蘇喻歆慌張地拉緊衣領,慘白着小臉拼命地搖頭:“喻歆沒有受傷,也沒有人欺負喻歆。”

這副模樣落在老夫人眼裏便顯得欲蓋彌彰了,她擠着慈祥的笑,眼眸卻深邃不可見:“孩子別怕,有什麽委曲就跟祖母說,祖母雖不管內院的事務,但絕不允許府上有以下犯上的下人呆在我蘇家。”

冷冷地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最後落在跪在地上的許媽媽。

許媽媽一顆心都懸在喉嚨上,本來就心虛,此時見老夫人冷冷地看着自己,被吓得即時邊叩着頭邊顫着聲求着:“老夫人饒命呀,奴婢沒有以下犯上,更不敢傷了二小姐。”

蘇喻歆差點就笑了出來。

這個許媽媽膽子也太小了吧,對着自己仿佛她是主物者般,卻被老夫人一個冷眼吓成這樣。

太丢人了!

“許媽媽這是怎麽了?是指責喻歆冤枉你嗎?可是我什麽都沒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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