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1)
“哦。也行。”秦卿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她的意見,不過被那東西撩撥起的心境卻久久不能平複。
沒有訓練的日子确實也很無聊,實在沒事幹的秦卿打算先睡一覺,補充下睡眠,為晚上的活動準備點精神。
嘭!秦卿剛躺下身子,就聽到一聲悶響,那宿舍門就被打開了。緊接着響起一陣腳步聲。
秦卿坐起身,撇頭看向門口,只見一個身軍官服的女人走了進來,身體修長,亭亭玉立,俏臉兒标致,不過再看到女人的樣貌時,秦卿的眉兒忍不住蹙起。
這軍官她認識,正是和她有過沖突的蘇小熙,她老公以前的未婚妻。
真是冤家路窄,看這女人氣勢洶洶地樣子,就知道是找茬來了。
正如秦卿所料,蘇小熙剛剛踏進宿舍門,就開始嘴裏發飙了,“起來,起來,把宿舍打掃下,還有下面的會議室。”
靠之……
沒想到這女人找茬還不帶轉彎的,直接就把她給當成了苦力。秦卿雖然心裏有氣,但是也得忍着,沒辦法,這是軍營,人家是軍官,她有啥能耐違抗軍令呢。
“是!”秦卿和喬婧妍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那濃濃的怒意,立正敬禮道,就算再憤怒,她們也得忍着。
蘇小熙瞥了眼站得筆直的秦卿,眸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深深地看了她幾秒後,轉身離開。
蘇小熙一走,喬婧妍就頹廢地癱倒在床上,嘴上不滿道:“這女人怎麽跟吃了火藥似的,一來就折騰咱們兩個。”
秦卿蹙了蹙眉,勾唇一笑,舀過一邊的掃帚,傲氣道:“怕啥,讓她先蹦跶着,總有一天老娘要虐死她。”
聽到秦卿的狠話,喬婧妍立馬來了精神,她可知道秦卿的身份,那可是太子爺家的媳婦兒,雖說在上次宴會上太子爺和老爺子鬧得挺厲害,但憑着太子爺的威信,就算沒有家族的支持,一樣可以呼風喚雨。
“姐,如果這女人再折騰我們,我們該怎麽辦?”一想到第一天就把當成清潔工使喚,那時間長了還了得。
“她敢。”秦卿扔下一句狠話,拿着掃帚開始打掃起宿舍來,讓旁邊的喬婧妍一陣鄙視。
有了蘇小熙的出現,注定了秦卿和喬婧妍的軍旅生活不會平靜。
夜幕漸漸降臨,當了一天的清潔工兩個女人,拖着疲累不堪的身子,一步步向食堂走去。
兩人剛走到食堂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蘇小熙的命令聲,“現在進行晚間操練,全體女兵操場集合。”
聞言,秦卿和喬婧妍差點一頭栽倒,看着食堂內唇角含着冷笑的蘇小熙,真想撲上去扒她的皮,啃她骨頭,吃他的肉。
可惜她們卻不能這麽做,因為她們是軍人。
“姐,這樣下去,我們估計要死在她手裏了。”喬婧妍一臉無奈,真後悔來這毛的軍營。
“先忍忍,她蹦跶不了幾天。”眸底閃過一絲狠虐,秦卿攙着喬婧妍的身體,轉身向操場方向走去。
☆、【65】有些人就是欠抽!
夜色如水,無風,悶熱。
餓着肚子的秦卿兩個人,拖着疲累的身子,很苦逼地被站在操練場上。看着一臉得意的蘇小熙,她們就恨得牙癢癢。
“立正!挺胸收腹,保持動作一個小時。”
在蘇小熙的一聲命令下,晚上的操練開始了,主要練的是站軍姿,列隊,聽上去好像很簡單,但是對于她們這些從來沒有經歷過軍事訓練的女孩子來說,這無疑是很苦逼的事情。
話說,蘇小熙作為女兵營的教官,主要的職責就是監督女兵的訓練,所以想要耍耍手段,為難下秦卿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蘇小熙冷着臉,一雙眸子時不時瞥着隊伍中的秦卿,對于這個破壞她婚姻的女人,恨之入骨,真想上去狠狠教訓一頓。
不過,就算她是教官,也不敢明目張膽地為難她,畢竟這裏是部隊,有軍紀,有規定,所以她能暗地裏耍耍小手段。
一想到歐陽楠與這個女人的親熱勁,蘇小熙的心就拔涼拔涼的。
就在秦卿站得腰酸背痛,肚子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時候,那死對頭教官的冷哼又一次響起,“38,出列。”
聽到這個編號的時候,秦卿就忍不住蹙起了眉,這正是她的編號,也不知道是不是蘇小熙故意為之,還是真的這麽走運,她剛巧不巧成了38.
當時排號的時候,她就在心裏罵了句:丫的!你才三十八,你全家都三十八!
心裏暗暗咒罵着,擡腳跨出一步,聲音洪亮道:“教官,有何指示。”
瞅了眼昂首挺胸的秦卿,身體筆直,這軍姿站得還真挑不出啥毛病,但是某些人存心想為難她,這雞蛋裏都能挑出骨頭來。
“動作不對,收腹。原地踏步十分鐘。”
面對蘇小熙的存心找茬,秦卿是有苦難言,但抱着息事寧人,不惹事的想法,她忍了。
兩個小時的操練時間,秦卿根本就是度日如年,被蘇小熙折騰得全身的骨頭快要散架了,肚子扁扁的,身體脫水,脫力,就像到地獄裏走了一遭似的。
女兵宿舍308房間。
秦卿身體呈八字形,癱在木板床上,眉兒緊蹙,牙齒緊咬着薄唇,咝咝……聲從齒縫間溢出,經過兩個小時的訓練,她那嬌嫩的小腳丫磨出了一個個水泡,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對面床鋪上的喬婧妍也好不到哪裏去,有氣無力地趴在床鋪上,雙眸半眯着,歪着脖子,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聲音小的像蚊子聲。
“姐,你還好吧?”喬婧妍雖然累得夠嗆,但是跟秦卿比起來,她還算幸運的,要知道剛才的操練中,秦卿操練的強度最起碼是她們的一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女教官是存心針對她。
“老娘做鬼也不會放過那臭三八。”秦卿無力地擡了擡眼皮,咬牙切齒,連爆粗口,顯然被蘇小熙給逼急了。
“可是,我就怕她讓你生不如死,連鬼都做不成。”對于秦卿的遭遇,喬婧妍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下。就算她的身份特殊,不見得畏懼那蘇小熙的身份,但畢竟這裏是部隊。在來部隊之前,她老爸就放下了狠話,如果敢在部隊搗蛋,非打斷她的腿不可。
喟嘆一聲,秦卿精神氣兒一萎,就像霜打過的茄子,心裏一陣無力,雖然她嘴上說得狠,但是要她真豁出去好好地跟蘇小熙幹一架,她還是有顧慮的。
尼瑪,想好好做一件事,怎麽就這麽難呢。
接下去的日子裏,秦卿又一次見識了蘇小熙的卑劣手段,什麽打掃會議室,什麽拖地沖廁所,什麽罰站,罰跑……
要不是秦卿竭力隐忍,這種地獄般的生活還真的很難熬過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一個月過去了,雖然每天還是會被蘇小熙存心找茬為難下,不過秦卿憑着自己的毅力和耐力,愣是熬了過去。
一個月的軍旅生活,讓秦卿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筆挺的身板,傲骨的氣質,凜冽的雙眸,都透着軍人的堅毅和铮铮鐵骨。
陽光明媚,微風徐徐,難得有個涼爽的天氣。
完成了上午的訓練,秦卿正端着臉盆,和喬婧妍說笑着向洗澡間走去。
“姐,你有沒有發現,這幾天那個冷面閻王有點不對勁?”喬婧妍壓低了聲音,好心提醒道。
挑挑眉,秦卿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怕啥,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但是她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心裏也有點納悶,最近幾天那蘇小熙好像良心發現,竟然沒有再刁難她。心裏納悶的同時,也免不了開始警惕起來。事有反常,必有妖!
部隊的洗澡房比較簡單,每個淋浴間都只是用簡單的木板隔開着。
午間的洗澡房比較冷清,空落落的,沒有幾個人。
秦卿和喬婧妍随便找個挨着的位置,就開始洗刷刷起來。
由于七月的天氣比較悶熱,每一次訓練以後,全身都是汗水,就像從河裏撈上來一樣,秦卿一向比較愛幹淨,最受不了那汗臭味,所以每天三個澡是逃不過的。
就在秦卿兩人走到淋浴間的時候,洗澡房外的窗臺口出現一抹人影,停留了幾秒後,便沒有蹤影。
脫去汗臭味十足的訓練服,擰開淋雨龍頭,舀過一旁的沐浴露,正打算開工的時候,一聲驚叫聲從隔壁傳來。
“啊……”
聽到喬婧妍的驚叫聲,秦卿眉頭一蹙,也不知道這丫頭又搞什麽鬼,急忙探過腦袋,往她的淋浴間內瞅了瞅,只見這小丫頭雙手懷抱着胸,一副驚恐的模樣,眼睛一直盯着牆角。
循着她的視線望去,就看到一條壁虎趴在牆上,一動不動,旋即秦卿眉兒一彎,唇角露出一抹促狹的笑,“丫頭,你就這麽點膽子,還當啥子女兵。”
別看喬婧妍平時刁蠻任性,除了她老爸,天不怕地不怕的,卻對那些蚊蟲什麽的怕得要死。
吓得不輕的喬婧妍,也沒在意秦卿話裏的諷刺,舀過一旁的衣服,直接跑到了秦卿的淋浴間,嘴裏不滿道:“你膽兒肥,那咱門換個位置。”
“老娘還會怕這些小東西。”唇角掀起一抹倨傲的弧度,秦卿舀過自己換洗的衣服,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還不忘對着牆角趴着的壁虎,吹了吹口哨,“小東西,偷看老娘洗澡,就不怕長針眼?”
噗呲!聽到秦卿那幽默的話,喬婧妍笑得花枝亂顫,前俯後仰,剛才的恐懼一下子煙消雲散。
話說,在異界經常和妖獸打交道的秦卿,對這些小東西還真沒放在眼裏,就算面對着怪獸,她都能從容面對,不至于像一些人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經過了一個小插曲後,兩人開始享受起淋浴的樂趣。
話說,這軍營生活其實枯燥的很,除了軍事訓練,就是接受愛國主義教育和軍事方面的培訓。而這洗澡房是唯一一個放松身體的地方,當拿溫水沖在疲憊的身體上時,那種暢快感,那舒服感,跟做神仙的感覺差不多。
洗刷刷,洗刷刷。
嘩啦啦的水聲,回蕩在偌大的洗澡房呢。啪!一聲低低的脆響響起,只見洗澡房緊閉的門輕輕地被打開,一個人影貓着腰鑽了進來,踮着腳尖,神色慌張,一點點靠近秦卿兩人的淋浴間。
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走到喬婧妍的淋浴間外,眼珠子向四周打探了一下,然後彎下腰,數秒後,飛快地站起身,又輕手輕腳地離開。
由于,每個淋浴間都有一扇木門,所以淋浴間內的秦卿和喬婧妍并沒有發現外面的動靜,渾然不覺,享受着淋浴的快樂。
洗了大約十分鐘左右,估摸着下午的軍事課也快開始了,兩人才依依不舍地打算離開。
不過,就在秦卿穿戴整齊後,打開木門的時候,就聽到“嘭”的一聲悶響,緊接着就聽到喬婧妍的一聲慘叫聲。
咯噔!心兒一跳,秦卿急忙沖出淋浴間,快步走到了隔壁的淋浴間,就在她推開木門的一剎那,只感覺腳上的軍靴發出“吱”的一聲,腳下一滑,身體不受控制地撞在木門上,急忙伸出雙手死死拽住一邊的木把手,這才穩住了身體。
垂眸,掃了眼滑溜溜的地磚,只見上面覆着一層波波的油漬。
怎麽會有油漬?
心裏雖然意識到了什麽,但她已經顧不上這麽多,一只手拽着木把手,小心地挪了挪腳步,一只手推開了木門,瞬間眉頭緊擰,臉色刷的變得慘白。
只見滿臉是血的喬婧妍,一動不動地癱倒在牆角邊,顯然已經昏迷過去。而淋浴間上的牆上有一灘刺眼的血跡,應該是頭部撞在了牆上。
靠!
心裏暗罵一聲,秦卿急忙脫下身上的訓練服,裹在自己的軍靴上,快步沖進去,一把橫抱起喬婧妍的身體,心急如焚地沖出了洗澡房。
京都軍區醫院。
秦卿坐在病床邊,皺着眉,看着半卧在病床上,頭上纏着綁帶的喬婧妍,心裏有點兒不是滋味。
看到秦卿那愁眉苦臉的模樣,喬婧妍反倒是開始安慰起來,“姐,你別這麽愁眉苦臉的,我只是擦破點皮而已。”
擦破點皮?這丫頭當她三歲小孩嘛,那麽大一個傷口,還不好不是在臉上,要不然非破相不可。
秦卿甩了她一個白眼,看着她一臉俏皮笑容的模樣,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
醫生說過,如果二十四時間內,不出現頭暈嘔吐的現象的話,就沒事,證明腦袋瓜子沒沒有受到損傷。
懸着的心一放下了,秦卿就開始琢磨起這次意外來。
好端端的淋浴間怎麽會出現這麽多油漬,這事情透着古怪,肯定有事兒。
心裏這麽想着,秦卿也沒當着喬婧妍面前說,畢竟在事情還沒搞清楚之前,說什麽都是空的。
在醫院陪了大半天,因為部隊只批了半天假,秦卿只能重新返回了營隊。
關于喬婧妍的這次意外,營隊上下也并沒有什麽動靜,只是在洗澡房的門口貼了一張“請勿亂倒沐浴露,防止意外傷害”的警示牌。
對于這樣的結果,秦卿只是一笑而過,只能說那個幕後的黑手,手段果然高明。
事實上,秦卿已經認定了這次意外,肯定是人為的,因為當她将喬婧妍送到醫院,再回來檢查事發現場的時候,她驚奇地發現,原本地磚上的油漬不見了,變成了一層厚厚的沐浴露。
這一個細節,讓秦卿更加肯定了心裏看法。
錢婧妍的受傷,無疑已經觸動了秦卿的逆鱗。一向以俠女自居的秦卿,對于朋友的看重,自然不是現代社會的一些年輕人能比的。
重情重義,為朋友兩肋插刀。秦卿就是這樣的血性女子。
所以這次她不打算再隐忍下去,如果讓她知道是誰幹的,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由于受傷,喬婧妍被家人帶回家休息,請了半個月的長假。少了錢婧妍的日子,秦卿也少了個伴,心裏空落落的。
深夜,繁星點點,微風。
女兵宿舍十點熄燈,秦卿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有點兒轉輾反側,腦袋瓜子裏有點亂糟糟的。已經在軍營生活了一個多月,她也開始适應了軍營的生活,對于日常的軍事訓練也能游刃有餘。
事實上,她心裏怪想那個禽獸老公的,前段時間因為忙于訓練,每天累得像死狗似的,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根本沒心思也沒力氣去想啥東西。
現在有精力了,這想念就像火山般開始爆發,一到晚上就想,想他滾燙炙熱的雙唇,想他鋼鐵般的胸膛……
這一想吧,心裏就亂糟糟的,睡意全無,一雙亮眸在黑暗中就像貓頭鷹似的,眨巴眨巴着。
去給他打個電話吧。
心裏這麽想着,秦卿伸手摸過枕頭下的錢包,翻了個身坐了起來。由于喬婧妍請假,整個房間裏就她一個人,雖然無聊點,但也便于單獨行動。
宿舍一般很少查房,除非人倒黴趕上上級的突然抽查。秦卿自認不是這樣的倒黴蛋,而且這也是第一次,應該不會被抓。
女兵宿舍和操練場中間,有一個IC卡電話亭,是距離宿舍最近的一個電話亭,一身迷彩訓練服的秦卿,眼神四處打探下,并沒有發現什麽動靜後,掏出IC卡插上,手機飛快地撥了個號碼。
數秒的等待,讓秦卿有點不耐煩,嘴裏低聲喃喃道:“怎麽不接電話!”
“喂……”就在電話那頭傳來熟悉而磁性男音時,突地從操練場一旁的指揮部響起一陣腳步聲,秦卿急忙挂斷了電話,貓着腰,躲了起來。
噠噠……軍靴踏着水泥地面漸漸靠近,秦卿透過電話亭略顯模糊的玻璃,借着略顯昏暗的燈光,依稀可以看清楚走來的兩個人,一男一女,穿着便裝的蘇小熙和一身軍官服的蘇銘晖。
原來是這對禽獸兄妹,還好老娘發現得早,要不然肯定被他們一頓重罰。
心裏暗自慶幸,秦卿心裏盼着他們快點離開。
可惜,天不如願。走到電話亭旁後,這兩人竟然幹脆停下來,還聊起了天,這讓躲在電話亭裏,悶熱得要死的秦卿滿額黑線,心裏草泥馬狂奔。
緊蹙着眉頭,蘇小熙轉過身,看了眼大哥,又觀察了下周圍,聲音帶着一絲怒意,“大哥。你難道真的要讓這個臭女人去參加那個野戰賽?”
野戰賽?!
聽到這詞兒,躲在一邊的秦卿差點笑出聲來,對兩人的對話頓時感興趣了。
“嗯。怎麽了?你有意見?”蘇銘晖壓低了嗓音,微微皺着眉,他當然知道妹子對那女人的憎恨。
“為什麽要讓她去,這種下三濫的女人,根本不配。”蘇小熙咬牙切齒。
“秦卿的身體素質和技能素質在營隊裏是最好的,我相信這點你也知道。”蘇銘晖臉上神情波瀾不驚,看不透她內心的想法。
聽到大哥竟然将這個臭女人捧上了天,蘇小熙氣得臉都青了,忿恨道:“我不同意。她連當女兵的資格都沒有,她根本就是狐貍精。”
看到妹妹情緒激動,蘇銘晖無奈地搖搖頭,已經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告別一聲,轉身離開,“這事已經報上去了。”
聽到大哥最後的話,蘇小熙氣得直跳腳,嘴裏低低地謾罵着,“這個狐貍精……”
聽着女人那惡毒的話語,秦卿真想沖出去甩兩個大嘴巴,打得她滿地找牙。
發洩了一通後,蘇小熙精神氣兒一萎,她也知道,大哥雖然疼她,很維護她,但是他同樣是一個很有原則的軍人,不會做出公報私仇的事情。
“唉!這臭女人運氣真好,上次沒有整倒她,這次竟然還獲得了參加野戰比賽的資格。”蘇小熙無奈地嘆息着,嘴裏喃喃着,心裏充滿了不甘,卻也無能為力。
咯噔!聽着蘇小熙的話,秦卿心兒一挑,突然想到了什麽,琢磨數秒後,眸底閃過一絲陰冷。
靠之!原來是這臭女人動的手腳,難怪她在想,喬婧妍這丫頭平時嘻嘻哈哈根本沒有不對付的人,怎麽會有人對她下黑手呢。
現在的秦卿心裏跟明鏡似的。其實,蘇小熙要整的人是她,但是因為中間她和喬婧妍臨時換了個淋浴間,所以才會讓喬婧妍這丫頭背了黑鍋。
心裏琢磨出了個大概,秦卿怒不可遏,手掌攥成拳,真想沖出去好好教訓下這個卑鄙的臭女人,但是她還是忍住了。
她心裏清楚的明白,就算她現在沖出去把這女人揍一頓,解了氣,洩了憤,但後果是什麽可想而知,估計直接讓她滾鋪蓋走人。
氣憤!糾結!
秦卿心肝兒由于憤怒而狂顫着,透過玻璃看着漸漸走遠的蘇小熙,咬咬唇,冷冽的嗓音透着濃濃的陰冷,低沉而刺骨,“老娘不會放過你的。”
有氣沒處撒,有仇不能報。這無疑是件痛苦的事。而現在的秦卿就是這個樣子。
頂着一對熊貓眼,秦卿坐在階梯教室裏的椅子上,身體坐得筆直,眼神兒卻有點漂浮,精神有點集中不了。
昨晚等蘇小熙離開後,她和她的禽獸男人煮了一個晚上的電話粥,直到淩晨五點,她才回到宿舍,躺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被拖出來跑了十公裏。
身心俱疲的秦卿,畢竟不是鐵打的,坐在椅子上的身體一陣搖搖晃晃,眼皮兒重若千斤,全身軟綿綿的。
不要睡,不要睡。
心裏默念着,強打起精神,只是有時候,人的意志在身體本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于是乎,秦卿腦袋擱在桌子上,美美地打起了瞌睡。
秦卿睡覺比較沉,一般的動靜還驚動不了她,而且她還有個壞毛病,睡覺喜歡磨牙,而且還是使勁地磨,磨得人牙根兒酸。
也許是實在太累了,秦卿趴在桌子上,一邊磨牙,還一邊打起了呼嚕,這呼嚕聲雖然不大,但在寂靜的教室裏卻顯得那麽刺耳。
呼嚕聲,磨牙聲,聲聲入耳。
唰!整個階梯教室的女兵都将視線投注在秦卿身上,就連那白發蒼蒼的講師都忍不住皺起了眉,嘴角抽搐。
“同志!”老講師在這軍營也算是比較好脾氣的人,走到秦卿身邊,用手裏的課本戳了戳她的頭。
呼嚕嚕……嘎吱嘎吱……秦卿睡得挺沉,睡得挺香,被這老講師的書本一戳,感覺頭皮癢癢的,伸手一揮,抓住那作怪的書本,嘴裏嘟囔着:“讨厭,癢。”
哐嘡!一陣人仰馬翻,衆人看向秦卿的眼神都有點怪異,有崇拜的,有嘲諷的,有憐憫的,但更多地是看好戲的。
脾氣好,并不代表不會發脾氣。老講師皺着眉頭,靜默了數秒後,突然冷着聲音,聲音洪亮道:“立正!”
睡夢中的秦卿,聽到這命令聲,唰地站起身,身體筆直,只是這眼睛卻還是閉着,跟夢游似的。
就在老講師再次發話時,一臉陰沉的蘇小熙和蘇銘晖走進了階梯教室門,徑直走向了秦卿的方向。
走到秦卿面前,看着秦卿站着睡覺的樣子,蘇小熙的臉更加陰沉,眸底閃過一絲陰冷,撇頭看了眼身旁的大哥,并沒有說話。
“38號。”蘇銘晖緊鎖着眉頭,如鷹般的眸子盯着秦卿,聲音冷冽得如寒冰一般。
就算秦卿的睡眠再好,睡得再沉,被這麽一折騰,她不醒也難,猛地睜開眼睛,一臉茫然地看看身旁的教官和參謀長,心裏瞬間炸開了鍋,連腸子都悔青了。
“出去繞操場跑二十圈。”還沒等秦卿反應過來,蘇銘晖還冷冽的聲音就在她耳畔炸開。
尼瑪,兇什麽兇,不就是打了瞌睡嘛,好像做了什麽殺人放火的事情似的。
“是。長官!”
心裏不滿着,腳上也沒閑着,敬了個禮後,直接撒腿就跑,這倒不是她趕時間,而是她感覺四周戰友的眼神有點太傷自尊心,她真想挖個洞鑽進去。
其他女兵繼續上課着,秦卿就沿着操場跑道一直跑一直跑,旁邊還有蘇小熙這個冷面閻王盯着,稍微跑慢一點,立即就能聽到她那刻薄的呵斥,“繼續跑!別像個死人樣,裝給誰看呢。”
跑啊跑……一圈、兩圈、三圈……
操練場一圈是一公裏,跑二十圈就是二十公裏,如果換做平時,這二十公裏路程,秦卿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可是,今天卻不一樣,因為昨天沒睡好,今天中午也不知道吃錯了啥東西,拉肚子。
從下午一直跑到黃昏,戰友們都下課了,她還在不停地跑。跑得都快抽過去了,那個該死的女人卻還在叫囔着:“快點。快點……”
氣喘籲籲,汗水浸透了訓練服,秦卿感覺自己都快背過氣去了,但是看着蘇小熙那嘲諷了眼神,她強打起精神,堅持着。
靠之,想看老娘的出醜,門都沒有!
身體在顫抖,雙腿在哆嗦,但是她依然堅持着。
女兵營地大門口,幾輛軍用吉普車緩緩駛入,歐陽楠微眯着眸子,靠在副駕駛座位上,心裏還在回味着昨晚電話裏的那些小情話,還有那女人說的那些黃色段子。
駕駛座上的杜逸風,瞥了眼心情不錯的老大,出聲打趣道:“老大,你今晚是不是在這女兵營過夜啊。”
嘴角一抽,歐陽楠臉上的神情變換了數秒,冷哼道:“開你的車,少給我耍嘴皮子。”
不過,被杜逸風這麽一說,歐陽楠心裏快速地活絡起來,如果真的不回去,幹點什麽好事,還真的蠻刺激的。
心裏琢磨着,唇角不經意間露出一抹邪魅的淫笑,讓一旁的杜逸風看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話說,今天歐陽楠來這女兵營也是公差,因為十月份要舉行盛大的閱兵儀式,其中上級要求要組建一支女子特種兵部隊,他今天就是來女兵營挑苗子的,随便再看看他的媳婦兒,一個多月沒見,怪想念的。
當然,今天也不是就他一個,還來了幾個軍委的領導,不過作為太子爺,他自然是今天的主角。
今天來營地,歐陽楠事先也沒通知,所以就連蘇銘晖這個總參也不知道他們回來。
車隊駛入營地大門,徑直駛向了操練場方向,天空依舊漸漸黑沉。
“老大,這女兵的訓練強度還蠻大的嘛,可不比我們男兵的差啊,你看這麽晚了,竟然還是訓練。”杜逸風眼睛瞥了眼不遠處的操練場,昏暗中有一抹人影正在跑着,只是這速度讓他不敢恭維。
“軍隊裏,哪裏分男女,別性別歧視。”歐陽楠瞪了眼杜逸風,他不容許別人看不起女兵,原因很簡單,她媳婦兒現在就是名副其實的女兵。看不起女兵,那不就是看不起他媳婦兒嘛。
随着車隊距離操練場越來越近,歐陽楠看着操練場的眸子開始閃過一絲危險的信息,劍眉蹙起,俊龐瞬間陰冷無比,全身都散發着迫人的殺意。
“咦。老大,這身影怎麽這麽像嫂子?”這時,杜逸風也發現了不對勁,眼睛瞪得圓圓的,一臉不可思議。
籲!深呼吸一口氣,歐陽楠竭力壓制着體內的怒火,冒火的眸子盯着操練場上慢慢移動的人影,心一陣陣抽搐着。
她媳婦兒的身影,他自然認識。而且就連他媳婦兒身邊不遠處,不停叫囔的女教官,他也認不出來了。
所以,太子爺今個兒的火氣還不是一般的大,有點氣吞山河的感覺。
哼!敢虐我媳婦兒,看來有些人犯賤,不敲打敲打,他們是不會消停的。
心裏這麽想着,歐陽楠讓杜逸風停下了車,直接打開車門,蹿了出去,徑直向秦卿的方向走去。
☆、【66】媳婦兒,我為你自豪
操練場,嬌小單薄的人影,不停的跑着,搖搖欲墜的身影,步子踉跄,每一步走得都很艱難,仿佛一陣風都能将她吹倒。
歐陽楠緊咬着牙關,那雙冷眸凝着那一抹倔強的人影,心情沉重得好像灌滿了鉛水。
“快點……”蘇小熙那尖銳的聲音,在操練場回蕩着,那盛氣淩人的姿态,讓周圍圍觀的女兵們一陣皺眉。
堅持,堅持,老娘丢不起這個臉。
虛脫的身體重若千斤,疲憊感如潮般襲來,憑着意志力堅持着,秦卿腦袋瓜子裏只有一個信念,她不能停下,不能趴下。
啪!
就算意志力再強,虛脫的身體還是罷工了。一個踉跄後,她雙腿跪倒在跑道上,豆大的汗水模糊了她的眼眸,奄奄一息。心肝兒仿佛要休克般。
呼呼……
“媳婦兒!”一只有力的大手伸到她面前,吃力地擡眸,微微一笑,凝着男人那盈滿疼惜的雙眸,靜默數秒後,她倔強地撐起身體,單薄的身體挺得筆直,臉上的那一抹堅持,讓人動容。
筆直的身體,上揚的秀眉,半眯的眸子……倔強如斯。
“爺。我能行!”
凝着媳婦兒那倔強的模樣,歐陽楠緊抿的唇角微微顫抖,強忍着沖過去抱緊她的沖動,重重地點點頭。
媳婦兒,你能行。加油!
歐陽楠的出現,讓整個操練場陷入了死寂,蘇小熙神情怪異的垂下眼睑,呆呆地站在原地,咬咬牙,擡起頭,跨步向男人走去。
“楠哥。這……”
“滾!”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歐陽楠連看她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他的眼裏現在只有那一抹嬌小的身影。
臉色瞬間刷白,微紅的眼眶盈滿了淚水,心裏委屈得不行,可惜那如小山般矗立的男人,卻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不甘,屈辱,在心底蔓延開。
“她哪裏比我好,她只是一個狐貍精而已。楠哥,你是我的……”
女人的歇斯底裏,引來周圍人群一陣低聲議論,卻還是沒有換來男人的一眼。
“滾!”厭惡一個人,有時候并不需要多麽惡毒的言語,一個字足已。
凝着男人冷冽的俊龐,淚水終于如斷線的珠子,滑過臉頰,扁了扁嘴角,蘇小熙将那充滿惡毒的眼神,投注在跑道上搖搖晃晃的身影上,滿臉的不甘。
看到這一幕的幾個軍委領導,皺了皺眉,快步走了過來,心裏都在納悶,這受罰的女兵都是和太子爺什麽關系。
有同樣心思的人,自然不在少數,畢竟秦卿和太子爺的關系,只有很少人才知道。
十三圈,十四圈……
轟隆隆……一道炫目的閃電,劃破昏暗的天空,雷聲轟鳴,一陣狂風肆虐而來,卷起漫天塵土,伴着一絲涼意的雨滴,轉眼間在空中形成雨簾。
突臨的暴雨,讓頓足在操練場周圍的女兵們紛紛抱頭而逃,那幾個軍委領導也躲進了吉普車裏面。
不知何時,一身軍裝的蘇銘晖撐着傘,出現在蘇小熙的身邊,一把摟緊了情緒失落的妹妹,俊龐滿是疼惜。
大雨滂沱,悶雷滾滾。
豆大的雨珠落在身上,泛着涼意,秦卿原本混沌的腦袋瓜子,出現了片刻的清醒,緊接着一陣頭暈眼花後,秦卿那疲軟的小身體,最終還是癱倒在跑道上,被雨水浸透的身體仿佛失去了生機般,一動不動。
同樣站在大雨中的歐陽楠,看到秦卿癱倒而下的身影,快步沖了過去,俯下身,雙手将媳婦兒抱在懷裏。
“快叫軍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