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5)

人你一句我一句,表面看起來和和氣氣的,但彌漫着的火藥味卻一覽無遺,猶豫了片刻後,還是忍不住了說話的沖動,舀過一杯紅酒,站在一邊看戲。

像李韻婧這種虛僞的女人,秦卿還真打心眼裏看不起,偏偏對你恨之入骨吧,她還裝得跟你好像情同姐妹一般。

所以和她搭腔了幾句,秦卿便有點意興闌珊,找了個尿急的借口,在歐陽乾的帶引下,來到了客廳外的洗手間。

站在客廳外的走廊上,眼前是一片花紅葉綠的花圃園,空氣清晰,秦卿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原本有點壓抑的心情微微好轉,客廳內的氣氛實在是太壓抑了。

既然說是尿急,自然象征性地要上個洗手間。完事後,秦卿站在洗手間內的梳妝鏡前,整了整儀容,正欲擡腳離開,門口卻被人堵住。

這堵門的人,自然是李韻婧,至于堵門的原因,秦卿大抵心裏也有點數,不就是為了男人。

挑眉,冷冷地睨了眼叉着腰,堵在門口的女人,小※臉兒微紅,嘴巴裏哈出的氣帶着刺鼻的酒味,看來是喝高了。

“讓讓!”

看女人喝高了,秦卿也沒怎麽太生氣,畢竟喝醉的時候,做出來的事情總是難免失态。不過,也不能排除有些人是裝醉行兇。眼前的女人可能就是這種人。

李韻婧晃了晃身子,叉在腰間的手一伸,就向秦卿的身上抓來,動作雖然有點醉态,但卻很是敏捷。

身為女兵營的兵王,秦卿要對付這種嬌弱的女人,簡直易如反掌,身體一側,避過了女人的手掌,趁着女人不注意的時候,快步走出了洗手間。

尼瑪,要不是不想惹事,老娘非好好教訓這個女人不成。

心裏這麽想着,秦卿加快了腳步,可惜,有時候一味退讓,只會助漲敵人的氣焰。

一看秦卿要走,李韻婧心裏一急,伸手直接舀過了洗手盆旁邊的洗手液的玻璃瓶子,狠狠地砸了過去。

由于背對着,後腦勺又沒長眼睛,所以秦卿根本沒有意識到背後的危險。就在瓶子即将砸到秦卿後腦勺的時候,一抹高大的人影沖了過來,擋在秦卿身前,大手一揮,動作潇灑地接住了玻璃瓶。

聽到身後的動靜聲,秦卿急忙轉過身,只看到一臉肅然的歐陽乾站在背後,手裏抓着裝了大半瓶洗手液的玻璃瓶,而站在洗手間旁的李韻婧正醉眼迷離地靠在牆邊。

喲嗬。這女人還挺會裝的。老娘給她三分顏色,她倒開起染坊來了。

看着背後的情形,秦卿就算用屁股想想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秦卿雖然平時對這些個名門小姐有點心裏發憷,倒也不是真的怕了她們,只是感覺有點格格不入,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要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到她頭上,她也不會輕易認慫,也不是誰都能拿捏的軟柿子。

眉目間爬上一絲陰霾,秦卿正欲擡腳走過去好好教訓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突地,身後響起了一聲嬌柔的女聲,讓她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阿乾。你在幹嘛?”一身火紅色旗袍的唐怡然,端着酒杯,不徐不疾地走過來,眸光陰冷地瞥了眼一旁的秦卿,臉上的不悅,若隐若現。

感受到來人眼神裏的不善,秦卿心裏暗罵,次奧,今天老娘是不是出門踩狗屎了,怎麽盡遇到些內分泌失調的娘們。

看到唐怡然的一剎那,歐陽乾唇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但很快換上那招牌似的笑容,語氣淡淡道:“怡然,你來得正好,韻婧很多了。”

說完,他對着秦卿微微一笑,關心道:“沒事吧。”

點點頭,秦卿并沒有說話,将注意力投注在走過來的女人身上,從這個女人身上,秦卿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很莫名,但是卻很強烈。

此時的唐怡然心裏泛着酸,作為歐陽乾的未婚妻,她發現今天的歐陽乾有點和往常不一樣,平時的他一般很少和女人搭腔,可是今天呢,眼前的女人一到場,他就一直圍着她轉。作為女人,唐怡然能感覺到他對她似乎有點太重視了,似乎超出了一般的男女朋友。

作為名門閨秀,唐怡然的修養和氣質絕對是一等一的。心裏雖然氣憤,但表面上卻依然保持着那份有涵養的姿态,緩步走近,對着男人身邊的秦卿抿唇一笑,禮貌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掌:“你好。唐怡然。”

一怔後,秦卿回過神來,扯唇一笑,伸出手輕輕一握,“你好,秦卿。”

秦卿本來以為簡單的招呼一聲,就沒她啥事,哪裏想到,這女人竟然聽過她的名字,這讓秦卿有點受寵若驚。

“你就是秦卿?”唐怡然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仔細打量了一番後,莞爾一笑道,“沒想到,女兵營的女兵王竟然這麽漂亮,難怪阿楠會稀罕得不得了。”說話間,那眼眸還忍不住瞥了眼一旁的未婚夫。

這女人到底什麽來路,怎麽什麽都知道。

秦卿忍不住對眼前的女人有點好奇,眼前的女人看起來眉目清秀,氣質脫塵,渾身散發的氣勢,有點兒像太子爺身上的霸氣,不過眼前的女人似乎将這霸氣收斂得很好。

這女人不簡單,肯定是狠角色。

看着眼前的女人,秦卿腦袋瓜子突然冒出一句話,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

這話一冒出來,她自己都有點想笑了,這比喻還真是太貼切了,眼前的女人明顯就是那條不叫喚的狗,還是小心為妙。

心裏這麽想着,秦卿也平複了下有點躁動的情緒,瞥了眼靠在洗手間牆上的李韻婧,咬咬牙,沖着面前的女人,淡笑道:“失陪。”

看着女人離開的背影,唐怡然轉過身,深深地看了眼未婚夫,淡淡道:“韻婧這丫頭是怎麽了?”

“應該是喝多了吧。”歐陽乾收回投注在秦卿背影上的視線,看了眼醉醺醺的李韻婧。

“哦。”将手裏的酒杯遞給了男人,唐怡然走到李韻婧身邊,一把攙扶起,柔聲關心道,“韻婧,你沒事吧。”

“怡然姐,我沒事。剛才有點暈乎乎的。”李韻婧惡毒的眼神瞥了眼秦卿離開的背影,搖晃着身子站起來,甩了甩頭,一副醉酒剛醒的樣子。

李韻婧的眼神,自然沒有逃過唐怡然的眼睛,攙扶着她,一邊走,一邊關心道:“以後喝點。對了,聽說這次你回國發展是為了阿楠啊,看來很快就要吃你們的喜糖了。”

聞言,李韻婧眉目間頓時布上一層陰雲,久久沒有消散,顯然唐怡然的話,一針見血地揭開了她的傷疤,讓她剛剛有點平複的情緒,又開始煩躁起來,嫉妒的火焰又一次熊熊燃起。

☆、【72】老娘招女婿!

從洗手間走回來,秦卿遠遠地便看到歐陽楠正在四處尋找着她,那一臉焦急的神情,讓她心中微微一暖,趕緊加快了腳步,走到男人身邊,輕笑道:“爺,我回來了。”

看到淡笑的媳婦兒,歐陽楠緊繃的神經總算是松弛下來,剛才還以為這臭東西偷偷溜了。伸手撈過女人的腰,垂眸低聲道:“跟我去見老太爺。”

咯噔!心肝兒不争氣的一縮,猶豫了一會兒,心裏開始暗自琢磨起來。

老娘有啥好怕的,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遇神殺神遇魔殺魔。再說了,人家怎麽着也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也不會為難她這個小女人。

這麽一琢磨,緊張的神情也随之一松。

“嗯。”乖巧地将頭枕在男人的肩頭,只要這個男人在,她沒有什麽好怕的。

得到了女人的同意,歐陽楠摟着她徑直向客廳裏面的一個包廂走去,在客廳的一角,一道幽怨的眼神一直盯着兩人,直到兩人走進了包廂。

包廂內。

秦卿身體筆直地站着,微垂着眸子,對面坐着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雖然年紀看起來很大,但精神氣兒卻很好,并沒有老态龍鐘的模樣。穿着一件灰色的中山裝,腰板筆直,五官刀削般淩厲,和歐陽楠有着同樣的王者霸氣,只是這氣勢更加強大,強大到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坐在一旁的歐陽楠,斂起了臉上一貫的淡漠神情,看向老人的眸光裏充滿了敬仰和愛戴,平時的那股傲氣收斂得很好,乖順得像只小貌似的。

“你是秦卿?”

老大那深邃宛如汪洋的眸子望着秦卿,沙啞低沉的聲音,透着一股令人不敢直視的氣勢。

面對老人不怒而威的氣勢,秦卿心中一窒,但很快便恢複了鎮定,她畢竟在異界闖蕩了十幾年,什麽大BOSS沒見過,眼前的這個老人自然也不能吓住她,何況她今天來也是抱着無欲無求的心态,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心裏不再糾結的秦卿,微微擡眸,唇角浮出一抹淺笑,梨渦兒若隐若現,輕輕點點頭,低聲回應道:“嗯。”

“聽說你和小楠登記結婚了?”

“嗯!”

對于老人的話,秦卿倒也沒有心生厭煩,畢竟他也太子爺的爺爺,說穿了也是她的爺爺,只是不知道人家肯不肯認她這個孫媳婦兒。

“要你離開小楠,你能做到嗎?”

心裏正在暗自琢磨着,聽到老人的話,秦卿一怔後,回過神來,眸光與老人銳利如劍的眸光一觸,沒有一絲猶豫搖搖頭,語氣堅定道:“不能。”

事實上,秦卿根本沒想深究這個問題,只是下意識地做出了回答。

聽到媳婦兒的回答,歐陽楠挺直的身體微微一抖,看向她眼神更加柔和,柔情似水。其實當聽到這個問題時,他的心禁不住提到了嗓子眼裏,秦卿的回答無疑讓他吃了一口定心丸。

“一千萬美元!”

聽到老人開出的條件,秦卿一陣咂舌,瞥了眼身邊的男人,看到那男人一臉緊張的蛋疼模樣,禁不住心裏一陣好笑,原來這家夥也有這個時候。

“一千萬美元。哇塞,好多啊。一輩子都吃不完,花不完……買車,買房,買別墅……”

秦卿嘴裏絮絮叨叨,板着手指一副盤算的樣子,讓一旁的歐陽楠急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咬牙切齒,恨不得撲上去掐死這個貪財的臭女人。

“但我這人犯賤,錢一多就睡不安穩,所以還是算了。”

挑挑眉,秦卿一臉無所謂道,那神情雖然看起來有點傻,但看在歐陽楠眼裏,卻順眼極了。

“少校軍銜!”

撇撇唇,秦卿一臉雲淡風輕地搖搖頭,也懶得再說話。

“小丫頭,你可要考慮清楚,以後後悔可就來不及了。”老人眯着眸子,看向秦卿的眸光裏似有若無閃着一絲贊賞。

聞言,秦卿扯唇一笑,将視線落在身邊的男人身上,神情淡淡道:“如果我答應了,我怕你們會後悔。”

聽着這有點深奧的話,老人擡起手捋了捋白須,禁不住笑出聲來,“伶牙俐齒的小丫頭。你們年輕人的事,我老頭子也管不着,只是要想進歐陽家,可沒那麽容易,你要付出的,可能比你能想到的更多。希望你不要後悔。”

斂起了臉上的笑意,秦卿臉上換上一本正經的神情,傾聽着老人的話,她知道眼前的老人并不是拿話來吓唬她,但回頭想想自己走過的路,又何嘗平坦過了。

在異界,狠心的父親抛下了她們母女倆,到後來母親郁郁而終,她被師傅所收養,開始了艱苦的修煉,中間遇到過無數生死攸關的時刻,她都挺過來了,她還有什麽好怕的。

念及此,秦卿唇角微揚,傲氣地仰起頭,對着老人重重地點點頭,臉上的神情決絕道:“再苦再累,我也能闖過去。”

從包廂內走出來的時候,秦卿原本沉重的心情輕松了不少,凝着男人那寵溺的眼神,她有那麽一刻失神。

前世今生,也唯有這個男人如此寵着他,雖然偶爾有點霸道,偶爾會有點禽獸。

老太爺的壽宴在一片祝福聲中開始,壽宴開始以後,歐陽楠對秦卿的暧昧态度,讓衆嘉賓對于這個陌生的女人都産生了極大的興趣,紛紛過來敬酒,心情完全放松下來的秦卿倒也沒有拘束,笑臉相迎,一個晚上下來,都感覺臉部有抽筋的跡象。

話說,秦卿一向以有俠義的俠女自居,這喝酒也不含糊,有很梁山好漢的架勢,別人來敬酒,她都是大口大口地喝。可惜,這紅酒并不是白開水,幾杯下肚後,她就有點酒精上頭,腦袋發熱了。

感覺腦袋瓜子有點暈乎乎的,秦卿就想着去洗手間沖個臉,和男人說了一聲,便徑直向洗手間方向走去。

秦卿剛剛走了幾步,就感覺胃部一陣不适,翻滾得厲害,有種想吐的沖動,于是便加快腳步,踉跄着向洗手間跑去。

眼花花,頭暈暈,腳步又有點踉跄,正撒開腿棒子沖向洗手間,哪裏知道突然眼前走過一個人來,瞅着還有點熟悉,只是身體由于慣性,剎不住身,直接嘭的撞了個正着。

正打算上趟洗手間的歐陽靖,只感覺一個軟綿綿的身體撞在他懷裏,沖擊力蠻大,震得他身體一陣搖晃,垂眸看向撞在懷裏的女人,歐陽靖的臉色唰地變得陰沉起來,聲色俱厲道:“站好,像什麽樣子。”

身體一撞,胃裏翻騰得更加厲害,秦卿緊忙捂着嘴,聽到男人的話,倒也沒啥害怕的神情,酒能壯膽還真沒錯,直接轉身想去解決胃裏的東西。

可惜,這歐陽老爺子卻得理不饒人,冷冷地瞪着秦卿,聲音低沉道:“誰讓你來的,我說過,你這樣的女人,是不可能進我們歐陽家門的。”

喲嗬!這死老頭說話還真夠膈應人的,尼瑪,當老娘好欺負啊。

歐陽老爺子,秦卿自然是認識的,如果平時不喝酒的話,她聽到這些話,最多也就甩甩頭,不去搭理他,但今天可不同,她可是幾大杯紅酒下肚,這酒精一上頭,膽子壯了不少,自然不敢歐陽老爺子放在眼裏。

轉身,挑眉,深呼吸後,總算是暫時将嘔吐的沖動壓制了下去,歪着脖子,哈着刺鼻的酒氣,大言不慚道:“老娘沒打算進你們歐陽家的門,老娘招女婿還不成嗎。”

說完,還“咯”的一聲打了個酒嗝,十足的酒鬼模樣。

歐陽靖被女人的話,氣得七竅生煙,怒發沖冠,大聲諷刺道:“沒教養……”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起了嘉賓的注意,而不遠處的歐陽楠也陰沉着臉,快步趕了過來,正好聽到父親和媳婦兒的對話。

走到秦卿身邊,歐陽楠剮了眼醉态畢露的女人,一把摟住女人的小腰,對着歐陽靖冷哼道:“她說的沒錯,我沒打算娶她過門,我打算做女婿。你管得着嗎?”

哐嘡!滿場皆驚,一陣人仰馬翻,酒杯眼鏡掉了一地……

氣得差點背過氣的歐陽靖,雙手捂着胸口,顯然被氣得不輕,嘴裏的話都說不連貫了,“你……你這……個不孝子。”

“哼!我寧願做不孝子,也不願辜負自己的女人。”眉目淡漠的歐陽楠甩下一句一語雙關的話,直接橫抱起醉醺醺的媳婦兒離開。

宴客廳內,衆嘉賓都用詫異地眼神看着這一幕,紛紛咂舌不已,一直聽說歐陽二少爺脾氣暴躁,今天果然是見識到了,而且這次又空降了太子爺的女人,這脾性和太子爺還真是絕配。

今天的壽宴真是沒有白來啊。衆嘉賓紛紛心裏這麽想着。

宴客廳一角,唐怡然坐在沙發椅上,望着歐陽楠抱着女人離開的背影,勾勾唇,對着身旁坐着的李韻婧道:“韻婧妹妹,別放在心上,男人嘛,逢場作戲也是正常的。”

李韻婧緊咬着牙關,眸底盡是怨恨,而唐怡然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讓她那股子嫉妒的火焰越燒越旺。

看着李韻婧那憤怒的樣子,唐怡然眸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只是李韻婧此時已經被妒忌之火沖昏了頭腦,根本沒有覺察到她煽風點火的意圖。

陷入感情漩渦的人兒,又有幾個能夠保持清醒的呢?

同樣站在在宴客廳內的歐陽乾,雙唇輕抿着酸澀的紅酒,眸光看着郎情妾意的男女,眉目間的失落一閃而逝,眸底不着痕跡地掠過一抹陰冷,伸手從衣兜裏掏出手機,一邊打電話,一邊向客廳外的洗手間走去。

反倒是坐在宴客廳中央位置的歐陽家族的老太爺,老臉上依然雲淡風輕,和幾個政要人物閑談着,微微挑起着眉,眼角餘光時不時瞥着別墅大門口方向。

走出別墅大門,歐陽楠橫抱着媳婦兒,感受着周圍詫異的眼神,唇角微微上揚,剛才秦卿在爺爺面前的那番表現,讓他的感情更加堅定。

為了她,失去世界又如何。

來到別墅樓外的座駕旁,睨了眼懷裏睡得香甜,打着輕輕的呼嚕的女人,歐陽楠微微勾了勾唇,俯下頭雙唇在媳婦兒的額頭輕吻了下,嘴裏低聲喃喃:“小懶豬!”

由于晚上也喝了點酒,這車子是不能開了,于是一只腳搭在車輪子上,就媳婦兒的身體枕在大腿上,空出一只手掏出手機給杜逸風撥了個電話,讓他過來接他們。

一輛改裝過的悍馬車,外形酷酷的,飛馳在G2省道上,一路上車流量不大,暢通無阻。

悍馬車內,秦卿橫躺着,頭枕在歐陽楠的腿上,小臉兒微紅,點綴着點點酒暈,鼻息間呼吸均勻,打着小聲的呼嚕。

歐陽楠正欲開車的杜逸風談着事情,今天他并沒有喝多少酒,保持着清醒。

“最近獨狼那邊有動靜嗎?”歐陽楠雙眸瞅着熟睡的女人,聲音低沉道,眉目間彌漫着一絲的憂慮。

“幾個派去的線人相繼出事,現在我們失去了對他的掌控。”微微皺眉,杜逸風嘆了口氣,語氣略顯沉重地回答道。

“哦。”眉梢微微一挑,歐陽楠雙手環抱着胸,靠在椅背上,雙眸微微半眯着,靜默着,沒有再說話。

獨狼一天不除,就好像身邊放着個定時炸彈,随時都會引爆,這種無法掌控局面的感覺,讓他有種莫名的不安。

正當車內陷入一片安靜時,撲哧!一聲輕微的漏氣聲響起,嘎吱一聲,杜逸風踩下了剎車,低低的罵了一聲,打開車門下去檢查車胎。

“真是晦氣!車胎沒氣了。”杜逸風皺着眉說道,一邊打開後背箱,取出備用輪胎,開始準備換胎,就在這時候,一陣汽車馬達的轟鳴聲在省道的不遠處傳來。

聽到馬達聲的第一時間,歐陽楠眉頭一皺,眸光透過汽車擋風玻璃,只見不遠處一輛集裝箱卡車,正加速沖了過來,并沒有減速的樣子。

心中一凜,歐陽楠聲音低沉地大喊一聲,“閃開。”一邊俯下身,雙手舀過躺在車座上的女人,緊緊摟在懷裏。

嘭!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響起,緊接着又響起一陣吱吱的刺耳聲,只見全速前進的集裝箱卡車将悍馬車嚴重變形的車頭頂起,速度并沒有減慢,一直頂着悍馬車沖向了省道一旁的隔離帶。

嘭!又是一聲巨響,悍馬車車尾重重地撞在隔離帶上,前後夾擊的悍馬車嚴重變形,不過經過經過如此大的撞擊力後,悍馬車并沒有引發爆炸。

變形的悍馬車橫在隔離帶上,面目全非的車身,扭曲變成得恐怖。

劇烈的震蕩,讓熟睡中的秦卿猛然驚醒,只感覺一陣地動山搖,頭暈眼花,好在歐陽楠的身體将她遮的嚴嚴實實,雙臂抱得死死的,并沒有受傷。

噼裏啪啦!車玻璃爆裂的聲響不絕于耳,秦卿擡眸看向撲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心肝兒瞬間劇烈的蹦跶起來,只見男人那凜冽的俊臉上,緩緩地淌下一股豔紅的鮮血,順着他的臉頰慢慢滴落在她的臉上。

咯噔!他受傷了。

眸光焦慮,秦卿想擡手,卻被男人的手禁锢得死死的,心裏一片忐忑,“爺,你沒事吧?”

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歐陽楠身體紋絲不動,任由那鮮血緩緩流淌,眉宇間那懾人的森冷,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這時,剛才肇事的那輛集裝箱卡車車門一開,幾個蒙着臉端着槍的大漢竄了出來,快步向悍馬車走了過來。

“快去看看,還有沒有活口。”

噠噠……腳步聲一點一點靠近,秦卿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她知道這次并不是簡單的一起交通事故,而是一場刺殺,而目标就是她身邊的男人。

擡眸,對上男人那冷冽如冰的雙眸,秦卿并沒有看到一絲恐懼和緊張,神情依然鎮定,渾身散發着濃烈的殺氣。

就在腳步聲近在咫尺的時候,秦卿只感覺男人抱着身體的雙手一緊,嘭!變形的車門被一腳踹開,歐陽楠一把就女人抱起,低吼一聲,“抱緊了。”

秦卿本能的雙手環住男人的脖頸,下一秒男人的身體飛快地鑽出了車廂,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M4沖鋒槍。

一只手托着女人,一只手握着M4沖鋒槍,俊龐染滿鮮血,猙獰得宛如來自地獄的使者,歐陽楠對着車外的幾個蒙面人就是一陣掃射,突突突……蒙面人眨眼間變成了馬蜂窩。

轟轟……四周才安靜了幾秒鐘,就被集裝箱卡車的馬達引擎的轟鳴聲打破。

啓動的集裝箱卡車車頭一轉,直接加速向秦卿兩人沖撞過來,就在這電石火光之間,噗!一聲狙擊槍的悶響,在耳畔響起,原本直直撞來的集裝箱車猛地方向一偏,擦着兩人的身體沖上了隔離帶。

“老大,沒事吧。”手裏拿着狙擊槍的杜逸風快步沖了過來,看到歐陽楠染滿鮮血樣子,眉頭緊皺。

“沒事。”将手裏的M4沖鋒槍甩了過去,歐陽楠擡起手擦拭了下臉上的血跡,垂下眸,睨了眼懷裏的女人,低聲道:“沒事吧?”

點點頭,眉兒蹙起,小臉上盡是擔心,秦卿松開環着男人脖頸的手臂,柔聲道:“讓我下來,你受傷了。”

看着男人不斷流淌的血水,秦卿的心肝兒一陣刺痛。

傷在他身,痛在她心。

唇角一揚,歐陽楠這次倒也沒有逞強,将女人松開,就在這時,天空不遠處響起一陣直升機引擎的轟鳴聲,緊接着狂風大作,一架武裝到牙齒縫裏的武裝直升機出現在半空,在空中盤旋了片刻後,緩緩降落。

“走吧!”歐陽楠冷冽的眸子掃了眼變形的悍馬車,眉目森冷,拉起女人的手,向武裝直升飛機走去。

秦卿沒想到,鴻門宴沒遇到,反而趕上了一場暗殺,所幸的是歐陽楠雖然受了點傷,但并沒有危及生命,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說到歐陽楠受的傷,只能算是皮外傷,屁股上被爆裂的車玻璃紮了幾下,縫了十幾針,頭上也蹭破了點皮,照了一通X光、CT,确認沒傷及大腦。

其實吧,歐陽楠的傷勢不算什麽,但醫生說什麽也要讓住院觀察幾天。

歐陽楠作為京都的太子爺,身份高貴,聽說他一住院,這軍區醫院的住院部就開始熱鬧起來,什麽局,什麽科,什麽處……全都往住院部跑。

一天下來,這補品保健品什麽的,堆成了小山。秦卿總算是見識到了,什麽才叫萬人迷,看着那些個平時官腔十足的大人物,在太子爺面前忸怩得就像個小媳婦似的,她就感覺雞皮疙瘩狂掉。

軍區醫院住院部,特等病房。

“嗯……啊……喲……爽!再重點……嗯!”房門緊閉的病房內,時不時傳來一陣歡愉的呻吟聲,讓路過的醫生和護士一陣皺眉。

一身軍官服的歐陽靖聽到病房傳來的動靜聲,剛欲推門的手僵在半空,臉色鐵青,低沉着聲音,“真是胡亂。”

“阿楠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歐陽靖身後,一個身穿淡藍色職業套裝的女人,臉色一緊,湊到男人耳邊低聲道。

“唉。”歐陽靖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伸出的手重重地敲了敲門,靜等了幾分鐘後,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臉色難看的金依蓮,看着丈夫走進病房,臉上閃過一絲幽怨神情,稍縱即逝,馬上擡腳跟了上去。

歐陽靖一跨進病房,深邃的眸子向病床方向一掃,眼神微微一滞,只見趴在床上的歐陽楠身上站着一個女人,正在進行着踩背運動。

瞥了眼光着腳丫的女人,歐陽靖體內噌噌地冒起怒火來,昨天壽宴的那番對話,差點讓他心髒病突發,沉着聲音道:“這裏是醫院,真是胡鬧。”

瞥了眼進來的兩人,秦卿停止了腳上的動作,尴尬地看了眼男人,坐在了床沿。對于眼前的歐陽老爺子,秦卿還真心不喜歡,所以她也沒打算僞裝,直接杵在那裏,舀過一邊的手機,低着頭自顧自地玩了起來。對于歐陽靖的話,她也跟個沒事人似的,懶得搭理。

撇頭,歐陽楠冷眸瞥了眼歐陽靖,冷冷道:“看不慣,你可以走。”

“你……”被兒子的話氣得不輕,歐陽靖正欲發火,卻被後面進來的金依蓮出聲阻止道。

“靖哥,別生氣,你看阿楠都傷成這樣了,你就不要再罵他了。”

金依蓮一走進病房,秦卿就忍不住擡眸看了過去,女人的敏銳感覺告訴她,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讓她心生警惕。

☆、【73】千年難遇的流星雨要來了

病房內,歐陽靖老臉上陰晴不定,沉吟了片刻後,重新恢複了從前的鎮定神情,不屑地瞥了眼坐在病床邊的女人,臉上重新挂上了一抹傲然的神情。舒骺豞匫

他畢竟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沒必要拉下身段去和一個小女人吹胡子瞪眼,何況這個女人還是沒什麽教養的。

心裏這麽想着,歐陽靖撇過頭,對着身邊的金依蓮輕聲道:“你先出去,我和阿楠有要事談。”

說完,深邃的眸子重新落在坐在床邊的女人身上,剛才話裏面的逐客令,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來。

秦卿自然不是什麽傻子,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擡眸看了眼趴在病床上的男人,眉目淡漠,臉兒板得死死的,顯然不怎麽待見眼前的兩個人。

思忖了下,秦卿很識大體地随便找了個借口:“我去買點吃的。”

說完,便站起身,昂着頭向病房外走去,眼角餘光瞅了眼一臉陰沉的歐陽老爺子,心裏腹诽不已。

尼瑪,老娘替你兒子踩背,拿捏,外加按摩,還給老娘臉色看,真是沒良心。

随後,一臉笑意的金依蓮對着歐陽楠說了句關心的話,也跟着走了出去。

病房內,只剩下父子倆,氣氛有點凝滞,沉重。

拉過一邊的椅子坐下,将手裏的一個文件袋放在了病床床頭櫃上,歐陽靖深深了看了眼床上的兒子,看到他後腦勺纏着的紗布,眉頭微微蹙起。

再看看兒子臉上那一覽無遺的不待見神情,歐陽靖的心微微抽了下。

自從前妻離開後,他就從來沒有再和他主動說過一句話,一轉眼已經三年多時間過去了,他對他的恨意似乎并沒有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減少。

心裏泛起一陣苦澀,歐陽靖臉上的神情也随之緩和,嘆了口氣,打破沉默道:“獨狼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

眉頭瞬間緊擰,嘴角微微抽動,歐陽楠并沒有擡眸,只是嗓音低啞道:“我的事你不要管。”

對于兒子的冷淡,歐陽靖似乎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并沒有生氣,沉吟了片刻後,神情一黯,“我知道你想為嫣兒報仇,但是我想她也不希望你出事。”

一聽到“嫣兒”這個名字,歐陽楠眉頭擰得更緊,臉上閃過一絲悲痛,雙唇緊抿着,顫微着,整個身體都在不住地顫抖着。

看着兒子那臉上的神情,歐陽靖眸底劃過一絲痛楚,眼眶似乎有一絲潮濕,嗓音低落道:“阿楠,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不想再失去你。”

聞言,歐陽楠唇角一抽,側過頭,那冷若冰窟的眸子望着歐陽靖,嘲諷道:“你在乎過我們嗎?除了那個女人,你根本什麽都不在乎。”

“你……”

就算有心理準備,歐陽靖還是被兒子的話氣得不輕,心裏的苦澀更濃,翻江倒海般,攪得心一陣裂痛。

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歐陽靖平複了下情緒,臉上的神情暗淡,對于過去的錯事,他雖然一直想彌補,苦于一直沒有機會,無論是前妻,還是女兒,他充滿了愧疚。

一想到女兒,他的心就忍不住一陣抽痛,又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一場人為的車禍,在那場反政府武裝分子制造的車禍中,才十八歲的女兒永遠的離開了他。

事後,反政府武裝組織頭目獨狼,在媒體公開承認對這起人為的車禍負責,并說制造這起事故主要是為了報複歐陽靖。

獨狼之所以要針對歐陽靖,其實原因很簡單,歐陽家族在華夏國擁有超然的地位,歐陽靖更是華夏國軍事力量的掌權者。

如果把華夏國比作是一個人體的話,歐陽家族就是這個人體的大腦,是華夏國的決策者和主導者。

其實,對于兒子的執着和那份仇恨,歐陽靖也能理解,他又何嘗不想為女兒報仇呢?

但,這獨狼組建的反政府武裝組織,和一般的恐怖組織又有很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