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27)

是個瞎子,那雙枯井般的眸子一點神采都沒有,根本只是擺設而已。

歐陽楠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面色難看,關心道:“諸葛爺爺,你的眼睛……”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諸葛晴天打斷道:“沒事,人老了,這身體就不管用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看着老者臉上一臉的淡然,秦卿總算相信歐陽楠的話,這老者确實是個脾氣怪異的人,瞎了眼睛這麽大的事情竟然都能這麽坦然的面對,真是怪人一個。

随便聊了幾句,秦卿三個人随着老者走進了木屋子裏,一股濃郁的藥味撲鼻而來,讓秦卿頓時倍感舒服,原本身體的疲憊也在慢慢地消退。

整個木屋子內,放滿了盆栽,只是這些盆栽似乎和一般花鳥市場上的盆栽有些不同,因為秦卿仔細端詳了好久,竟然愣是沒認出一株花草,更別說說出它們的名字了。

偌大的一個木屋子內,除了盆栽外,還擺着一些瓶瓶罐罐,形狀各異,擺放的井然有序。在瓶瓶罐罐旁邊,還有一個冒着白煙的爐竈,上面放着的鐵鍋裏黑乎乎一片,不知道是什麽物體。

牽着藏獒的諸葛晴天走到木屋子內,手指指了指木屋內的幾條木凳子,淡淡道:“坐吧。”

靠!這老者也太牛了吧。竟然将藏獒當導盲犬使喚,果然是奇人。

秦卿看着老者手裏牽着的藏獒,心裏一陣暗潮湧動,在這個世界,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有個性的人兒。

說實話,這老者和她以前在異界有的一拼,以前她是坐着巨鷹行走江湖,眼前的老人是牽着藏獒走路。

想到這一點,秦卿對于眼前這個老人有了一絲莫名的好感,這也許就叫做物以類聚,臭味相投吧。

看到秦卿愣在那裏,一臉傻笑,歐陽楠臉色有點難看,低沉着聲音道:“傻站着幹嘛?”

聞言,秦卿從自個的思緒醒來,讪讪一笑,抱着龍兒在一邊的木櫈上坐下,眼睛在一邊的爐竈上瞅着,吸了吸鼻子,那些濃郁的藥草味應該就是爐竈上的鐵鍋裏彌漫開來的。

就在秦卿對着那鐵鍋打量時,諸葛晴天也在木屋子的一張木椅子上坐下,身邊的藏獒乖乖地趴在他的腳邊,而歐陽楠卻并沒有坐下,而是挺直着腰板站着。

沉吟了片刻後,歐陽楠臉上一片恭敬,低着聲音道:“諸葛爺爺,你最近都好吧?”

“嗯。一把老骨頭了,有沒有好不好的。”諸葛晴天輕輕抽動了下唇角,嘴角的那一抹淺笑略顯滄桑,随後聲音低啞道,“老首長身體還好吧?已經好久沒見到他了。”

“他還好,就是一直提起你。一直提起你們以前的日子。”一提到自己的爺爺,歐陽楠緊繃的神情微微一松,臉色也微微緩和。

聽到歐陽楠的話,諸葛晴天微微動容,雙唇微微抖動了下,雖然臉上依然是一片淡然,但是從他微顫的身體上可以看出,此時的他心底并不平靜。

此時的諸葛晴天心裏暗潮湧動,想起在戰場上救死護傷的那些回憶,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起來,想起老首長的悉心栽培,心裏就感覺一陣愧疚。

整個木屋內,沉默一片,陷入一片寂靜中。

良久後,諸葛晴天才漸漸平複了內心湧動的情緒,擡起手捋了捋白須,嘴角的淺笑透着一股無奈,“老夫愧對老首長的栽培。”

“諸葛爺爺不要這麽說,爺爺一直說,他的命是你救的,沒有你,也就沒有我們歐陽家。”歐陽楠經常聽爺爺說起眼前這個老人,也知道他是爺爺的救命恩人。

聞言,諸葛晴天苦澀一笑,語氣略顯激動道:“那是我應該做的,老首長那是吉人天相。”

一旁的秦卿抱着龍兒,一邊聽着兩人的談話,眼睛又開始在木屋子裏轉悠,從那些瓶瓶罐罐,到那些叫不出名字的盆栽,這裏的一切似乎都透着一股怪異,和現代世界有點格格不入,她好像又回到了異界似的。

聊了幾句後,歐陽楠終于将話題引到了正題上,“諸葛爺爺,這次來主要是因為我的妻子,在醫院檢查出了一點小毛病,想讓您給看看。”

歐陽楠并沒有直接說出“不孕症”幾個字,倒也不是有所隐瞞,只是他對那些個醫生的診斷一直持懷疑态度。

說完,歐陽楠撇頭對着一旁的秦卿低聲道,“這位是諸葛爺爺,以前我的爺爺的戰友。”

微微點點頭,唇角露出一抹淺笑,一對梨渦兒漸顯,秦卿笑着道:“諸葛爺爺好,我是秦卿,他的媳婦兒。”

“哦。聽你說話,中氣十足,是不是練過功夫?”聽到秦卿的話,諸葛晴天臉上的神情微微動,出聲詢問道。

“啊?”秦卿怔了怔,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在異界她也算是練過功夫,可這現代世界,她也只當兵而已,思忖了一會兒,她只能硬着頭皮道,“我是軍人。”

“哦。”諸葛晴天微微點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而是笑着對歐陽楠道,“看病這事不急,你們難得過來,在這裏多住幾天,也陪陪我這個老頭子,已經好久沒有人上來這裏了。”

“嗯。”歐陽楠和秦卿都是微微點頭,調皮搗蛋的龍兒更是高興得上蹿下跳,這裏的環境讓他有種回到異界的感覺,他怎麽會不高興呢。

在諸葛晴天的指引下,歐陽楠和秦卿将木屋子的一個房間打掃了一番,這裏也就成了他們臨時的休息地兒。

不過不說,諸葛晴天雖然雙目失明,但卻根本沒有影響到他日常的生活,看着他行動自如,熟門熟路的樣子,秦卿都有點懷疑,這老人家是不是裝瞎忽悠他們。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可能,誰又會這麽無聊開這種玩笑呢?

就在秦卿一家三口,在望妻山山頂開始過上難得的隐居生活的時候,整個江山市陷入一片警戒之中。

何晨凡利用自己省委書記的身份,調動了江山市的公安系統,對全城展開了大搜索,甚至還通過關系調動了江山市第一黑幫黑豹幫的勢力,對秦卿幾個人進行地毯式的搜查,當然還有上官清漣。

夜幕漸漸降臨,整個江山市籠罩在一片黑紗之中,江山市的各個路口都設置了警方的臨檢站,對出入的車輛進行排查,一旦遇到京都拍照的車輛都會仔細檢查,搞得整個江山市人心惶惶,還以為發生了什麽重大事件。

江山市東郊一棟歐式風格的別墅內,燈火通明,将整個大廳照得通亮通亮,彷如白晝。

裝修豪華的大廳內,一個身形彪悍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華服,手裏拿着一個略顯陳舊的煙鬥,濃眉緊擰,深邃的眸子,時不時瞥向對面沙發上的女孩。

“胡鬧,你誰不好惹,偏偏去惹省委書記的公子。哼……”

聽到中年男人的話,上官清漣一臉不滿,嘴裏低聲喃喃道:“那個家夥耍手段,要不是被人識破了,你女兒的清白都被糟蹋了。”

一想起何晨凡,上官清漣心裏就一陣氣憤,但是在一向嚴厲的爸爸面前卻也不敢太放肆。

上官清漣對面的中年男人,正是她的爸爸,上官霸天,精武集團的董事長。精武集團,是華夏國的商界也有一定的名頭,主要以開辦武術學校為産業,在華夏國十幾個城市,開辦了百餘家武術學校,成為華夏國第一個以開辦武術學校為産業而上市的集團公司。

上官霸天從小習武,以前也混過黑社會,後來遇到了上官清漣的媽媽後,改邪歸正,開始奮發圖強,在短短十年時間了,建立精武集團。

不過,自從上官清漣的母親因為一次意外離開這個世界後,上官霸天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盛氣淩人的他,整個人變得低調萬分,很少在外界抛頭露面,精武集團的對外事務都交給了他的胞弟上官鴻天打理,所以現在已經很少有人還記得精武集團的創始人上官霸天。至于他為什麽有這樣的變化,為什麽開始隐退到幕後,其中的原因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當然他的女人也是知道一點內幕的。

聽到女兒的話,上官霸天眉頭擰得更緊,聲色俱厲地教訓道:“你還說,要不是你去玩什麽破賽車,能有這些事情嗎?”

看到爸爸真的動了怒氣,上官清漣撇撇嘴,低下頭,沉默不語,心裏卻一萬個不服氣。

沉默了一會兒,上官霸天深深地看了眼低着頭,嘟着嘴的女兒,深深地嘆出一口氣,無奈道:“清漣,你不要忘了你媽媽的仇,我這麽做也是不想你被那些家夥盯上。”

一提到媽媽,上官清漣臉色唰的變白,擡眸,看了眼神情悲傷的爸爸,低聲認錯道:“爸,我知道錯了,以後我不胡鬧了。可是,媽媽的仇要等到什麽時候啊。”

“唉。現在還不是時候,這黑豹幫的實力,近幾年又在不斷壯大,我們只能等。”

上官霸天一臉無奈,眉頭緊擰,握着煙鬥的手掌緊握着,眸底閃過一絲寒意。

“等……我們已經等了五年了,爸爸,我們還要等多久。”

一想起媽媽離開時的情景,上官清漣眼眶泛紅,強忍着淚花,咬牙切齒道。

上官清漣還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媽媽送她去上學,而就在她們的車子開到學校門口的時候,一輛失控的大貨車徑直撞了過來,要不是媽媽最後時候,将她推出了車外,她估計已經和媽媽一起上了天堂。

最後,這起事故被定性為交通意外,但是上官霸天通過自己的關系,卻查到一些證據,這些證據顯示,這起交通事故應該是黑豹幫所為,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黑豹幫也打起了開武術學校的主意,曾多次威脅上官霸天,讓他關閉在江山省開辦的所有武術學校,但是被上官霸天回絕了。

由于黑豹幫是江山省最大的黑幫,黑白兩道都有很大的勢力,所以上官霸天只能強忍下了失去愛妻的痛苦,并且關閉了所有在江山省的武術學校,并且宣布将名下所有産業交給胞弟打理,自己再也不會插手集團的事務。

正因為上官霸天的妥協,才換來了這幾年的太平日子,他知道如果他不這麽做,黑豹幫肯定不會放過他,還有他的女兒。為了女兒,他寧願放棄那風光無限的生活,寧願過着隐姓埋名的日子,為了替亡妻報仇,他動用各種手段,收集黑豹幫走私販毒的證據,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将這些人渣繩之于法。

可惜,這幾年雖然收集了一些證據,幾次将證據交給江山省的公安局,最後都像是石沉大海,一點下文都沒有,這讓上官霸天氣憤不已的同時,也總算意識到,黑豹幫肯定在江山省的政界有保護傘。

這幾年,上官霸天一直在等待機會,希望能夠尋找到一個聲張正義的高官,可惜卻一直沒有找到。

聽到女兒的話,上官霸天唇角微微抽動,額頭的青筋根根暴起,沉吟了良久後,最後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交代幾句話後,轉身離開。

“清漣,這幾天不要出去,等這事過了,你出國去散散心。”

擡眸,上官清漣望着爸爸那充滿落寞的背影,整個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似的,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一陣抽痛。

她知道,爸爸對媽媽愛得很深,要不是為了她,爸爸肯定會找那些人渣拼命。

當黎明的曙光照亮天際,海天一線一輪紅日正冉冉升起。

坐在望妻山山頂,秦卿靠在歐陽楠的懷裏,看着那冉冉升起的紅日,原本萦繞在腦子裏的睡意瞬間消失不見,一臉激動道:“日出好美,這還是我第一次看日出。”

“嗯。如果你想看的話,我可以天天陪你看。”歐陽楠緊了緊摟着媳婦兒的腰,不徐不疾地說道,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冰冷。

靠之,這麽浪漫的話,從這男人嘴巴裏說出來,聽着怎麽這麽別扭呢?

聽到歐陽楠那冷漠的口氣說着原本肉麻無比的話,秦卿心裏也不知道該滿足,還是該氣憤。

“爺,你以後能不能不要用這種口氣說這麽肉麻的話,行不行?我聽着很蛋疼。”秦卿擡眸一臉懇求地凝着男人,男人那刀削般的俊龐在日出光芒的熏染下,更加魅力十足,讓她出現片刻的失神。

“臭東西,別得寸進尺,是不是最近對你太好了。”挑眉,低下頭俯視着媳婦兒,歐陽楠冷冷道。

“嘿嘿……我哪敢呢,爺,對我好,那是我的福氣,哪敢翹尾巴呢。”秦卿笑得花枝亂顫,小臉兒在男人的下巴處一蹭一蹭,像極了一只小貓咪。

“知道就好。”看到媳婦兒乖巧的模樣兒,歐陽楠伸出手指捏了捏她粉嫩的鼻子,語氣略顯緩和。

看完了日出,兩人正打算回木屋,正巧看到從木屋一個房間裏出來的諸葛晴天,今天之所以起這麽早,就是因為諸葛晴天說今天一早替秦卿把把脈,檢查下身體。

“諸葛爺爺。”歐陽楠和秦卿幾乎異口同聲地叫道。

“嗯。阿楠你先回去吧。我來給她把把脈。”諸葛晴天淡淡一笑,對着兩人說道。

歐陽楠猶豫了下,但想到木屋內還有個小家夥,點點頭,轉頭低聲對着秦卿說道:“記住,不要亂說話。”

說完,歐陽楠和諸葛晴天告別一聲,徑直向木屋的方向走去。

剩下的秦卿倒也沒有緊張,走過去雙手攙扶住諸葛晴天,輕聲道:“諸葛爺爺,我們去哪邊?”

“到望妻石那裏吧。”

秦卿也知道在山頂的一處懸崖邊,有一塊巨石,就是傳說中的望妻石,扶着老人向望妻石的方向走去。

望妻山,望妻石旁。

秦卿坐在一塊石頭上,将手伸在諸葛晴天的面前,後者那枯枝般的手指搭在她的脈搏處,正在給她把脈。

“你真的沒練過武?”

良久後,諸葛晴天的眉頭微微蹙起,再次出聲詢問道,就在剛才的把脈過程中,他明明感覺到了她的體內似乎存在着一股內力,而且是非常暴戾的一種內力,他也從來沒有遇到過,所以他有點不敢肯定。

聞言,秦卿猶豫了下後,微微點點頭道:“我以前學過幾年武術。”

“武術?”諸葛晴天搭在秦卿脈搏處的手指微微一抖,沉默不語,并沒有再說話,只是那緊擰的眉頭,讓秦卿心裏一陣擔心,眼皮都在不停跳動。

沉默良久以後,諸葛晴天才緩緩收起了把脈的手指,一臉凝重道:“丫頭,你體內有一股霸道的內力,導致你體內寒氣暴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不是醫院檢查報告說,你得了不孕症?”

咯噔!

秦卿只感覺心尖尖一跳,沒想到這諸葛晴天這麽神奇,竟然只是把把脈就知道她的身體有什麽問題,竟然連她體內的內力都知道了。

“諸葛爺爺,那有沒有辦法醫治?”意識到眼前這個老人的不簡單,也許真的和歐陽楠嘴上吹噓的那樣,是個老神醫,那麽她的不孕症也就有的治了,馬上神情激動地開口問道。

“這個很難治。”諸葛晴天皺着眉,搖了搖頭,就在秦卿心沉到谷底的時候,他又開口說道,“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麽辦法?”秦卿有點着急,對于老人吊胃口的說話方式有點窩火。

“就是把你體內的那股子內力清除幹淨,你這身體的病竈也就根治了。”諸葛晴天不徐不疾地說道,緊皺的眉頭緩緩松開,繼續道,“不過,你要考慮清楚,根據我的經驗,你體內的那股力量似乎有着一種強大的力量,失去她也可能會失去很多東西。”

靠!這老人真的是凡夫俗子?竟然連這內力都知道。

不過,正如諸葛晴天所說的那樣,秦卿必須得好好考慮考慮,她現在之所以擁有一些異能,就是依賴于體內的兩成內力,如果真的将體內的內力清除幹淨,這也意味着,他将失去恢複內力的機會,還将失去現在所擁有的異能,将成為一個普通人。

糾結,為難。

“走吧。”就在秦卿陷入一片矛盾中的時候,諸葛晴天出聲說道,才将秦卿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丫頭,這事慢慢想,不急。”

說完話,諸葛晴天牽着藏獒轉身離開,只剩下秦卿一臉為難神情,心裏矛盾不已,糾結得要死。

☆、腹黑三人行【89】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眼睛看了眼諸葛晴天離開的背影,秦卿心裏有點兒無力,特麽的糾結,手指指腹摩挲着身下的那塊表面不怎麽光滑的大石頭,越想越是糾結。

擡眸,望着東方那已經升起的紅日,腦子裏又回想起剛才男人的話,深深地嘆出一口氣,精神氣兒有點萎靡,就跟霜打過的茄子般,無精打采,心底亂得跟麻花似的。

嘴裏喃喃:“真是頭疼的事兒。”

“媽咪。”就在她糾結的時候,從木屋子的方向走路還搖搖晃晃的龍兒,一邊叫着,一邊向她這邊走來。

“寶貝兒。”收拾下了心情,強顏歡笑,從大石頭上撐起身子,迎上去。

走過去,将龍兒抱在懷裏,手指在小家夥的小~臉兒上逗玩了一會兒,心情也好了不少。

話說,她還是比較喜歡小孩子的,體內的母性比一般的女人渾厚了不少,按她的意思,如果可以,她想生一窩子娃,那該是多美的事啊。

可惜,現在她連生一個都有點困難,雖說現在有點看到希望,但畢竟要犧牲內力,有點兒為難,有點兒糾結。

來到了這望妻山,歐陽楠也沒閑下來,一直圍着諸葛晴天轉悠,聽到講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兒,而秦卿則帶着龍兒在山頂和山腰處逛游,有時候也跟着老神醫摘摘草藥。

住了三天,秦卿也總算是将那木屋子裏的盆栽都認了個遍,原來那些個壓根不是什麽花花草草,都是名貴的藥草,都是諸葛晴天自己栽培的,聽說那些盆栽草藥都有神奇的功效,什麽活血去污,什麽延年益壽,反正聽着跟電視裏的假藥廣告差不多,特神奇。

不過,自從和那老神醫交談過一次後,秦卿倒也沒有再懷疑過他的神奇之處,話說,連她體內的內力都能探究出來的人,會是個江湖郎中嗎?

打死她都信。反正她現在對這老神醫的敬仰,只能用滾滾江水來形容。

三天的悠閑生活,秦卿表面過得很悠哉悠哉,心裏卻是一片苦海,為了那個決定,她已經三天沒睡覺了。不過,那沒心沒肺的男人,卻難得睡得好吃得好,還真過了幾天神仙日子。

要知道,作為獵豹大隊的總指揮,歐陽楠平日裏根本沒啥清閑的時間,這次也算是百忙之中抽空來了一趟這兒,三天裏這手機壓根就沒消停過,不過還好,這山頂的信號一向不穩定,時斷時續,倒是讓歐陽楠無語的同時,也享受着這難得的悠閑日子。

第四天,歐陽楠接到了一個上級領導的電話,聽說是關于獨狼的事兒,他二話沒說當天就驅車回了京都。不過,因為諸葛晴天說媳婦兒的病,還需要再觀察觀察,所以秦卿和龍兒并沒有回去,而是留下來繼續治病。

對于男人的離開,秦卿倒也覺得心裏一安,這些天整天對着男人,這心肝兒就忍不住郁結,又不能把心裏的事兒跟他說,只能一個人承受。

“諸葛爺爺,你說,這事兒還有其他選擇不?”等男人一走,秦卿實在是糾結得不行,心裏想着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辦法。

可惜諸葛晴天的回答,讓秦卿打消了這個念想。

“除了這個法子,神仙也難治愈你病。你體內的寒氣,都源自這股內力。”諸葛晴天根本沒有一點思考,這語氣斬釘截鐵得讓秦卿一陣蛋疼。

歐陽楠走後的日子,秦卿總感覺心裏少點啥東西,晚上睡覺沒有這男人的懷抱,睡覺都不踏實,平時吧,看到這男人那一臉臭屁樣,有點牙癢癢,現在看不到了,反倒是有點想念。

唉。這人犯賤真是無語的很。

秦卿靠在望妻石旁,眼神渙散,這幾天沒睡好,這精神氣兒一直提不起勁來,耷~拉着腦袋,看着那夕陽染紅的西邊天空。

“媽咪,是不是不開心?”龍兒趴在秦卿的肩頭,這幾天看着媽咪整天悶悶不樂,人小腦子卻活絡的他,免不了有點兒擔心。

“小家夥,你說,媽咪如果再生個弟弟陪你,你高興嗎?”秦卿伸手将肩上的小家夥抱到懷裏,臉上依然無精打采。

“肯定高興。而且我想爸爸會更高興的。”龍兒奶聲奶氣地說,這小家夥雖然看起來只有兩歲左右,但這智商卻已經遠遠超出這個年齡的範疇,實打實的一個神通級別的人物。

“他肯定高興,這男人巴不得我給她生個足球隊呢。”秦卿想起男人曾經多次在歡~愛後,開玩笑說想生個足球隊,她這心尖尖就一陣顫動。

“媽咪,那就生呗。”龍兒一臉歡喜,多些妹妹弟弟,他也是很樂意。

沉默了,郁結了。

秦卿發覺自己真有點找虐,竟然沒事問這個小家夥,這小家夥跟那男人一樣,巴不得她生的越多越好。

夕陽無限好,可惜看夕陽的人兒這心情卻好不起來。

啪啪啪……就在秦卿又陷入沉思的時候,拄着拐杖的諸葛晴天從木屋子那邊走來,看到老人的一剎那,秦卿這心兒就提了起來。

今天是她做出決定的最後期限。

“龍兒,一邊玩去。”秦卿将小家夥放在地上,将他大發走,有些事情,她一個人知道就行了。

龍兒乖巧地點點,嘴裏吹了聲口哨,那只體型彪悍的藏獒一溜煙從木屋子裏蹿了過來,跑到龍兒身邊,搖着尾巴,像極了一只寵物狗。

看着那龍兒牽着比他還要高一頭的藏獒離開,秦卿撇撇嘴,心裏有點無語,沒想到就這麽幾天,這彪悍的藏獒就被龍兒給搞定了。

看到小家夥離開,秦卿站起身,迎向走過來的諸葛晴天,讪笑着,“諸葛爺爺,這時間還沒到吧。”

“丫頭,還沒決定好?”諸葛晴天老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笑意,這幾天接觸下來,他對眼前這個女孩子有點兒好感,聰明過人,古靈精怪。

“咳咳……”尴尬地幹咳幾聲,秦卿扶着老人,向一邊的望妻石走去,對這個老神醫她也比較有好感,雖然表面看起來很淡漠,但是沖着他對亡妻的那份癡情,她都對他豎起大拇指。

話說,聽歐陽楠說,諸葛晴天之所以隐居山林,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妻子去世的原因,至于其中的具體原因,她也無從得知。

兩人就這樣坐在望妻石旁,身上印染着夕陽的餘輝,讓他們看起來有點兒像小說裏的神仙一般。

沉默良久,秦卿想着總不能讓諸葛晴天開口問吧,只能硬着頭皮,嘴角含笑道:“這事兒真沒其他選擇了?”

“嗯。”諸葛晴天點點頭,面相夕陽的方向,那樣子好像也在欣賞着夕陽,如果他沒瞎的話。

再一次得到肯定的話,秦卿雖然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心肝兒還是忍不住一陣糾結,思忖了半響後,繼續問道:“那失去那內力後,會有啥後果嗎?”

“不知道。”

聽着諸葛晴天那蛋疼的回答,秦卿滿頭黑線,心裏更加沒有底了,開始打起鼓來。

只是還沒等她糾結多久,諸葛晴天轉過頭,看着她,雖然那眼睛沒有一絲神采,還是讓秦卿忍不住坐直了身體,大氣都不敢喘。

“為了他,難道做出點犧牲不值得?”

咯噔!

一聽這話,秦卿的心尖尖猛得跳了幾下,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老人的聲音有點兒沙啞。

為了他,犧牲內力,值得嗎?

心裏不停地冒着問號,其實這幾天她也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每次都不敢面對,選擇了逃避,可是真的能一直逃避下去嗎?

“想想他的好,想想他的情義。”

聽到諸葛晴天的話,秦卿的心尖尖又是一陣猛跳,思緒開始飄向過往那些日子,男人的寵愛,一點點,一滴滴,在腦海裏浮現。

沉默良久,直到夕陽西沉,夜幕降臨,秦卿才從思緒中醒來,轉頭正想對着老人說些什麽的時候,卻發現周圍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唉……”深深嘆了一口氣,秦卿剛想站起身返回屋子,卻發現腳邊地兒寫着一行字,字跡很潦草,帶着一股勁風。

“既然有這麽多值得回憶的東西,那你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俯下~身,嘴裏默念着,秦卿臉上露出一抹輕松的笑容,似乎有點茅塞頓開的覺悟,嘴角一勾。

“這老爺子,不去做心理醫生,還真是浪費了。”

其實吧,剛才這麽一琢磨,一想起男人的好,秦卿也已經下定了決心,正像諸葛晴天所說的,來到這個世界後,她之所以能過上幸福的生活,都是有了他,那麽為他做出點犧牲又何妨呢。

京都,獵豹大隊總部。

歐陽楠身體靠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手指間夾着一支煙,冒着白煙的煙頭忽閃忽閃,整個空氣中彌漫着濃濃的煙草味。

臉色凝重的杜逸風站在辦公室一邊,眼睛看着老大,吸了吸鼻子,打着哈哈道,“老大,抽煙傷身。”

擡眸,微皺的眉頭下那雙銳利的眸子,瞥了眼杜逸風,歐陽楠将手指間的香煙放在嘴邊,猛地吸了一口,眉頭擰得跟麻繩似的,臉色陰沉得恐怖。

在江山省的時候,歐陽楠接到個電話,說是獨狼在京都現身,火急火燎地趕回來,帶着獵豹大隊,沒想到竟然被人耍了,這線人的消息,竟然是獨狼故意放出來的。

沉默良久,歐陽楠一般不抽煙,只有在心煩意亂的時候才會抽一根,這次卻連着抽了不下五六根,可以看出此時心情已經煩躁到了極點。

獨狼一直是歐陽楠心中的一個痛。他的妹妹就是被這個人渣害死的,他想報仇,卻一直苦于沒有他的線索。

看着老大不停地抽煙,杜逸風撇了撇唇,将手裏的文件放在桌子上,“剛才軍委打電話過來,讓你去趟軍部,聽說上級對我們這次擅自行動很不滿。”

啪!

歐陽楠用力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文件震落一地,嗓音陰沉,怒着聲音大吼道:“他~媽~的,誰不滿,讓他來跟我說,別拿軍部來壓我。”

其實吧,獨狼的案子已經移交給了公安局那邊,也就是他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大哥那邊。不過,歐陽楠才不管這些,妹妹的仇,他一定要親手報。

“可是……”杜逸風也知道歐陽楠的心情,不過作為手下兼兄弟,他不想因為這事,影響到老大的前途。

“別說了。就跟他們說,這案子我不會放手,除非他們把我停職了。”歐陽楠大手一揮,阻止了杜逸風繼續說下去,挑了挑眉,一臉決絕,有些事兒他是不會做出讓步的。

杜逸風聳聳肩,一臉無奈地轉身離開,不過在離開前,還忘記關心下,“這煙真不好,抽多了,殺~精。”

聞言,怔了怔,夾着煙頭的手指微微一抖,下一秒氣急敗壞地沖着離開的杜逸風吼道,“滾……”

辦公室內,陷入一片安靜。

被杜逸風的話一說,歐陽楠瞥了眼手指間冒着煙的煙頭,撇唇一笑,将煙頭随手摁滅,心裏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秦卿的病情。

“也不知道這事兒搞定沒有?”

嘴裏喃喃着,歐陽楠拿起了辦公桌上的手機,快速撥了個電話,對方一直忙音,顯然這信號塔又抽風了。

皺着眉頭,手裏把~玩着手機,心裏想着事兒,整個辦公室又陷入安靜之中。

江山省,茅山區,望妻山。

話說,做出了決定的秦卿一身輕松,原本郁結的心情如雨後的天氣,格外舒暢,領着龍兒,牽着藏獒,在山頂處幫着諸葛晴天采摘着那些名貴的草藥。

就在這山頂一個懸崖處,那裏生長着很多醫學書上沒有記載的草藥,聽諸葛晴天說,這些都是他多年研究的心血,每一種草藥都是不可多得的良藥,什麽治療心血管病,治療心髒~病……反正都是強悍得不得了的神奇藥草。

有了秦卿的幫忙,諸葛晴天倒也清閑得緊,靠在望妻石邊,看着遠方的天空發呆。那一臉的思念神情,讓秦卿都有點動容。

自從秦卿決定清除體內的內力後,諸葛晴天給她抓了幾服藥,每天按時服藥,還有就是每天在她的身上用銀針一通亂紮。

每次紮針後,秦卿就感覺身體的各個穴位湧~出一股股暖流,體內那兩成內力則漸漸地開始消失,原本那夜視眼的異能也随之消失。

只是短短的三天時候,秦卿完全從一個異能者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不過令她慶幸的是,她身體素質并沒有下降,什麽耳力,眼力,思維,智商等方面,并沒有受到影響。

不得不說,諸葛晴天的醫術确實很高超,就這麽幾天功夫下來,原本秦卿晚上睡覺都是四肢冷冰冰的現象沒有了,就連小腹處的那一絲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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