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六場戲
縱觀武钰的一生，他并不是個好人。
他年輕時就心機頗深，在奪位之前把不折手段诠釋得淋漓盡致，到了後期，更是展現了他涼薄無情和喜好猜忌的一面。
但史學家仍然給了他極高的評價。
因為他對治下的百姓，一直沒有變過，盡管他是一位封建帝王。
或許也因為他是封建帝王，所以他的所作所為才更讓人印象深刻。
這樣一個極為多面立體的人物，是蘇星河挑戰過最複雜的角色。
即便他只飾演了這位帝王的少年和短暫的青年時期，但是他也感覺自己的情感全部被掏空了。
他甚至早就沒有去傳承裏“考試”了。
因為在扮演武钰的時候，他沒有辦法成為別人。
即便是經歷相同的太子，也不可以。
武钰就是武钰，和任何人都不一樣。
器靈最近都沒有打擾蘇星河，他只是默默的錄下了蘇星河演戲的片段。
它覺得，等蘇星河演完這部戲，應該就能通過祖師爺的考核，打開真正的傳承了。
即便它經常看祖師爺演戲，也經常被祖師爺的角色所震撼，但是它依然要承認，蘇星河雖然還沒有登堂入室，但是他已經找到了那扇大門。
武钰就是那個領着他往前走的角色。
可惜這部戲屬于小武钰的劇情太少了。
赈災之後，他就只剩下了兩場重頭戲了。
第一場戲是結發妻子身死，第二場戲是伴讀背叛，這兩場戲也是造成武钰後期多疑薄情的導火索。
蘇星河之前飾演秋玄時，在劇裏和女主角栖知談了一場虐身虐心的戀愛。
盡管他談得內心毫無波動，但是他仍然忠于角色，認真的飾演好了每一場劇情。
但這次不同，他談的并不是簡簡單單的戀愛。
他對結發妻子，有敬重有信任也有少年時期短暫的動心。
可以說這個十四歲就嫁給他的少女，承載了他十幾歲時為數不多的真心。
她陪着他度過了許多艱難的時刻，她懂他的掙紮和痛苦，也懂他的野心和渴望。
他們兩人不僅僅是夫妻，也是夥伴，更是朋友。
他們兩人所有的戲份，都沒有任何親密的動作，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們之間有一種眼神流轉間就能明白彼此的默契。
這種默契是藏在日常枯燥的生活裏的涓涓細流，雖然不驚心動魄，卻足夠動人。
但是她卻在最好的年歲死了。
和他們還未出生的孩子一起死了。
這場生離死別是兩人之間唯一一場感情外露的戲。
蘇星河正在深呼吸，因為如果不這樣的話，他怕自己在入鏡之前就要壓抑不住了。
因為他此刻和武钰的心情是一樣的。
導演一看他的情況，也不敢再耽擱。
聽到熟悉的“action”時，蘇星河再也不用壓抑洶湧的情緒了。
當他下朝聽到太子妃大出血時，他的腦袋瞬間就空白了。
什麽叫大出血？什麽叫孩子生不下來？什麽叫大小都保不住了？
之後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産房的。
他是走過來的？還是跑過來的？為什麽過去那麽短的路，這會兒卻格外的長？
周圍路過的所有景色仿佛都成為了一團看清楚模樣的陰影。
這或許是武钰最無措的時刻了。
盡管他仍然努力的保持着冷靜，但是他那張緊緊繃着的面孔實在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殿下……”太醫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道。
可武钰根本沒有讓他說完接下來的話。
“孤要進去。”
這一刻的武钰，眼神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讓他進去的話，恐怕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裏。
所以沒有人反對，任由武钰推開了門。
迎面而來的血腥味叫武钰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他的腳步頓了頓，甚至有些不敢再往前。
屏風後面等着他的，會是什麽？
但是這停頓不過短短眨眼的時間，武钰就繞過了屏風。
床上已經快要失去意識的女人仿佛也聽到了動靜，艱難的轉過了頭。
她的臉上有淚水也有汗水，狼狽得完全不像是過去那個溫婉的太子妃。
“太，太子……”她張了張嘴，艱難的喊出了這個名字。
武钰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這是他成為太子以來，第一次在大庭廣衆之下流淚。
“婉玉……”他的聲音很小，像是怕驚到了床上的人，他的腳步也停了下來，因為他不敢往前。
他怕再上前一步，就是生離死別。
婉玉似乎還想對他說什麽，可是她已經徹底沒有了力氣。
武钰再也忍不住，大步走了過去。
“婉玉，婉玉！”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但是卻沒有辦法叫醒床上的人。
這一對少年夫妻，連一句道別的話都沒有機會說，就已經是天人永別。
蘇星河已經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
等他回過神來時，他身上已經披上了毯子，手裏還拿了一杯奶茶。
“蘇哥，蘇哥，你沒事吧？”
鄭明擔心的臉就在他眼前晃。
可蘇星河卻沒有辦法回應，因為他現在什麽都不想說，什麽都不想做。
他已經完全脫力了。
導演有經驗道：“你們別去打擾他，讓他好好休息，估計這狀态得持續到明天去了。”
剛剛那場戲，蘇星河是完全入戲了，就連他都挑剔不出來任何的瑕疵。
當一個人發自內心的傷心絕望時，任何人都無法再去教他怎麽飾演生死離別。
旁邊的工作人員也不敢去打擾蘇星河，就連經過他時也盡量放輕了腳步。
高信鴻和其他主創本來是在旁邊圍觀，打算這場戲後一起去吃飯的，但是看到蘇星河後面的表現時，他們已經知道，這頓飯肯定是吃不成了。
“這段戲不錯。”高信鴻小聲道，“小蘇完全入戲了。”
旁邊的人也贊同道：“确實很不錯，就算拿去評獎也夠了。”
每年電視劇三個含金量最高的獎項都有新人獎，這個獎項一般都頒給才開始演戲的年輕人，《大武王朝》是蘇星河的第三部 戲，按照評獎規則來說，剛剛能卡到标準報名。
而且《大武王朝》這個班底也足夠有底氣，只要蘇星河能保持這樣的表現，他們根本不擔心入圍的問題。
蘇星河一直坐到劇組的人差不多都要走光了，才慢慢站了起來。
這種情感被掏空的感覺非常難受，盡管演戲的過程有種酣暢淋漓的快、感，但是演完後卻特別難受。
蘇星河放下自己的奶茶，活動了一下肩膀。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什麽聲音。
這時燈已經關的差不多了，整個片場只有少數幾個人在收拾東西。
而他聽到聲音的地方，黑漆漆的，并沒有人。
他臉色瞬間就變了。
剛剛還殘留在他身上屬于的武钰的情緒瞬間就被更強烈的反應取代了。
……
這個劇組，是有鬼的！
蘇星河立刻就慌了。
他身邊沒有劍也沒有符，要是這鬼突然跳出來怎麽辦？
不對！
桃子屁屁呢？桃子屁屁怎麽不見了？！
蘇星河突然反應過來，他的護身神獸不見了！
這要怎麽辦？
“蘇哥，蘇哥，你怎麽了？”鄭明一回來就看見蘇星河愣在原地，擔心的問道。
蘇星河見到熟悉的人後松了口氣。
但是下一刻，他這口氣又提了起來。
因為他在鄭明後面看見了秦暄。
秦暄=滿身招鬼的達人=今晚可能必須要見鬼了。
滿心複雜的蘇星河覺得自己完全出戲了。
根本不用等明天了，他現在就可以告訴導演，他又可以了！
秦暄是專門來探班的，原因就是實在太想蘇星河了，所以專程買了最晚的那般高鐵，完全沒有想到這時的蘇星河完全不想在劇組見到他。
“走，我們趕緊走。”蘇星河道。
他必須要回去打桃子屁屁的屁股，竟然把他一個人丢在了劇組。
沒有了護身神獸，還多了一個秦總，這個世界就變得格外危險了。
秦暄不過幾秒鐘就明白了蘇星河的反應，他失笑着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平安符。
“需要這個嗎？”
蘇星河眼睛瞬間就亮了。
“還是你懂我！”
最近有了桃子屁屁，再加上經常都要換各種複雜的戲服，蘇星河已經暫時沒有帶平安符了，沒想到秦暄竟然能幫他想到。
這就是摯友間的默契啊！
他剛剛真不應該嫌棄秦總招鬼，他應該感謝秦總今晚趕來陪他睡覺才對。
沒錯，剛剛受到了驚吓的蘇星河決定，今晚邀請秦總和他抵足而眠。
旁邊的鄭明看着笑得開心的兩人，總覺得哪裏有點怪怪的。
到底是哪裏怪呢？
是大半夜來探班的秦總奇怪，還是大半夜邀請秦總一起睡的蘇哥奇怪？
他一個助理，為什麽要在這樣的深夜，遇到這麽多奇怪的事情？
鄭明撓了撓頭，跟着兩人離開了劇組。
在他們走後，一團陰影在黑暗處流動了起來。
慢慢的，這團陰影從地上立了起來，抽成了一個瘦長的人形。
它死死的盯着蘇星河離開的背影，再次在心裏辱罵了蘇星河一遍。
就是這個男人，還有這個男人帶來的鳥、豬、鵝，讓它堂堂厲鬼竟然只能躲在黑暗裏。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這是它鬼生的奇恥大辱！
它必須讓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嘗到冒犯厲鬼的惡果！
剛剛做完這個決定，惡狠狠的厲鬼就聽到了熟悉的叽叽叽聲。
瞬間，人形的陰影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毛一樣，刷一下散開了。
來了來了，那只粉紅色的惡魔來了。
它，堂堂厲鬼，當然是不怕那個粉色的惡魔了。
但是它是有腦子的鬼。
正面對敵付出的代價太大，它要迂回作戰才行。
比如現在，戰略性撤退就是一個很好的決定。
至于報仇雪恨，還是放在下次吧，下次它一定會讓這群人知道它的厲害的！
剛剛出去覓食完畢的桃子屁屁興沖沖的回來，沒有發現小霸王，只發現了牆角瑟瑟發抖的陰影。
叽叽叽。
真是丢了鬼的臉！
它用豆豆眼鄙視了一下牆角的厲鬼之後，拍拍翅膀回家了。
就在蘇星河、秦暄以及桃子屁屁高高興興回家睡覺的時候，《乾坤》的後期團隊正在苦逼的加班。
這部仙俠劇投資不小，為了能盡快開播，特效是跟組就開始做的，所以殺青過後大半年，後期就已經快完成了。
正碰上橘子網年底的招商會，因此後期都在加班加點剪輯招商片花。
吳俊就是這個天天加班的團隊中的一員，盡管已經對這部劇爛熟于心了，但是看着眼前剪好的片花，還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拖動鼠标，又看了一遍。
最後暫停在了秋玄仙尊流淚的那一個畫面。
不管看了多少次，他都依舊無比喜愛這個長鏡頭。
它在運鏡上并沒有什麽特別，甚至在光影上也沒有使用任何的技巧。
但是它美的讓人心碎。
因為這個鏡頭的主人默默得流下了一滴淚。
很難說這一滴淚到底在什麽地方觸動了他，吳俊形容不出來，他只覺得畫面裏的這個人，盡管只流了一滴淚，但是他能感受到，這個人的心已經碎了。
所以他把這個沒有任何劇情、沒有任何動作的鏡頭剪入了寸秒寸金的招商片花。
他想，其他人肯定也會喜歡這個鏡頭。
但事實上，這并不是整個片花裏最出彩的鏡頭，這個叫做蘇星河的新人演員，為了這部劇貢獻了太多高光。
少年、青年、仙尊、魔尊、瘋狂、平和……
每一個鏡頭裏的秋玄都是那麽的真實動人，仿佛真的有這麽一個人，帶着他們偷偷窺視了另一個浩瀚又神秘的世界。
他們在選擇的時候，也是非常的猶豫和為難。
時長有限，他們能放進去的鏡頭太少了。
以往有些劇，是找遍了整部劇都不一定能湊得出這些高光畫面，還得剪輯不少景進去。
這部劇卻是讓他們選擇困難症都犯了。
憑他這麽多年的從業經歷，他可以用頭頂所剩無幾的頭發打賭，這部劇最差也能混個熱播，要是運氣不錯的話，爆出個今年的新頂流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個新頂流，自然是叫做蘇星河的男演員。
看過全片的他表示，男主角的表現實在比女主角好太多了。
盡管男主角很多時候并沒有太多表情，但是卻能讓人感覺到他的情緒。
女主角輸就輸在五官太過亂飛，一對比自然就出戲了。
好在男女扮相都很好看，再加上感情糾葛的張力很強，所以cp感是完全不擔心的。
就看這兩個人誰吸粉多了。
他心裏正琢磨着，旁邊一個同事就湊了過來，看着電腦上的秋玄，啧啧道：“我之前看了《大武王朝》的開機照，感覺和秋玄簡直像是兩個年齡段的人啊，像是返老還童了。”
秋玄仙尊大部分時候都是以青年形象出現的，就算是少年時也看不見多少的稚氣，和十三四歲的小武钰比起來，确實宛如年歲倒流。
如果說是整容，好像又不太像，畢竟人的五官看起來并沒有多大變化，而且臉上也沒有任何痕跡。
吳俊挺喜歡蘇星河的，為他說話道：“可能是妝效吧，本來他年齡就不大，今年才19吧。”
“确實，才19歲演技就這麽厲害，這招商片花一放，估計不少人都會開始打聽蘇星河的消息了。”
有了加班加點的後期團隊，蘇星河很快就看到了剪輯出來的片花。
《乾坤》是原音，他在拍《大武王朝》之前，特地抽了半個月去配音，所以這會兒在片花裏聽到自己的聲音，還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他很快就被片花裏的劇情吸引了。
秋玄仙尊三生三死，從昆侖的雛鳳到仙界的仙尊，最後成為人人喊打的魔尊，和栖知三次生離死別，最後放下了仇恨和執念，和栖知歸隐。
這段故事也是蘇星河人生的一部分，盡管現在他的所有心神都在武钰身上，但看到曾經拍過的戲，也不由想起了當時的心情。
他在和栖知談戀愛時，心中确實沒有什麽真切的觸動。
但是他是真的為秋玄感到可惜遺憾。
秋玄這樣好的人，本來不應該過得這麽坎坷曲折的。
他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嫉惡如仇，剛正不阿，因為出身于凡間，所以對凡人有天生的同理心，在他心裏，凡人和仙人并沒有本質的不同。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遭遇滅門之禍，從昆侖天驕變成只能躲躲藏藏茍延殘喘的喪家犬。
即便後來他修成了天尊，但仇恨和執念已經蒙住了他的眼睛，他甚至不惜以一己之力掀起戰争，連累許多凡人流離失所。
兜兜轉轉，他竟然變成了自己最讨厭的人。
最後，他為了贖罪，走遍了凡間，幫助了所有能夠幫助的凡人。
栖知也因此原諒了他，和他一起歸隐。
但在蘇星河看來，秋玄做的這一切，并不是因為栖知，他只是為了自己內心的安寧。
踏遍千山萬水，放下了一切之後，他終于找到了當初的自己。
這就是秋玄的一生。
蘇星河關掉了片花。
或許是因為拍攝武钰的這段經歷，他發現自己越來越能和角色共鳴了。
哪怕這個角色根本不存在這于這個世界。
他想，秋玄這一生雖然煎熬的時候比開心的時候更多，但是他最後放下了，也算是圓滿。
他為着這樣的秋玄由衷的高興。
等蘇星河拍完了小武钰的戲份時，就接到了《乾坤》招商的消息。
和上次蹭紅毯不同，這次橘子網是誠摯邀請蘇星河作為男主角去參加招商。
蘇星河卻沒有去看熱鬧的心情，因為他并不想離開劇組。
這一個月以來，大武钰也有戲，但是他們兩人總是分成A、B組拍攝，所以直到現在他還沒有痛痛快快的看過高信鴻的戲份。
他實在不願意錯誤任何一場武钰的戲。
導演倒是不反對他去，畢竟作為一個小透明，還是要給平臺面子的。
“反正來回就兩天，後面的戲還多着呢。”導演還反過來安慰蘇星河。
經過這一個月，他是真的喜歡上了蘇星河，作為一個演員，蘇星河簡直是所有導演都會喜歡的苗子。
所以天成這邊和他商量讓蘇星河繼續待在劇組學習，他直接就答應了。
像是蘇星河這種年輕的演員，能夠花幾個月在劇組沉澱，在如今的娛樂圈也是非常不容易。
更不容易的是，他的公司竟然答應了他這種不出去賺錢的頹廢行為。
導演在娛樂圈混了這麽久，都有點看不懂秦暄和蘇星河之間的關系。
說是金主和小明星吧，秦暄對待蘇星河又非常尊重，絲毫沒有金主的權威。
說是好朋友吧，秦暄有時候看蘇星河的眼神又不對勁。
可如果說秦暄在單方面追求蘇星河，他又沒有任何動作，任由蘇星河一天到晚傻兮兮的把他當朋友。
總之這神奇的關系叫導演徹底迷惑了。
蘇星河并不是第一次參加招商會，不過上次他是配角中的配角，小透明中的小透明，去招商會不過是為了長長見識。
這次他是主角中的小透明，比一般的小透明要好一些，甚至被安排在了第三排，但是他已經完全沒有了看熱鬧的心情。
或許是因為他心裏想着都是劇組的戲，他竟然覺得這觥籌交錯、星光熠熠的招商會特別沒有意思。
他還是喜歡忙得争分奪秒、不可開交的劇組。
武钰的戲份已經拍完了，雖然還能繼續待在劇組，但是不能去演，他還是心癢癢的。
也不知道他下一個角色會是什麽。
蘇星河想到什麽就要做什麽，所以他直接拿出了手機，問章青關于下一部的消息。
章青的回複也特別快，不過答案卻讓他非常不滿意。
“公司打算《乾坤》播出之後再給你接下一部戲。”
《乾坤》播出啊。
蘇星河擡起頭，主持人正開始介紹《乾坤》。
《乾坤》是s級的項目，不算s+，同一時期還有兩部評級更高的古偶和一部評級更高的仙俠，主演都是流量生花，因此更受關注。
乾坤能評上s，純粹是靠投資。
畢竟蘇星河就是個小透明，吉雨嘉也只是個流量小花，和現在正火的那批花是沒得比的，因此媒體和投資商更加關注的，都是前面幾部劇。
現在什麽都是以數據說話，所以《乾坤》比起前面三部劇，是一點競争力都沒有。
但是它錢投得多，所以橘子網仍然把它放在了重點項目裏面。
片花一開播，媒體和投資商們就停下了讨論。
和之前的仙俠劇不同，《乾坤》的開場并不是華麗的仙宮或者是仙氣飄飄的仙人。
它展示的就是一場戰争，無數的人流離失所，颠沛流離。
畫面一轉，生靈塗炭的人間之上是歌舞升平的仙界。
仙界之上，坐着高高在上的九大仙尊。
最尾的便是秋玄，他拿着酒杯，淺淺的抿了一口，酒杯遮住了他那輕輕翹起的嘴角。
下一瞬間，同樣還是那張清冷如月的臉，卻變成了一身黑衣裝束，他獨自站在已經破碎的仙宮中央，狂風吹動着他的頭發，仇恨的火焰徹底點燃了他的雙眼。
他對着鏡頭露出了一個頗有些瘋狂的笑容。
轟的一聲，整個畫面炸裂了開來。
時間被人往前撥了許多年，年少時俏麗活潑的栖知和意氣風發的秋玄正坐在小舟裏，看着昆侖的滿天繁星。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栖知輕輕念道，然後偷偷看向旁邊秋玄，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笑容。
此刻的昆侖山上只有清風和明月，沒有世間的愁苦。
可惜他們都只是昆侖的過客。
星河倒轉，只剩下了孤單的月。
她喜歡的少年家破人亡，就連屍身都找不回來，她找遍了許多地方，再也看不見少年的身影。
直到她飛上仙界，看見了被稱為第九尊的秋玄仙尊。
之後命運的齒輪就這樣轉了起來。
屬于秋玄、栖知和這個世間的故事開始了。
短短的五分鐘，秋玄踽踽獨行，栖知不斷掙紮，相愛、分離、仇恨、釋然、歸隐。
兩人這一生，便是最後出現在片花裏的兩個字——乾坤。
乾坤，是兩人相愛又對立，是仙凡不同也相同，是這世間的天地相隔卻無法分割。
兩個字，道盡了這個故事的起承轉合。
片花結束了。
現場久久無語。
過了幾十秒，才有人帶頭鼓起掌來。
嗅覺靈敏的媒體和投資商多了一種預感，今年的電視劇圈，可能要跑出一匹真正的黑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