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現在還清白嗎?
蘇婉音還從來沒有被他用這種沁人心脾的視線看過,以往哪一次他看她的時候不是帶着惹人生氣的笑意懶意又或者是溫柔的。
心裏一下子有點慌。
這人該不會是發現別人說他是求而不得的愛情舔狗了吧?
可轉念又想,不至于。
依照楚斯年的性格,別人将他說得再慘再深情,他都不會在意的,最多會在她面前用這種事調侃她。
那個八卦群裏的成員幾乎都是些見不到他面的類型,私密性絕對高。
楚斯年不慌不忙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的茶香随着他的動作溢出來,伴随着一陣白茫茫的煙霧。
聞到那陣香,蘇婉音靈光一閃:“我确實有事要和楚總您說。”
楚斯年手裏的動作頓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面上的神情認真:“嗯。”
蘇婉音将自己的包拿了過來,坐在離他不遠的位置,在他的注視下從包裏拿出了幾頁紙,上面寫滿了字。
而後又拿出了五個很小的标着序號的分裝瓶,從1到5擺在了他的面前。
“楚總,您上次讓我寫的香水使用體驗我寫完了。”蘇婉音将那幾頁紙遞給他:“我想寫仔細點所以多用了幾天的時間,您看看有用嗎。”
楚斯年接過看了眼,性感的唇抿緊了一下:“你覺得我是想讓你寫香水體驗報告?”
“這個不是公司裏未上市的新品嗎?”
蘇婉音疑惑,一般未上市新品拿給員工都是想收集使用體驗,難不成楚斯年有別的想法,是她理解錯了?
幾頁紙都被寫的密密麻麻的,字跡非常漂亮,可見是用了不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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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斯年有一種這種情況下自己不誇獎她一下都不識好歹的感覺,沉默了片刻:“寫了多久?”
“拿到香水後每天寫一種。”
“……”
楚斯年的目光一直落在紙張上,好一會兒後面無表情的臉上忽然扯出一抹笑意,将面前的茶具推開,屈指在茶幾上敲了兩下,聲音聽不出情緒:“過來。”
他的臉上帶着笑,蘇婉音第六感卻有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她下意識往旁邊挪了一小步:“怎麽了楚總?”
楚斯年擡起頭看向她,目光柔和了下來,敲動的食指停在了報告紙上的某一處:“這裏有點問題,你過來,我給你說。”
蘇婉音見他表情和平時沒多大差別了,這才朝他靠近了一些,探過腦袋:“哪裏有問題?”
然而她還沒看清他指的內容,手腕被他握住,下一刻整個人就坐在了茶幾上,和他面對着面。
四目相對,他的眸子笑意不在,微沉,很不開心。
危險的感覺洶湧澎湃的席卷了全身,蘇婉音咽了咽口水:“怎麽了楚總?”
“我現在心情很不好。”
“……”
所以關她什麽事了。
蘇婉音嘗試的掙了一下手腕,卻掙不開。
沙發比茶幾矮一點,兩人的視線幾乎是平視。
桃花眼裏帶着毫不掩飾的攻擊性。蘇婉音第一次在他的眼睛裏看到這樣直白的情緒,像一只老虎即将對自己圈養的寵物進行屠殺。
她試圖站起來,拉開兩人的距離,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想法,修長的腿将她的困在了中間。
楚斯年握住她的兩只手限制了她的動作,輕佻的捏住她的下巴,薄唇輕啓:“音音。”
他的力量有些大,蘇婉音的手和腿完全動不了。
他的情緒不對勁,這種時候很忌諱硬碰硬,蘇婉音放輕聲音帶着安撫:“楚總,你冷靜點。”
“我不喜歡聽你這樣叫我。”
他眼簾微垂,遮掩住了眸子裏的情緒,纖長卷翹的睫毛襯得這張臉憑空柔和了許多。看起來宛如一個溫柔的人。
蘇婉音卻知道,往往他這個時候攻擊性是最強的,只能順毛。
她識時務道:“斯年哥哥。”
楚斯年搖了一下頭:“我也不喜歡聽。”
腿上和手腕上的力量越來越大,還有不受控的趨勢。
小時侯總是哄着她叫哥哥,現在又不喜歡聽了。
蘇婉音想一巴掌給他拍下去再問一句‘你是不是要上天’,可面對這樣的他,她有點慫了。
她試探性道:“楚斯年。”
“嗯。”
手上的力氣松了許多。蘇婉音嘗試着動了動手腕。
他的睫毛緩緩上擡,黝黑深沉的眼睛露出來,視線剛好落在她的唇上,眸光幽深如潭水。
“回來看到你的時候我想過很多。”楚斯年捏住她下巴的手緩緩的劃到臉頰上:“在我的預想裏,你可以忘記我,也可以不原諒我失約,這些我都能接受可以慢慢的等你。”
蘇婉音靜靜的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話。
楚斯年愛不釋手地在她臉頰上輕撫,好一會兒後聲音有些啞道:“唯獨有一點,我沒有想過。”
內心的悸動越演越烈,以至于那幾年對他的埋怨都在開始松動。
蘇婉音着了魔似的呢喃道:“沒想過什麽?”
“那就是你喜歡上別人這件事情。”
楚斯年消失八年沒回來。即便她一直想要忘記他,卻從來沒有忘記過。
甚至随着年齡的增長那種思念好朋友的心思漸漸變質成了其它的。
別的女孩子青春期會懵懂會蠢蠢欲動,她卻因為年少時候的他太過于驚豔,以至于所有的懵懂蠢蠢欲動在他離開的時候都跟着走了。
喜歡上別人這種事情即便是她想,對她而言都很難。
他是楚斯年,從小就在她的生活中留下了不可磨滅色彩的人,別人眼中完美強大的人。
驕傲如她,不想承認年少的相伴演變成不可缺少的眷戀,甚至打算将這些情緒掩埋一輩子。可是對上他蘊含着類似于不安難過的神情,心裏就像是被針紮了。
所有的堅持都被軟化。
蘇婉音認輸一般微微嘆息:“我什麽時候……”
楚斯年的手指劃到她的唇上,止住她要說的話:“只要想到有這種可能,我就忍不住想将你鎖起來。”
“……”
他說着視線挪到了她的手腕上,手指在上面摩挲了兩下,神情專注像是在估算着大小好準備打造屬于那處的鎖鏈。
蘇婉音撥開唇上的手指,有點生氣他不聽她說完話:“楚斯年你變态啊。”
“嗯。”楚斯年抱住她:“所以音音你最好不要喜歡上別人了。我有很多耐心等你,卻容不下等到的結果是你喜歡上別人這種。”
他的情緒波動明顯,蘇婉音任由他抱着:“誰在你面前亂說什麽了?”
話都說到這裏了,明顯有人在他面前亂嚼舌根。
剛才都是好好的,林楓進來了就變态了。就說怎麽看林楓都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
蘇婉音問:“是不是林經理和你說什麽了?”
“嗯。”
“你別聽他的。”蘇婉音有些惱:“他怎麽一把年紀了還亂嚼舌根。”
楚斯年将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他說江閱給你盛湯盛飯很親密。”
“……”蘇婉音:“他還說什麽了?”
“他還說你和江閱是校友,你們認識,在交往。”
“……”
杜撰得就過分了。
蘇婉音實在是好奇林楓是怎麽做到一把年紀了這麽八卦,在商場上還厲害的。
這種玩意兒一聽就是緋聞吧,虧得這人能聽變态。她竟然有一種又想笑又氣憤的矛盾感覺:“他說什麽你就相信了?”
“你大學我沒有參與。”楚斯年的腦袋往她的脖子處蹭了蹭:“我很不安。”
“……”
就像他出國的這些年,她沒有參與過一樣的不安。
原來不止她有這種情緒。
脖子上的呼吸又濕又燙。兩人的姿勢過于親密。屬于他的味道包裹着她,沒法思考。
蘇婉音勉強凝神:“我來公司前和他根本就不認識。”
楚斯年閉着眼,感受着她頸動脈的跳動,眉心松開,情緒明顯好了許多:“別人都說你們很親密。”
蘇婉音看不到他的臉,以為他處于變态期,無語的解釋道:“我和他親密?還有,他什麽時候給我盛飯了?盛湯雖然有過一次,那也是他順便幫我帶的。我和他連好朋友都算不上,最近的關系也僅僅是校友同事。他話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小就不喜歡話多的。”
她講得慢,最主要是他一直蹭着她的脖子很癢惹的人不安生。
聽她講完,楚斯年側過頭。
觸不及防的,就這樣四目相對。
唇還離得特別近,近到兩人都能感覺到對方逐漸加重的呼吸。
他盯着她的唇,微微擡了些下巴,聲音低沉:“可是別人都這樣說,說你和他是一對,說我是失戀的苦情男配。”
這種話怎麽從他嘴裏說出來就那麽的違和。
思緒全被他的呼吸牽動,蘇婉音往後仰了點,兩人的距離不至于近到他一擡頭就能挨着。
她斂住呼吸:“你知道公司那個八卦群?”
“林叔給我看的。”
他的手順着她的腰挪到了她的後頸,輕輕一按,兩人又恢複了剛才那種暧昧異常的距離。
蘇婉音只覺得脖子上的肌膚越來越燙:“那是他們以訛傳訛,你看看就行了,別在意。”
“你早上看見我很心虛,就像是背着我出軌了一樣。”
“……”
這話…怎麽聽起來就那麽讓人不舒服呢。
他追她,可她答應了嗎?
沒有。
蘇婉音反駁道:“我和你清清白白的,就算他們說的是真的那也算不上出軌。”
“是嗎?”楚斯年盯着她的唇湊近。
灼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臉上,夾帶着咖啡和茶葉的香味,像是無形的枷鎖讓她渾身僵住。
腰上的力道甚至越來越重。
他的唇落在了她的上面。
蘇婉音全身僵硬,一動不動的坐着,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在了唇上。
柔軟滾燙。
就那樣靜靜的貼着也沒有近一步的動作。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深不見底,帶着引誘少女失足的蠱惑。
“這樣還清白嗎?”
他貼着她的唇緩緩道。
濕滑的觸感擦過唇瓣,蘇婉音愣愣的吸了一口氣,獨屬于他的香味彌漫在唇齒間。
楚斯年故意舔了一下她的唇,低笑出聲:“傻了?”
滿是逗弄意味的兩個字眼瞬間拉回了蘇婉音的神志。
她別開臉,咬了咬牙語氣有點兇:“你才傻。”
楚斯年笑得更開心了,就着摟她腰的姿勢往沙發上一倒。
蘇婉音因為這道突如其來的沖擊重重壓在了他的身上。最要命的是,唇好巧不巧的貼上了他的。
她紅着臉猛的将唇移開才發現因為剛才那一下,她的牙齒磕到了他。
此刻那張性感嫣紅的唇上帶着明顯的牙印以及滲出來的血跡。
楚斯年絲毫不在意的舔了舔唇。
他本就生得妖孽,舌尖緩緩掃過傷口的時候像一只蠱惑人心的狐貍精。
蘇婉音不争氣的又給看呆了。
“音音是覺得不夠,要自己來?”楚斯年在她的嬰兒肥上捏了一把,任人采摘似的攤開手:“來吧。音音想怎麽□□都可以。”
蘇婉音撐着沙發就要起來。
原本癱在一邊表示‘任君采摘’的手及時的又勾住了她的腰。
力量懸殊太大,蘇婉音起不來,瞪着他:“你要點臉行嗎?”
他的臉上帶着淺淺的笑,甚至有點嘚瑟的意思。
讓人看着都想不出十幾分鐘前明明這張臉上還是一副陰晴不定的變态樣子。
“音音可以再親我一下嗎?”他說着,禁锢着她腰的手往她背上一推:“剛剛太快了,我還沒好好感受到。”
伴着那股力道,蘇婉音的身體又朝着他栽了下去。
唇在要貼上的時候,她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
手心貼上了一道柔軟的觸感,她的身體一輕,被楚斯年從腿上抱了起來,公主抱似的托在了腰間。
“你放開我。”
重心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上,蘇婉音心跳不受控要從嘴裏跳出來樣。
緊挨着的他,胸口的位置跳動的頻率并不比她慢。暗暗彰顯着他也和她一樣的在緊張。
楚斯年的唇在她的手心蹭了蹭:“現在還是清清白白的嗎?”
他的聲音很沉,桃花眼上挑,無聲的說着‘要還是清白的,那我只能把他變得不清白了’。
“……”
她想動也動不了,就那樣被他牢牢的禁锢着。
“嗯?”
“知道了,不清不白行了吧?!”
“嗯。”
楚斯年在她的手心又親了一下,将她放回了腿上:“那音音可得好好記住了。”
“……”
重心有了着落,蘇婉音對他這種流氓行為很是氣憤。推開他就要起身,又被楚斯年一把拽了回去。
“你松開。”
楚斯年絲毫不管她的不樂意,親昵的抱着她。
她的整個身體是側坐在他的身上的,兩只腿并排挨在他的右側腰。
這樣的姿勢抱着不夠親密,他拍了下她的右腿,指了下自己的左側腰:“音音你把這只腿放這邊來,這樣抱着更舒服。”
一種容易擦槍走火的姿勢。
“你想得美!”對上他期待的眼神,蘇婉音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道:“松開。”
“可是我還想和音音說話。”
“你話怎麽那麽多。”
“嗯。看見音音就忍不住。”
見他一副你不聽我說我就不松手的無賴樣子。
蘇婉音好商量的語氣道:“那你松開我再說,這樣影響不好。”
楚斯年的聲音很啞:“可是我松開你,你就跑了。”
“……”
別說,還挺了解她的。
蘇婉音無奈道:“那你快說,說了趕緊松開。”
“音音。”
楚斯年忽然收斂了笑意,用額頭抵着她的,認真看着她道:“八年不見我很想你。”
他喝醉的那次也這樣說過這樣的話。只是那個時候她完全聽不進去。
此刻再聽一次,心境卻不一樣。
“你呢?”楚斯年:“有沒有想我?”
蘇婉音側開臉:“沒有。”
“沒有也好。”楚斯年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我有時候想音音想得很難受。”
他說難受一直盯着她的唇。
他離開的時候18歲,她13歲。
蘇婉音耳朵都紅了,語氣有些急:“我那個時候才多大,你成天想什麽啊。”
“噗。”
楚斯年捂着臉靠在她的身上,肩膀一抽一抽的,樂不可支。
蘇婉音窘迫道:“你笑什麽。”
楚斯年:“音音在想什麽?”
蘇婉音:“我什麽也沒想,你不要瞎琢磨。”
楚斯年:“有些事情我還是解釋一下,免得音音拿我當變态了。”
蘇婉音:“你是覺得你不夠變态嗎?”
“說起變态……”楚斯年忍住笑意:“是音音騙我,要和我結婚的吧?”
“……”
蘇婉音:“我那個時候就是單純的對美的欣賞,你別把我說得就像個拐賣犯一樣。”
“我那個時候也是拿音音當最好的妹妹。”
蘇婉音不甘示弱道:“我現在也拿你當哥哥。”
“啧。”楚斯年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有妹妹這樣坐哥哥的腿親哥哥的?”
“……”
是她要親的嗎?是她要坐的嗎?
蘇婉音惱羞成怒,正要發作,楚斯年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聽話。
“在國外常常會想音音長大後該是什麽樣子的,想了許久的時間又看不見。回國看到和想象中差不多。那時才發現音音已經占據了我太多的思緒,多到小時候的那種感情足以變質。”
蘇婉音微微愣住。
詫異于他對她的感情變化竟然也和她差不多。
楚斯年的眸色又開始變得深沉:“一想到我念了這麽多年的音音如果變成了別人的……”
一看就是要準備變态的樣子。
蘇婉音一巴掌蓋下去捂住了他的眼睛和嘴巴:“行了,我知道了,你別說了。”
“我可以慢慢等你接受我,但是你得乖乖的好不好?”
“我要上班了。”
“音音要是能讓我開心一點,我就松開你了。”
“知道了。”蘇婉音:“你快點松開!”
“還有……”
“還有什麽,你話真的太多了。”
“香水是送你的。不是讓你寫報告。”
“……”蘇婉音:“你怎麽不早說?”
虧她每天花兩三個小時來研究。
“嗯,是我的錯。”楚斯年輕笑出聲:“是我沒想到音音這般的熱愛工作。”
“……”
□□裸的諷刺吧?
好在身上的桎梏也松開了。
蘇婉音丢下他就往自己的辦公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