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和魔尊大人住一晚上?
“啊啊啊啊!!!!!”
青寧尖叫着瘋狂撲騰。
快墜在地面的瞬間,她終于清醒過來,捏了個訣想飛,但也來不及了,只在空氣中緩沖了兩下,便“砰”地摔在了地上。
鼻子直擊地面,痛得她嗆出了眼淚。
她顫抖着坐起身,下巴一濕,竟是撞出了鼻血。
這個江雪深真的是瘋子!她是真的想殺了她吧!
耳邊忽然掠過一陣風聲,緊接着面前一晃。
青寧一邊抹着鼻血,一邊淚花花地擡頭,
只見一身素色校服的少女攜着月色從天而降,躍在身前,衣袂轉了一圈,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瞬間撲面而來。
青寧肌肉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四下張望了一眼,忍不住開始害怕。
月黑風高,就她們兩人,他不會真的想殺她吧!
慕朝捏了捏手腕,俯下身,目光森森地爬過青寧的臉,又落在她的眼裏。
青寧抖了一下,便見他忽然咧嘴笑了,柔柔糯糯的女聲像夾雜着劇毒的蜜汁落在耳畔。
“下不為例。”
“我回來的時候房間要一塵不染。”
“不然就把你丢虿盆了哦。”
Advertisement
虿盆……青寧雙腿一軟,徹底癱了下來。
吓唬完人,慕朝拍了拍青寧吓呆的臉,心情很好地低哼着小曲,碾過她沾土的衣袂,從涯底另一側走去。
走出有很長一段距離後,他這才微微蹙眉,捏了捏手腕。
腕間有隐隐的撕扯感,是方才在空中借力時傷到的。
這具身體,真是難得的廢物。
他眼神一動,轉身向另一邊走去。
這廂。
成功與上門踢館的贏英英處成好兄弟的江雪深心情很好地洗了個澡,正從氤氲的水霧中紅着臉走出來便聽到一陣激烈的拍門聲。
那人似乎很不耐煩,“铛铛”地拍了幾下,便一腳踹開了。
門本來就沒有鎖,他這麽一踢,将夜風一并帶了進來。
夜風将本就冰冷的房間搜刮地更加刺骨。
江雪深盯着大門愣了兩秒,才回過神,低低地叫了一聲:“我還沒有穿衣服呢。”
慕朝瞥了她一眼,将門帶上:“那你身上穿的是什麽?”
江雪深低頭看了一眼:“這是裏衣,裏衣怎麽能算衣服呢。”
正道那點迂腐的思維真是入骨入髓。
慕朝倒了杯茶水,右手頓了頓,似是不堪重負地垂落在一旁,只能勉強用左手就着杯子飲了一口才幽幽道:“我便是看了又如何?”
言外之意:老子自己的身體想看就看,還要挑日子嗎?
他說完擡起眼皮看着她,打算聽一些更加迂腐羞怯的話。
等了半晌,卻只等到一聲“是哦,有道理。”
慕朝:“……”
其實江雪深還沒有做好再次面對慕朝的準備。
前兩天所有倒黴的事情接二連三地砸了過來,她情緒崩潰了,就很難再去考慮什麽。
現下腦子清醒了,回憶起在他面前哭鼻子什麽的……真的好羞恥啊。
而且,那點子恐懼感也後知後覺地湧了上來。
“是要喂血了嗎?”半晌,江雪深躊躇着問道。
慕朝瞥了她一眼,捏了捏右手,又柔若無骨地垂落在一旁,道:“一月一次。”
“是哦。”她撓了撓頭,便不知說什麽了。
屋子裏有些冷,她站了一下就想縮被窩裏去,但慕朝就坐在那慢悠悠地喝茶,半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江雪深只好鼓起勇氣,繼續問道:“那……魔尊大人是有何要事?”
當着他本人的面,她還是不大好意思直接喊名字。
有何要事?
慕朝放下茶杯,眯了眯眼,在江雪深身上掃了一圈,終于沒忍住:“你是瞎的嗎?”
“啊?”江雪深愣了一下,“魔尊大人有眼疾嗎?”
這兩天沒感覺到有這毛病啊。
慕朝太陽穴跳了一下,将右手慢悠悠地放在桌側:“你沒發現我有什麽不對勁?”
江雪深:我們都不熟啊,我怎麽知道……
但她不敢說,只能象征性地打起精神,在慕朝身上小心地打量了幾眼。
這個時候她該說什麽?
她回憶着在江府時,管事阿婆與旁人寒暄時的問候,醍醐灌頂,眼睛亮了一下,忙道:“我說怎麽回事,魔尊大人瘦了好多,是不是吃住不習慣啊?”
慕朝:“……”他們昨天才見過吧?
慕朝沉默了,臉色陰沉着,卻還是扯出一個陰森的笑容:“江雪深。”
他喊她名字時,尾音又是微微上揚。
江雪深被喊得頭皮發麻:“怎麽了?”
慕朝:“你瞎了嗎?沒看到本尊的手受傷了?還不快滾去取藥箱。”
江雪深:“……”老實講,她剛以為他手抽筋了。
不過她還是很聽話地去取了藥箱。
回來的時候慕朝半躺在床上,正輕輕哼着不成調的小曲,說魔音貫耳都是侮辱了魔音。
江雪深小心地取了點三七粉,小心地揉搓着慕朝,哦,也是她自己的手腕。
搓得手心發燙了,才聽到慕朝纡尊降貴的聲音:“行了。”
江雪深應着收起了藥罐,然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所以這人真的只是來讓她上個藥的嗎?
她只好提醒道:“魔尊大人,明日還有課。”
所以你趕緊回去吧。
慕朝才終于微微偏過了頭,鴉羽似的睫毛微微擡着,掃下一片陰影。
江雪深被他這一眼瞧得心膽俱裂。
但慕朝很快收回了視線,閉上眼,并沒有接話。
不知過了多久,他又幽幽地在昏黃的光線下睜開了眼:“你讓本尊今晚睡那破屋子?”
雁歸山最近山岚比較重,這些日子又沒有人住,起了不少輕塵。
尤其青寧回趟家,像是将家鄉所有東西都搬過來了似的,擠得裏裏外外都是大包小包,連個落腳地都沒有。
當然,這些大包小包都被慕朝丢了。這也是今天他被堵的原因之一。
江雪深也猜了個大概,心想慕朝今晚怕是不會回去了,但跟他住一個晚上?
像酷刑。
果然,慕朝連床被子都沒給她,一人獨霸了一張床。
江雪深無奈只好擺了兩張椅子想将就一下。
剛擺好,便聽窗棂傳來幾聲石子碰撞的聲音。
慕朝也聽到了,側過身看來。
然後,窗棂被輕輕推開,從上面露出一個碩大的,醜的別具一格的頭顱。
“慕兄弟,我想了想不能白拿你的手絹,這些蝴蝶結你有喜歡的嗎?”
說着,嘩啦啦地倒下了一麻袋五顏六色的蝴蝶結。
江雪深:“……”
慕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