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別動。”

蕭倦緩緩拉長尾音,有點低啞,有點性感,仿佛暴風雨即将席卷大地前的窒息,暗自蘊含着磁性與魅惑。

“我不動......我不動......”

許歲辭将你快一點幾個字磨碎在喉頭,極力抑制雙腿的顫抖與內心惶恐。

不過是畫一下,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小心翼翼地做着心裏建設,連眼尾開始泛紅都不自知。

對方的眼神在吃人。

許歲辭第一次驚覺人的眼神居然能做到任何事。

可以像靈動的手指,可以像濕濡的舌尖,還可以像很多剖開人體的東西......

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與蕭倦進行任何範圍內的視線交集。

他咬着可憐的嘴唇,閉緊輕輕的呼吸,雙手緊攥指尖泛白。

他不再叫了。

蕭倦确實如許歲辭所感受到的一般,此刻狹長的黑眸底閃爍斑斓,尤其看到對方可愛圓巧的小腳趾,每一根都在蜷縮用力,令原本就脆生生的指端染起薄薄的羞紅,足踵高高擡起,而膝蓋對夾,微微分開的小腿骨肉勻細,緊繃的肌肉線條流暢如畫。

他剛才着筆畫的那一條黑色的剛勁有力的長線,貼着雪白的腿一直延伸去了神秘之地,仿佛一條悍蛇尋找到賴以栖息的巢穴,不停地扭動黑色的鱗甲。

一切都令人亢奮到頭皮爆炸。

蕭倦此刻并沒有多少心存憐惜,甚至目光陰沉淩厲,滿心滿眼盯着雪白與黑線的交錯。

內心暗湧着不為人知的陰暗與扭曲,還想讓那個誰被弄得更髒一點。

手裏的平頭筆再次沾了足夠的顏料,一把扯開對方緊阖的膝蓋,粗魯地添加了第二筆,第三筆。

那一根根黑色的線逐漸在許歲辭的腿上生長蜿蜒,如同抽出新枝芽的蘭草,于纖塵不染的雪白上開出了烏黑的花柱,汲取了肌膚的熱度後,不斷滋生出粉紅色的春趣。

不,是許歲辭整個人呈現出異常誘人的粉紅色。

他的肌膚是粉的。

他的靈魂顏色是粉的。

全部都是蕭倦最喜歡的顏色。

蕭倦的眼神已然墜落黑暗到了低谷,混沌到看不清的深淵裏灼燒着熊熊的欲念,大手強行摁住許歲辭纖細的腰,不令他在躲避中碰壞了尚未幹燥的顏料。

緊繃在肢體間的松緊服似乎在縮小,當許歲辭發現其實是他自己在膨脹時,人已經被控制在蕭倦的掌心一動不能動。

無數條黑暗的線條往他的血肉裏鑽,令他痛苦,令他着迷,令他羞怯到渾身每一根血管都在燃燒。

蕭倦的畫筆在他嬌嫩的肌膚處處留下了殘忍的觸感,任他每一次緊閉雙眼時,都會更清晰地感受到水貂毛羞恥得紮向自己腿肌的內側。

“不......不行了......”

小狼狗突然再也兇悍不起來,僞裝的強硬如同被刺破的外殼,粉碎後露出柔軟的內在。

許歲辭反抗不過蕭倦的鉗制,沒出息地抽抽鼻子,清亮的眼睛滲透出委屈的神采,眼圈的緋紅在翩翩起舞的睫毛下暈出一層濕潤。

蕭倦頓筆,露出些壞壞的笑意,他看到了小狼狗滿身貼的紅色的‘X’微微翹起,訴說着身體主人的敏.感與難耐,以筆杆戳了戳其中一個,似是而非地輕笑一聲。

“其實你也挺喜歡被塗上顏色的感覺。”

起碼身體是最誠實的叛徒。

話音剛落,只見許歲辭眼角滾出一串淚花。

如同鞭子輕輕徐徐地抽打在蕭倦的心頭。

“你......你怎麽哭了?”

他從不關心任何人,甚至可以說從不關心任何生命的死活。

偷偷氣到流淚的某個人,突然就像一只瑟縮的小奶狗,可憐兮兮地躺在天鵝絨床上,水渌渌的眼眸潮濕得猶如溺人的海。

叫他突然就不能再繼續畫下去了。

“那今天就到這裏為止。”

蕭倦也從沒伺候過誰。

家裏的傭人都不在,親自端來一盆溫熱的水,替許歲辭擰了一個毛巾,遞給他道:“你擦還是我擦?”

“不要你假好心!”

許歲辭的手指與蕭倦的手掌碰觸的一剎那,令他分外生氣,尤其聯想到某一個紅色的“X”還在叫嚣着。

肯定叫姓蕭的全部看去了,變态。

許歲辭推開他,彎腰捂緊腹部從床上一滾,哪知兩條腿都沒有了氣力,軟綿綿的攤在地上,急得像烤熟的蘋果,散發出醉人的蘇甜。

魔鬼把我的力量都吸走啦!

蕭倦竟懶散地勾了勾嘴角,雙臂一展将人抱回床上,對重新充滿戒備的許歲辭輕聲安撫道,“我只想在你身上尋找畫畫的靈感而已。”

言下之意分外含蓄。

我除了畫畫,對你沒別的意思,想太多了對身體不好。

許歲辭依舊不太信任他。

姓蕭的作畫手法太色.氣了,連他這種一本正經的孩子都會忍不住起反應。

蕭倦安靜地用濕毛巾擦去了腿上那幾條線,心底是惋惜的,倒是許歲辭充滿警戒的神情又分外有趣。

蕭倦清理幹淨手指間的烏黑,第一次溫柔地撫摸許歲辭的頭發。

“我看你的腿裏.....”

畫家的眼神能洞悉一切。

“可能還走不了路,況且外面的雨有點大,不然就這張床上睡一晚,明早再走。”

許歲辭一直捂着腹部,雖然肌膚是清爽了,筆刷殘留的熱感還在體內焚燒,尤其蕭倦擦腿的時候。

他的手指真的異常溫柔,仿佛神靈在摩挲着畫紙,不帶一絲暧昧。

可自己還是起不來。

他髒了。

“沒關系,我坐一會兒就能走。”

蕭倦被他的倔強逗笑了,“你怕什麽,你身上裝了那麽多針。”

故意将雙臂支撐向床面,愈來愈靠近的身軀壓向猝不及防的某人,吓得許歲辭重新躺回床上,深深陷入松軟的黑絨中央,羞怯的眼神如媚如斯,自帶着酥軟的提防。

“難道我還能饑不擇食,吃了自己的模特不成?”

蕭倦最終從他的身側取回弄髒的毛巾,一投手丢進水盆,散淡笑着轉身離開。

沒走兩步,就聽許歲辭咆哮道,“我就是坐一會兒,十分鐘後我就走!鬼才要待在這個地方!”

......

許歲辭睡得香甜,松軟的天鵝絨床有種神奇的魔力,他的頭就是随便放在上面靠一下下而已,眼睛就順利閉上了。

等警覺想起自己睡在變态的家裏。

吓得魂兒都快飛了。

再感覺到手背竟涼飕飕的,甚至有點癢癢的。

睜開眼睛,蕭倦魅力非凡的五官放大在眼前,他的睫毛極長極密,低垂時在飽滿的卧蠶落下一片陰翳,俊挺的鼻梁下,秾紅的嘴唇微微吹拂着軟氣,不疾不徐,如對珍寶一般精心。

他的手掌寬厚優雅,借助着晨光的稀弱朦胧,用最細的畫筆在許歲辭的手背上精心勾勒。

蕭倦的手指不愧靈巧二字,耗時一個小時內完美地完成一副抽象的黑白輪廓。

黑色是流暢的線條,白色是肌膚的底稱,交織在一起旖旎且富有煥麗的神韻。

他始終舍不得許歲辭這身皮膚的嬌嫩似雪,徹夜輾轉反側,以至于五點鐘就迫不及待坐在這裏。

恰恰好。

許歲辭睜眼的剎那,他同時完成了夢寐以求的藝術構思。

朝着睜開眼一臉可愛,渾身奶香氣十足的許小狗輕聲道着早安。

“我這次沒讓你反感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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