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可是校長自己說的。”邵茵茵信誓旦旦地說道，“她說人和人并不是孤立存在的，每個人的人際關系交織形成網絡，你可以有意地去建立自己的人際網絡。”
這說的不就是蜘蛛織網嘛，雖然章小姐沒有親口說出那幾個字，可是就是那個意思啊，章小姐是一只不普通的蜘蛛精。
說到蜘蛛精，陶雅只想到了電視上西游記當中的女妖怪。
“校長一點都不可怕啊。”
“你們在說我什麽壞話呢？”章小姐走了過來，眼睛盯着手機屏幕，居然順利地走到了沙發上坐了下來，“這老頭的兒子居然是個老師？”
邵茵茵眼看着章小姐還沒坐穩，立刻又站了起來，繼續去打電話。
半分鐘不到章小姐便探頭招呼邵茵茵過去，說要用電腦查下東西，讓邵茵茵輸開機密碼。
邵茵茵滿頭霧水，她的電腦又不在次卧兼書房的房間裏，再說了，不是可以用手機搜索嗎？等她進去後章小姐還順便把門關上了。
“校長你怎麽了？”
“有些話不能當着孩子的面講。”章小姐一臉嚴肅，“剛才看到那老頭子的兒子是個老師，我便覺得有些不妙，再一搜，這兒子傳聞猥亵學生，離開了所在學校，若是真的，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禍害人。”
邵茵茵無語，這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
“估摸着這老頭的兒子也是受害者，雖然令人同情，可是當他傷害別人的時候，就已經不值得人可憐了。”章小姐從小長大的環境裏這種事情沒少見，哪怕政府再重視，同樣的事情還是層出不窮，這世界變态那麽多，對孩子來說太危險了。
邵茵茵想起看過的美劇裏的一句臺詞，年少時經歷痛苦和不公的人，一部分人選擇了長大後與罪惡作鬥争，也有一部分人淪為了同流合污的人，甚至主動去傷害比自己更弱小的人。
這樣濫用力量欺壓的事情其實很常見，就比如很多惡婆婆也是為了遷移怒氣，才轉而挑剔兒媳婦的，女人何苦女人，這就是弱者的最大悲哀了。
“這件事我先去找人專門調查。我你先讓陶葉她們回去吧。”
邵茵茵點頭答應了，送走章小姐後，簡單洗漱了一下，和陶葉兩人一起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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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老師，為什麽剛才校長說到那人的兒子是老師反應很奇怪？”
陶葉直覺這裏面有問題，忍不住問了出來。
這也太敏銳了，邵茵茵心裏嘆氣，“我給你說說章校長的故事吧，關于她招聘老師的要求的。”
當年章小姐從天而降，本來學校已經提前招聘了一批老師等待開學上崗，結果章小姐硬是要自己再親自面試，最後與其中的幾位老師解約了，解約的理由無外乎兩條，一是能力，二是德行。
解約的人當中有一個背景材料造假，其餘人則是能力不足，但也有區別，有的是說對教學沒有熱情，另一些則是思維不過關。
“章校長當時說的話可帥氣了。她說學校是要教會學生學習的方法，你只會照本宣科，甚至還不如學生，請你來幹嘛？”
為什麽邵茵茵會這麽清楚呢，只因她其實算是中途插隊直招進來的，在別人看來她就是走後門。因此那些被解約的人很不服氣，提出了質疑，想要個明白。章小姐最初其實說得很客氣委婉，一開始也就主動提供了豐厚的解約金，祝福她們順利找到新的工作。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章小姐是胡來，學校的一些德高望重的老教師也不理解章小姐的所做作為。無奈之下，章小姐幹脆放棄了斯文，很不客氣地點評了解約的幾個老師。
“檔案之外你還做了什麽事情，以為別人調查不到嗎？”
“你想混吃等死不要耽誤孩子，休閑養老的地方多的很，圖清閑不要當老師。”
“你難道沒學過看問題要一體兩面，越是複雜的東西越不能輕易下結論？口才好的基礎是邏輯過關，你要是當老師簡直是誤人子弟！”
這是其中三個那一批聘用的老師中得分和評價最高的，也難怪別人不理解，當事人更是不甘心。
邵茵茵當時其實也很心虛，覺得自己似乎并沒有濃烈的教學熱情，好像也有混日子的嫌疑。後來邵茵茵也有問過章小姐這個問題。
“我要的又不是教學狂人！桃李滿天下不如一個入室弟子，你是不是有這種想法？有就證明我沒看錯人。”
桃李天下是一種贊譽，邵茵茵自覺不在乎名利，若是真的遇到想學東西的人，只要她會的，她絕對會傾囊相授。
章小姐大概喜歡真性情的老師吧，當然水平也不能太差。邵茵茵得出結論，這意味着她的教學水平雖然不怎麽樣，至少達标了，能力還可以培養提高，她可不是走後門當上老師的。
自從那次章小姐發威之後，章小姐便得到了那些持相同理念的老師支持，其他人雖然有所懷疑，但也不再反對，并且願意嘗試，如此一來章小姐的計劃才得以推行開來。
真正的好老師是不需要寫教案的！好校長呢，也不用處理繁瑣的行政事務！
這是章小姐正式就任校長時的一句宣言，邵茵茵覺得前面那句不拘一格的話相當具有吸引力。後來邵茵茵還想到，重新考核新教師這件事，或者章小姐當時是有意的吧，即便不是，那也達到了一箭雙雕的效果，真的不是一般人，邵茵茵再次哀嘆人的差別真是太大了，有些人真的就是你拍馬也趕不上。
“校長是一個很令人尊敬的人。”說完往事，邵茵茵作了總結，“所以任何事情最後都會處理好的。”
這一點毋庸置疑。
“很幸運我們能夠有這樣的校長。”
過去的幾個月，回想起來陶葉有時候會覺得像是做夢一樣，明明是不久前的事情，因為有太多的鮮明記憶，所以仿佛很遙遠，就是這種遙遠又清晰連貫的記憶，讓人感到強烈的不真實感。
與前世相比，太多的事情不一樣了，新的人，新的經歷，精彩與平淡的鮮明對比，心情也随着跌宕起伏，酸甜苦辣的滋味短時間內嘗了個遍，陶葉感恩能夠體會這一切，更感謝身邊陪伴的人。
是的，她很幸運，章小姐絕對是最應該值得感謝的人。
再說章小姐找了理由與敬老院的負責人通電話時，對方很快便确認了老頭的身份，同時表示院方也受夠了這個人，可是人家自己又交了錢，兒子也不管，院方又不能直接趕人，早知道當初院方是不會受理的。
對于老頭的行為，負責人不願多說，對于老頭的兒子，也是諱莫如深的姿态，章小姐好不容易拐着彎得到了那人的姓名，挂上電話便開始搜索，随後便支開了陶葉等人，想了想，接通了一個中途從警察崗位上退下來轉行幹偵探的相當正直的朋友電話。
先前選聘老師時這位剛認識的朋友也幫了不少忙。
電話接通後，章小姐大概說了一下經過，順便把要求也說了。
“你要求的完全沒有問題，只不過查清楚之後你打算怎麽做？”
“我想讓他繩之以法。”章小姐揉揉眉頭。
“我以為你會說身敗名裂。”
“我正想說。你會覺得過分嗎？”
“萬事無絕對。不過我以前也見過很多糟心的事情，我在想這世界上要是有精神傷害懲罰就好了。”
“所以你才不幹警察了。這事就拜托你了。”
“我辦事你放心。”
法律道德都是通用的社會準則，前者細致，後者概括，前者強制唯物，後者寬泛唯心，前者是底限，後者可以嚴格到聖人的地步，有些事情你是絕對不能做的，有些事情是錯的，有人抱着僥幸心理，還有一些事情是不合适的。
看似法律和道德完善地統合在一起，其實卻還有很多不足。
我們都有一套自己的處事準則，自成體系，介乎法律和道德之間，只求問心無愧。
章小姐擡頭看了看天，深秋的天空依然高遠，遠處的群山清晰可辨，朗朗乾坤之下，其實人的欲望和惡念也是那麽明顯，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又想了想其他要做的事情，章小姐這才回到了自己辦公室，眼下只能先等調查結果了。
朝日初升，陶葉和陶雅回到宿舍和其他人彙合，然後一起去吃早餐，進去一看，三人衣服都沒換，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幹什麽。
“哎呀，陶葉你們那麽早出去幹什麽了？快點過來一起做這個心理年齡測試。”
“我心理年齡肯定比你們大。”
“做了才知道。”
結果出來後，陶葉被無情地嘲笑了。
“哈哈，剛才還說大話呢！”文靜笑得嚣張，陶葉的結果是她最先算出來的，一看結果心中暢快，大有大仇得報的爽快，“你們快來看看，你這測試出來的年齡好意思誇口嗎？”
“到底多少分？”陶葉不信，“要不然就是這測試根本不準。”
她一個前世活了二十年的人還比不過眼前的幾個人，那也太沒天理了。
“巫藝都說有點道理呢。她可是分數最高的。”
好吧，輸給巫藝陶葉勉強可以接受，論見識和冷靜，巫藝比自己厲害多了。
“就算能夠參考好了，我總比巫藝以外的人都要高一點吧。”
“得了吧，你倒數第二，也就比田緣好一點，真不知道你哪裏來的自信！”
文靜嘻嘻笑着将陶葉的計算結果塞到了一臉深受打擊的陶葉手上。
“陶葉你不要難過，大些有什麽好的，我們的心理年齡和自己年紀差不多，這才是正常好不好！”
作為難姐難妹的田緣忙安慰，同時也是為自己打氣。
與自己實際年齡差不多！
陶葉只聽到了這句話，心如死海般沉寂，不可能，她忙翻開結果對照，她就不信了，絕對是這個測試有問題，要知道正規的測試還要考慮常模信效度呢！誰知道這些測試不是有些人無聊編來消遣的噱頭呢？
再怎麽說，不說多思想成熟吧，陶葉覺得自己也和幼稚兩個字扯不上關系啊，所以絕對是測驗有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