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這次的帖子裏，陶葉又看到了可愛無罪這樣的言論，這讓她回想起上次龔觀所說的美麗通行全世界之類的說法，上一次的談話并沒有結果，陶葉不希望小雅變成一個驕縱的空殼的漂亮女孩。

再就是這次與白雲杠上的事情，雖然幸運地逢兇化吉了，但是不代表着以後同樣遇上還算坦蕩的人，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什麽小人，誰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姐姐，你要說什麽？”

陶雅知道陶葉大概是想說一些很嚴肅的話了，她兩手交握，作出了洗耳恭聽的姿态。

見她如此乖巧，陶葉反倒不好太嚴肅了。

“小雅，第一件事呢，先前我們說過，一個人說話也能傷人，所以呢，最好以後還是說話注意一些比較好，你覺得呢？”

“可是有些話不說豈不是心裏憋屈難受？”陶雅有些不明白，為什麽要為了不相幹的人傷害自己？她做不到舍己為人，“有時候我也不知道那句話就讓人不舒服了，那也要怪我嗎？再說了，事後如果我彌補了，別人也願意原諒，這樣也不行嗎？”

确實有些人內心過于敏感脆弱，容易被一些稀松平常的話傷害，語言的力量其實産生于人的理解吧，這樣一來，傷害就難免産生，但也意味着成長的機會，與其避免一開始就不傷害，不如事後做出修正彌補，這樣對雙方都好吧，畢竟前者做到太難，因為我們不是聖人，能夠顧全所有人的感受，說出最妥當的話。

“姐姐，書上說，說錯話做錯事情總是難免的，只要願意承擔責任并且做出足夠彌補，那樣就好了！”

陶葉既高興又惆悵，陶雅懂得遠比她還多，這次自己反而被啓發教育了。

“小雅說得很對。嗯，還有一件事，那些美麗可愛無罪萬能通行全世界之類的話，別人說說就罷了，你自己可不能也這樣認為。”

“姐姐你放心，我本來就沒放在心上。”

早在上次陶雅就知道陶葉的态度了，不管你多好看，做錯事也是要承擔責任後果的。

“嘻嘻，姐姐，我覺得漂亮就和錢一樣，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沒有好像也不好。”

“你又講歪理。”陶葉哭笑不得，“也沒見誰醜就活不了，錢可是要購買吃喝等必備生活用品呢。”

“可是姐姐花錢可以變美麗，人漂亮了也可以賺更多的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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惆悵再次陶葉湧上心頭，“小雅你知道的真多，不過呢，想想爸爸吧，每個人都有自己應該得到的東西，不勞而獲總是不對的，付出給予都各自有目的或者回報，不對等就意味着失去平衡，不會有好結果的。”

“哦，我知道了。”陶雅聽得似懂非懂，姐姐說的話就好像書上說的因果報應之類的，不過，不管其他，既然姐姐這樣說，那她照做就沒錯了。

這一場談話雖然并不長，不過對後來的陶雅影響深刻，對等價值和承擔責任組成了陶雅三觀的核心架構部分。

“那我們回去吧。”

兩人牽着手又回到中堂，田緣揮手讓她們快點，“你們去洗手間怎麽那麽久！快點過來讨論下次的節目啦！就等你們了。”

第二場比賽的主題限定了歌劇元素，同樣難度較大，章小姐表示電視臺如此設計的目的是為了挑選出整體素質均衡但又有突出強項的選手。

對于柳城少女組合來說，整體效果更重要，每個人都要發揮出自己的特色，所以短幕劇形式依然還是最适合她們的選擇。

元素形式已經确定，可是關鍵的切入主題卻有點難以确定了。所有人對于西方歌劇和故事并不熟悉。

“西方？”葉藍聽她們半天沒讨論出來，也着急起來，“校慶上你們表演的不就是西方的嗎？”

“那也不能吵冷飯的，媽媽。”陶葉笑了笑，雖然當時的表演粗制濫造了點，倒是符合這次的表演要求，可是照搬就太沒新意和創意了。

“冷飯也能炒出新花樣啊！”葉藍堅持自己最初的看法，其實不過是不想被這麽快就否認了。

“葉媽媽說得對啊！”文靜和田緣相視一笑，“我們來讨論新花樣吧。”

“我覺得這樣可行。”巫藝持贊同意見，畢竟現在時間有限，若是能夠在已有的熟悉模式基礎上調整，無論速度還是質量都能有所保證了。

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衆人感謝葉藍的提示之後，分頭在網上搜集西方題材故事和元素。這樣的流程和上次戲曲倒是相似，不過難度就大多了，語言就是一個大問題。

翻譯倒是可以解決，可是如此一來就失去了原汁原味，對表演者的要求更高，陶葉對自己實在沒信心，搞不好就弄巧成拙畫虎類犬了。

唉，若是有個結合中西方的題材就好了！

“中西方？中國人到西方或者外國人到中國？”葉藍就坐在陶葉身邊，聽見她的喃喃自語，不禁接過話題，“西游記不就是嗎？”

醍醐灌頂！就是這個了！

陶葉興奮地抱住葉藍，“媽媽，有你在真是太好了！謝謝媽媽！”

“陶葉，你是不是想到了合适的題材了？”

章小姐中途離開這會子一回來就聽到陶葉驚喜的聲音，代替衆人問出了關鍵。

“是的，校長。”陶葉将設想一一道來，衆人不禁頻頻點頭，這樣一來，确實符合了歌劇元素的要求，而且有兼具本土特色，恐怕一般人很難想到，這樣就更能奪人眼球了。

“我說說我的看法啊。”章小姐微笑着聽完，提出了幾點意見，“首先想法是很好的，不過在可行性上還要考慮兩點，邵老師現在幫不了你們太多了，她對歌劇并不熟悉，而這次的編曲和作詞也不能用現成改編，甚至要全新創作，反而難度更大了。其次呢，現在你們算是有了指導老師，主題的确定或者需要參考老師的意見吧，老師若是認可，肯定會給予你們很多支持，那麽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啊，那我們要去找白骨精嗎？”

“幸虧我有先見之明，事先要了她的聯系方式。”章小姐不知從哪裏變出了一張樸素無比的白紙，上面寫着一個座機號碼。

由誰打這個電話呢？

章小姐表示這事她不管，她估計自己插手反而達不到目的。

“我來吧。”巫藝主動表示要自己上，廢話也不多說，直接撥通了號碼，通報過姓名後，表達了想請白雲指導的意思，最後問白雲什麽時候有空，看約在什麽地方見面比較合适。

“那你們就明天上午到我家裏來吧。”電話裏的白雲說一不二，随後便報了自己家的地址，确認巫藝記住以後便挂斷了電話。

聽不見白雲聲音的衆人都有些着急，看見巫藝那麽快就挂掉了電話，還以為沒戲了，結果人家幹脆得很，反倒是驚喜了。

“明天你們就買點水果上門拜訪吧。”

第二日一早，一行五人到了白雲所說地址，驚奇地發現那居然是一處最普通不過的小區裏的住房而已，确切地說，那是國立戲劇學院的家屬區，白雲家就在最偏僻的角落，一棟六層老式公房的一樓，後面附帶着小花園，挺清雅的。

門鈴按過之後，屋內便響起了動靜，很快門就被打開了，衆人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溫潤清癯的中年男子，男子微笑着，顯得格外親切溫和。

“你們是白雲說過的學生吧，我是白雲的先生，姓周，名道，你們叫我周爺爺就好，沒想到這麽早你們就來了。”男子招呼衆人進門，“白雲這會還在睡呢，昨晚上她忙到很晚，應該是在忙你們的事情。”

室內的家具看上去都有了點歷史，角落裏擺放着許多綠色植物，雖然是冬季，此刻卻有了春天或者夏天的韻味。

周道當先帶路，招呼衆人坐下後，來不及細看，就去了卧房叫人。

“我覺得叫他周爺爺好別扭！”田緣忍不住皺眉嘀咕，“他看上去和我爸爸差不多大，我爸爸以後也會變成那樣就好了。”

“那叫他周叔叔或者周伯伯？”文靜想了想，覺得還是叫伯伯更好些。

“叫師公也可以啊。”

“巫藝你不覺得師公好像穿越到從前舊時代嗎？很奇怪呀！”

巫藝待要回答一點都不奇怪啊，周道又走了出來，忙止住不說了。

“你們先坐一會，白雲很快就出來。”周道坐到了五人的對面，似乎打算陪着她們聊天直到白雲出來，“我說你們還帶了水果來，家裏平常也有，既然來了，就多吃些吧。”

周道的眼光掃過排排坐的五人，落在陶雅和陶葉身上時停頓了下來，問了一個問題。

“你們多大了？”

被人盯着看，似乎就應該趕快回答才行，陶葉正要說自己年齡，差點沒說出自己已經二十歲了，陶雅倒是先一步說了。

“我十四歲了。”被陶葉瞪了一眼後，陶雅補上了一句，“今年我虛歲十四，我不小了。”

其他人都笑了起來，卻也不揭穿陶雅對于年齡的執着，這十四歲的說法水分太多了，恐怕是用了四舍五入，連帶把懷胎十月也算上了，還要加上柳城當地多加一歲的傳統，如此才勉強算得上14了，其實嚴格來說，一年12個月，而不是10個月，真四舍五入那就不到了。

像是明白了小孩子對于年齡的怨念，周道沒有再問什麽，随意地聊了幾句，白雲便打着呵欠進了客廳。

“早知道就讓你們下午過來了。算了，你們看一下我昨晚寫的東西吧。”

白雲學貫中西，加上西方歌劇和中土戲曲本就同屬古典派藝術，相似之處頗多，因此短短一夜，便将一出歌劇版西游記搗鼓了出來，選取的是女兒國這一經典戲劇性章節。白雲索性将情節也做了大幅修改，取經的四人全部變性不說，女兒國的國王性格也作了大改變，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西游記女兒國新傳了。

故事的梗概大概是這樣的：女兒國的國王被稱為黑暗女王，不許沿途客商經過本國領土。唐僧徒弟四人取經到此，費了千般心思，最終感化了國王。

主要的人物扮演白雲也預先确定好了，陶雅是戲份頗重的女王，陶雅則是老好人唐僧，巫藝是沉默寡言的沙和尚，不，該叫沙尼姑了，田緣則是孫悟空，文靜則是豬八戒，要說歡喜冤家，兩人也挺适合這兩個角色分配的。

與最初的校慶節目相比，新的策劃中，删減了很多不必要的動作表演，而是着重體現了歌劇特色，其中有女王個人的詠嘆調（獨唱），沙和尚與孫悟空和豬八戒的合唱，以及唐僧的宣敘調（對白）。

“曲調我不打算做太大改動，時間來不及，上面我已經标準了你們各人參考的曲目調式，回去後你們先熟悉，之後再談動作串聯吧。我今天累了，沒空招待你們，你們先回去吧。”

這是趕客人的節奏吧，陶葉等人面面相觑，拿着白雲給的歌詞手稿，陸續走出了白雲家。

“白雲一直都是這樣性子，回去的時候你們小心點，注意安全。以後有機會再來玩。”送客出來的周道切切地囑咐着，真是好溫柔哪，衆人都有些舍不得這麽快就走了。

有了白雲的助陣，陶葉等人的節目在第二輪比賽中獲得了空前好評，總算沒有丢白雲的面子。

然而物極必反，盛極必衰，繁華熱鬧背後總伴随着陰影，比賽結束沒多久，一個帖子突然冒了出來，生生地打斷了柳城少女的名氣進一步上升。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