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白雲被譽為臉黑，其實并不是故意的，她好像并不怎麽笑，總是面無表情的，眼神深邃，看上去就一臉不要惹我的模樣，難怪得到臉黑心黑的評價。
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面，陶葉等忐忑地跟在白雲身後，不禁懷疑走在不歸路上，怎麽看雖然是主動來找他們，現在卻看着不像情願好接近的模樣啊。
走到練功室，白雲才回頭看了看後面幾個明顯心不在焉的人，納悶臺上口齒伶俐的陶雅這會子怎麽如此安靜了。
“你有什麽話想說嗎？”
“我們是不會叫你老師的。”陶雅自然毫不隐瞞，“我們的老師只有邵老師一個。”
話題突然到了邵茵茵身上，邵茵茵頓時倍感壓力，她其實一點都不介意啊，能夠和著名的大師級人物教授同樣的學生，更何況這個人還算是她當年的偶像，她只會覺得榮幸好不好！
“哦，那你們倒是打算怎麽叫我？”
白雲本也不在乎這些師徒名分稱呼之類的形式，因此對陶雅的回答并不在意，反而對這孩子越發喜愛，她想表現的親切些，可惜效果不盡如人意，看上去就像是在似笑非笑，帶着不好接近的不懷好意感覺。
“白骨精啊！”文靜口快，說完就掩住了嘴，好像在奇怪自己怎麽不受控制了。
“哼！”白雲輕哼了一聲，心裏卻在發笑，“那你們五個人是上西天取經的？你們都誰是誰啊？”
這問題白雲問得一本正經，似乎在等待她們的回答。五人面面相觑，如果真的要扮演，要怎麽分配角色？
若是平時，五個人早就你一言我一語地讨論起來，說自己想扮哪個，覺得其他人适合什麽，集思廣益之後最後達成共識。
眼下白雲在場，陶葉等人你看我我看你，半天不說話。
“怎麽不說話？”白雲故意催促，“我倒是想到你們适合哪個角色了。”
“咦，那你說說呗！”
“我現在不想說。”白雲帶着點捉弄，不過她也不太想細說，那就幹脆不說，電視臺這次請的幾個評委不只是各個領域的泰鬥精英，更重要的是她們都兼具跨界的才華，同時具備創作能力。白雲本身便能夠撰寫戲曲劇本，因此對于頗有異曲同工的節目策劃也有心得體會，如果以西游記為主題，結合眼前的五個人特色，她自然很快就清楚了各人适合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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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氣！”
白雲聽見有人低聲嘀咕，不過卻沒聽清到底是誰說的，白雲心情很愉悅，“我就是小氣啊！而且我也沒有什麽耐心，一向不擅長與小孩子打交道。先說好了，你們其他人都是沾了小丫頭的光，我才願意一起指導你們，我先看看你們各自都會些什麽，你們展示一下各自最擅長的才藝好了，哦，順便自我介紹一下，我也好認認你們。”
邵茵茵目瞪口呆，這麽明白地和孩子們說些人情沾光的話真的好嗎？自己的偶像好有個性啊！
除陶葉之外，其他幾人勉強都有拿得出手的才藝。田緣的身體柔韌性得到了白雲的認可，文靜說自己會武術，還會變魔術，白雲不置可否，評價她說話倒是挺有中氣，繼續保持。緊接着是巫藝的自我介紹。
“巫藝，小時候學過很多東西都半途而廢，芭蕾小提琴等，唯有畫畫一直堅持了下來，唱歌跳舞都不怎麽樣。”
陶葉佩服地看向巫藝，太聰明了，先承認自己什麽都不強，別人也不好說什麽了，等下也學她好了。
不過陶葉的美好希望破滅了，被陶雅親手殘忍地打破了。
“我和姐姐都會彈鋼琴。”
陶葉複雜地看着把自己賣掉的妹妹，小雅啊，就你姐姐那樣水平，根本談不上會鋼琴啊，那會讓行家笑掉大牙的。
“哦，小丫頭你就算了，你的樂感應該不錯。那個小丫頭的姐姐是吧，你談一段讓我聽聽。”
趕鴨子上架不行也得上了，陶葉硬着頭皮坐到了鋼琴前，厚着臉皮先狠狠地自我貶低了一番。
“其實我一點都不會，節奏樂感什麽的完全沒有，邵老師說我沒什麽天賦，每次教我都讓她抓狂來着。”
邵茵茵默默地點頭，她簡直是恨鐵不成鋼啊，就算嘔心瀝血也沒什麽效果，她覺得人生充滿了絕望，陶氏姐妹真是兩個極端，面對妹妹陶雅時，邵茵茵覺得那簡直就是老師的天堂。
陶葉很努力地展示自己的鋼琴才藝，可惜三十秒不到就讓白雲抓狂叫停了。
“彈鋼琴你覺得是要用手，還是用心，或者用眼睛啊？”白雲覺得匪夷所思，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都要？”
陶葉很不确定地回答，果然她就是沒有音樂天賦啊。
“你完全沒用手！光用眼睛了！”白雲直搖頭，“你身體太緊張了，一點都不放松，你應該學會信任自己的身體本能和直覺，讓身體和手指去記憶心裏感受的音樂，眼睛才是最不重要的，你完全本末倒置了。”
白雲滔滔不絕地說着，滿口都是孺子不可教的意味，陶葉倒是不在意，反倒是對白雲所說的她為什麽彈不好感情充滿了興趣。
“你試圖用意識和意志力去駕馭鋼琴，心又繃得緊，這完全是用錯地方了，你那不是彈，是在砸琴鍵呢，手指那麽僵硬，是握着什麽千金重的東西嗎？”
陶葉覺得白雲說得太有道理了，她确實每次都是先用眼睛，于是速度就跟不上了，畢竟還要手腦眼協調，歌曲稍微複雜一些，她就手忙腳亂了，要花上普通人好幾倍的時間才能達到同樣的效果。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更信任自己的眼睛，經歷這種過程其實也很痛苦。這下終于找到原因了。
陶葉真心地表示受教了，良好的态度讓白雲覺得總算沒有浪費口舌，“嘛，我雖然收徒弟的基準線很高，既然已經答應要指導你們，那我就不會和你們客氣的，不然豈不是丢了我的面子，你們自己應該知道要努力！”
“知道了。”
文靜和田緣答應得尤其大聲，聽着好像今天就到此為止了，看來還是可以出去玩的。
雀躍期待的神情一覽無餘，白雲不禁好笑，“你們這幾個，一看就是沉不住氣的，就你最定得下心來。你剛才說自己叫武藝來着？”
白雲誇獎的是巫藝，不過名字卻聽差了。
“她是本地人，當然不急着出去玩了。”文靜覺得誇巫藝心定不太對，她是完全不感興趣吧，不然也會激動的，“她不叫武藝，她姓巫，巫女的巫，藝術的藝。”
“你是蓉城巫家的人？”白雲有點詫異，“巫和是你什麽人？”
巫藝的神情也松動起來，白雲所說的巫和是她一輩子孑然一身的姨婆，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巫藝是和姨婆生活在一起的，若要說家裏有誰帶給巫藝些許溫暖，那就只有這個姨婆了。
“原來是故人之子，也算是緣分了。以後有機會你們一起到我家裏玩玩吧。”白雲有些感慨，“好了，今天到此為止，你們想去什麽地方就趕緊去吧。”
“她們打算讓我帶着去您開的那家回憶古董店。”巫藝想姨婆或者和白雲認識，不由得覺得白雲變得親切了許多，态度也主動了許多。
聽到回憶這個名字，白雲的神情恍惚了一下，随後才告訴她們恐怕不能如願了，因為那間店每天下午四點就關門了。
“如果真的想去的話，下次我親自帶着你們去走一趟，倒是不拘時間了。”
白雲說完便離開了。陶葉等人随後也一起回酒店，一路上都表示白雲看上去還好，不那麽排斥她了。
“這種福分你們就珍惜吧。”邵茵茵搖頭，嘆息這些孩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邵老師，白骨精不就是同情了你一下，你就這麽為她說好話？”
“嘁，叫人家長輩白骨精，老師難道沒交過你們什麽叫禮貌嗎？”
白雲看過幾人的才藝表演後，總結了一番，最後表示邵茵茵也不容易，這樣性格特色各異的人聚在一起，資質也參差不齊，确實讓人頭疼。邵茵茵頓時如遇知音，感激涕零。
“我們有時候也叫你名字你也不在意啊！再說了白骨精本人好像也不是很在乎，邵老師你為什麽那麽着急？”
“因為白雲老師是我的偶像啊！”邵茵茵有些氣急敗壞，“看來我今天要好好教教你們什麽叫尊師重道，從前你們真是太沒大沒小了。”
“好了，邵老師說得對，就算別人不在乎，我們也要懂禮貌才行。”
陶葉連忙打圓場，文靜本來就是開玩笑，也就順着臺階下了。一行人回到酒店，在大堂裏遇到了章小姐和葉藍。
“哎，你們快過來。”章小姐招手，“我們大家都出名了。”
陶雅和白雲在直播中鬧出來的小插曲一經播出，頓時涉及的所有人都出了名，網絡上更是議論紛紛，核心當事人的信息再度被推到了最前端。連章小姐本人也成為了話題。邵茵茵和葉藍也不能幸免，一個被稱為不像老師的娃娃臉老師，另一個則被過譽為最年輕美麗的媽媽。
“哈哈，校長，這有人說你剃光頭是故意弄得噱頭，想出名想瘋了！”邵茵茵看到一個章小姐光頭陰謀論的帖子，點進去一看，頓時樂不可言，“裏面有人還信誓旦旦地說你早有預謀呢，說你是可怕的陰險女人來着，哎喲，笑死我了！”
“某方面來說我還真的是想讓我的學校借此出名呢。”章小姐對網民的關注點錯誤很是失望，“我還指望着他們多挖掘一些學校的材料啊！嘁，女人有謀劃不行嗎？這就陰險了？切，沒見識！”
葉藍指着回複最多的一個帖子笑，“這裏面的讨論最有趣，你們都看看。”
那是一個起名還挺勁爆的帖子：大評委遇小天使，輸贏怎定？
主貼內容直接上了節目截圖，配的文字則是針尖對麥芒，要的就是氣勢，挺有搞笑和煽動效果的，能夠吸引人讨論下去。
下面的評論五花八門，褒貶不一，但都抱着一種輕松以對的調侃意味。有說白雲孩子氣的，有說陶雅反擊太妙的，也有說兩人棋逢對手看對眼的，還有人把主持人的一張欲哭無淚的截圖PS了一下，發明了一個“汪洋淚”的專用名詞，被引用轉發了許多次，短時間內就傳播了開來。
“撲哧！”文靜翻到最新一條回複，笑出聲來，“哈哈，陶雅你看，有人把你和白骨精的照片放在一起，說你們有幾分像，性子仔細分析也是本質和骨子裏都是一樣，最後說我們成為白骨精的徒弟，也算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
衆人一瞧，還真是，你別說，臺上兩人的截圖中，臉上的倔強表情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
不得不說，群衆的想象力是豐富的，八卦的熱情更是無人可擋，帖子的回複以驚人的速度增加着，來自全國各地的人各抒己見，紛紛表示要號召身邊的人一起追這個節目。其實不只是參與讨論的人頭腦發熱，陶葉等人光看着也被勾得暈乎起來。
“以後這樣的事情只會多不會少，你們準備好了嗎？”章小姐是過來人，冷靜地喚回了大家的理智。
陶葉清醒過來，倒是想起了一件被擱置的事情來，她示意陶雅随她走到一邊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