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 舊信 暴風雨的來臨

張卿卿有意隐瞞, 方熠知道強行追問也問不出來什麽,所以也沒有勉強。月底休沐的時候他閑了下來,特地安排随從去查了下裴申跟“張韶”到底有什麽關系。

随從盡職盡責, 把裴申和張卿卿一起學習購物和偷偷溜出國子監逛鬼市的事情調查的一清二楚, 甚至連兩個人在學校裏吵過幾次架鬧過幾次矛盾都調查的一清二楚。

裴申和張卿卿在國子監的時候确實一直都規規矩矩的。倆人之前要換宿舍分開也只是因為吵架鬧矛盾。至于後來緋聞滿天飛,也只是因為倆人和好的時候, 友好擁抱一下, 想要表示既往不咎重新做好朋友。

至于那個造謠生事的人也被順帶着找出來了。原來是裴申的室友項萊, 他是有一點點好男風的,因為心儀裴申很久沒有得到回應,一次在小樹林看見裴申與張卿卿如此親昵的模樣突生嫉妒, 便走上了抹黑別人娛樂自己的這一條不歸路。

除了這些之外,小随從還意外的發現這位裴申同學其實在很久就已經與方家結下了不解之緣。

裴申很早之前就在京城的書院讀書, 原本并沒有跟方家有什麽交集, 可是在三年前左右, 他就開始頻繁的往方府中寄信,最勤的時候一個月能有兩三封。

有的時候信太多就會有遺漏,那時候他也不過是一個書院的窮酸秀才, 方府的門房都都不拿他當回事兒,偶爾弄丢他的信也不會主動說。不過他寄的信頻率那麽高,收信的人一封還沒來及回他就來了兩三封, 所以中間丢了信也沒人跳腳舉報。有可能他們倆連中間丢過信都不清楚。

小随從講完了這些, 又細心的做了總結:“公子,這個裴申八成是個陳世美。他之前那麽頻繁的給我們府裏的丫鬟寄信, 倆人肯定是相好。可是在他考上國子監之後這信就停了,肯定是覺得自己身份尊貴了,又打算攀高枝了!”

這結果還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不過确實讓方熠暫時松了一口氣。

小随從突然又想起來什麽,從自己胸前掏出了一個信封:“對了公子,這還有一個之前裴申寄來的信,之前門房不小心弄丢了,今天我去問他的時候他才找到,您要不要看看?”

“我看這些做什麽?你看看這信是寄給誰的,既然找着了,就給人家送過去。”私拆人家信件确實不是什麽好事兒,興許人家一對鴛鴦就是被這麽一封信給拆散的呢?

随從看了看信封上的收信人:“公子,這信是寄給您的張姨娘的貼身丫鬟阿竹的。您待會兒看見張姨娘,直接給她不是更為方便?奴才一個男子,來往後宅也不太方便……”

方熠接過那信封,看見上面的字跡怔了一下。

那字跡是标準的館閣體。館閣體雖然有固定的形制,但是寫的人不同,具體的字跡區別還是很大。

他的字跡跟張卿卿現在的字跡除了細微之處稍有不同之外,其他的幾乎一模一樣。

這信究竟是裴申寫給阿竹的,還是他打着阿竹的幌子寫給張卿卿的?

Advertisement

他們莫非在進國子監之前就認識?

方熠捏着那信封,突然覺得事情根本沒有他想象的那樣簡單。

張卿卿從國子監回來之後就跟霜兒碧桃她們出去逛街,直到傍晚才一起坐馬車回來。

房間裏很早就燃起了蠟燭,整個房間裏亮堂堂的。

“盛光,我回來了!”張卿卿提了一大堆小布包占着手,自己側身撞開了門。

方熠在正對門的梅花臺旁坐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表情十分陰郁。在聽見張卿卿開門的聲音之後,他也略擡了下頭。

張卿卿拎着大包小包丢到了自己床上,又開始将那些包裏的東西倒騰出來往櫃子裏塞。

她意識到了方熠的目光,還回頭沖方熠笑了笑:“你是在等我吃飯麽?我跟霜兒他們在外面吃過了,現在不餓。你要是餓了的話可以讓人在做點送過來,我收拾好了就在旁邊陪着你吃好了!”

方熠其實本來并不餓,但是一聽她要陪她也沒法拒絕,當真就吩咐下去讓廚房做了點菜送了過來。

裴申寄來的那封信在方熠的袖中,他悄悄摩挲了很多次也沒有勇氣拿出來。

他是很想直接把它拿出來,遞到張卿卿面前質問她。可是如果她的回答和他設想的一樣,他們很有可能就真的完了。

“盛光,你怎麽心事重重的?吃了飯都能出神?”

“沒什麽,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本來應該第一時間告訴你的,沒想到我一扭頭竟然給忘了,現在才想起來。”

“啊?什麽事兒?”

方熠就把發現造謠者的事情遠遠本本的跟張卿卿說了。張卿卿聽說造謠者是項萊之後分外震驚,很久都張着嘴說不出話來,

項萊這個操作,八成是拿她當情敵了啊!這也太讓人窒息了吧!

不過這個有充分作案動機的人被找出來,她和裴申八成就不用被趕出國子監了。雖然過程曲折,但是總歸還是有個不錯的結果的。

張卿卿正暗自唏噓,方熠那邊也終于鼓起了勇氣:“卿卿,我這裏一封很久之前的信,是裴申寄給你身邊的阿竹的。之前是門房弄丢了信,今天才找着送了過來。回頭你見着阿竹了,把這信轉交給她……”

張卿卿看着那信件面色微變。

方熠只當看不見,兀自輕笑:“這世界還真是小。你在國子監交到的朋友,竟然很久之前就已經跟你身邊的丫鬟認識了。”

張卿卿也尴尬的笑了笑:“那還真是巧,沒想到阿竹竟然認識裴申,我之前也沒停阿竹聽過,八成是她的同鄉吧!”

“原來是這樣啊。”方熠也微笑着點了點頭。

“小姐,您找我啊?”

說曹操曹操到,阿竹剛巧就過來敲開了房間的門。

張卿卿望着興高采烈迎上來的阿竹突然緊張,可是目前她确實也沒有什麽理由能再把她趕出房間去。

雖然她和裴申确實沒有什麽,但是如果她進國子監就已經認識裴申的事情被方熠知道,那她昨天信誓旦旦保證裴申不知道她的身份的話可就被揭穿了。

“阿竹,剛巧你來了。你過來,我有東西給你!”

方熠放下筷子,拿起桌子上的信封沖阿竹招了招手。

阿竹不知就裏,還以為方熠是要給她漲工錢也莫名興奮。她有些好奇,擡着步子就要走過來。

張卿卿捂着額頭,幾乎想要把腦袋埋進桌子上的湯鍋裏。

“公子,這是什麽?”

阿竹從方熠手裏接過了那個信封。

方熠含笑再次解釋一遍:“之前門房粗心弄丢了你一封信,今天才托我給你捎過來。信的落款是一位裴申裴公子,是你的同鄉麽?”

聽到這不是老板給自己漲的薪水,阿竹莫名就有些失落。

她接過那個信封有些煩躁,也顧不上看張卿卿遞過來的眼神:“裴申是誰,奴婢不認識啊,是不是門房搞錯了?奴婢老家村裏面似乎也沒有姓裴的人家啊,這人奴婢是真的沒有印象……”

方熠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他望向張卿卿的眼神也漸漸深邃起來。

阿竹依舊不太明白怎麽回事。

有人給她寄錯信,公子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家小姐幹什麽?

方熠回了頭又沖阿竹笑了笑:“既然你不認識裴申,那這信還是先留在這裏吧。我明天去問問其他房裏有沒有人跟你同名,那一位阿竹姑娘若是沒有收到朋友的信,心裏一定很難過。”

“哦。那奴婢就把信還給公子了。”

阿竹把信封重新放到方熠面前。知道房裏沒有什麽事兒,她也就先告退了。

阿竹走之後,房間裏又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方熠捏着那信望向張卿卿,張卿卿依舊扭過頭不看他,試圖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來蒙混過關。

方熠看着他這個樣子突然就有點惱。

他氣急,拿起拿信封就撕開了。

張卿卿聽到方熠撕信封的聲音,最開始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等她回頭的時候方熠已經展開那封信要看了。

她有些慌張,一下子就把那封信從方熠手裏奪了過來。

“你這個人怎麽這樣?怎麽能随便拆別人的信呢?”

她奪得猛,信紙到自己手裏的時候已經被扯爛,方熠手裏只剩下一個角。角上“卿卿慧鑒”四個大字分外醒目。

這信果然是裴申寫給張卿卿的!

方熠緊緊皺着眉,面色鐵青。

“這一次,你依舊沒有什麽向我解釋的麽?”

張卿卿垂眸沉吟許久,最後也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我跟裴申确實是在很久之前就認識,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嫁給你。那是我同他的事,我覺得我沒有必要再特地同你說這些,所以一直以來也沒有告訴你。後來我去了國子監再遇到他,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

“一直以來,我們都是書信聯系,直到去國子監之後,他也一直都沒有察覺到我的身份。他發現我的身份還是最近一陣的事情。我同裴申相識多年,若是說沒有任何感情也不可能,但是我确實沒有同他有過半分越軌之事。”

同裴申相識多年,若是說沒有任何感情也不可能?

方熠聞言一下子就急紅了眼:“你的意思就是你同他有感情了?張卿卿!你還記得一年多之前我們的約定嗎?你嫁給了我,就應當恪盡一個妾室對夫主的本分!結果現在你對我說,你對另外一個男人有了感情?”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