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耍酒瘋的帥破天

帥破天又愣了愣,扭頭看毛穎。他們倆穿得都是浴室裏放着的浴衣。看起來……好吧,确實有情侶服的某些特征。“哎呀,跟你講不清楚,飯留下人再見。”

曲逆崖将滿載各種菜品的推車往屋裏一推,拍了拍帥破天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天天,聽去你丫的一句話,近親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卧槽,都說了我們不是——”

門關上了。毛穎笑嘻嘻地将推車推進來,把各色菜肴在餐桌上布置好,然後起開了紅酒的瓶蓋,“正好,葉攸廷走了咱們倆共度良宵吧。”

“良你個頭。”帥破天心情格外地差,咣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給爹滿上,對,再滿點,倒滿——”

“娘子,哪兒有人喝紅酒倒滿一整個杯子啊。”“閉嘴,倒滿。”

帥破天接過水面幾乎和杯沿平齊的高腳杯後,一仰脖幹了,灑出來的酒弄髒了衣服,還有幾滴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娘子,你別這樣,吓死為夫了。”毛穎手疾眼快,從餐車上拿出紙巾,給他遞了過去。

帥破天接過來随便一糊撸,接着起身拿起紅酒瓶又滿上了一杯。

“喂娘子,酒不是這種喝法的,娘子,別——”

他放下空杯子,舉起酒瓶就又倒了一杯。

“娘子——”毛穎一把奪下他手中的酒瓶,皺起眉頭,“帥破天,你不要命了?”

“不要了,真麻煩。老子現在生無可戀,快把瓶子給我——”

毛穎一看勢頭不對,哪兒敢撒手,把酒瓶子往旁邊一放,拼了老命地要從他手裏把高腳杯搶過來,結果杯子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爆裂來開,紅酒全都灑在帥破天身上,碎玻璃碴子濺了兩人一身。

此時帥破天的臉已經全紅了,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打了個酒嗝,站起來伸手夠酒瓶,結果剛動了動腳就發出一聲慘叫,陡然坐了回去。

“娘子,你沒事吧!”毛穎抖落身上的玻璃碴後,立馬蹲下脫下他的拖鞋。只見他腳側面紮着一塊細小的碎玻璃,傷口旁邊緩緩滲出血來,“真是的,趕緊離這邊遠點,咱們去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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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丫的,誰跟你去床上。”帥破天狠狠地拍了他一巴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再次向酒瓶伸出手。

毛穎咬了咬牙,不由分說扛起他來就走,接着把他往床上一扔,然後打開櫃子翻找着,拖出救急箱來,挑出鑷子棉簽藥膏和紅藥水。

帥破天在床上躺了十幾秒,一個打挺坐起來,“臭煞筆,去給我把酒瓶子拿來,他大爺的高級套房的酒就是不一樣,喝十斤也不醉,啊哈哈,啊哈哈哈。”

……喂,已經醉了吧,連一兩都不到就已經醉了吧。

毛穎嘴上應承着穩住他,同時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娘子,老板娘還有更好的酒沒拿上來呢,你現在喝飽了,等會兒不就沒肚子喝了?”

帥破天坐了起來,用呆滞的眼神看了他很久,忽然豎起大拇指,眉飛色舞:“納利果多,索德西涅!”

霧草,這說的是啥,難道娘子蛇精了?

毛穎心情複雜,擡起帥破天被劃破的腳放在自己蹲下時彎曲的腿上,用鑷子把碎玻璃清理幹淨。

帥破天腳抽了一下,“卧槽,你幹嘛?真特麽疼。”

“別動。”毛穎皺起眉頭,繼續清理着。一整塊玻璃碴被弄出來後,還有不少幾乎碎成粉末的小碴子在傷口中。

唉,不能用法術就是不方便,不然這點小傷算什麽。

帥破天被他稍微吼重了點,縮了縮脖子,嘴裏小聲嘟囔着抱怨的話,卻果真沒有再動。

毛穎滿意地摸了摸他的頭,“真乖。”

“乖個毛。”帥破天推開他的手,但因為喝高了而軟綿綿地沒力氣,看起來反而有點像是欲擒故縱的挑逗。

毛穎咬了咬牙,從他身上移開目光,專心給傷口抹上紅藥水,接着貼上一片膏藥。“感覺怎麽樣?”

帥破天忽然露出迷之微笑,伸出手指勾起他的下巴,“你覺得呢?”

……憋看,憋看。

毛穎努力克制着,移開目光,“咱們快點回家吧,好時徒兒的巧克力沒有了,她啃起桌腿來的樣子你又不是沒見過。”

“啃桌腿?”帥破天皺了皺眉頭,像是在吃力的回憶。過了一會兒,他搖搖頭,“不啃。幹嘛啃桌腿,又不好吃。”

“……”毛穎無奈地看着他,“娘子,你醉了。”

帥破天聞言再次露出迷之微笑,雙手捏住他的臉頰往兩邊拉扯,“說得好,老子醉了,老子要耍流氓。小哥兒,給爺親一個,呒啊——”

毛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在額頭上啃了一口。

“……”

這樣真的不行,會犯罪的。

為了防止自己繼天條之後再次觸犯人類的法律,等傷口不再往出滲血,毛穎收拾好東西,換好衣服,背起唠唠叨叨不知道在說什麽的帥破天向樓下走去。

結果,才剛下樓梯不久,帥破天狠狠一拍他的背,怒目圓睜,張口就是一聲吼,吸引了全吧人的目光——

“打鶴向東流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姐姐妹妹都沒有哇,該出手時就出手!嗬,哈!”

“閉嘴。”

“打鶴向東流哇,我有他有你沒有哇,你沒有哇你沒有,該沒有時就沒有!紅紅火火恍恍惚!”

“……閉嘴。”

路過曲逆崖老板娘時,她靠在吧臺上,優哉游哉地翹着二郎腿,豎起大拇指,“碎玻璃牌鹌鹑套,就是好!怎麽樣,要不要來一斤?”

“……閉嘴!”

#如今的人界都已經被污妖大軍占領了是咩!#

#麻麻窩要回天界QAQ#

·

在出租車上的一路過得一點都不安靜。實際上,由于帥破天發酒瘋的等級太高,拒載他們的出租車已經可以繞人界三圈了。幸好在最後,有個女司機停下了車,看清楚帥破天的臉後眉飛色舞地邀請兩人上車,并在等紅燈的間隙試探般地詢問了一下兩人的關系。

本來平躺在後座上的帥破天聞言激動地彈了起來,因此腦袋撞到車頂上發出一陣巨響,“他是筆,我是筆蓋,用完就拔、用完就拔,啊哈哈哈……”

一向自诩為沒臉沒皮的毛穎此刻竟然污言以對。

女司機撲哧一聲,差點闖了紅燈。

耍起酒瘋來的帥破天實在讓人招架不住。在他第三次團起身子在後座歡快地打滾時,毛穎請求路邊停車,從副駕駛移動到後座上,把一邊滾來滾去一邊大喊着:“老子算個球老子算個球”的帥破天擺到了正确的位置。

重新端坐好的帥破天打了個酒嗝,然後忽然紅了眼圈,抽搭着說:“臭煞筆,我要……”

毛穎拍打着他後背的手一僵。

帥破天軟倒在他懷裏,“我要,嗚嗚……我要……”

毛穎貼近了他,拳頭緊攥着,隐忍得青筋都要爆出來了,“你……”

“我要……”帥破天的嘴對準了他的臉,“嘔——”

哦。

原來是要吐。

女司機發出一陣拼命忍笑的聲音,連忙路邊停車去旁邊的便利店買濕紙巾,回來幫助毛穎清理嘔吐物。

“對不起,弄髒你的車了。”毛穎接過她遞來的紙巾,再次抹了把臉。

“沒事沒事,擦擦就行。”女司機看向一旁正有節奏地用胯骨撞擊車屁♂股并喊着“我是泰迪我是泰迪”的帥破天,“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小帥哥是不是之前微博上很火的那個‘可我喜歡男生’啊?”

“就是這個二貨。”毛穎嘆了口氣,将濕紙巾扔到路邊的垃圾桶,然後無奈地扯着帥破天的後衣領把他拎進車裏,自己也坐了回去,“麻煩您了,繼續——嗯?”

他皺起眉頭,環顧在一瞬之間完全靜止的世界。

女司機準備說話的嘴張到一半,仰面倒在後座上的帥破天保持着可入表情包的誇張表情,本應呼嘯而過的車流停在路中,綠燈倒計時在03秒長久地停滞。

一切聲音悉數消失,絕對的安靜。

毛穎起身走了出去,用力關上車門後,冷冷地看着前方霧氣氤氲的黑暗。

從那團霧氣中走出了一個一襲白衣的女人。女人膚色雪白,發色漆黑,全身唯一一點彩色就在于劍柄上挂着的紅色流蘇。

果然是她。

毛穎上前幾步,繼而站定在原地,任憑她把劍刃抵在自己脖子上。

“我爹對你逃婚這件事很不爽,這你應該知道。”她開口說,“老娘倒是無所謂你嫁不嫁我,但是,這個場子我必須找回來。”

毛穎直視着她,最後嘆了口氣,“大家同山為精,令尊大人就不能看在——”

“閉嘴,老娘允許你說話了嗎!”

炸完毛後的雪精又恢複了她的面癱臉,“讓你和你一洞府的精怪灰頭土臉被逐出山外流亡人界,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但我爹的可沒有。在大婚典禮那天逃婚,你讓他以後怎麽做精。——他決定趕盡殺絕。”

“所以你是來……”

“提醒你的。”雪精打斷他說,“你受重創後精力喪失大半,又逃到人界來,普通精很難找得到。只要不使用法力,等到我爹把這事兒忘了,你就可以安全了。不過,如果使用——你明白,我爹能發動的力量一旦出動,縱你是四分之三仙體也難逃死劫。”

“謝謝。”毛穎看着她,“但是我實在想不到,你為什麽要幫我。”

“答案很簡單,但我要你用另一個答案交換。”雪精移開了長劍,接着,劍鋒直指出租車裏的帥破天,“你逃婚,可是為了他?”

毛穎握緊拳頭,“是又如何?”

雪精微笑,“那麽……我就是為了他。”

她的手撫摸着純白劍柄上紅色的流蘇,“比起和親梗,我更喜歡養成。他快成精了。——所以,我還得感謝你的成全。”

“我為你的劍穗感到深深的擔憂。”

“哈?你說啥再說一遍看老娘不特麽拔光你的筆毛——”

毛穎笑了笑,“謝謝。”

雪精又恢複了一貫的冷臉,揮揮手轉身,“走之前,我提醒你一句,羅盤精讓我帶話,說你家那位一月之內必有大劫,好好看着吧。”

她走進氤氲的霧氣中,背影漸漸模糊。馬路上的車呼嘯而去,倒計時重新開始,帥破天繼續團成一團打滾,女司機卡在嗓子眼裏很久的話終于說了出來——“好的,走吧。”

毛穎的目光在那團仍未散去的氤氲霧氣上停留片刻,接着點點頭,拉開車門。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設定】

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座成精山,成精山裏有個成精洞,成精洞直通人界,常常有一些有靈性的物品在機緣巧合之下通過成精洞來到成精山,然後在清山秀水的環抱下成精。毛穎就是成精山裏的一個山洞的宿舍長,而花好時他們都是他的舍友。

↑腦洞好大,我一定又在扯淡了。

小劇場之碎玻璃一名的由來

對外宣稱:正如魯迅先生所說,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你看。我們店頗有文學、哲學、心理學意蘊的店名就是以美好的客體“玻璃”作為對象,取“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意,以“碎”作為毀滅途徑,從而達到了對悲劇美學的實現。

真♂相:所謂碎玻璃……不就是死基佬的中譯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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