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糖

“明天月考成績應該就能出來了,你猜這次誰會是第一?”

下課後,苗脆跑到馮舒舒同桌的座位上坐,問馮舒舒要棒棒糖時,馮舒舒問。

“徐天西呗,還能是誰。”苗脆還想拿一根,馮舒舒拍開她的手。

苗脆瞪她:“诶,你有沒有搞錯,這是我花自己的錢買的好不好?”

馮舒舒掏出手機,給她看了條QQ。

苗肅:【麻煩在學校的時候,幫我監督好苗脆,謝謝。】

苗肅:【紅包】

“看見沒,你哥讓我監督你!監督費都給了。”

苗脆:“…………”

她認命了,收回想拿棒棒糖的爪。

馮舒舒拍拍她的小臉,“你也別太難過,一天還能吃兩根呢。”

“……”

苗脆突然有點後悔今天中午給了顧沾一根。

“我哥這個管家婆,煩得很,你跟他一樣煩。”苗脆扯住馮舒舒兩瓣臉,将她的臉扯得變形。

馮舒舒揪住苗脆的頭發,一扯,把她的發圈扯了下來,小啾啾立馬散開。

“馮舒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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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又開始打鬧,坐在馮舒舒後面一個女生被吵得煩了,開口道:“你們能安靜一點嗎?”

“這不是下課時間嗎。”苗脆說。

“下課時間也不能影響別人啊。”女生扶扶臉上的眼鏡。

苗脆眨眨眼,“哦”了一聲,拍拍馮舒舒的背,“我懶得理你了,回座位了。”

她那麽一拍,馮舒舒背上多了一張便利貼,寫着:“我真是個大傻逼。”

下午放學,苗脆回到顧沾家時,心裏竟然在醞釀着用什麽方式讓顧沾還他那根棒棒糖。

可顧沾好像還沒下班,苗脆手機突然震動,她從書包裏掏出來,翻開蓋子。

來電:膠水哥哥。

苗脆接聽:“喂?”

那頭男人聲音微懶,“小孩,怎麽不回信息呢?”

“嗷,我一直沒看手機,忙學習啊。”苗脆說。

“……”

“顧沾哥哥,你什麽時候下班呀?我都餓了。”以前她每回放學回到家,劉阿姨基本上都做好了飯的。

顧沾道:“哥哥這邊可能有點忙,給你點了外賣,應該還有十幾分鐘到。”

“外賣?!”苗脆突然有點兒興奮,“你點了啥啊?”

顧沾說:“一會你就知道了,反正是好吃的,哥哥會派助理給你送過去,你放心開門。”

苗脆:“哦。”

不過挂電話之前,苗脆還是忍不住補了句:“哥哥,我覺得下次你回不來給我做,得點外賣的話,應該讓我自己點比較好,萬一你點的我不喜歡吃呢。”

“你有錢?”男人問。

“……沒啊。”苗脆說:“但是我可以點好了你下單呀。”

男人好像低笑了聲,道:“我也是這麽問你哥哥的。”

他說話悠然,拖着腔:“但是你哥哥說,想都別想。”

苗脆:“……”

這“外賣”,經過苗肅的授意,果然不出苗脆所料,她期待了大半天,送來的外賣跟炸雞和可樂半點關系也沒有,是一份紫菜湯和一份胡蘿蔔絲炒肉片,還有一份酸菜魚。

全是!家常!菜!!

苗脆被氣到了。

她去廚房翻白糖的時候,發現那罐白糖也不見了,怎麽找也找不着,冰箱裏只有一些瓜果蔬菜,連半瓶飲料都沒有。

昨晚顧大叔不是喝雪碧來着嗎?雪碧在哪裏,怎麽沒有雪碧!

苗脆孤單寂寞冷吃飯的時候,醞釀了一下,翻開手機敲:“顧沾哥哥,我有點口渴,想喝飲料TvT。”

她才注意到,上面一條短信是顧沾的回複:【還嫌棄上了?嗯?】

再聯系上面她發的那條……

嗯?

她怎麽就不能嫌棄了?她就是很嫌棄好嗎!他給她點的外賣,她更嫌棄!

說到傘,苗脆下意識往玄關處的傘桶瞅了眼,發現那裏只有她剛才放進去的那把大黑傘,而沒有她的傘,她剛才都沒注意到。

這時顧沾回複:【你哥哥不讓你喝飲料哦。】

苗脆:“……”

她啪啪啪戳手機鍵:【大叔,你這麽聽我哥哥的話幹嘛!】

“……”

那頭久久沒有回複,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那聲“大叔”氣到。

苗脆知道飲料什麽的是無望了,認命地繼續吃飯。

晚上十一點半,苗脆把刷完的物理卷子折好放書裏,準備去沖個澡,聽到外面有響動。

她抱着睡衣走出去的時候,看見一身西裝的男人走進來,手裏除了一個公文包,還捏着把傘,那是她的傘。

苗脆甜甜地喊他:“顧沾哥哥。”

男人擡眸,似訝然,“這都幾點了,還沒睡啊。”

“哦,刷題刷晚了,馬上睡。”苗脆說。

她疑惑道:“哥哥,你怎麽拿着我的傘啊?”

男人掀眼皮看她,“你說呢?”

她能說什麽啊。

“難到你也拿錯傘了?”苗脆道。

“……”

顧沾換好鞋,慢吞吞地朝她走過來,氣質微痞,忽有點像穿着西裝的斯文敗類。

那架勢,似要打她一般,苗脆想起那包妙脆角,下意識往後退,小臉溢出害怕,“哥哥,你、你要幹嘛……”

她抱着睡衣退到牆壁,已經退無可退,脊背撞到硬邦邦的牆上時,心裏的懼意更盛了些。

就在鼻腔要溢出一聲“嗚”時,男人沒再靠近她。

他似在笑:“小孩,桶裏只有兩把傘。”

“……”

“啊?啊??”苗脆愣了一大下。

“你害哥哥,不得不用你那把,”男人拖長尾音,含了點幽怨,“醜醜的傘。”

“……”

只是……這個哦。

苗脆頓時松了口氣。

她拍拍胸脯,“吓死我了,你剛才的表情好可怕,我還以為你要打我呢。”

都簽了保證書了,這人應該也不敢打她,是她大驚小怪了。

她又說:“而且傘醜一點才好啊,傘長得醜,太陽和雨就會遠離你。”

“……”

好半晌,男人低笑了聲,拍拍她的頭,“拿錯傘而已,哥哥沒那麽小氣。”

“除非……”男人又道:“你還做了別的什麽。”

“……”

“沒有啊,哪有。”苗脆嘴硬道。

“沒有?”顧沾似乎很有耐心,想跟她好好談談的樣子,“确定沒有?”

苗脆抿住嘴巴,不說話。

顧沾從公文包裏摸出一根棒棒糖,輕揚眉,“那……這根糖,哥哥只能自己吃了。”

“……”當她三歲小孩嘛!哼,只買一根棒棒糖就想哄她說實話!

“就一根啊。”苗脆嫌棄的樣子。

顧沾扯唇,沒說話,默默剝開手裏的棒棒糖,然後捏着它,在苗脆眼睛前晃了晃。

苗脆:“……”

她突然覺得顧沾好可惡。

對于糖瘾患者,哪怕一粒小小的白糖,都是充滿誘惑的,更何況是一根圓滾滾的棒棒糖。

“好,我說!”苗脆看男人要将糖吃進自己嘴裏,趕忙說。

“嗯?”顧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啊!”苗脆突然看着顧沾身後尖叫。

顧沾條件反射地轉了下頭,下一秒,手裏的糖就沒了。

小姑娘搶了糖就往浴室沖,小背影滿是得逞,“哼,今天中午我給了你一根,你本來就應該還我一根啊。”

顧沾似覺得無奈,又哭笑不得,唇角微扯。

怕顧沾記仇,苗脆沖完澡,用寬大的浴巾緊緊捂住自己,從裏面沖刺般跑出來。

好在顧沾沒有在客廳,待在他自己的房裏,苗脆回房間後将房門反鎖,才算安心下來。

想了想,睡前,苗脆還是給顧沾發了條信息。

【顧沾哥哥,那包妙脆角你打開過啦?】

等了兩分鐘沒等着顧沾的回複,苗脆抱着雞腿形狀的枕頭呼呼大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苗脆迷迷糊糊就忘了這事,也沒想着去看手機。

主要是,顧沾和昨天早上一樣,臉上一團和氣,似乎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也似懶得跟她個小屁孩多計較,不僅主動跟她道了早安,還親自給她做了早餐。

是兩碗香噴噴的南瓜粥,吃得苗脆特別滿意。

她一滿意,手一癢,就忍不住将房間裏的那個行李箱打開。

從裏面拿出兩個巴掌大的小盒子。

周五的天,跟周四的天一樣的心情,飄着雨,顧沾出門的時候看小姑娘這次沒拿錯傘,不自禁淺牽了下唇,将黑傘取出。

可誰能料到,走到外面,他剛撐開傘,從傘裏掉下來十幾只……蟑螂。

顧沾神經一麻,眼皮微跳着去看地上的蟑螂。

看了一會兒,卻發現他們都是死物,而非活物。

他彎下腰,随便撿起一只。

是種仿真蟑螂,一大股塑膠的味道。

如果不仔細看,外形跟真的蟑螂幾乎無差。

顧沾:“……”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小脆脆的屁股可能會開花。

男人:我能原諒你惡作劇一次,還能次次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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