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沒
中午放學，苗脆和馮舒舒勾肩搭背朝地鐵站走。
馮舒舒用屁股推了苗脆一下，“可以啊，這次月考上升一名，再差一名就能進前五了。”
苗脆道：“快，給我哥發條QQ。”
馮舒舒：“幹嘛？”
“獎勵啊！考了全年級第六的獎勵！”
“……”
“又不是年級第一，有什麽好獎勵的。”
“你考一個試試？”苗脆道。
“……”
馮舒舒：“爸爸這不是忙着管你，耽誤了學習麽。”
“不要臉。”苗脆拍她的背。
馮舒舒知道她幹了什麽，旋即摸後背，真的摸下來一張便利貼，上面寫着：“我很便宜，9塊9賤賣，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
馮舒舒覺得好氣又好笑，把便利貼怼到苗脆胸口上，“你無不無聊啊你，一天到晚搞這些。”
苗脆拍開那張便利貼，去搶馮舒舒手機，“你廢話好多哦，快給我發□□。”
“你自己又不是沒手機，不會自己發啊。”馮舒舒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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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機不能收紅包啊，萬一我哥想獎勵我零花錢怎麽辦。”
“……你覺得可能嗎，別做夢了。”
“你不發怎麽知道不可能？”
“先考了第一再說吧啊，乖。”馮舒舒拍拍她的肩。
“什麽啊，要是沒物理這玩意，年級第一不是事好嗎。”苗脆有點兒偏科，每回都是物理拖分。
“我問問你，人家徐天西和我們班周向楠怎麽不偏科？”馮舒舒家長口氣地說，“別給自己找理由。”
“……”
“快點發！”苗脆又去搶手機。
“……”
“行行行小祖宗，我發我發。”馮舒舒投降。
發了有一會兒，苗肅都沒回。
“你哥估計在忙。”馮舒舒道。
“那他回了你告訴我。”苗脆說。
“對了，校霸打架那事，好像出結果了。”馮舒舒道，“我找八班一個男生問的。”
苗脆丢了顆麥麗素到嘴裏，咔嚓咬碎，“為什麽打啊？”
“好像是因為争自習室的事兒？”
“自習室？校霸争自習室？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不知道啊，聽說校霸想改邪歸正，天天向上，好好學習？”
“哦，結果為了天天向上，好好學習，又打架了。”
馮舒舒笑噴。
“苗脆。”突然聽見有人喊。
苗脆和馮舒舒轉頭，是苗脆的同桌，周向楠同學。
“周向楠？”苗脆嚼着麥麗素，“你不是住校的嗎？”
“嗯……”周向楠面頰發紅，他撓撓頭，“我二姨叫我今天中午去她家吃飯，我二姨她……她也住西溪名苑，我們順路，我可以……和你一去過去嗎？”
“可以呀。”苗脆很爽快。
馮舒舒卻嗅到了什麽氣味，揚眉，“诶？周向楠，你怎麽知道苗脆她現在住到西溪名苑去了？”
“……”
周向楠愣了一會，吞吞吐吐解釋道：“你……你們聊天的時候，我在旁邊聽到的。”
馮舒舒笑眯眯地：“喲，你幹嘛偷聽我們講話。”
周向楠臉爆紅成小龍蝦：“……我沒偷聽啊，你們在苗脆的位置上說的，我就坐在她旁邊，不想聽也聽到了啊。”
這時候苗脆的小靈通響了，她翻開蓋子接聽，“喂？”
那頭男人聲音懶洋洋的：“小孩，放學了沒？”
“放了呀。”苗脆說。
“出來，哥哥接你回家。”
“啊？你要來接我？”苗脆有點兒驚訝。
顧沾：“已經來了。”
“我就在學校門口啊，你在哪？”苗脆扭頭左右看。
“啊，”男人尾音綿長，“剛開到你學校門口，就看見你了。”
苗脆卻沒看見他在哪。
“往右看，黑色的布加迪。”
“哦，看見啦，我馬上過來。”苗脆笑出小酒窩。
等她挂了電話，馮舒舒好奇：“誰要來接你？”
“就那個……膠水霸王龍！”苗脆語氣誇張，像是害怕的樣子。
“……噗！”馮舒舒笑，“要是讓人家知道你給人家取了這麽一個雷逼哄哄的名字，肯定把你踹出家門。”
苗脆：“他一個打八，不就是霸王龍麽。”
“那咱們校霸算啥，人家還一個幹十二呢。”馮舒舒道。
“嗯……巨無霸霸王龍？”苗脆想了想，道。
一旁的周向楠：“……”
苗脆有人來接，又和馮舒舒不同路，馮舒舒就先走了，周向楠頓時變得有些尴尬，他撓撓頭道：“那苗脆，我也先走了，下午見。”
“啊？”苗脆說，“你不是也要去西溪名苑嗎？”
“嗯……”周向楠點頭。
“那跟我一起啊，膠水霸王龍的車坐得下。”苗脆說。
“……”
“這樣……不好吧？”
“沒事啊，反正順路。”苗脆拍拍他的背，她那麽一拍，手裏好像有什麽黑乎乎的東西掉進了周向楠的衣服裏，往前走，大方道：“跟我來吧。”
周向楠盛情難卻，跟上去，忍不住問道：“苗脆，那個……為什麽是膠水霸王龍啊？”
“因為他很兇。”苗脆鄭重的表情。
“……”
顧沾見小朋友身後還跟了個男生，挑起眉。
小姑娘走到車邊，腦袋湊過來，“顧沾哥哥，你公司不是和我們學校不順路嗎？是特意過來接我的嗎？”
顧沾誠實回答：“沒哦，哥哥早上在附近看工地，順便的。”
“……”雖然不是特意來接的，但是有人接就已經很不錯了，苗脆還是很愉悅的，她“哦”了聲，拉開副駕駛的門。
“後面那是你的小男朋友？”顧沾似開玩笑地說。
“……啊？”苗脆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後面還有個人呢，她往後看，将周向楠拉過來，“不是啊，他是我同桌。”
苗脆道：“顧沾哥哥，他也要去西溪名苑，可以載他一程嗎？”
周向楠紅着臉，跟顧沾打招呼，“哥哥好。”
等了有兩秒，男人才回答她：“可能不行哦。”
他悠悠道：“早戀，哥哥是不允許的。”
“……”
苗脆面部肌肉好像抽搐了一下，她還沒解釋，周向楠急得聲音都劈了，“哥哥，不是你像的那亞。”
“我、我真的只是苗脆的同桌！”
這個年齡階段的孩子大多跨過了叛逆期，趨向早熟，但即便如此，還是怕家長的，尤其是怕家長誤會他們早戀。對于好學生來說，更是如此。
苗脆道：“你別誤會人啊，你這話要是傳到我哥哥耳裏，他會打斷我的腿的。”
“你哥哥不是不打你麽？”男人笑。
“早戀這個事情比較嚴重，說不定的。”苗脆說。
顧沾失笑。
周向楠的臉快被蒸熟了，感覺鞋底都要融化。
為了力證自己清白，苗脆又說：“再說了，他要真是我男朋友，我才不敢把他帶到你面前。”
視線在他兩身上掃了掃，顧沾低笑一聲：“哥哥開玩笑的，上車吧。”
“哼，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苗脆氣呼呼地拉開車門，她不忘扭臉對周向楠道：“你也上車吧。”
周向楠深呼吸一口氣，點點頭。
因為顧沾那句玩笑話，周向楠在後座十分僵硬，手都不知道怎麽擺。
苗脆倒還好，她氣那麽一下一就不氣了，顧沾穿西裝的樣子實在太帥，她多瞅他幾眼，心情又好了。
顧沾注意她動不動就飄過來的小目光，失笑，“被哥哥迷住了？”
苗脆湊過去，好奇一般扯了扯他的領帶，道：“我覺得你穿西裝比我哥哥帥。”
後座的周向楠忍不住從後視鏡看了男人一眼，男人頭發濃密烏黑，中短蓬松，額頭兩邊有碎劉海，五官硬朗分明，氣質絕佳，果然……是很帥的。
反正……跟膠水霸王龍，沒有什麽聯系。
這句話深得男人的心，他淺牽了下唇：“我手機在那，你拿過來。”
“做什麽？”苗脆依言把他的手機摸過來。
顧沾：“錄下來，發給你哥哥聽。”
“……”
“……”
苗脆沒大沒小地，把手機丢回去，“臭不要臉，我才不要錄呢。”
周向楠莫名彎了下唇。
顧沾正好朝後視鏡看，瞥見小男生的反應。
車開進西溪名苑，停下。
周向楠下車後，對苗脆道：“苗脆，謝謝。”
“不客氣啦。”苗脆擺手。
周向楠看向顧沾，莫名心生忐忑，“謝……謝謝。”
男人手裏握着手機，似在忙着回信息，沒搭理他。
周向楠對苗脆道：“你幾點去學校？我們……下午一起？”
“好呀，從這裏到學校坐地鐵要十五分鐘，我們可以兩點出門。”苗脆說。
“好。”周向楠道，“那兩點這個地方見？”
“行呀。”苗脆點頭。
女孩說話動不動就帶呀字，仿佛有小羽毛撓在心尖上，周向楠回：“嗯。”
周向楠敲開他二姨的門，二姨驚喜，“小楠怎麽來了？”
周向楠道：“想二姨和胖胖，就來了。”
“來來來，快進來！”周向楠二姨給他拿出一雙拖鞋，然後對某個房間喊：“胖胖啊，你看誰來了，你楠楠表哥來了！”
那房間立馬沖出來一個跟球一樣的小胖墩，眼睛一亮：“楠楠表哥！”
他撲到周向楠大腿上抱住他。
周向楠剛将小胖墩抱起來，忽覺後背有什麽異物，他摸了摸，摸出來。
小胖墩看見，當即被吓哭：“哇！”
周向楠看着手裏的仿真蟑螂：“……”
今天的午飯，顧沾給苗脆做了四樣：番茄牛腩湯、蝦仁炒南瓜、糖醋排骨、涼拌海帶絲。
聞見糖醋排骨的味道時，苗脆整個人興奮得快飛起來，她一個沒忍住，就剝了根棒棒糖跑進廚房踮起腳塞進顧沾嘴裏。
“……”
男人嘴角微抽，哭笑不得，“小孩，哥哥不喜歡吃這玩意。”
“你怎麽還嫌棄上了，我每天就只能吃兩根，把其中一根都大方地分給你了。”苗脆說。
“那你以後，”男人拍她腦袋，“摳一點。”
“……”
“那你還給我！”苗脆踮起腳，一扯，把棒棒糖從男人嘴裏扯出來。
“……”
“還給你？”顧沾微訝的樣子，“怎麽還？”
“……”
“我——”苗脆瞅着手裏這根被顧沾玷污過的棒棒糖，咽了口沫，又舔了舔唇，還是幹不出來那種吃別人口水的事，她道：“算了，我要把它扔了。”
“別啊，”顧沾将棒棒糖從苗脆小爪上奪回來，“那多浪費。”
“哥哥再給你次面子。”男人将糖塞回嘴裏，對她揚了下眉。
下午跟苗脆一起去學校的時候，周向楠猶豫了半天，也沒跟苗脆提那只假蟑螂的事，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自從跟苗脆成為同桌後，桌肚裏和書包裏時不時會冒出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都有免疫力了。
苗脆似乎也把這習慣似了的小惡作劇忘了個幹淨。
回到學校，苗脆第一時間關心馮舒舒給她問的事情怎麽樣了。
馮舒舒給她看QQ，“你哥一直沒回啊。”
苗脆就等，一直等到下午放學，苗肅也沒回，她都不太當回事了。
直到晚上沖完澡，準備上床睡覺了，才收到馮舒舒發過來的短信。
馮舒舒：【你哥誇你了，說你賊棒。】
苗脆挑眉：【那他要獎勵我多少零花錢，你直接說重點啊。】
馮舒舒：【你哥說，】
那邊賣了一會兒關子，才繼續回：【獎勵錢多庸俗啊，他要獎勵你——】
【一本】
【王】
【後】
【雄】
“……”
苗脆甩掉拖鞋，邊往床上爬，邊憤憤地摁手機：【我就知道，這個老男人！】
罵人似會遭報應一樣，她短信息剛發送成功，感覺到屁股下面坐到了什麽密密麻麻的東西。
肉肉的，圓圓的……
好像是……是……
“啊——！！！”苗脆的叫聲幾乎要震榻了房子。
作者有話要說： 坐到了啥(●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