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意外來訪

我們本想瞞着陳诤爸媽的,結果漏了我媽這個情報員——據她所說,她在律所裏是有眼線的。

于是,周一上午,兩家父母在陳诤病房齊聚一堂。

陳伯母一看到寶貝兒子這副慘樣子,眼淚嘩啦啦往下掉,“出車禍也不告訴我,還不讓元元告訴我,要不是元元媽跟我說,等你出院了我都不知道,你安的什麽心呢!”

陳诤安慰自家親媽一通,兩個人你來我往地吵着,一時半會兒沒完。

趁着他倆吵架的功夫,我媽把我拉出去,問我離婚的事兒。

我羞愧地低頭,“陳诤不同意,我覺得還可以再想想。有可能是我誤會了他。”

然後我把陳诤出車禍的前因後果告訴了媽,媽也有點動容,她說:“那就等陳诤傷養好以後再說這件事,媽還是那句話,如果陳诤确實和別人不清不楚,你必須離,你不離,就別來見我跟你爸,聽到沒有?”

“好,媽。我一定會把事情弄明白的。”

爸媽來了後,我的陪護壓力減輕很多,過了幾天我直接把假銷了去上班了。白天爸媽們輪流照看,晚上我陪陳诤一起睡病房。

陳诤也恢複得很快,第四天就能坐久一點了。

晚上,我把從家拿來的書遞給陳诤,“這本書比較薄,不容易膈着你傷口,你湊合看吧。”

他沒拿起書,而是拉起我手,問:“元元,你今晚還是看電影嗎?”

我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他又說:“你把電影投屏到大電視上,我們一起看好不好?”

真是稀奇了,我納悶道:“你不是不愛看電影嗎?”

“我……我一個人不怎麽看,但我想跟你一起看。”陳诤微微牽起嘴角,神情苦澀,“其實,我後悔好久了。因為當初随意的一個借口,我錯過了好多次跟你一起看電影的機會。”

“元元,你記不記得去年暑假,你說特別想看一部刑偵電影,你和宋致遠看到晚上十點多才回家,我那時候好羨慕他,羨慕他能陪着你喝酒、解悶兒,而我工作忙,好像總是陪不了你。”

“其實,我也沒那麽忙……如果有機會,以後也讓我陪你看十點鐘散場的電影吧。我很樂意的。”

我看着陳诤露出的傷神模樣,感嘆良多。他以前從沒有這樣說過話,這樣坦誠、這樣直白的帶着對我的在意。

我和他的隐形地位,一向是他強我弱,我攻他守,怎麽出了一次車禍,就好像掉了個兒呢?

“再說吧,诤哥,我們先看電影。”我掙開他的手,去拿平板投屏。

他又流露出祈求的意味,“那你跟我坐一起吧,元元。”

我怕不小心壓到他傷口,沒答應他,還是坐到隔壁床上。

……

到周末了,我好說歹說讓爸媽好好休息兩天,不用來了。陳诤讓老鄭送來一些案子的資料,他每看兩小時,我就提醒他眯一會兒。

“元元,你過來一下好嗎?”陳诤突然把資料放下,叫我過去。

我走過去,同他四目相對,“怎麽了?”

他盯我片刻,只一手把我的後腦勺壓向他,親了上來,他輕輕吮吸我的唇瓣,用舌頭頂我的唇縫,像在挑逗。我愣住,手搭上他的肩膀,猶豫是推開還是接受。

這個吻很舒服,我很喜歡。

他停下來,微微和我拉開距離,眼睛帶着看不分明的暧昧和柔情,探進我眼底。

陳诤的皮相真的是我的天菜啊,我想着,挺直站起來,居高臨下地占據了主動權,深深吻回去。

你來我有往,很好。

直到敲門聲響起,陳诤依依不舍摸了把我的下巴,我抽出一張濕紙巾把嘴擦了,又抽出一張丢給他,“快擦擦,像什麽樣子啊,我去開門。”

陳诤就只是笑,“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敲門聲持續了一陣,我跑過去打開門,門外是拎着一籃百合花的游羽。

“我可以進去看看陳律師嗎?”

我撇撇嘴,很想說不能。但游羽是陳诤的同事,作為同事來探望病人的權利我還是要給的。

我側身讓他進來,陳诤看到游羽時面無表情,眉頭卻蹙起了,“你怎麽來了?”

游羽把花籃放在床頭,說:“聽說你出車禍住院了,我挺擔心你的,就抽空來看看你,我買了你喜歡的百合花,希望你早日康複。”

陳诤略一點頭,“謝謝你了,不過我沒什麽大問題,以後你就不用百忙之中還過來看我了。”

游羽眼裏閃過一絲受傷的情緒,他欲言又止,看了看我,似乎是想避開我說話。

不會吧不會吧,我大跌眼鏡,這人還要不要臉,我和陳诤還沒離婚吶,而且看陳诤不是很想理他的樣子,要我出去,沒門!

我哼了一聲,佯裝要出去,陳诤立馬喊住我,“元元你去哪?”

“游先生好像有些話不方便讓我聽見,我怕我在旁邊他說不出口。”我體貼道。

陳诤臉拉下來,“你走什麽走?什麽話你聽不得?”

游羽臉上挂不住了,“陳诤!我就是想跟你道個歉,你和你愛人是因為我才鬧別扭的吧?”他轉向我,“李先生,我和陳诤曾經的确談過戀愛,但現在我們就是普通朋友,你千萬不要誤會,我聽說你們因為這個争吵,所以來解釋清楚。”

我不由得佩服游羽的臉皮之厚了。這是要我別誤會嗎,這就是讓我一定要誤會吧。

“謝謝你游先生,我沒誤會,你們為什麽分手我都知道呢。”我笑了笑,“畢竟是好多年前的事兒了,還難為你來跟我解釋,陳诤本人也一再強調,你們只是同、事。”

我看着游羽變得不自然的神色,接着說道:

“我和陳诤是因為孩子的事沒談攏,才鬧不愉快的。律所裏的人不知道內情,就知道瞎傳。”

“孩子?”

“對,孩子。”陳诤接過我的話緩聲說,“我和元元已經打算申請一個屬于我們自己的孩子了。”

這話陳诤說出來比我說出來效果更佳,我能看出來游羽的情緒已經極端失落了。

游羽狼狽落逃,我問陳诤:“你幹嘛騙他?明明申請已經過期了。”

“不算騙他吧,我們的确有這個打算。”陳诤說,“那你又為什麽騙他?”

“我讨厭他。”我認真道,“但我不會因為讨厭一個人就濫用私權,讓他丢掉工作。我李昱元不是那樣的人,也不做那樣的事,我只對你用過手段,現在,我……也後悔了。”

“元元——”陳诤急切道,眼裏溢出的是後悔、懊惱,“我知道,我誤會你了,那天我說的渾話,你別當真,別往心裏去。”

“好啦。等你出院我們再談這些。”我截住了話頭,暫時不想再提那天的事兒了。

這次和游羽的會面讓我窺得了一些可能的真實,或許,陳诤和游羽并沒有……

我開始隐隐期待陳诤給我的解釋了,卻又害怕得不到一個完美的答案。

如果是他們演技太好,那我也認栽了,大費周章地這麽騙我,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

周六晚上,于青山給我發了消息,提醒我明天看畫展的時間,我這才想起來周日下午要和他一起去畫展的事兒。

畫展裏有我很喜歡的一個當代畫家的作品,我想着,辦畫展的地方離醫院不遠,打車過去半個小時,反正我留下來也是陳诤看案子,我玩手機,不如抽兩個小時過去看看。

後來,我無比慶幸我做了這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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