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葉莺兒“是和柳家人有關,對嗎?”……
第61章葉莺兒“是和柳家人有關,對嗎?”……
“不是我不願告訴你, 只是此事涉及太多,我不想影響到你。”蔣月如将臉撇開,不再看她。
又是涉及太多……
祝南星皺着眉頭問道:“該不會, 京兆尹那件事也和你有關吧?”
她本來只是覺得巧合,随口一問, 卻不曾想蔣月如聽到她的話後一下子愣住了。
“都是我不好, 連累了京兆尹……”蔣月如眼睛裏全是後悔與歉意, “我早應該想到會是這個結果的……”
祝南星睜大眼睛,居然真的與她有關系!
“你要狀告的,究竟是什麽大人物?”
祝南星擔憂地問道, “你鬧出這麽大聲勢,就不怕那人對你下手?你的生命可都是會受到威脅的!”
蔣月如咬了咬嘴唇,依舊固執地沒有說話。
“月如,你能不能稍微冷靜一點聽我說。這件事,光憑你一個人的努力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她只會給你帶來無盡的危險。”
祝南星給她分析利弊。
但蔣月如依舊油鹽不進,垂下眼保持緘默。
祝南星嘆了一口氣,退讓道:“好吧,如果你執意不讓我插手, 我就去問問我身邊的朋友,看看能否幫上你幾分忙。”
“別!”蔣月如突然激動地說道, “別去找九皇子!”
祝南星不解:“為何?”
“總之你就不要插手此事了。”蔣月如把頭扭到一邊,看起來有些焦躁不安。
月如實在是有些反常, 難道……
“這件事和九皇子有關系?”
祝南星皺起眉頭, 回想起楊典史說的話,又結合蔣月如此時的慌張,那幕後之人應當是皇親國戚。
但如果只是普通的皇室貴族, 月如犯不着這麽抵觸她提起小九這件事,與小九緊密相關的人,一個是陳國國君,一個是柳貴妃,或者說是柳家。
那天月如出面攙扶她,皇帝雖然面露奇怪,但看起來并沒有惡意。
倒是這柳子骞……行為一直都十分詭異可疑。
“是和柳家人有關,對嗎?”祝南星在心裏分析完後,試探性地問她道。
當看到蔣月如身形明顯一僵後,祝南星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蔣月如看她執意要插手此事,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祝南星,該冷靜的人是你。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好的,但你插手進來,對你是百害而無一利。你也猜到了,這事和柳家有關,所以你現在就應該忘記此事,不要管我。”
“為何與柳家有關,我便要置身事外,袖手旁觀?”祝南星無法理解這個邏輯。
“九皇子是柳貴妃所出,你既欽慕于他,就不應該插手此事……”蔣月如背過身不去看她。
“可是,如果連我都冷眼旁觀,那還有誰能夠幫到你呢?”
“這是我自己的私事。”她的肩膀顫抖,情緒很激動。
“月如,你先聽我說,”
祝南星停頓了一下,輕聲安慰她道:“你伸張的是正義之舉,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我認識的蔣月如是不會平白污蔑人的,我認識的小九,也就是九皇子,他也不是颠倒黑白,蠻不講理之徒。”
她拍了拍蔣月如的肩膀,這才發現背過身的月如正在小聲嗚咽。
她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啪嗒啪嗒往下掉。
“月如,你怎麽哭了?”祝南星手足無措地從袖子裏掏出一塊兒手帕幫她擦,蔣月如像是徹底釋放自我了一樣,不再壓抑自己,從小聲嗚咽到念念有詞最後嚎啕大哭。
逼得祝南星把屋門關上,生怕聲音再大一些,街坊鄰裏就來敲她家門。
等月如平靜下來後,她哭笑不得地問:“你哭什麽?”
化身為小哭包的月如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仙女,她抽泣着說道:“沒什麽,我就是感動。”
“感動什麽?”
“你居然為了我,寧願放棄心愛之人。”
“幫助朋友不是我應該做的嗎?我叫祝南星,祝是幫助他人的‘助’,南是解決困難的‘難’,星是與你惺惺相惜的‘惺’。”她故意搞怪,擠眉弄眼的樣子讓蔣月如破涕為笑。
“再說了,誰說我就一定會失去我的小九了?沒準兒他看到我這樣,更喜歡了呢。”祝南星想到小九吃鐵板燒的樣子,嘴角的笑容就控制不住了。
“這太荒謬了,”蔣月如搖了搖頭,“就算九皇子依舊愛慕你,柳貴妃也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祝南星想到柳貴妃那犀利的眼神,有些害怕地吞了吞口水。
“我雖然感動你的這份心意,但你真的不要……”蔣月如話還沒說完,就被祝南星打斷。
“好了好了,這些話你說的我頭都疼了。好月如,你就別念叨了,這些事我都知曉的,你放心交給我自己處理好不好?”她撒嬌地說道。
蔣月如看她一臉堅定,終究還是将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她。
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從小蔣月如就生活在梨花苑,練基本功,學唱戲曲,偷懶裝病鬧別扭,和班主吵架,被師哥師姐哄……
基本功雖然辛苦,但生活還算無憂無慮。
班主告訴她,她的阿爹阿娘都是病逝的,只留下她一個,阿娘将她托付給蔣老,他無法,只能将她養在梨花苑中了。
她從小便沒有對阿爹阿娘的記憶,因此也沒有感到太過悲傷。
雖然她小的時候調皮貪玩,但是稍微長大一些後,她便想着要獨當一面,分擔蔣老身上扛着的壓力。
于是她努力訓練,終于成為了梨花苑的當家花旦。
事情的轉折是在那天,當時是在楚國的街上,她無意間遇到一位中年男子,他一看到蔣月如,整個人便僵住了。
她見過的登徒子多了,因此也沒感覺到異樣,只是裝作沒看見他的樣子。
可沒想到這人居然和她搭上了話。
此人自稱梁安,是陳國商人,來到楚國是進行采買。
蔣月如點了點頭,不解其意。
“這位姑娘,梁某唐突了,但您可否認識葉莺兒?”
蔣月如搖了搖頭:“并不認識,您一定是認錯人了。”
她說罷就要離開,不曾想那男子又問道:“那您可否認識梨花苑班主蔣元義?”
蔣月如準備離開的身影一頓。
蔣元義正是蔣班主的名字。
“如果可以,您能帶我去見見蔣班主嗎?”梁安請求道。
等帶人到了梨花苑,蔣月如才知曉,這梁安曾經也是梨花苑的一員,專門扮小生的角。
蔣班主看到他,高興地直拍他的肩膀,感慨了好久。
幾位梨花苑的老人物都認識梁安,他們湊到一桌好好回憶了一把往昔。
蔣月如看到班主興高采烈,像是一下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不忍打擾他們,于是就跑去找師哥師姐們聊天。
師哥師姐正圍在一起嗑瓜子,她湊了上去,正好聽到他們在談論梁安。
“聽總管說,梁安以前可是非常厲害的小生呢。”一位師姐吐了口瓜子皮說道。
“哎呦,我要是放到那時候,估計也是個厲害的小生。”師哥自信地揚了揚下巴,被師姐一巴掌拍到臉上。
“你可去一邊兒吧,基本功不穩,轉幾個圈就喘到說不出詞,還好意思說這話?”
眼見他們越聊越遠,蔣月如想到梁安對她說過的話,于是插嘴問道:“師哥師姐可認識葉莺兒?”
大家聊天的聲音戛然而止,氣氛一時有些尴尬。
一位師姐皺着眉問她:“你從哪兒聽到這個名字的?”
她如實相告:“剛剛那位叫梁安的阿伯告訴我的,他問我認不認識葉莺兒。”
師哥插科打诨說道:“我們可不認識什麽葉莺兒,只認得黃莺,山鷹。”
師姐也附和道:“對,我們都沒聽說過什麽葉莺兒,這個名字好奇怪啊。”
是嗎?
蔣月如歪了歪頭,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
她想去問梁安阿伯,但他早就離開梨花苑了。
蔣月如從袖口拿出一張宣紙,紙上是梁安阿伯留給她自己在陳國的住址。
這紙條是在進梨花苑之前塞給她的,當時她還奇怪,為什麽偏偏要找個賣筆墨紙硯的地方借紙和筆,而不是直接進梨花苑用。
梁安阿伯說,如果她有什麽疑問,可以按照地址去找他,他會告訴她一切。
幸好當時她沒有将紙條扔掉。
蔣月如緊緊盯着紙上的地址,直到這行文字印刻在她腦海中,再也忘不掉為止。
心裏默默背了一遍地址後,她将這張紙用蠟燭的火焰點着,看紙變為灰燼,慢慢消失在眼前。
“班主在梁安走後,看我一直看的很嚴,這讓我感覺更奇怪了。”
蔣月如說了太多,感覺嘴都有些幹了,于是喝了一口祝南星倒給她的茶,繼續說道:“來到陳國後,我依舊找不到機會出門。但我很注重別人對我外表的反應,因為如果有人出現跟梁安阿伯一樣的表情,那就說明他也是知情人。”
“你還記得,你之前跟我提過的,有兩個形跡可疑的人趴在梨花苑門外往裏張望嗎?”
祝南星點了點頭,當然記得,柳子骞和他的仆人。
“我當時還以為,是有知情人聽到風聲後來找我……”
祝南星恍然大悟,怪不得當時她想拉走月如,但月如總是回頭,好像在留戀什麽一樣。
“突破口還是多虧了你呢,南星。”蔣月如看到一臉茫然的祝南星,感覺有些好笑:“班主說,跟你在一起,我才能像同齡人一樣,所以他只要聽說我來找你,就立馬一路放行了。”
祝南星立刻懂了她的意思:“所以你找到機會去了梁安阿伯的住處?”
“對,然後我了解到了葉莺兒的故事,還有我和她的關系。”蔣月如一直在觀察祝南星的表情,此時看她一臉淡定,于是問道:“你不好奇嗎?還是你已經知道了?”
“嗯,聽說過一些。”祝南星不想隐瞞什麽,“我聽說葉莺兒是你的親生娘親,當時是為了你的負心阿爹,一時沖動,投了河。”
沒想到蔣月如沖她搖了搖頭,一臉篤定地說:“我娘她不是自盡,而是被人推到河中,并且眼睜睜看着她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