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Z:你也很可愛

周許望本來要回頤園, 結果半路上接到謝易行的電話,讓他去酒吧接人。他中途改道把周寶生送回周家,還不忘把祝也送他那瓶礦泉水放回房間, 再開車去找的謝易行。

一進場噪聲喧天,燈球霓虹閃爍。周許望在吧臺一角找到了謝易行, 傷心買醉, 人都喝趴了, 嘴裏還着“再來一杯”。

一問調酒小哥喝了幾杯喝成這樣,小哥看了眼謝易行杯子裏還剩的半杯酒,說:“大概兩口。”

“……”不用周許望開口, 謝易行一拍桌,罵罵咧咧:“我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懂不懂!”

周圍人幾個人看過來,周許望挑了個背對大家視線的位置坐下:“你叫我來陪你丢人的?”

謝易行瞥他一眼,像只受傷的小狗,有點兒委屈:“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看這樣子是真發生什麽了。

周許望開車來的,點了杯柚子茶,坐在謝易行旁邊聽他唠。

原來今天七夕節,謝易行暗戀他女同事也一個多月了, 今晚加完班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約人家去看電影,結果那姑娘甜甜蜜蜜的回他:“不好意思, 我和我女朋友有約了。”

呵呵。

女朋友。

好一個女朋友。

謝易行一顆純愛少男心碎成了玻璃渣,伏在桌上, 難受道:“她不喜歡我, 為什麽還要對我笑……”

周許望說:“她可能對誰都笑。”

謝易行沉默良久:“……你說得對。”

他撐坐起來,仰頭一口幹完剩下的半杯酒,然後轉頭看向周許望, 一個自暴自棄,一個淡定冷靜。

“周許望,會不會其實我也是同性戀,我喜歡你?”

“我建議你暗戀。”

“但我想到和你親嘴我就想吐。”

“你想吐的‘想’,也是癡心妄想的‘想’。”

這人真的是一點都不照顧失戀人的情緒,謝易行悲傷地仰頭望天花板,繞着圈子問:“你過節了麽今天?”

周許望到底還有點良心,不忍心太打擊他,說:“沒有,今晚帶周寶生出去吃飯了。”

“祝學妹居然把持住了,”謝易行難兄難弟的看了眼周許望,“她會不會單純的就是不喜歡你啊?”

周許望跟調酒小哥說:“來一杯威士忌加冰。”

續給謝易行的,人醉倒了噪音就少了。

回到寝室,祝也洗漱完了坐到書桌前,鑰匙随意丢在桌上,又看到了鑰匙扣上的那只毛氈薩摩耶。

她拿了起來,毛氈薩摩耶躺在掌心裏,小狗兒咧嘴笑起來栩栩如生,祝也嘴角仿佛也被它的笑感染,笑了下,然後把鑰匙收進了書包裏。

第二天早上剛過六點祝也就自然醒了,洗漱完換好衣服,還沒到上班時間,又聽了期英文脫口秀打發時間。

她無聊地刷起朋友圈,看到徐嘉懿淩晨曬了電影票,昨天陸臨川飛去陪她過七夕,兩個人吃了大餐還看了電影。

祝也點了個贊。

往下刷幾條都是她以前兼職加的微信,在宣傳自家七夕這幾天有什麽活動。

再往下翻,屏幕上刷出了張合照,照片裏謝易行胳膊搭着周許望的肩,背景應該是在酒吧,配文:一起過的第二個七夕。

昨晚十一點半發的。謝易行昨晚要加班,周許望應該是把周寶生送回家以後,再去找的謝易行。

一起過的第二個七夕,在一起至少也應該兩年了。

祝也指尖頓住,良久,給這條也點了個贊,祝有情人修成正果。

在食堂吃完早餐,祝也準備坐地鐵去頤園,沒想到半路上接到了通阿姨的電話。

阿姨說,周寶生今天早上起來發燒了,人在周家,許一迪沒有她的聯系方式,所以讓她打電話說一聲,周寶生這兩天休息。

突然被放假,祝也本來打算打道回寝室,在半路刷到她上學期兼職的那家教育機構在兼職群裏急招人發傳單,地點就在頤園附近,有兩個原本約好的人放鴿子了,招人補上。

反正閑着也沒事,祝也問負責人要了地址去發傳單。

就在頤園附近的一處街口,左邊是商場,右邊靠着公園,沒多遠還有個少年活動中心,人流量不小。

今天沒什麽大太陽,祝也上午發完,中午有兩個小時休息,她背上包去了旁邊的肯德基待着。

點了個漢堡、一杯可樂,沒想到端着餐盤找座位的時候碰到了個熟人。

姚池拿着薯條蘸番茄醬,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祝也?你怎麽在這?”

祝也在旁邊桌坐下,往外指了指,說:“我在旁邊發傳單,午休來這吃飯。”

“你不是白天有個家教嗎?”姚池記得祝也提過一嘴。

“嗯,今天早上接到電話,她生病了,這兩天休息。”

姚池有點服她了,早上接到電話今天休息,馬上又給自己找了另一份兼職,這麽奮鬥的嗎。

姚池本來打算吃完自己去商場溜溜,沒想到碰到了祝也,非拉着她一起去逛逛。

從書店出來,姚池買了本《比爾蓋茨成功的哲學》送給祝也,祝她早日發大財。祝也回贈一套雅思真題,小十本,上手賊沉。

姚池抱着一摞真題當場崩潰:“祝也你這是以怨報德,過河拆橋,恩将仇報!!”

祝也卻笑了,欣慰:“你語文應該不錯吧。”

“……”

下午發傳單發到五點半,結算了一天的工資,祝也回學校吃了碗涼皮加綠豆湯作為一天的收尾。

晚上洗完澡,頭發半濕半幹的,祝也懶得拿手機,只揣了鑰匙出門散步。

周許望從實驗樓出來,沒回家,直接來了東區。站在女寝樓下,臨時想了個約祝也出來的借口,措辭好、打字,準備按下按下發送鍵,又覺得能再改改。

改了兩三次,沒想到一擡眼,居然看到祝也從寝室樓裏出來了。

周許望意外地挑了下眉,喊了聲“祝也”。祝也像是沒聽到,繼續走着。他把手機揣進褲兜裏,提步跟在後面。

祝也穿着件寬松的白T,洗到發白的黑色牛仔短褲和一雙平底帆布鞋。帆布鞋邊緣氧化泛黃,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不過鞋面和鞋邊都打理得很幹淨。

她走着走着開始做起了後拉肩和小幅度的擴胸運動,再左右偏頭拉拉脖子,跟老頭老太太公園晨練似的有一套。

挺無聊的,周許望卻看的想笑。

拉伸完,祝也的手自然垂落在兩邊,五指微蜷,指節細瘦均勻,指尖泛着溫暖的淡粉色。

誰能想到這手冬天冷得跟冰窖似的,他以前放在羽絨服口袋裏要捂十多分鐘才捂熱。

祝也一路慢慢晃蕩到了操場,她喜歡圍着操場繞圈,有事就想事,沒事就放空大腦,單純的消耗體力。

左肩被拍第一下的時候,祝也還沒反應過來,又被拍了下,她下意識往左回頭,撲了個空,馬上轉頭看向右邊。

祝也意外:“周許望?你怎麽在這兒?”

周許望氣定神閑地反問:“新大的學生出現在新大操場很奇怪嗎?”

“……”也是。

祝也換了個話題:“寶生好點了嗎?還發燒嗎?”

“她下午就退燒了,周新穎明天回來,這兩天又不用上課,在家過年呢。”

祝也能想象到周寶生鬧騰的樣子,笑了聲。

周許望忽然問:“晚飯吃了什麽?”

“涼皮。怎麽了?”

“想吃壽司嗎?”周許望歪過頭看着祝也。

祝也敏銳地反問:“你還沒吃晚飯?”

“過兩天要申請個項目,今天在整理材料,沒空吃。”又把話題繞回去:“想吃嗎?”

回答“想”,可是她真的不餓。說“不想”,祝也沒由來地又想起周許望說“一個人吃飯沒胃口”,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

周許望直接拉起她的手腕往出口走:“走吧,不知道這個點還有沒有厚切三文魚。”

祝也沒掙開他的力氣:“周許望你先放開我,我還沒答應你。”

周許望嘴角挑了下:“不放,你也別答應我,我就喜歡強人所難。”

明晃晃地耍無賴了。

“那我答應了,你放開。”祝也照着他的邏輯,反其道而行之。

“不要勉強自己答應。”周許望回頭看祝也,得寸進尺地問,“是真的很想和我一起吃嗎?”

“……”祝也有時候真想揍他一拳。

周許望拇指指腹在她手腕內側刮蹭了下:“嗯?”

他指腹有繭,在皮膚上蹭得發癢,祝也空咽了下,腦子裏的思緒被打成亂麻,放棄了:“是,很想,所以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周許望依言放開了她,又擺出謙謙君子的款:“很榮幸,祝老師居然這麽賞臉。”

祝也氣悶地瞪他一眼,恨自己嘴上功夫沒周許望厲害,正一套反一套話都被他說盡了。

吃壽司這家店祝也之前跟着周許望來過,店裏養了條薩摩耶。老板以前在日本留過學,賣的很雜,咖啡、甜點、各種日式小食都賣。

周許望跟老板認識,兩人聊了幾句。沒一會兒,兩碟手握和一長碟壽司送上桌,随後送來一盤厚切三文魚,祝也真不餓,陪着吃了兩塊,然後招手引來薩摩耶。

薩摩耶蹲在祝也腳邊,搖搖尾巴拱拱手心,笑起來憨憨傻傻的,還莫名其妙很黏她。

祝也笑聲很輕,但笑得沒停,低下頭逗狗以後就沒再擡起來。周許望也沒想到自己除了壽司和三文魚外還有加餐,吃醋,跟狗吃醋。

祝也忽然擡頭,跟周許望說:“我沒帶手機出來,可以麻煩你幫我和它拍個合照嗎?”

祝也說起話來還是笑的,眼睛微彎,笑眼像月亮。

周許望懶慢地笑:“可以。”

她臉小,五官幹淨立體,随便一拍就很上鏡。周許望拿手機拍了兩張,他手機已經沒電快關機,說:“我手機快沒電了,晚上回去發給你。”

“嗯,謝謝。”

吃飽喝足,又原路返回學校,周許望把祝也送到寝室樓下後再回的寝室。

祝也刷完牙,又洗了個臉,再去把陽臺上的衣服都收下來疊好放進衣櫃裏。估摸着從東區走到西區的寝室樓時間也差不多了,她拿起手機一看,微信還沒有消息。

又把桌面上都收拾整齊了,一看,微信還是沒有消息。

再把今天穿過的鞋用濕巾擦一遍回來,還是沒有消息。

摁息屏幕,黑屏上照出自己的臉,臉上有幾分平時沒有的情緒,祝也怔住了,像是……期待?

她在期待什麽。

她在期待什麽?

“嗡嗡”,手機接連震動兩下打斷了祝也的思緒,打開看,是周許望把拍的照片發過來了。

祝也保存好照片,“謝謝”兩個字還沒打完,對面又發來新消息。

Z:很可愛。

她打字的手一頓。

Z:狗很可愛。

祝也說不上來地松了口氣,把謝謝打完,發過去,對面幾乎同時又發過來一條新消息。

Z:你也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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