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見星星 可沈南幸不想,于是他輕輕抓……
在餘瀾印象裏的沈南幸,是個不為情所困的優秀男人,他身邊很少有女性朋友,對誰都是處在合理範圍內的交情。
她聽自己父親說過,前段時間做房地産生意的那個叔叔想把女兒介紹給沈南幸,讓兩人認識認識。
可沈南幸怎麽說來着,他說,如果是需要長久發展的人,也不必這麽匆忙。
這叫委婉點的說法,餘瀾翻譯過來就是不是很想見面。
但現在,沈南幸這是上趕着往阮醉身邊湊啊,這叫不求回報的幫助。
沈南幸他是多麽随性的一個人啊,現在卻非常認真的、主動的去靠近一個人。
這不太像他的風格。
正想着,沈南幸的消息進來了。
餘瀾趕忙打開,順帶提防了一下旁邊的阮醉會不會看。
瞅了眼沈南幸回的消息,餘瀾承認自己被氣到了。
[不在我的回答範圍內。]
這回的什麽?避重就輕?
餘瀾看了眼身邊的阮醉,扒過去問她:“阮醉,你對沈南幸是什麽印象?”
阮醉幾乎脫口而出:“好人。”
餘瀾:“……”
兩人一個性質。
Advertisement
買完炸雞後,阮醉和沈南幸又回了寝室,今晚阮醉破天荒的沒有去圖書館,她坐在凳子前拿手拍了拍臉,随後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宿舍。
今晚阮醉回去住,為了陪玉姨。
離開前,她的手停留在門把上,似乎在想什麽,餘瀾轉過身來看着她,問她去哪。
阮醉順勢說出來:“今晚回去住,明天回來。”
她扯着嘴角艱難地笑了下。
餘瀾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神奇,因為阮醉笑了,她頓了頓,才僵硬地擺手:“明天見。”
“嗯。”
阮醉離開宿舍。
宿舍門重新關上,餘瀾想起阮醉剛才那個動作,也學着把嘴角往上扯了一下。
鏡子裏的自己有點怪,不像阮醉那麽渾然天成,餘瀾立馬放下嘴角。
醜死了。
A大附近便是地鐵站,今晚有點涼,阮醉加了件外套便往地鐵站趕。
她把手放在扶手式電梯上,給玉姨撥了個電話。
“玉姨,我今晚回來。”
阮醉眼睛看着從扶手式電梯上來的人,在觸及到某個熟悉的身影後,把頭低了低。
那邊玉姨連忙答:“好,那我做好飯等你呀!”
“嗯。”
阮醉回了一聲便挂斷電話。
今天地鐵的客流量挺高的,雙休嘛,學生也跟着多了起來,所以不管是出去的還是進來的,電梯上的人都不算少。
阮醉自己往前走了幾步,随後逃離大部隊。
她擡頭看了一眼向上的人群,目光動了動,還是把帽頭壓低,轉彎來到進站處。
沈南幸轉過頭時,什麽也沒看見。
那一道目光好像只停留了一會兒,等他感應到後早已消失不見。
“往後看什麽呢?”陸北瑭問他。
“沒什麽。”沈南幸轉回身,打開手機看了眼,什麽都沒有。
“怎麽,還想着帶刺的玫瑰那事呢?”陸北瑭拍了拍沈南幸的肩,笑道,“你放心,我們今天出去不就是為了她的事嗎?都辦好啦,萬事大吉!”
沈南幸溫和地笑了下,眉梢往上擡起看着他:“你明天要來看好戲?”
“好戲嘛?誰不愛看。”陸北瑭朝他挑了下眉。
——
阮醉回到家時,玉姨剛做好了飯。
家裏只開了一盞燈,淡淡的燈光籠罩在兩人身上,阮醉放下包幫忙把菜端在餐桌上。
今天炒了肉。
阮醉迅速低下頭,眼裏有點潤。
“你說你上大學後回來的次數就少了,看着都瘦了好多,多吃點。”玉姨夾了一塊肉放她碗裏,目光慈祥地望着她。
那目光裏還有一種流連,像是望故人,又像是對照如今。
阮醉輕嗯了一聲,把肉放進嘴裏,又低頭扒口飯,嚼着一起咽下去。
這頓飯玉姨沒怎麽吃,她喜歡看着阮醉吃,阮醉吃得越多,她就越高興。
所以阮醉在家一般吃得都比較多。
等阮醉吃好了,抹了嘴,玉姨才開始說正事。
她把洗好的梨削了皮放在阮醉面前,将手放在圍裙上擦了擦,低頭緩聲說:“醉醉,你是不是在調查你爸的事啊?”
阮醉咬梨的動作一頓。
她眼睛往右移,看了眼父親的遺照,這才回答:“沒有。”
“你騙不了我,我了解你。”玉姨擡頭看她,狀似嘆了口氣,“我雖然有時候精神不太正常,可大部分時候,我還是很清醒的。”
“你房裏那些照片,寫滿的紙張,我雖然看得不是很明白,但也知道,跟你爸有關。”玉姨把剩下的話說完。
阮醉眼神停滞,她想起來自己放在抽屜裏的東西并沒有上鎖。
玉姨看阮醉這個表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話太重了,于是連忙開口:“醉醉啊,阿姨不是想說你什麽,我就是想說……就是想告訴你,你不要瞞着阿姨。”
阮醉把梨放下,輕嗯一聲:“玉姨,我懂。”
玉姨心裏也難受,她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才知道這個孩子暗地裏在調查這件事,阮醉的想法沒錯,可一個人勢單力薄,怎麽行呢?
她雖然不懂,但如今都走法律程序,要辦這件事,還是得光明正大的來啊。
玉姨想跟阮醉開口提,但這孩子的性格扭的很,自己堅持的事任別人怎麽說都不會改。
吃完飯後,阮醉走進自己的房間,裏面很明顯有打掃過的痕跡。
她打開第三個抽屜,看了眼裏面的東西,都規規整整放着。
想起玉姨說的話,阮醉坐在地上用手撐着面頰。
她為什麽非要參加思辨杯,為什麽非要通過一場場的辯論往裏沖,無非是想給自己一個曝光。
足夠的曝光和足夠的證據才能引起重視,曝光使人不會遺忘這件事,曝光使人重視,才能推進。
她不相信任何人,她只相信自己。
想明白了,阮醉從地上坐起來,她推開玉姨的房門往裏看了眼。
玉姨已經睡了,她的櫃子旁長年放着和父親的合照,盡管裏面的照片已經褪色。
阮醉輕輕關上門,來到陽臺。
陽臺上放着幾盆仙人掌、仙人球。
聽說今晚會下雨,大暴雨,天氣預報也只是預測,不知道到底會不會下。
正想着,天空中突然劈下一道雷,響徹雲霄。
緊接着,大雨如期而至,滂沱似冷箭,一顆顆急速砸下來。
雨勢驟急,阮醉端了仙人掌進去,來來回回好幾趟。
做完這些後,她搬了把椅子放在門口,透過陽臺看落雨,還有道路旁搖晃的大樹。
手機叮鈴一聲,有一條消息進來。
阮醉拿起來看,新的朋友那裏多了一個紅點。
她心猛地一跳,預感到什麽,點開看備注。
沈南幸。
他想加她。
——
第二天一大早,阮醉就起來做早餐。
玉姨還沒有醒,阮醉做完後擺放在餐桌上,拿了包靜悄悄離開。
過了燥熱的夏季,這裏的天就顯得微涼了,穿個短袖再搭個薄外套也很舒服。
阮醉直接往行政樓去,她從包裏抽出那封舉報信,準備趁沒人的時候放在輔導員的桌子上。
可她沒有想過會遇到沈南幸。
他站在沐光的走廊上和老師交談,忽然朝她投過簡單的一瞥,好似漫不經心,又似乎意有所指。
阮醉站在原地頓了頓,裝作沒看見他,攥着信封繼續往前走。
也僅在很短的時間內,沈南幸與老師交談完畢,老師踩着步子離開。
阮醉也加快速度往前走,她心裏有種預感,一種說不清的預感,像光照進來那麽清晰。
沈南幸看着阮醉走過來,目光裏的隐晦與秋天悄無聲息來臨一樣。
她不接他電話,不通過他的好友申請,像個執拗的信徒,只專注自己的世界。
可沈南幸不想。
于是他在阮醉接近他的那一刻,輕輕抓住了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