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見星星 他的眼神像溺水的魚,可魚不……

阮醉被沈南幸的動作驚到了,她擡頭看向他,用眼神示意他放手。

沈南幸不僅不放,反而手往下延伸抽出她手裏的那封信,夾在自己手裏。

“阮醉,你不必這麽做。”

沈南幸擡眼,看她。

在對上她倔強的眼神後,他低頭垂下眼:“給我。”

沈南幸把信封抽走拿在自己手上,沒準備讓阮醉去交給輔導員。

他不清楚阮醉這樣做有沒有想過後果,現在辦公室都有老師在,如果這封舉報信一旦交出去了,那麽大家自然而然也會知道舉報同學的人是她。

在某些方面人們更多考慮的是共同者的利益,或許阮醉沒錯,可這就像高中抄襲時某個舉報抄襲的人一樣,會被人孤立。

餘瀾告訴他後,他特意在這裏守着,就是希望攔下她。

阮醉沒說話,眼神卻在證明她并沒有錯。

她的眼神又倔又犟,像頭往前沖的牛。

沈南幸倏爾笑了,他低頭溫聲說:“我來。”

說着,沈南幸就要拿着那封舉報信往某個辦公室走,卻在剛踏出一步時,手中的信封被阮醉出其不意奪了回來。

她把信封用一只手揉成一團,順手揣進兜裏:“不用了。”

沈南幸狀似輕揚的噢了一聲,随後移回來反問阮醉:“真不用了?”

阮醉現在心情很煩,計劃好的一切還沒開始就泡湯,完全不想理他:“你離我遠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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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得有多大的氣啊?沈南幸笑看着她,明白她剛才的舉動是因為不想他來承擔。

“阮醉,我們還是有其他的整治辦法。”

沈南幸主動拉過阮醉的手,但拉上沒三秒就被阮醉甩開,她往後退一步,話語有點不利索:“……你站好。”

“好。”沈南幸站在原地,當真不動了。

“想不想看好戲?”他問她。

撺掇王陽的那個背後人也是新聞系的,很巧,更巧的是沈南幸和阮醉都發現這個人竟然同時和三個女的談戀愛,也就是所謂的時間管理大師。

昨天他和陸北瑭出去幹了點小事,估計今天學校會有好戲看。

他想邀請阮醉一起看。

阮醉承認有點心動,她掀起眼皮看他,反問:“當真?”

沈南幸:“當真。”

——

在學校的一隅裏,一對小情侶正在膩膩歪歪,兩人纏纏綿綿親了一會兒,最後似乎是親夠了,便坐在長椅上你來我往的談話。

而正對長椅的對面教學樓上,有三個人齊刷刷趴在窗口上一眨不眨地盯着。

陸北瑭悄咪咪瞅了旁邊兩人一眼,心裏暗道不應該啊,怎麽下面兩人親吻,這兩人安靜得像僵屍呢?

阮醉也沒想到剛上來看到的第一幕就是親吻,她輕聲咳了咳,随意問:“好戲呢?”

沈南幸剛要回答,結果被陸北瑭很快截胡:“快了快了,我聯系那兩位女生,特意讓她們從這條路經過,待會兒就能看到了。”

陸北瑭對帶刺的玫瑰能親自來臨表示非常欣慰,昨天他和沈南幸聽兩個女孩子哭了一下午,耳朵都快長繭了。

好不容易讓兩個單純的女孩子相信她們的男朋友是同一個人,并且讓她們當場來捉奸,陸北瑭表示,這裏面有他一半的功勞。

沈南幸擡手看了眼表,轉頭問阮醉:“渴不渴?”

為了照顧她這個女孩子,沈南幸和陸北瑭把唯一有陰涼的地方讓給了阮醉,現在沈南幸又開始對她噓寒問暖,阮醉在他探過頭的那一刻頭下意識往後偏,盯着他眼睛回:“不渴。”

“好。”沈南幸眉眼笑得平和。

轉過頭,陸北瑭狠狠戳了戳沈南幸的袖子:“沈南幸,我渴。”

沈南幸擡手往窗戶下指了指:“那裏有便利店。”

陸北瑭:“……”

兩人談話間,阮醉的眼神慢悠悠瞟下去,又慢悠悠瞟回來,戴着帽子神色平靜。

正是這時,他們看到樹木參天的路道上,有兩個妝容俏麗的女生不知從哪個方向突然出現,站在膩歪的小情侶面前。

阮醉看見那個被處分的男生明顯驚了一下,似乎沒從這偌大的驚喜中反應過來。

不過,不用等他反應,因為有備而來的兩個女生已經開打了,連帶着他懷中的那個女生一起被連累。

空中還伴随着一聲聲——

“王八蛋!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你就是個渣男!我的青春喂了狗,你豬狗不如!”

似乎其中一位女生是個練家子,沒一會兒就把男生的臉給打腫了。

男生長相确實頗佳,但做人這方面也确實頗為欠缺。

他們三個在窗戶口看得有滋有味,陸北瑭甚至還拿手機拍下這段了不得的視頻,發布到了學校論壇上。

其中女生都被打了碼,唯有男生,清晰如高清。

這場鬧劇持續很久,直到學校的管理人員出面,這件事才終止。陸北瑭的吃瓜屬性使他直接跑下面去參與了,吃瓜中還不小心和一個女生撞到了一起。

沈南幸看着下面的人群慢慢退散,倏爾轉頭問阮醉:“這個方法是不是很好?”

阮醉點頭:“嗯。”

她低頭看着自己身處的那一方陰影,沒有想到沈南幸會為她做那麽多,從最開始的給她講辯論知識,到現在替她出頭,他一直在關注她,幫她。

“沈南幸。”阮醉忽然叫他。

“嗯?”

下面還有人群在八卦,沈南幸聽到阮醉叫他後,眼神從樓下立馬移到她臉上,柔和如冬天一杯暖人的白開水。

阮醉頓了頓,直視他的眼不動聲色往下移:“謝謝。”

沈南幸大概是她說謝謝次數最多的一個人了。

原本她不想欠任何人人情,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就好像一場拉鋸戰,她努力平衡,沈南幸努力創造交彙點。

她沒問過沈南幸為什麽要幫她、關注她,因為有些話,可能問出來就失了味。

“需要我的話……以後還可以找我。”沈南幸直接道,陽光照到他的下垂眼,溫柔得奪目。

“我是學法的,可以幫你。”他說。

阮醉愣住。

擊敗一個人拿什麽方法最好,對阮醉而言,是對方毫無保留的真誠和善意。

在這之前,她的世界是灰蒙蒙上空飄落的黑色灰燼,擡頭往上看,撲面而來的灰燼令人感到恐懼。

在沈南幸來了之後,她抗拒,掙紮,拒絕,卻還是一次次妥協。

“沈南幸?”

沈南幸湊近她,彎起來的眼睛比女生都好看幾分,他好聲好氣地問:“喊我幹什麽?”

兩人面部距離很近,沈南幸像是忘記了什麽叫做合理範圍內,直勾勾盯着阮醉看。

他的眼神像溺水的魚,可魚不會溺死,它會在上面歡快地跳躍。

阮醉被迫将視線從他的眼睛一點點往下移,先是鼻子,再是嘴唇,最後她生氣地往旁邊一撤,問出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來。

“你為什麽要叫這個名字?”

沈南幸嘴角往上提,這個問題有不少人問過,阮醉是第一個問得這麽別扭的。

他張口樂意告訴她答案,可想到什麽,又換了別的來交換:“如果你肯同意我的好友申請,我就告訴你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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