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見星星 南幸,是難于幸免的喜歡
沈南幸的好友申請,阮醉看見了跟沒看見一樣,她聽沈南幸提起這事,眼睛匆忙避開。
日光下的樹影打在教學樓上,婆娑搖動,碎光夢幻,阮醉盯着那處畫般的美好,低頭說行。
沈南幸略微詫異,他又進一步:“那現在就同意。”
阮醉擡頭稀奇地看了他一眼,拿起手機翻到微信通訊錄,當着他的面點了同意。
一連串的動作下來讓阮醉有點臉紅,她眯着眼往裏面躲了躲,徹底逃離日光。
沈南幸收起手機,他靠在太陽照過來的方向,眼睛暼向一時間手足無措的阮醉,嘴角微微牽起。
“南幸,是難于幸免的意思。我爸說,遇見我媽是難于幸免的喜歡,逃不掉的緣分。”
沈南幸主動跟阮醉說起他名字的含義,不過談起他一直以來相親相敬的爸媽,他的語氣難免多了幾分沉穩的驕傲。
阮醉微垂下眼,在心裏細細嚼磨着難于幸免這四個字,不禁莞爾一笑,名字倒是好名字,愛情也是好愛情。
大概要很優秀的家庭才能培養出像他那樣優秀的人吧,阮醉低頭想着,靠在冰涼的牆上看地板磚之間的裂縫。
有一種裂縫,是美的,這叫線條的美。
可一個家庭若是有了裂縫,則是琉璃易碎,好物不堅牢,那也彌補不回來。
她的家庭就像碎了的琉璃,縫縫補補都會有痕跡。
沈南幸捕捉到阮醉情緒的不對勁,不過他并沒有出聲詢問,而是盯着她在思考些什麽。
直到陸北瑭進來打破這份難得的寧靜。
“走走走,跟我安慰女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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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跑上來的緣故,陸北瑭上氣不接下氣,他扶着胸口拍了拍,擡頭望着一臉困惑的兩人,賤兮兮一笑:“開導大師,來不來?”
——
下午三點的陽光,正南偏西的方向,打進咖啡店的櫥窗裏,仿佛有一股神奇的魔力,照得人熱血沸騰。
阮醉身邊坐着沈南幸,他脊背挺直,坐姿端正,不翹二郎腿,右手拿着小勺均勻地搖擺咖啡,聽對面陸北瑭對他身邊姑娘老媽子一般的開導。
“姑娘,你聽哥一句勸,這種男人,為他哭不值得!世上男人千千萬,何必單戀一棵草,而且還是棵爛草……”陸北瑭停頓了下,繼續說,“而且還是棵種馬草!”
女生的哭聲在他說完最後一句話後有所停頓,最後哭得更大聲了。
陸北瑭緊急撤離,連滾帶爬的,“我去上個廁所。”
阮醉将嘴抿成一條直線,忍住笑意,低頭看着身前的咖啡。
沈南幸輕輕笑了一下,問:“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很慘?”
阮醉沒明白沈南幸指的他是誰,擡眼問:“誰?”
“上廁所那位。”沈南幸這樣稱呼他的好朋友兼開導大師·陸北瑭。
阮醉眼睛竟有些亮,她表情微妙地轉過頭,嗯了一聲。
對面哭得很厲害的女生見沒人理她,嚎啕大哭變成小聲抽噎,還面帶埋怨地看着他倆。
沈南幸手中的動作微頓,他對女生說:“他馬上就來。”
阮醉忍不住嘴角上揚了一下,她擡頭看向對面的女生,小鹿眼櫻桃唇,很嬌軟的長相,放在大街上也是很美的存在。
不然就不會喝個咖啡,男男女女的都往這邊看。
阮醉看見女生一滴淚啪嗒一聲掉進咖啡杯裏,溶于咖啡中,不知道口感會不會受影響。
沈南幸這時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句話:“你們都是女生,應該好交流吧。”
他說完,期翼的眼神看着她。
阮醉不知道他這句話裏到底含着幾個意思,但他的表面意思很明确,讓她寬慰寬慰對面的女生。
可這種事,阮醉沒做過,她一般都是直接走人。
或者塞上耳機。
沈南幸還在看着她,阮醉舔了下嘴唇,不情不願地開口了。
“其實……我覺得他長得很醜,你也沒必要念念不忘。還有……男人一般都不是好東西,他們的愛并不完整,他們會變心,會家暴,會背叛,與其這樣,你不如自己一個人。”
阮醉說完,不知想到什麽,端起咖啡杯将裏面的咖啡一飲而盡。
女生抽抽搭搭聽她說完,直接愣在原地,她看向沈南幸的目光仿佛在說:她單身多少年了?
沈南幸抵唇咳了咳,也低頭喝了一口咖啡。
“她說得挺對的。”沈南幸朝女生點了點頭。
抽抽搭搭的女生:“……”
陸北瑭解決完他的人生大事終于回來了,他一臉笑容地坐下,看着氣氛詭異的三人,茫然地問:“怎麽了?”
旁邊的女生微微搖了搖頭。
陸北瑭看她不哭了,立馬明白了。
哦,開導好了。
既然如此,陸北瑭舉着手機對大家道:“待會兒還有個姐妹要來,你們也來開導開導她。”
此話一出,有兩人神奇地靜止了。
等那個女生來的時候,原本抽抽搭搭的女生自動讓位,她擦幹眼淚一臉好奇地盯着泣不成聲的姑娘,表情逐漸扭曲,轉過頭問陸北瑭:“姐妹,我剛才也是這麽哭的嗎?”
陸北瑭點點頭:“差不多。”
他試着去開導這位剛來的姑娘,但貌似不管用,想到剛才他只是上了個廁所的時間,但等他回來後女生已經被整治好了,于是他微笑着看向沈南幸和阮醉:“交給你們了。”
阮醉放下勺子,一臉鎮定的我不要。
沈南幸看了眼她,又看向那涕淚橫流的姑娘,緩聲開口:“其實我覺得他長得很醜,你也沒必要念念不忘。還有,男人一般都不是好東西,他們的愛并不完整,他們會變心,會家暴,會背叛,與其這樣,你不如自己一個人。”
沈南幸說完後,朝哭聲戛然而止的姑娘微微笑了一下。
然後,五人之間的氛圍變成難以扭轉的僵硬。
陸北瑭直接原地懵圈,抽抽搭搭的女生嘴巴張得可以裝進一個雞蛋,而阮醉猛地轉頭看向他。
下午六點半的時候,阮醉和沈南幸、陸北瑭一起回了學校,路上陸北瑭一直纏着沈南幸問:“沈南幸,你對自己此生成為一個男的是不是很不爽?”
沈南幸慢悠悠看他一眼:“沒有。”
陸北瑭咆哮:“那你還說出剛才那番誓要成為所有男人公敵的話!”
阮醉在旁邊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她抿了下嘴唇,打斷兩人的聊天,擡頭說:“我先回宿舍了。”
陸北瑭立馬轉變為笑臉,舉起手來:“拜拜喲!”
“等等——”沈南叫住她。
阮醉轉過身,一種一如從前般的預感爬上心頭,她蹙眼看他。
沈南幸往前一步:“待會兒我有選修課,關于邏輯學的,我想你聽了或許對你之後打辯論會有幫助。”
他緊緊觀察阮醉的反應,笑着開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這時陸北瑭看了眼時間,問:“那你豈不是已經遲到了?”
日照西沉,沈南幸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阮醉身上,他淺淺笑了下,眼裏漾起光芒:“所以我在想,如果你去的話,會不會算一個遲到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