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暗留玄機
籃鳶想了片刻,“我們找了數日,并未找到這草。勺眉容顏美麗,一只山鬼不可能存活至今還有如此容貌。荀草,必定就在這洞中。”
思緒運轉,籃鳶說得句句都在邏輯情理之中。花夏仰頭看着透白的洞頂,語氣輕松道:“那剩下來事情就好辦多咯?出去,背着勺眉找到荀草,然後逃走。”花夏的事情簡單化思維又來了,籃鳶配合地抿嘴點頭。
事情有了頭緒,卻在如何下手上卡住。關押他們的山洞的頂與四周都是透白的石頭,卻又看不到外部景象,無門亦無窗,像極了虛幻而設的一小空間。勺眉對她們倒是不壞,每日送飯兼水,吃得素簡,卻是餓不死。只是,他們并未見勺眉真正出現出,飯卻是每日出現在洞壁邊。
兩日而過。
“再這麽等下去,我們便不能在限定時間內把荀草帶回去了。”花夏顯得憂心很重。其次一直蹙眉的便是林延銘,“兩日我們也未曾找到出去的方法,如果再沒有別的方式,怕是出不去的了。”他淡淡道。
“來青要山這麽些時日,似乎這山上只有勺眉一人,那個假延銘究竟是誰呢?”安木不搭話題地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花夏聲音依舊軟軟的,“如何出去你不想,在想這些個有的沒的。”
安木無視她的态度,繼續道:“憑我們五人之力難以出去,勺眉處無計可施,那只有他那說不定還能有點法子可想。”
“我們壓根就不知道那人是誰,有什麽法子可想?”花夏争辯。
關在這種鬼地方,也只能衆人推測,你辯我駁地把事情弄得明白幾分。五人中,安木洞察事情的能力最強且主意多,藍鳶是知事甚多思維嚴謹,花夏聰慧,卻是經驗甚少,林延銘便是見勢能識勢的。水煙經過被關前之事,心裏郁結,早已自己與他們劃開界線。
安木低頭想了片刻,無果,擡起頭卻愣住了,頓頓道:“現在有了。”
花夏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竟是假延銘站在洞壁邊,她也愣住。五人都看着假延銘,都無話。林延銘此時卻無意出聲,“這便是冒充我的人?”無他人回應。
假延銘神情淡然,慢步走過來。他一直走到林延銘面前,站立與他相視。眼中情愫百轉千回,看得林延銘心驚,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熟悉感。忽而,他又把目光轉向安木,微冷着嗓音道:“我來看看你們。”
“謝過。”
之前諸多事情要說,花夏口快,問:“你究竟是誰?為何要幫我們?”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會幫你們,至少也不會害了你們。我百般求說良久勺眉才讓我進來,我可以告訴些我能說的,不能說的我自當不予回應。”假延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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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鳶走近前,“你不說自己的事情,那勺眉的事情是否能說得?”假延銘點頭,藍鳶便道:“勺眉便是武羅神沒錯吧?”
“沒錯。”
“荀草在哪?”藍鳶盯着他的眼睛。他沉默,表情無變,最後轉了身,“荀草之實若有很多,那天下便都是容顏永駐之人了。荀草之實只有一個。”
“那便是在勺眉體內了。”花夏幽幽出聲,說出依着假延明的話推斷而出的結果。
假延銘忽又轉了身,“我不能告訴你們如何出去,其餘的,只能靠你們自己了。”說完他又看向林延銘,低聲道:“竟已這麽像了。”
“你是......”林延銘猶豫出聲,他好似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并未在意剛才的對話。
假延銘輕嘆了口氣,“我該回了。”轉身便往洞壁走去。
“爹。”林延銘這一聲悶沉的叫喚驚呆了所有人,包括欲離去的假延銘,他停住步子呆在原地。良久,他從驚異中恢複過來,并未回頭,走去隐沒在石壁中。
剩下四人,除了水煙,三人互相看了看,這一層,竟都無人想到。水煙依舊神情恹恹,走去一旁的石頭上坐下。林延銘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花夏和藍鳶在他身邊,不說話,等他平複情緒。
安木心覺奇怪,如果那人真是林延銘的父親林天海,怎麽會不直接說出真相,暗中相助于他們。難道是有什麽難言之隐不成?安木看着剛才假延銘站的地方,思忖良久。地上的劃痕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走過去,那劃痕歪歪曲曲,卻能看得出來是個“頂”字。
“是他留下的”,安木心裏随即跳出來的想法。他擡頭看了看頭上的石壁,和四周無異,難道出口在頂上?可他明明是看着假延銘從側壁出去的。且不管真假,只能試了再說。他們之前試過各種在側壁上找出路,都無果,倒也都忘了試試頂部。
安木運氣縱身躍起,在快達到頂部的時候他伸手去碰,卻發現洞頂倏地網上一縮。洞頂竟随着他的靠近在升高,安木旋身落下。林延銘似是平複,花夏此時跑過來,“發現了什麽?”
安木指了指地上的劃痕,花夏看後随即明白了他的行為。
“洞頂會随着人的靠近而升高,無法碰到。”安木又擡頭看了一下上面,發現好似已經回到了正常高度。
藍鳶和林延銘也聚了過來,安木看了林延銘一眼,關切之情表達不出。他開口說道:“現在最緊要的是想辦法出去,別的事,出去後自有定論。”花夏點頭。
接着,藍鳶去到頂處。借助法力,她越發往上,頂便升得越高。不管她怎麽借力,都是如此。最終,她無法也只好下來。落地後,搖頭,“像是無底洞的性質,根本觸碰不到。”
花夏自知自己三腳貓的功夫派不上用場,也便不去自告奮勇做點什麽。她洩了氣在旁邊的小石頭上坐下,眼睛便就盯着假延銘留下的劃痕。安木、藍鳶和林延銘也都無計可施,卻依舊在苦思。
又陷入沉默氛圍,四人無暇顧及水煙,水煙便一人坐着發呆,而心裏的怨氣卻慢慢聚集起來。她不過是沉浸在自己倍受忽視且被愚弄的不悅情緒裏,只是,她的目的沒達到,也不會就這麽離去。
各人都在想辦法,一直無人說話,時間一點點過去。由于時間已剩不多,現在時間每流失一點就增添一分緊張。花夏還是坐那盯着劃痕,長久沒有移開目光。眼神變虛打晃,她甩了下腦袋,突然在意起這個字是正對自己的。
“那這字與他站的方向是相反的,他沒理由留下一個倒着的字,況且倒着寫來是不順暢的。”花夏心裏疑惑越來越重,卻覺得自己發現的絕不是無用的信息。“倒着的頂,是底麽?若是,他留個底字豈不更直接。”
花夏邊琢磨所能想到的可能,邊自我推翻。突然,她似是又想到了什麽,立馬起身跑去側壁邊。“試試看”,說完,她動作利索地彎腰手撐地倒立在側壁上。
“你在做什麽?力氣用不完了?”安木看到她的舉動奇怪,走去她的方向。
花夏倒看一切,卻發現比正看時更舒服些,也沒有倒立時重壓腦門的感覺,手上竟也沒需多用力。花夏這麽體會着,突然只覺腳下變重,身子竟慢慢升了起來。安木臉色一變,剛要靠近。花夏只覺世界瞬間倒了過來,她存在于正常的世界裏了,然後意識到腳下踩空,整個人向下掉去。
“啊......”伴随着她的尖叫聲,剩下的四人看到的卻是她被吸上頂去的情景。安木伸手去抓,抓了個空,再擡頭花夏已經消失在頂上。
“怎麽回事?”安木聲音顫了起來。他倒還冷靜,回憶了下剛才花夏一系列舉動,快步去到花夏坐的石塊邊,看着劃痕。“字是倒的”,他似是明白過來,站在旁邊的藍鳶和林延銘也明白了這個字的玄機。
藍鳶叫來水煙,四人按着花夏剛才的舉動去做。都是相同的感受,在身子上升一點之後,世界整個倒轉,人便掉落下去。四人順利落地,花夏剛好就在旁邊,正下蹲揉着自己的腳。林延銘搶在安木之前,走到她面前關切道:“怎麽了?”
“摔得太重了,好像扭了腳了。”花夏忍着痛道。
“我看看。”林延銘單膝跪下,伸手拿起花夏的腳。花夏心裏發窘,面色紅暈布開。安木看在眼裏,直想上去拉開林延銘,卻又只能等他先弄好她的腳。同時,水煙的眸子也深了下去,一個決定在心裏冒了尖:她本就不該來,現在也該離開了。
隔着鞋襪,林延銘輕輕揉起花夏的腳踝,在花夏不注意的當兒,快速扭動她的腳。骨骼“咔吱”一聲,花夏疼得大叫一聲。林延銘放下花夏的腳,柔聲道:“現在只能這樣,站起來看看。”
花夏嘗試着站起來,腳踝處還是疼,但已經不像之前連站起來都不行。她沖林延銘點頭,“可以走動了。”林延銘舒心一笑,也站起來。
花夏這時才有空看看四周,發現與之前無異。繼而看到安木轉了身,去到正在側壁處的藍鳶旁邊。
“發現了什麽沒?”安木伸手摸了摸石壁,發現手隐了進去。
藍鳶點了下頭,“可以出去了。”
“花夏、延銘大哥、水煙,我們現在出去。”藍鳶提高聲音道。
“可以出去了。”花夏心裏一喜,向前跑去,林延銘跟着扶着她的胳膊,防止她摔倒。
走出石壁,果然是到了之前看到的地方。池水平靜,裏面零落而開的各色蓮花也都靜靜的。
“我們要小心。”藍鳶輕聲囑咐。
水煙走到近前,面無表情道:“很高興認識各位,只是,我在這或許也幫不上什麽忙了,便先走了。”說完,水煙便去進來時的入口處。藍鳶看了下花夏又看了眼林延銘,心知留下她麻煩大于幫助,便什麽都沒說。
花夏想說什麽,水煙已經消失在石壁間。
作者有話要說: 不想把劇情拉長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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