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自認偷者

次日,花夏和籃鳶跟着去了安家。林延明自當是花夏和籃鳶想去看看安玉雪,便也沒多問原因。

下了馬車進了安家的宅子,見到安木。花夏只覺他的臉色一日凝重于一日,她看着冷得似結冰的表情,猜測着他心裏早已煩得焦頭爛額了。

花夏猶豫着要不要把自己這段時間遇到的事情告訴他,籃鳶看出她的心思,撫上她的肩。花夏知是鼓勵,低頭吸了口氣。

等安木和林延明從安玉雪房中出來,她看了看兩人。安木看出她有事要到別處說,便道:“去我屋裏。”

四人到了安木房中,也不坐下。安木看着她的眼光還是輕柔的,雖然裏面疲态較多。

“什麽事?”安木直接問。

花夏還在猶豫,手攥着衣袖。籃鳶看花夏真的為難,便自己開口輕聲道:“我們最近遇到了件奇怪的事情。”

安木有些緊張,皺起眉,“發生什麽事了?”

“從上次我與花夏回去後,每晚都有一個東西在梁上盯着我們。”籃鳶神色并不輕松,慢慢把遇到的一切都說了,話語停在與妖怪交手之前。

“什麽東西?它可有什麽行動?你們可有受傷?”安木問着,把目光轉向花夏。

花夏搖頭,“受傷的話,我們也不會在這了。只是……我們昨晚和那東西交手了。”

安木和林延明都感覺到接下來的才是重點,皺緊了眉,等着花夏說下去。

花夏也不說,吸了口氣,從袖中掏出一個東西,正是她從黎雅手中奪下的匕首。她把東西放到安木手中。安木只看了一眼,眉頭便皺得更緊,他認得這是黎雅的東西。

“她好像是來殺我的。”花夏不敢看安木的眼睛。

林延明疑惑,拿過安木手中的匕首,看到匕首上的字,出聲:“黎雅。”

屋中陷入安靜,花夏和籃鳶都不知安木和林延明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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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木突然道:“你們交手的人是她麽?”

花夏點頭,深吸了口氣,心想總之都說了,沒什麽還遮掩擔心的了,便道:“當我們看到是她的時候,她趁我們吃驚走神的空,打出一掌力道,逃了。”

“可是黎雅并不會武功,更別說法力之類。還有,房門栓好緊閉,她如何進去的?”說話的是林延明,他聲音溫溫的,只是懷疑。

籃鳶此時道:“她可以化作一團黑霧,逃走時便是如此。”

“且不說黎雅不會武功也無法力,哪怕她有,她也不會做出如此事情。你們看到的當真是黎雅?又或許有人偷了黎雅的匕首,冒充她而去。”安木也是不信。

黎雅自小和他們一起長大,她是什麽樣的人,他和林延明都知道,這人絕不可能是黎雅。安木突然想到什麽,便出去,一會又回來了。

他看着花夏,良久道:“我暗中找人監視了黎雅的一舉一動,那人說黎雅除了在自己房中,大多是在玉雪房中,偶爾在院中溜達,并未見她出去過。”

花夏和籃鳶心中也有頗多疑問,但事情就是如此,她們沒有半句假話。

“你們一味憑主觀印象偏袒黎雅,荀草之實被偷不是她,現在殺花夏的也不是她。若是安玉雪死了,花夏哪天也被害,你們是不是到那時才會着手一查?你們明知道偷食了荀草之實的人的血可救安玉雪,黎雅既是在意安玉雪的,你們何不當她面說出情況一同問清事情。只是為了顧及她那一點不值錢的顏面?若她不願出來救安玉雪,也便不值得你們偏袒了。”籃鳶一口氣說完,語氣清清冷冷,絲毫無激動之色。

花夏愣住,她自己早已無心力想這麽多了。她不知道是不是黎雅偷了荀草,也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冒充黎雅殺自己。安玉雪病了,這陣子,對自己态度最差的也便是黎雅了。但是,她也知道,黎雅性子溫婉怯懦,不會武功。所以,他明白安木和林延明的心思。

花夏想到這,嘆口氣,擡起頭,忽看到未關的門外有一人躲着,似在偷聽,有絲絲縷縷的絲緞飄出來。

三人看花夏出神盯着外面,便順着她的目光看出去。四人都識得那衣服,平常無人喜穿白衣。再看那映在地上的影子,那人便是黎雅不會錯。

花夏轉頭,看了看籃鳶,忽地出聲:“什麽人?”

等幾人踏步出去,門外已沒了人,一個凡人顯然不能跑得這麽快。

安木轉臉看着林延明,在他眼裏看到了和自己所想一致的東西。他們再怎麽主觀相信黎雅,現在她也脫不了幹系了。

幾人快步去到安玉雪房間,安木猛地推開門。黎雅正坐在安玉雪床邊,安玉雪還有一絲氣息,閉眼躺在床上。

安木帶頭,三人走在後面跟過去。黎雅看四人面色凝重,沖自己而來,臉上露出怯怯的神情。安木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出了安玉雪的房間。

到了外面,安木猛地松開她的手腕,眼神極冷。黎雅已是滿臉淚珠,晶晶閃亮。她突然撲通跪在安木面前,花夏等三人眉頭一皺。

“對不起,我只是一時起了私心,才……才趁你們不注意的時候偷了荀草的。現在玉雪這個樣子我也很是難受,我也想她好好的,在安府一直都是她對我最好。”黎雅說得情真意切。

“你知道我們是來問這個的?怎麽我們還沒開口,你倒自己先承認了?”花夏道。

黎雅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心生無限憐意。她便哭便說:“我這段日子一直愧疚,心神不寧,今天得這個空,我是再也不想瞞你們了。”

林延明看着黎雅的樣子,心生不忍,便走過去伸手拉她起來。黎雅站起來,擡袖擦了擦眼角的淚。林延明道:“別哭了,若是你食了荀草之實,玉雪便有救了。”

黎雅眼睛一亮,驚喜道:“玉雪還有得救?”

林延明點頭。

花夏在一旁猶疑良久,“日日去到我屋中,并想殺我的人,可是你?”

黎雅轉過臉,楚楚可憐,“花夏,你可出此言?我哪有那本事。我是對你心存不滿,因為……因為安木和玉雪,那日難聽的話我也說了不少,但何至于産生殺你之心?”

“先別說了,先去救玉雪要緊。”安木打斷兩個人的話。

林延明取了黎雅的血,喂安玉雪喝下。幾人在一旁,等着安玉雪的醒來。時間陷入難捱狀态。

時至傍晚,安玉雪慢慢恢複了氣色,呼吸也慢慢正常均勻,只是并未醒來。

籃鳶近前看了看她,只道:“沒了惡疾症狀,想是無大礙了。”

幾人俱是松了口氣,花夏和籃鳶回去。林延明被黎雅留下,只因為黎雅用溫弱的聲音對她說:“玉雪醒來最想見的人應該是你,你留下吧。”

花夏和籃鳶回到住處,兩人飯後去到屋頂,背對院子。

花夏感覺着涼涼的風吹在身上,重重吐了口氣。

籃鳶道:“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黎雅也當真奇怪。你說,偷聽我們說話的,每日在我們房中出現的人,真的不是黎雅麽?若不是,我真想不出還會有誰。”花夏又糾結起這個問題。

籃鳶認真看着花夏的眼睛,“我覺得事情遠沒有這麽簡單。”

花夏嘆了口氣,“安玉雪已經病愈,像我們昨晚說的,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

“你放得下麽?這裏有安木和延明大哥,有那個不知身份的鬼怪黎雅。你放心離開?”籃鳶認真地問。

花夏還是一副沒多大激情的樣子,“有什麽不放心的?黎雅要殺的人是我,也不過是為了安木。若我離開,不是對每個人都好麽?”她的目光一直看着遠方。

“那是黎雅要的,卻不是安木要的,他是不會讓你走的。”籃鳶肯定道。

花夏扯了扯嘴角,忽的想到,他和安木,什麽時候可以如此自然扯到一起了?她自嘲似地笑出聲,故意道:“要不我們把延明大哥帶走?”

“去哪裏?”林延明不知何時回來,上了屋頂,在花夏旁邊坐下。

花夏一驚,問:“安玉雪醒了麽?”

“醒了,恢複如初,真是虛驚一場。”林延明輕吐了口氣。

花夏笑笑,“我們正說着離開這裏,去找籃鳶的家呢。”

林延明看了看她倆,一會,便又語氣凝重道:“黎雅有問題,我們不能這麽走掉。”

花夏和籃鳶都看向他,他繼續道:“雖然我們一直不信那些事情是黎雅做的,但是不能否認的是,她變得不像從前了。不管現在跟我們在一起的是不是黎雅本人,我們都得順水推舟下去,找出真相。”

“怎麽找?”花夏不知道事情再查下去還有沒有意義。

林延明看着花夏的眼睛,“你。”

“我?”

“是。之前黎雅要殺的是你,且不管她是為了什麽,只要有你在,她定會露出真面目。”林延明道。

花夏也輕吐了口氣,“你們太相信她了。為什麽現在的那個就不可能是她?她吃了荀草有了法力,為了安木,想要殺我,哪裏分析得不妥?”

作者有話要說: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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