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至親殺戮

飯畢,安夫人帶着三個人去到自己的屋中,遣了屋中的丫頭。幾人閑說一些話,黎雅卻一直沉着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安夫人看着花夏道:“花夏啊,以前是我對你有偏見,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怎麽會呢?”花夏忙道,心裏揣測着安夫人接下來要說的話。

安夫人動了下身子,繼續道:“花夏,我今日找你來,是有些事情要與你商量。”

花夏心中猜是婚期之事,但還是配合說:“夫人,什麽事您說便是。”

“我和老爺商量了,把你和安木的婚期往後挪挪。你總歸會是安家的人,也不急在這一時。”安夫人慢慢道。

花夏只覺那種被人認定的感覺太過奇特,讓自己心裏滿滿的,羞羞自思,忘了出聲。

“怎麽?你可是不願意?”安夫人見花夏不答,便追問起來。

花夏回過神,忙搖頭,“聽夫人的,您肯定是為我好的,哪有不聽之理。”

安夫人舒心地笑了。花夏卻在一轉頭間,看到黎雅眼中閃過一團黑氣,瞬間又消失。花夏心中一緊,手不自覺抓緊椅子扶手,從與安夫人的談話中轉移了注意力。

“花夏,娘跟你說話呢?你在想什麽?花夏,花夏。”花夏是在安玉雪的反複叫喚中回過神來的,她意識到自己失态了,尴尬笑笑道:“夫人,您剛才說了什麽?”

“娘問你婚禮要辦成什麽樣的。”安玉雪道。

花夏一蒙,她哪裏懂這個,說話不暢道:“随夫人安排,我并不挑剔這些。”

安夫人笑着點頭。花夏又不自覺看向黎雅,見她正滿眼狠厲地看着自己,吓得她渾身打了個激靈。

花夏心中不安的情緒越來越重,有點坐不住了。今日的黎雅比起前晚出現在房中的黎雅更加可怕,渾身散發着刺到別人心中的冷冽死氣,讓她從心底裏覺得恐怖。可偏偏安夫人和安玉雪又都不注意黎雅,自是看不到。

安玉雪像是看出了她的異樣,關切詢問道:“花夏你哪裏不舒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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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夏一驚,額頭上竟滲出了汗。“我……”她猶疑着不知道該說什麽,忽又想到自己還是離開得好,她可不想被黎雅吓得神經錯亂,便順水推舟道:“我肚子痛,想出去一下。”

說完,花夏便站起來,安夫人見她臉色瞬間變得極差,便道:“別的事我來做主吧,你趕緊回去歇着去。”

“謝夫人。”花夏忙地說完,轉身疾步往屋外走。

她剛走了幾步,便感覺到背後升起一股寒意。她站定,想回頭,卻又不想惹事端。猶豫片刻,花夏擡腳繼續往前,卻一把被人拉了回來。

花夏身子向後倒去,那人的手離開了她的衣襟,她“嘭”一下撞上了桌子。

花夏吸氣呻吟一聲,擡頭卻看到安夫人和安玉雪歪躺在椅子上,身上到處都是鮮血,一把剪刀正插在安夫人胸口。

花夏不知道在她轉身的那一小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現在心中慌到了極點。黎雅走到她面前,眯着眼看她,慢慢擡手。花夏只覺自己渾身不受控制一般,她猛地趴到了安夫人身上,一下子握住了安夫人胸前的剪刀。

繼而,花夏拿着剪刀,猛地拔出來,血濺了一臉。她被黎雅控制,拿着那刀,“噗”插入了黎雅胸口偏上部位。花夏早就蒙了神,又加上黎雅的法力确實又大增了,事情發生得順利之極。

一個小丫頭到了門口,看到裏面的情形,砸了手裏的茶具,慌亂地跑了。

“你殺他母親、他妹妹、表妹,我不信安木還會愛你。”黎雅說着,手突然握上花夏的手,硬生生拔出刀子。黎雅眼睛一閉,直直倒了下去。

屋外傳來腳步聲。花夏還是舉着剪刀的姿勢,還未回過神,便看到安木站在了房中。她心中慌亂,手上一松,剪刀“叮”地掉落在地上。花夏身子一軟癱坐下去,渾身開始哆嗦起來。

随後,林延明和籃鳶也趕到,看着屋中的一切皺死了眉。

籃鳶走去花夏旁邊,蹲下去扶上她的肩,無話。花夏眼中慢慢爬滿了淚水,哽咽着,“我……”

花夏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麽,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混亂得厲害。她努力睜了睜眼睛,卻越發覺得眼前模糊起來,某根神經繃緊到極致,她眼睛一閉便昏了過去。

花夏醒來的時候已在自己的房中,籃鳶和林延明正守着她。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身子,籃鳶忙地去到床邊坐下,她便看着籃鳶啞着嗓子道:“我做了一個噩夢,安夫人和安玉雪都死了,就死在我面前。”說到最後,唇齒顫抖不已。

“還有黎雅。”藍鳶皺眉補了這麽一句。

“那不是夢,你們真認為是我殺的?”花夏緊張地盯住藍鳶。

藍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問:“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花夏越發激動起來,“人不是我殺的人不是我殺的。”

“我們知道不是你,安夫人是被氣力打碎內髒而死,不是剪刀的作用。”藍鳶抓住她的肩膀,不讓她亂動。

花夏冷靜了些許,卻還是哽咽出聲道:“是黎雅,是黎雅殺的,我沒想到她竟會對自家人下手。我應該帶你去的,你去了她們就不會死了。”

“花夏,你別激動,安玉雪和黎雅都沒死。”藍鳶寬慰她。

花夏猛地撥開藍鳶的雙手,下了床就往外沖,“我要去找安木,我要告訴他黎雅不能再留了。”

林延明卻擋住了花夏,把她擁到懷裏。花夏心中委屈,也不掙紮,把臉埋在林延明懷裏,眼淚洶湧得厲害。胡亂道:“我早就知道黎雅要對付我,可是我不知道她會這麽狠毒。為什麽我沒有阻止住她?安夫人是因為我才死的,是因為我死的。”

籃鳶還是第一次看到花夏如此脆弱,她和林延明一樣,眼中竟是心疼。

林延明輕撫着她的背,輕聲道:“對不起,是我們一直不願相信是黎雅變了。”

花夏聽到這話,伸手猛地推開林延明,“現在你們信了?她不是哪個妖怪假冒的,她就是黎雅。”

林延明自知理虧,也不好說什麽。花夏說完,似乎稍稍冷靜了,她擦了淚:“我要去找黎雅,我要殺了這個惡毒的女人。”

籃鳶跟上來拉住她,“現在安家夠亂了,安夫人的喪事正在辦,你出去只會添亂。而且我們信你,但安老爺只會信自己聽到的看到的。”

花夏聽到藍鳶的話,洩了氣:“對不起,我沖動了。”

喪事辦了幾天,花夏從未出去過。這些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她推卸不了責任。如果她沒有遇到過安木,也不認識林延明藍鳶,不認識安家的每一個人,那麽現在她還是過着簡單知足的小生活。

林延明沒事過來,帶來的都是安玉雪和黎雅傷勢的轉變。安玉雪和黎雅都慢慢自行恢複了,并無大礙。安玉雪那日并未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麽,也說不出是誰傷了自己。

安夫人的喪事辦理完畢,安老爺派了下人,到花夏的院中。除了趕她這個禍根出安家,還能有什麽。

安木沒有出現,當然就算他出現也不會阻止什麽。花夏和藍鳶出了安家,走了幾步看到站在路旁的安木。他走過來拿下花夏手中的包袱,“我送你們回去。”

花夏拿回包袱,“不用了。”說着便繞過他往前走。

當初把花夏帶進安府時,誰都沒想過事情會發展到今天的地步。走了幾步,花夏突然停下,慢聲道:“你說,黎雅當初提議讓我來安家是為什麽?她是想讓我在衆人的排擠冷眼中自己退出吧。她沒想到我到了安府後竟變得受歡迎,你說,我為什麽這麽突然地就招你們安府的人喜歡了?”

花夏不知道自己說這些話是為了什麽,或許只是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罷了。說完,她和藍鳶并肩向前走去,安木不再追上去。

待他回身,黎雅剛好走到了他的身旁。黎雅看着他,“那日舅母跟花夏說要取消婚事,想必她才出手的。現在她走了,安府也安靜了,不是麽?”

安木刷地把目光轉向黎雅的眼睛,吓得黎雅一怔,他冷冷道:“我娘生前待你不比玉雪差,讓她安生點,有些事情就別再說了。”

說完,安木跨開步子,進了安宅。

黎雅轉身看着花夏和藍鳶遠去的方向,臉上狠厲表情盡現。她輕着聲音,自語道:“你以為你離開安家就沒事了麽?當初沒人信是你偷了荀草之實,現在又都不怪你殺了人,你只能死。”說到最後黎雅手指緊握,咯咯作響。

她回過身去,忽地和身後的安玉雪臉貼臉。黎雅被吓得本能地後退幾步,撫了撫胸口道:“玉雪,你怎麽都不出聲?”

“出聲你可不就發現我了。”安玉雪自然道,一會,變了語氣接道:“我可不就聽不到你說的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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