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這酥酥麻麻的嗓音電了一下的洛栗露出地鐵爺爺看手機的表情：“……你都十五歲了還這麽中二家裏人知道嗎？”
姜潮：“……”
他努力說服道：“我還能在水中呼吸。”
洛栗：“我也行啊，我能憋二十分鐘呢。”
姜潮：“我的嗓音能蠱惑人心。”
洛栗：“就說你從業天賦是催眠師嘛。”
姜潮：“我流出來的眼淚是珍珠！”
洛栗：“我的眼淚能從嘴角流出來！”
等等——她咦了一聲，手往姜潮臉下一攤，簡單粗暴：“哭吧！”
滿臉興致勃勃，充滿期待。
姜潮：“……”
他耳朵尖有點紅：“珍珠這一條目前還不行，我的法則掌握的還不是很熟練，有很多限制條件。”
看到洛栗一副“看吧我就知道你在吹牛”，少年難得有些炸毛，話也多了些。
“是真的！你不是也知道神谕嗎？那就是法則，只是說法不同。稱法則為神谕的人，他們堅信法則誕生于神明，是神明賜予他們的福音，總之是一群狂熱的信教徒。”
見洛栗還是将信将疑，他索性全都抖落出來：“上午的毒霧記得嗎？”
洛栗點頭，記得記得，大型化工氣體洩漏現場。
姜潮抿唇：“其實那不是霧氣，而是蟲子。這個法則名叫蝕骨，稍微不小心碰到一點，就能把皮肉侵蝕殆盡。”
他說完輕嘆了口氣，提起這事似乎讓他很不開心，整個人恹了許多，但還是打起精神問道：“這回你信了嗎？”
洛栗不答，而是問起另個問題：“為什麽幫我？”
姜潮明白她指的是上午那件事：“你不記得了嗎，一個月前你花了三千積分雇傭我三次。”
“但我幫你了四次。”姜潮控訴的看了眼洛栗，結果她還不信任自己。
洛栗一臉坦然：“我忘了，我讓你做什麽來着。”
姜潮實話實說：“第一次是調查洛岩的近況，第二次是給你找合适的避難所，第三次是調查阿爾瓦常去的幾個地方。”
反正都奇奇怪怪的。
“而且我第三次見你狀态很差，驚弓之鳥一樣。”反複念叨只有阿爾瓦能救她。
也因為當時她臉色實在太差，出于憐憫，他才免費告訴她當阿爾瓦的情人不是什麽好事。
洛栗若有所思，看來原身在死之前就知道了什麽，只是不知道有沒有留下線索。
至于姜潮所說的法則，她其實已經信了大半。
那霧氣實在太詭異了，活物似的追着人不放，人和動物一進去就消融了一般不見，如果是蟲子的話，能解釋的通。再加上洛岩還有那個瘦削女人癫狂的表現，不正是狂信徒的樣子嗎。
這個世界原來還有超能力。
突然洛栗想到自己夢中的迷霧，問道：“每個人都有法則嗎？怎麽知道自己是什麽法則。”
姜潮：“大概只有萬分之一的人有掌握法則的可能，至于法則是什麽，就要靠各自的辦法去尋找和掌握了。”
這也……太有趣了吧！
洛栗追問：“我呢，我有法則嗎？你還知道什麽法則？”
姜潮被她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招架不住：“……這得檢測之後才知道。”
洛栗高高舉起手：“我！我想檢測。”
旁邊的機器人小花也湊熱鬧舉起自己短短的手臂：“嘩。”
小少年沒遇過這種事，只好求助大人，他仰頭看着房頂一處隐蔽的攝像頭。
“福克斯爺爺，能開放檢測室給她檢測一下嗎？積分的話——”
姜潮指向洛栗：“她出！”
洛栗：“……”
那問題來了，剩下那點積分夠花嗎。
姜潮随後又補充了一句：“斬首者洛岩是她的父親。”
良久沒出現的聲音響起，輕哼一聲：“帶她過去。”
洛栗被帶到一間空蕩蕩的房內，中間只有一架豎起的類似醫院掃描體檢倉的機器，姜潮上前操作的很生疏。
他對此解釋是：“我家有法則傳承，每一代都能自然覺醒，我就是六歲時覺醒的鲛人法則，然後去做檢測。一般最晚十幾歲發現法則天賦。”
而十幾歲才覺醒法則的人，那他的上限注定不會很高。
法則界一直流傳一個說法就是，覺醒年齡越小，将來成就越大。
“坐進去，快點！”老人發話。
姜潮拉着洛栗走到那架機器面前，打開檢測環和帶讓她站上去，再把它們原樣綁回去。
最後照着老人的指令，拉下右側的開關杠。
“轟隆隆。”這機器似乎好久沒有運行，剛一啓動就響個不停，然後洛栗身前的倉門緩緩合攏，只留下一個腦袋能看到外面。
洛栗自己沒什麽感覺，只感覺被包裹着暖洋洋的，外面的姜潮看起來倒比她還緊張，身邊的小花很貼心的舉起一根手指頭朝他呲了一臉水，幫他冷靜，洛栗看着直想笑。
“忘掉外物，專注自身，靜心！靜心！”蒼老的聲音響起，洛栗立刻不敢笑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沉靜下來。
“你們也出去，檢測時間不知道多久。姜潮去訓練，小花去打掃。”
兩個都不敢反駁，心裏千抓百撓，身子乖乖轉頭出門，房間就剩洛栗一個了。
她倒也不怕，要是他們有什麽壞心思，早在她被姜潮法則控制時就可以殺了她。
在這機器裏，就跟泡在熱水裏似的暖洋洋，舒服的讓她想睡，頭跟小雞啄米般點着。
最後啪一下歪在機器上，洛栗又來到迷霧之中。
檢測室內。
“嗯？”那聲音有些驚奇，“這麽快就有反應了？”
只見機器最頂端的進度條已經滿了一格。
洛栗站在迷霧裏哼哼一笑，扭了扭手腕，看着木人躍躍欲試。
在知道這個世界居然還有法則這麽不科學的事物存在，洛栗心裏一邊覺得緊迫，一邊又難以遏止升起一股興奮。
太有趣了不是嗎。
無論如何，提高戰鬥力總是正确的。
她剛想抽出小刀，結果手上一空：“我刀呢？”
洛栗下意識往前看去，對面的木人也如她一般手上空空。它舉起雙臂，斜開站立，略微前傾。
這是要赤手空拳搏擊？
洛栗抿唇，也學木人的樣子，剛擺了個姿勢，下一秒拳頭就到了她眼前。
洛栗：“！！！”它的速度又快了！
“砰！”幾乎一瞬間她就被打飛出去。
木人緩緩收回拳頭，刻畫粗劣的雙眼靜靜盯着她倒下的地方。
“咳咳。”洛栗咳嗽了兩聲，摸了把臉上的灰，眼睛又圓又亮冒着兩簇火花，死死看着木人。
“再來！”
檢測室內。
進度條正在緩慢往前進，它爬過第二格、第三格，停在第四格中間。
“低級，中級也沒到。”聲音可惜的說。
他本來看第一格滿的這麽快，還以為那小女孩天賦不錯。
話音剛落，停滞的進度條突然又往前移動了！飛快蹿過第五格和第六格。
“咦？！！”
…
“砰！！”
又一次被打飛出去，洛栗原地躺了半分鐘才咬着牙爬起來，太強了她連近身都做不到，只能勉強防禦。
木人幾乎沒有用什麽技巧，單憑力量和速度，一拳就能打得她丢盔棄甲。
洛栗又一次站起來，她整個人比上次小花眼裏更為狼狽，雙臂已經通紅鼓起血包，這是她舉手防禦時，裏面的毛細血管被打爆了。
越是打下去，洛栗感覺自己越興奮，如果清醒時她一定會覺得這股興奮來得莫名其妙，可被按着一頓爆錘的她，現在只想給對面那家夥狠狠揍上一拳。
她松了松肩膀，看着迷霧中央彎起雙臂的木人，小炮彈般沖了上去。
喝呀，我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