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咳咳咳！！”床頭的少女猛地坐起，咳得撕心裂肺，眼睛還沒睜開就開始摸刀了，有刁民要害朕！直到耳邊聽到熟悉的機器聲，“嘩——”
哦，老熟人啊。
“我就說這樣行不通的。”藍發少年拍了拍洛栗的背，一邊讓她咳得舒服點，一邊拿走落到她膝蓋上的連着導管的漏鬥。
旁邊的小花一副做錯事的小媳婦樣垂着腦袋站在旁邊。
它就是看崽崽一直沒醒，人類怎麽能長時間不吃不喝呢，于是想把營養液讓她喝進去，結果手法過于簡單粗暴，硬是把人折騰醒了。
順過氣來的洛栗摸了摸濕漉漉的下巴，嘴裏還有絲絲甜味，擡眼就看到姜潮和小花望過來的視線，她揮了揮手熱情的打了聲招呼。
“好久不見，有房間出租嗎朋友們？”
…
福克斯家裏多了個小租客，雖然他在得知此事時憤怒的吹胡子瞪眼嚷嚷着不同意，但一聽到對方是洛栗頓時猶豫再三，又在小花的眼淚和姜潮的“欠債人放在身邊才安心”的雙重攻勢下，勉勉強強點了頭。
點完頭又迫不及待地指使着小花去問問洛栗要不要再測一測，他果然還是相當在意當時那飙升的數值，結果話沒說完就被小花毫不留情撅了回去。
測什麽測，有吃飯重要嗎？
當然沒有。
洛栗大口大口的吃着黑面包配牛奶，面包幹巴巴有點噎嗓子，牛奶也淡的只有一絲奶味，但她還是吃得非常幸福，只覺得身心都得到了撫慰。
吃掉三個拳頭大的面包，把牛奶一飲而盡，洛栗豪氣的拍拍胸脯：“多少積分？”
姜潮秒伸出手表：“一千。”
“好，我轉給……等等！”洛栗瞪大眼，“你也太黑了吧，這一頓要一千個點？”
夠她買多少支營養劑了。
姜潮理所當然：“天然食物都這個價格，你在補給點買更貴，還不一定有貨。”
雖然剛黑吃黑一筆但依舊貧窮·洛栗：“……”
她憋屈地轉了一千，轉完數着自己手環上剩下的零，突然發現照着這個價格吃飯，她不僅沒暴富甚至還是個窮逼。
尤其是姜潮還在旁邊發出惡魔的低語。
“天然食物對法則者來說是基本品，目前的技術還不足以讓營養劑完全代替掉它，況且清潔區的營養劑，啧，太次，都是實驗室的失敗産物或者外面賣不出去的口味，你……”
他本來想說洛栗作為法則者也最好多吃點，可轉念一想福克斯爺爺提到的法則竊取一事，未盡的話頓時卡在嘴邊，偏生旁邊的女孩還在好奇追問，“我怎麽了？”
“你——你少轉了我一千。”姜潮急中生智，硬是圓了回來，但他不習慣這麽直白要債，耳根處染了一抹紅霞。
洛栗：“……”少年你好現實。
但那鲛毒真的很有用，她捂着胸口抖着手又轉了一筆小錢錢，只覺得下個月就要流浪街頭了。
轉完積分，聽到姜潮手表叮咚一聲到賬，洛栗忍不住湊過去一瞅，然後倒吸一口涼氣：“我年紀輕輕眼就花了嗎？！”
不然為什麽看見餘額後跟着一串零。
姜潮聞言對着她的鹿兒眼仔細盯了兩眼，肯定道：“沒花。”
這你又知道了？
洛栗哼哼，忍了忍沒忍住，戳了戳身邊的少年，眼裏閃起金錢的亮光：“哎，你知道的，我比較窮……有沒有什麽工作之類的介紹給我？”
“你要去工作？”姜潮有些驚訝，他看了看洛栗思索了一番，還是實話實說，“沒有适合你的。”
洛栗急了，她舉起胳膊給姜潮看上面的肌肉線條：“因為我還小嗎？別看我這樣，我很厲害的，一挑三沒問題！”
姜潮毫不客氣：“因為你太弱了。”
話音剛落他耳側的發絲就輕輕一動，洛栗汗毛一豎，下意識就要往後躲，可還是躲不過姜潮張口的速度。
“坐下。”
她就跟戴了緊箍咒的孫猴子一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氣得在心裏抓耳撓腮。
是男人就跟她幹一架！
邊上的姜潮氣定神閑地給自己倒了杯奶，瞥了她一眼：“我說你弱沒錯吧。”
“……”為了不把嗓子裏那個‘沒錯’說出來，洛栗憋紅了臉。
姜潮看着覺得有趣，逗她：“怎麽不說話？”
法則再次施加，雙重疊加讓她牙縫裏硬生生漏出一個‘沒’字，憋得臉都紅了。
姜潮見好就收，正要收回法則時，就看到面前的女孩一腳踢開椅子像小炮彈一樣沖到他胸前，把他頂得一個不察差點沒坐穩。
然後只聽到面前那個長相可愛脾氣暴躁的女孩坐在他身上沖着他耳朵喊。
“沒你個大頭鬼！”
“你爸爸我超強的！無敵強！螺旋飛天棒棒強！”
被壓在地上的藍發少年難得有些茫然，雖說他沒怎麽認真，但也不至于讓人輕易掙脫。這時他們頭頂上響起福克斯的聲音，不知道他在旁圍觀了多久。
“你們都還差得遠呢！”他嫌棄道，“特別是你，姜潮。從小練就練成這樣？自己去加練。”
姜潮也不反駁，從地上站起來，還不忘拉了把洛栗，然後就準備直接去訓練室，結果手腕被人抓住，扭頭對上亮晶晶的雙眼。
洛栗：“租客能練練嗎？”眼裏的渴望幾乎能實質化。
姜潮忍笑，言簡意赅：“能。”
好耶！洛栗心裏歡呼，高高興興跟着他一起走。
邊走，姜潮邊輕聲和她解釋怎麽一覺醒來到了這裏。
原來他昨天去做任務的時候，恰巧經過死囚門，發現洛栗躺在地上差點就被人摸屍，于是驅趕了那群“鬣狗”把她帶了回去。請福克斯爺爺給她初步檢查了一下，發現是微量中毒，估計是在死囚門待的有些久吸入了未散盡的毒氣。
因為當時檢查需要，把她外套和最外層的黑布都脫了下來，還發現領口處貼了枚追蹤器。
“追蹤器？！”聽到這洛栗終于忍不住打斷他的話。
“對。”姜潮安慰道，“不用擔心，這片區域的信號都被福克斯爺爺屏蔽了，沒人能找到你。”
“但這枚追蹤器型號老舊，只有定位這一個功能，無法反向追蹤回去。”
“唔……”洛栗陷入沉思。
姜潮以為她在想是誰放的：“想不出人選？”
洛栗搖搖頭，在姜潮以為她要說沒人會放這個東西在她身上時，她摸着下巴說：“人選太多了，選不出來。”每個人都嫌疑很大。
“……”姜潮無語。
“追蹤器還在嗎？”她問道。
姜潮從口袋裏摸出一枚指甲蓋大小的圓鈕：“你要做什麽？”
洛栗接過追蹤器，往地上一扔，“啪啪啪”一頓狂踩，把東西踩得碎成渣才停下，憤憤地說：“解氣！”
少年看着地上的殘骸眼角抽了抽，這追蹤器型號是老了點，但終歸是硬質合金制作的，他都不能保證自己能一腳把它踩碎，結果就這麽輕易地被洛栗踩爛了。
默默地在心裏把她的武力值調高了一點，姜潮繼續和她介紹這裏的基本情況。
這裏是沙格街，街下的地底幾乎都被掏空，改造成了福克斯的地下堡壘。
最早洛栗誤闖進的樓房就是其中一個入口處。
裏面具體有多大，姜潮其實也不太清楚，他小時候誤打誤撞來到這座地下堡壘，差點餓死在裏面，被福克斯爺爺發現救了回來。小花也是那個時候爺爺嫌帶小孩麻煩被制作出來照顧他的。
之後他就一直跟着福克斯爺爺練習法則，福克斯經驗豐富，不常出現指點卻一針見血，還花了一大筆錢給姜潮專門打造了一間訓練室。
姜潮也争氣，法則運用純熟，年紀輕輕就達到要求去接任務賺積分。
其中福克斯爺爺功不可沒。
“所以福克斯爺爺是幽靈嗎？”洛栗舉手提問，“我都沒見到過他。”
姜潮語塞，半晌他才開口說：“不是，他只是不想見人。”
“哦。”見他不欲多說，洛栗理解的點點頭，同時把心裏小本本福克斯名字後面加了備注。
——孤僻內向小老頭。
在堡壘最中心的位置，被認為孤僻內向的福克斯正坐在大屏幕前奮筆疾書，整個房間就屏幕前一點微光，照亮了紙上開頭一行字：全方位針對性訓練計劃（洛栗15歲版），以及旁邊那只歪握着筆的毛茸茸的獸爪。
此時，兩人已經來到姜潮專屬的訓練室了。少年難得有些驕傲，又帶了點害羞，他站在門口對洛栗說：“你絕對會很吃驚。”
他從沒有過把東西分享給朋友的機會，這是第一次除了爺爺和小花以外的人走進這個訓練室。
不解風情的洛栗對此完全不屑一顧，她呵呵一笑。
“不存在的，我這麽見多識廣區區一個訓練室還能——哇塞！”
真香！
啊呸，真美！
洛栗瞪大雙眼看着面前一大片波光粼粼的水面，淺水區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底下一層白沙和在裏面鑽來鑽去的小螃蟹，被驚得說不出話。
這是訓練室？這分明是迷你沙灘游泳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