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速之客

回到家裏,放下手裏的包和鑰匙,迫不及待地想要拿起電話打給欣然,問她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手伸向話筒的時候,停了一下,有一條留言,是個熟悉的號碼,是欣然。

順勢摁了一下“聽取留言”鍵,話機裏傳出的果然是那個熟悉的聲音:“小靜,我打了你好多通電話你怎麽都不接啊?手機也關機,想找你又沒時間了,只能給你留言啦。長話短說,我弟弟前些天搬來S市了,正好在你們學校讀書,現在房子吃得緊,你就委屈下,讓他和你同住一個屋檐,你應該不介意的哦~我這幾個月都要出差,沒空見你了,以後你就以姐姐的身份照顧他一下吧!”

什麽?他真的來S市了?還要和我住一起?“喂——欣然!”剛想對着電話問個明白,發現這通是留言,根本問不到什麽,也就放棄作罷。看了一下手機,關機是因為沒電了。

望着電話發呆,還想着欣然那些難以消化的話語,門鈴就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響起。

回過神來,慢慢走向門口,從“貓眼”裏往外看去,只見一個穿着深藍色豎條紋襯衫和寬松牛仔褲的陌生男子提着大包小包而且面無表情地盯着我看他的方向看,正在懷疑是不是壞人,門鈴又再次響起,許是靠門板太近,原本的清脆悅耳的門鈴聲此刻卻變成了震耳欲聾的警鈴。

心中警鈴頓起,暗罵:亂按什麽,不怕吵到鄰居啊。實則,我已經轉動了門把手,見他面冠如玉,應該不是壞人,而且他給我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再則,他實在長得很好看。

“請問……你是……”我膽子小,不敢把門打得太開,只能開一點門縫,小心翼翼地打量對方。

他沒有馬上回答我,而是眉頭緊鎖,像是看怪物地一樣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恢複到冰冷的面孔。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冰山帥哥”?想到無聊時打發看的那些小說都是帥哥,不禁将眼前的帥小夥同他們聯系起來。

見他不說話,又奇怪地看着我,心中莫名地感到惱怒:“不說話?不說話就關門咯!”

把頭伸了回來,即将關上門的那刻,門板被有力地抵住,我驚訝地看向力量的來源,怒道:“你這人怎麽這麽奇怪?敲了別人的門,光是站在那裏也不說話,等我關上門了又推門想要進來,我說你到底想怎麽樣?”

雖然我叫冷靜,可是沖動的個性還是改不了,也很容易被激怒,不過對人還算謙恭有禮,只是忍無可忍就毋須再忍,比如眼前的人。

那人還是沒有說話,而且氣氛似乎有點不對勁,他低着頭,劉海已經遮住了眼睛,略長的頭發下看不到任何表情。

“喂!你沒事的話快走,我還有事呢!你知不知道時間是很寶貴的,還有……”

“靜姐姐……”我的長篇大論在簡短的三個字出現後戛然而止。

靜姐姐?他叫我靜姐姐?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叫我,難道他是……

“桃子弟弟?你是桃子弟弟?”當我不敢确定地問出這話時,他的身形略有顫動,證實我的猜想是對的。

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久別重逢的喜悅湧向心頭,連忙把門打開,原本沉默不語的他突然擡起頭來,卻仍舊面無表情。不對啊,這小子小時候很愛笑的,這麽多年不見,怎麽變得死氣沉沉?一點也不像正值青春期的活潑青年。

看他愣在門外,忽然意識到是自己的疏忽怠慢,心想一定是自己剛才的态度吓到他了,才會把氣氛變得尴尬。

思及此,連忙把他請進了門內,拉他在沙發上坐下,萬分抱歉,“呵呵,你看我,都沒認出你來,你先坐一下,我去幫你把行李拿進來。”

他還是不說話,想着還是先把行李拿進來再說,些許是久別重逢讓他感到不适應吧。

他的東西還真是夠重的,加起來也要三大包那麽多。幸好,我住的是有電梯的公寓,即使是住在九樓也不用擔心物品帶不上來。

奇怪?陶家是做房地産生意的,怎麽搬來S市還要和我擠一起?欣然也真是的,沒把話說清楚就離開了S市,我也沒來得及招呼客人,房間也沒準備好,這小子進到屋裏後還沒開過口,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

“天色不早了,我打電話叫外賣,你要吃什麽?”因為不會做飯以及沒時間學做飯,我只好每天打電話叫外賣。見他仍未回答,我便擅作主張,“你不說,那我就當你什麽都要吃咯?”

看了他一眼,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只好無奈地走到電話機旁,那裏正擺放着一堆外賣單子,我随便揀了一張,撥通了上面的號碼,“喂,你好,我要兩份牛肉蓋澆飯,外加兩碗蔬菜湯,送到桃園路……謝謝。”

擱下電話,朝着沙發上的雕塑說道:“佳然,等下外賣來了麻煩你收一下,這是錢,我去幫你整理房間。”

我把錢放在他面前,然後開始将平時存放雜物的房間空出來。這是我畢業後在工作單位附近租的房子,因為剛剛就業還買不起房子,所以只好拜托欣然幫忙找了這樣一所公寓,話說還是她家的産業。當時,她極力不收我房租,只是我不喜歡虧欠他人,況且,我已經欠他們陶家夠多的了,只怕這一輩子都還不起了。

在我好說歹說下,欣然才勉強收我一些微薄的房租,但是為了能夠還上陶家多年來對我的付出的學費,我還是能省則省,也算是同意交付陶家廉價的房租。

這不,為了省下柴米油鹽以及煤氣費,我至今還不會燒飯煮菜,只能每天靠外賣存活,說是有點落魄,但也能過上日子,為此,欣然不知說過我幾回。真怕我将來嫁不出去,只會洗衣,不會做飯,而且洗衣服也是洗衣機的功勞。

我卻信誓旦旦地說:“我将來才不要當黃臉婆,每天對着油煙烏煙瘴氣的,如果我的未來老公夠疼我的話就應該燒給我吃才對。”

在欣然眼裏,我說得都是歪理,不知道笑了多少回。誰讓我是老師,能說會道。而且,這也不是什麽歪理,我若戀愛的話,那就是“投之以李,報之以瓊琚”,他對我好,我才會對他更好。

忙活了一陣,總算把屋子打掃幹淨了,好在沒有太多的東西,也不是特別重要,處理一下也是可以住人的,只不過沒有床,也只能做個臨時“榻榻米”了。

看着自己的成果,滿意地點了一下頭,剩下的就讓他自己處理吧。

回到客廳,看到桌上已經擺放着先前訂的外賣,想不到這小子還是能夠聽懂我的話的。

他已經坐在餐桌前,卻遲遲不見動手裏的筷子,便走到他旁邊奇怪道:“怎麽不吃?不喜歡?還是不餓?”

他盯着那些盒飯搖了一下頭,我見他有反應,心裏頓時輕松了不少。

在他旁邊的位子坐下來,拿起筷子自顧自的解開塑膠袋,準備大肆開動。忙了一天,他不餓,我可是餓死了。

扒了一口飯,味道還是一如既往的美味,不禁含着飯菜贊嘆道:“嗯!很好吃啊!你也吃啊!”輕輕地把他面前的盒子朝他移動,見他仍不動手,我便心急火燎地幫他打開,然後把筷子塞到他手裏,回頭繼續吃自己的飯,順便喝了口湯。

“你平時就吃這些?”已經沉默2個鐘頭的他終于在我快要吃完飯的時候動口了。

“對啊,不然還吃什麽?”我是個安于現狀的人,對此并不感到不滿。

“你不會自己做飯?”被他說到自己的痛處了,突然有點羞愧。

“嗯,以前學業忙,現在工作忙,沒時間學。”這是真話,但我也承認這裏邊有極大的成份在為自己脫罪。

他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向我一樣開始吃那美味的蓋澆飯了。他吃的有點急,但動作仍舊優雅,不愧是良好人家的孩子。

只是他的身上多了種說不出的味道,不像小時候的天真無慮,吃飯時候還會對我咧嘴大笑,現在的他變得更加內斂、更加沉默,仿佛沒有同齡人的飛揚,反而有一絲落寞,他,這十多年,到底經歷了些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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