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2)

在質問謝蕾。

“小魏來了,我們過來吃飯,你吃了沒?”李女士永遠是最先開口的那個,她心疼魏擎蒼,不想讓他跟家裏鬧起來。

魏擎蒼眼裏的寒冰因為她這句話融化了些,他對兩位老人笑笑,“我在外面吃了,爸媽,我送你們回去吧。”

“不着急。”于先生道,“沒有吃了飯就走人的道理,咱們坐一起說說話。”

魏擎蒼鼻子又是一酸,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于臻父母這樣善良的人。明知道謝蕾不懷好意,寧願委屈自己也不想他為難。

這時候魏鎮山從衛生間出來,見到魏擎蒼自然不會給他什麽好臉色。但奇怪的是,他對着于臻的父母卻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這讓魏擎蒼看不透他的想法。

四位老人的‘座談會’沒有出現想象中唇槍舌劍的場面,家長裏短的,聊得還挺投機。

魏擎蒼就更看不懂了,難道謝蕾是要握手言和?

他腦子裏想些有的沒的,四位老人具體說了什麽也沒聽見,只聽到最後李女士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然後是一番氣氛融洽的告別,謝蕾和魏鎮山破天荒地将客人送到大門外,看着他們上了車。

在回去的路上,魏擎蒼終于可以将心裏的疑問問出:“爸,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能是怎麽回事?”

于先生剛開口就被李女士打斷了,“我來說!我不知道你媽媽想幹什麽,但是我們不能小氣,要我們不去,你和于臻怎麽辦?我們得表明态度,是不是,老頭兒!”

“……嗯。”

“不過你媽媽還真的沒說什麽,也許她妥協了?”

“我不知道……”魏擎蒼不知道該從哪個方向去想這件事情,之前謝蕾去找于臻父母,那目的很明确,逼着他幫處理魏鎮山的事情。但是現在事情已經基本處理好了,又請他們來家裏吃飯,為什麽?

謝蕾是個為達目不擇手段的人,讓人防不勝防,魏擎蒼只好先給于臻父母打好預防針,免得到時候吃虧。

沒想到,他話才說完,李女士就往他後腦敲了一下,嚷嚷道:“你以為我們真的傻好欺負啊!還不是心疼你,臭小子,一邊是你親身父母,一邊是……那啥,兩邊鬧得很僵,難受的是誰?”

一番話,說得魏擎蒼幾乎落淚。二十幾年沒體會到親情,認識于臻後短短三四年的時間,他得到的關愛幾乎彌補了以往所有缺失的。

李女士絮絮叨叨說了很多,魏擎蒼靜靜的聽着。快到家的時候,他終于開口:“爸媽,讓你們受委屈了,以後我……”

“閉嘴!”一聲熟悉的喝止在耳邊響起,李女士氣呼呼的拍着座椅後背,“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子,這些是為人父母該做的,說謝謝幹什麽!”

魏擎蒼哭笑不得,一邊感動得不行一邊承認錯誤。

一家人歡歡樂樂地回家,魏擎蒼本來想留宿的,卻被李女士趕出門了。

“別老在這裏,你該回去看看你爸你媽!”她是這麽說的。

魏擎蒼一想,也是,他今晚上本來就打算回家跟兩位老人談談的。

他回到家,見謝蕾和魏鎮山都沒睡,坐在客廳看樣子是專門等他回來。

“過來坐。”謝蕾拍拍身邊的沙發。

魏擎蒼走過去坐在他倆對面,“這麽晚還不睡?”

“有兩句話想跟你說。”

“我也是。”魏擎蒼搶先說道,“爸爸的事情我争取最小的損失,有一個條件,以後不準去找于臻的父母。”

魏鎮山深吸一口氣,眼看就要張口大罵。但不知道什麽原因,讓他生生咽下那口氣,冷哼一聲把頭轉向一邊。

謝蕾接過話頭,“我們想說的就是這件事,你和于臻的事情……既然改不了,我們也就認了。”

親情牌已經是窮途末路的謝蕾最後的底牌,她利用李波扳倒于臻,卻沒想到把自己也扳倒了。

魏擎蒼不知道該同情她還是該幸災樂禍,但,不管他們是否還有什麽後招,聽到他們親口同意于臻和自己的事情,魏擎蒼心裏多少覺得感激。

“謝謝。”魏擎蒼站起來,走了兩步,頭也不回地說,“爸爸的事情我盡力。”

要官複原職不是不可能,只不過付出的代價要更大。之前跟戰揚談好的讓李波‘生病’的計劃必須得修改。

俗話說,解鈴還須系鈴人,只有李波親口說那些證據是假的,魏鎮山才有可能重新回到原來的崗位。

22

思量再三,魏擎蒼給戰揚打了個電話,将新的計劃與對方探讨,最後決定,派人潛進去想辦法接近李波,再讓他承認他污蔑魏鎮山。

魏擎蒼問到潛入的人選,戰揚毫不猶豫地告訴他:“袁骁。”

這個名字最近頻繁地被戰揚提到,魏擎蒼不禁好奇,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能讓戰揚這麽看重。

可惜,還沒等到他用這件事為借口結識袁骁,戰揚已經告訴他,事情辦成了。

他不禁為對方的辦事效率咋舌,短短幾天,好端端的一個人愣是被折磨成了精神分裂。

一個精神病說的話,再加上魏擎蒼在中間周旋,魏鎮山以權謀私這件事,還有人會相信嗎?

但,魏鎮山雖然官複原職,他的政治生涯也走到盡頭了。經過這件事,嚣張跋扈的他也收斂不少,至少在魏擎蒼面前,撐不起以前不可一世的氣勢。

突發的變故耽誤了魏擎蒼解決自己與于臻之間的事情,等他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即将飛往溫哥華的時候,陳靜那邊又傳來一個令他震驚的消息——于臻在申請加拿大綠卡!

這個消息如一道閃電,将魏擎蒼劈得肝膽具裂。

他顧不得其他,一張機票飛奔到加拿大,敲開于臻的家門。

“于臻,你瘋啦?”他進門就朝于臻吼。

現在是半夜,于臻跟做夢似的,看着忽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半天沒分清這到底是不是現實。

魏擎蒼最初的憤怒在見到于臻之後緩解了不少,他推着人的肩膀,把門在身後關上。

打開燈,直視于臻,“你在申請綠卡?”

感覺到他施加在肩膀上的力度,于臻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燈光下魏擎蒼的臉色發白,眼睛裏布滿血絲,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疲憊。

于臻伸手摸摸他的臉,“你怎麽來了?”

“我來破壞了你的計劃?”

魏擎蒼一生氣說話就口不擇言,什麽難聽說什麽。于臻知道要他這個時候再說句什麽,兩人還得吵起來。

他可不想大晚上的吵架,影響鄰居還是小事兒,魏擎蒼的樣子看起來十分需要睡上一覺。

“有什麽事兒明早上再說,現在已經很晚了。”

魏擎蒼拉住他,“說不清我睡不着。”

“別鬧脾氣,大半夜的就算我想乘機做什麽,別人也不上班。”

魏擎蒼固執地盯着他,過了一會兒,他上下眼皮開始打架。可就算困得不行,他還是沒放開握着于臻手腕的手。

于臻看他這樣既心疼又覺得可笑,轉到他身後,雙手環着腰,将人推着上樓,“要算賬也要先恢複元氣不是?”

魏擎蒼得知于臻在申請綠卡之後就沒合過眼,現在人就在他身邊,早就透支的身體叫嚣着想要休息。

被于臻抱着壓倒在床上,一沾到枕頭,魏擎蒼的眼睛就睜不開了。

他翻身将于臻摟緊,胡亂扯了被子往身上一裹,就這麽睡了。

這一覺魏擎蒼睡得很沉,第二天醒來,他有這麽幾秒鐘沒想起來自己在哪兒。

等他想起自己身在何處,立馬掀被子爬起來,“于臻!”吼了一聲之後沖出卧室,扶着欄杆往下看。

客廳裏沒人,難道又跑出去了?

他光着腳三兩步蹦到一樓,找準大門往外沖。

在廚房做早餐的于臻聽見聲響,探出頭,正好看見魏擎蒼頂着雞窩一樣的頭發,準備開門。

“你去哪兒?”他問。

聽見于臻的聲音,魏擎蒼動作僵住。他真是睡糊塗了,事情都沒搞清楚,腦袋一熱就做了這麽丢臉的事情。

“拖鞋我給你放在床腳,沒看見嗎?”于臻轉回廚房關掉火,“要出去不洗臉也得穿鞋。”

魏擎蒼臭着一張臉上樓,不一會兒頂着濕漉漉的頭發下來,拖開凳子,埋頭吃早餐,不知道是跟誰置氣呢。

于臻心不在焉地撕着手上的吐司,他在想,該怎麽跟魏擎蒼解釋他正在做的事情。

“家裏的事處理好了?”他試着從別的地方打開話匣子。

“……”

“我爸媽都還好吧?”

“……”

“你來,怎麽不跟我說一聲?”

對面的人終于有了反應,魏擎蒼放下咖啡杯,看了于臻一眼,“你在申請加拿大國籍?”

于臻兜圈子的計劃失敗,他不着痕跡嘆口氣,“是,申請剛遞交。”

“我想知道原因。”魏擎蒼不得不調動全部力量來壓制心痛。

“我想做一些事情,獲得永久居住權是前提。”

聞言,魏擎蒼皺起眉頭,“之前你為什麽不跟我商量?”

于臻苦笑,他說了不止一次,沒有比他更傻的求婚者了。

“我說過,你不記得了。”

魏擎蒼眉頭皺得更死,他在腦海裏努力搜尋相關的記憶,結果當然是沒有。

兩人之間再度陷入尴尬的沉默之中。

早餐過後,于臻換衣服準備出門,他對臉色一直不好的魏擎蒼說:“對不起,我今天有個會議必須參加,時間不會很長,下午我就回來。”

魏擎蒼抱着手臂靠在門框上,就這麽靜靜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于臻收拾好,臨出門轉頭看了他一眼,最後不放心地走回來給他一個擁抱,“我保證散會就回家,到時候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魏擎蒼發現,他現在之所以感到失落,是因為自己已經無法完全掌控于臻。當他有了別的交際圈,有了自己沒辦法參與的事業,于臻就不全是他一個人的。

那種心理上的落差是導致他沒法接受于臻申請綠卡的根本原因。

相同這一點,魏擎蒼苦笑,出來混的總有還的一天,想不到他也有怕失去的時候。

于臻去會場的這一路顯得心不在焉,他實在不該把魏擎蒼一個人丢在家裏。但現在後悔也沒用,他已經看到同事們向他招手了。

到了會場他才知道,會議要一直持續到晚上,而且要求上交通訊工具。

于臻暗道糟糕,趁還有一點點兒時間,給魏擎蒼發了短信過去。

剛顯示發送成功,安檢人員拿着密封袋就過來了,“先生,按照規定,我們需要收掉你的通訊工具。”

于臻有些不情願地交出電話,艾文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伸手戳戳他的臉頰,“快哭了?”

“別鬧。”

“唔……”艾文誇張地在于臻身上嗅了嗅,“我聞到了新鮮的中國味道。”說着八卦兮兮地湊上來,小聲問,“你的中國廚師來了?”

“你很閑?”于臻白他一眼。

“我只是看見親愛的于臻一臉欲求不滿,過來慰問。”

“無聊!”

于臻沒心思跟艾文胡鬧,會議時間的臨時調整打亂了他的計劃,他擔心那麽晚回去,魏擎蒼那裏又要出什麽變故。

事實上,變故從一開始就埋下伏筆。

這一次魏擎蒼出來匆忙,根本沒有時間去辦理漫游業務,而且很不巧,他自己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所以,過了中午,還不見于臻回來的魏擎蒼暴躁了,砸上門,直奔于臻學校去。

科林在給新一屆的學生上課,門口忽然出現一位長相俊美的中國男子,班裏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他疑惑地看着這個有些面熟的東方年輕人,“請問有事嗎?”

魏擎蒼瞥了一眼完全沸騰起來的教室,朝科林歉意地點點頭,“教授,能打擾你幾分鐘嗎?”

下課鈴打破了學校的安靜,魏擎蒼和科林并肩走着。

“于臻已經工作一年了?”

“是的,按規定,他已經具備了申請永久居住權的資格。”科林不知道魏擎蒼為什麽這麽激動,因為能留在加拿大一直是于臻的奮鬥目标,他以為作為于臻的愛人,魏擎蒼會知曉情況。

“我從來沒聽他提起過。”魏擎蒼有些懊惱,都怪他太放心于臻,等發現不對,人都走了那麽遠了。

“也許他有他的想法。”科林道。

魏擎蒼沉默,于臻确實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藏得那麽深,怎麽問都不告訴他。

“于臻有沒有跟你說過想留下來的原因?”魏擎蒼問。

“不知道,這是他的個人隐私。”

連他的老師都不知道,于臻還真是對誰都守口如瓶!

“謝謝您告訴我這麽多,感謝您這些年對于臻的關懷和照顧。”魏擎蒼真誠地想科林道謝,“有機會去中國,請一定聯系我。”

23

科林接下他的名片,“魏……擎……蒼……”他字正腔圓地念出名片上的漢字,然後無奈地聳聳肩,“漢語的發音太難,學了很久還是不會。”

魏擎蒼微笑,用漢語說道:“已經非常棒了,科林,再見!”

科林反應了一會兒,也笑起來,顯然聽懂了。他張口用漢語說:“再見,祝你……幸福。”

告別科林,魏擎蒼根據從他那兒聽來的消息,将于臻這三年的生活在腦海裏勾勒出來。他發現,自己其實一點兒都不了解于臻。

也許是他們第一次正式交談,于臻在他面前的表現對他形成了誤導,認為于臻是個需要時刻保護的角色。

以前兩人的相處,魏擎蒼總覺得是他對于臻的無微不至,其實想想,一直都是對方對他的遷就。

這麽想來,魏擎蒼才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離譜,不知道現在挽回還來不來得及。

心境的轉變讓魏擎蒼急躁的心情平靜下來,他回到家,将屋子打掃得幹幹淨淨,然後去特意去中國人開的超市買菜,等着于臻回來。

另外一邊,終于熬到散會的于臻幾乎是用搶的拿回手機,急忙給魏擎蒼打過去卻無法接通。

艾文看他鼻尖兒都急出汗了,擔心地問他:“你們吵架了?”

“比吵架嚴重!”一想到因為自己的失誤可能會讓奮鬥了幾年的成果付之東流,于臻就沒辦法保持淡定。

他必須馬上回去,也許魏擎蒼還在家。

艾文莫名其妙地看着于臻急匆匆地跑出去,又風風火火地跑回來,“你身上有多少錢,全部借給我。”

“……一百塊。”

于臻瞪着他,忽然伸手把他的錢包搶過來,抽出銀行卡和信用卡,轉身就跑,“明天還你!”

“于臻!”艾文急得大喊,可過了一會兒,又罵罵咧咧地掏出電話,将密碼告訴于臻。

末了他還交代:“記得明天要還啊!”

于臻已經用飛快的速度趕到自己要去的地方,邊鎖車門邊回答:“放心,就算賣了房子也會還你。”

站在店門口,于臻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最後拿出赴戰場的氣勢跨進裝潢豪華的店裏。

而被扔在家裏的魏擎蒼,此刻正在飄滿紅燒牛肉味的屋子裏,捧着電腦在于先生的遠程教育下切菜。

“你先切着,我去看看我鍋裏的東西。”

于先生走了,不一會兒屏幕裏出現李女士的臉,她好奇地盯着魏擎蒼看了一會兒,忽然說話:“你在做什麽?”

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魏擎蒼一跳,刀一偏,切了手指甲。

他吮着手指甲抱怨:“媽,您別老神出鬼沒,怪吓人的。”

“嗨喲,這是做飯吶?”李女士才不管他呢,笑呵呵地看着他,“你又惹于臻生氣了是吧?活該!”

“有您這麽當媽的嗎?”魏擎蒼有些臉紅,“好歹我也是您兒子。”

“哎呦呦,這酸的哎!”李女士哈哈大笑,“你看看人家阿偉,那叫一個會疼人,你就該多學點兒!”

“這可不公平啊,為什麽于臻不能疼我!”

“哪能一樣啊,你一個大男人還得要人疼?羞不羞?”

魏擎蒼悶笑,沒揭穿李女士的語病。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來,猶豫了一會兒,問李女士:“媽,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視頻那頭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端了盤土豆片吃起來,聞言含糊道:“說!”

魏擎蒼放下刀,“我想和于臻結婚,您同意嗎?”

咔嚓咔嚓咬土豆片的聲音停止了,李女士跟按了暫停似的,過了好一會兒,她一塊土豆片扔在屏幕上,“你跟我說有什麽用啊,又不是我跟你結婚!”

魏擎蒼笑道:“那您是答應了?”

“哼!”

魏擎蒼又問再次出現的于先生:“那爸爸的意見呢?”

“問你呢老頭,小魏要娶……要嫁來咱家,你同意吧?”

通過屏幕,魏擎蒼看見于先生被李女士踹了一腳,差點沒摔地上去。

“你都同意了問我有意思嗎?”

于先生有些火了,一旦發覺他是真生氣了,李女士馬上變乖,捧着土豆片湊過去,“這不是還等你定奪嘛!”

“行了,人家‘爸媽’都喊了多久,你不同意,好意思啊?”

李女士笑嘻嘻地轉頭回來對魏擎蒼說:“聽見了吧,我們都同意了。”

“謝謝爸媽!”

一樁大事商定,魏擎蒼心又往下落了落,父母都答應了,他難道還怕于臻跑掉嗎?

于先生繼續通過視頻指導魏擎蒼做飯,而這輩子只負責‘花枝招展’的李女士已經将她兩個兒子要結婚的消息告訴張阿姨了。

不一會兒,她又跑回來,“魏擎蒼!婚禮怎麽辦?”

于先生用煩極了的眼神看着她,“你打算讓誰穿婚紗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李女士忽然反應過來,眼淚汪汪看着魏擎蒼,“我就這麽一個兒子,結婚都沒婚禮……”

她多半是開玩笑,但這句話卻狠狠擊中魏擎蒼。

中國并不承認同性的婚姻,說是結婚,頂多只是個形式。

他腦海中噼裏啪啦閃過于臻問他的那些話,還有于臻堅持要出國的理由,以及他申請綠卡……

魏擎蒼心髒砰砰直跳,答案呼之欲出。

“爸媽,我出去一下!”他飛快地關了火,接下圍裙急匆匆往外跑。

開門,看見站在門外的于臻。

早十分鐘就到了家門口,卻因為某些原因,一直沒勇氣開門的于臻當場就愣住了。

“你在家啊。”他讪讪道,在褲兜裏的手把那個絨面盒子攥得緊緊的。

“你去哪兒了?”此時,魏擎蒼心裏也不平靜,“進屋,我有話跟你說。”

心情極度複雜的時候他反而冷靜下來,這給于臻造成了一種誤解,認為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邊緣。

于臻咬牙狠狠心,走到小花園那從灌木後,拿出一大捧包裝精美的玫瑰,閉着眼睛塞進魏擎蒼手裏。

然後他用視死如歸的精神掏出裝着戒指的盒子,單膝跪在門前的臺階上,看着完全呆掉的魏擎蒼,“魏擎蒼,我們結婚吧。”

見魏擎蒼沒動,他又急忙解釋:“成功申請綠卡,我們的婚姻才能被認可,我、我不是要離開你!”

路人和鄰居們看到這一幕,紛紛停下腳步,投來好奇友善的目光。

玫瑰香甜的味道讓眼前這一幕顯得那麽不真實,魏擎蒼越過直徑超過三十厘米的玫瑰花束,看到黑色小盒子裏靜靜躺着一對戒指。

而制造這一切的人,跪得筆直,身體太用力而細細顫抖。

“于臻!”魏擎蒼忽然扔了礙事的玫瑰,一把将于臻抱起來,“對不起!對不起,親愛的,對不起……”

聽不懂中文的圍觀群衆見狀以為事情成功了,紛紛祝賀,還有人大喊‘祝你們幸福’。

事實上,魏擎蒼埋首在于臻頸窩裏,一直重複着這句話,溫熱的液體源源不斷地落在于臻肩上。

回過神來的于臻擡手環住他,輕聲問:“那你答不答應啊?”

“答應!”魏擎蒼抹了一把臉,紅着眼睛打開小盒子,拿出一枚戒指套在于臻手上,“請于老師成為我的伴侶。”

冰涼的戒指套在手上,好像将兩人這輩子圈在了一起。

于臻不自在地別開眼,“太狡猾了,明明是我求婚的!”

“好,算你的。”魏擎蒼吻了吻他帶着戒指的那只手,揚聲朝圍觀的人們道,“我們這周末舉行婚禮,請各位朋友一起來玩!”

“嘿兄弟,在哪兒啊?”有人打趣道,“要是在中國,我們怎麽去?”

魏擎蒼這時正彎腰将于臻扛起來,聞言朝那個方向喊道:“在這裏,玫瑰聖母大教堂!”

他把人抗進去還不忘拿起那束大玫瑰。

進了屋,被放到沙發上,于臻默默地翻過來坐好,垂着眼不敢看魏擎蒼。

“也答應你的求婚了,該算賬了吧?”魏擎蒼蹲在他面前,與他十指相扣,兩個戒指重合在一起。

“是該算賬了,你把戒指的錢還我吧。”于臻嘴硬地說。

“裝傻?”魏擎蒼坐在他身邊,把他圈在懷裏,“執意要來加拿大,要是我等不了,自己先跑了怎麽辦?”

24

聞言,紅暈從于臻的耳朵一直擴散到他全身。說實話,今天之前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現在想想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他哪兒來的自信,認為魏擎蒼一定會等他?

回想這三年來自己對于臻的誤會,魏擎蒼忍不住心酸,“為什麽不明說?一個人奮鬥三年,你真是……”

“我說過很多次了!”于臻掙脫懷抱瞪着他,“為這個我們吵架還少嗎?”

“是不少。”魏擎蒼把人抓回來抱好,“怪我笨,沒想那麽多,對不起。”

“我只希望,如果有一天我躺在手術臺上,你能以愛人的名義在手術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于臻聲音很小,這是他藏得最深的秘密,說出來,讓他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他認真說着這句話的樣子讓魏擎蒼想起多年前,在頂樓景觀餐廳,自己第一次心動的時候。

“我知道……”魏擎蒼無法不為之動容,情緒淤積在胸口,只有收緊手臂讓兩人緊密貼合在一起才覺得踏實。

“嗯。”于臻的羞恥心慢慢回來了,他試圖掙脫魏擎蒼的懷抱,卻被抱得更緊。

“別動,我抱抱。”

“……你的手可以換個地方嗎?”

魏擎蒼做了個‘抓’的動作,“我覺得這個位置很好。”

被抓了一下,于臻半邊身子都麻了。為了不讓事态繼續發展,他開始轉移話題:“你在煮什麽,我似乎聞到了糊味兒。”

魏擎蒼不為所動,淡淡道:“炖着牛肉,至少需要兩個小時。”

“哦,那、那我去洗澡。”

總之一句話,他不要再被這麽抱着。

魏擎蒼哪能看不透他那點小心思,放在腰側的手又抓了一下,“反正洗幹淨了還要再洗一次,就不要浪費水了。”

說着,他開始舔于臻耳後那一片光滑的肌膚,手撩起衣擺伸進去,來回在他的鎖個和肩頭撫摸,最後捏住胸前一點,輕柔地揉撚。

于臻緊抓着他的手臂,半張着嘴劇烈地喘息。當魏擎蒼含住他小巧的耳垂,開始吮吸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小聲呻吟起來。

“于老師的反應一直這麽棒!”魏擎蒼吸完這邊又換另外一邊,輪番将兩個耳垂吸得充血,腫大。

欺負完可憐的耳朵,魏擎蒼将于臻放躺在沙發上,撩起他的衣服,“我要把這半年落下的全補上!”

一句話告訴于臻,今天的戰況将會非常非常激烈。

當小顆粒落入溫暖的口腔時,敏感的于臻喘息着挺起胸,粉紅色的小花在空氣中綻放,惹人憐愛。

魏擎蒼輪流吮吸兩邊的小顆粒,不時用牙齒輕輕咬,用舌尖撥動頂端敏感的地方。酥麻從接觸的地方一波波向四周傳散,于臻動情地抱着他的頭,随着他的動作挺起胸膛,希望得到更多的憐愛。

“擡腰,我要脫掉你的褲子。”魏擎蒼直白的話讓于臻感到無比的羞恥,卻不自覺地照着對方的話去做。

魏擎蒼輕松将于臻的褲子扯掉,随手扔到地上,接着又扒掉他的內褲,小蒼含羞帶怯地出現在他眼前。魏擎蒼随即吻上于臻,大手順着腰滑動到臀部,粗魯地将彈性十足的兩瓣臀肉揉扁搓圓。

他的指頭若有似無地擦過緊閉的入口,感覺到那裏緊張地縮緊,于臻悶哼出幾聲。

于臻被吻得雙眼泛潮,他把頭偏向一邊,大口大口地呼吸。魏擎蒼的吻落在他臉上,下巴沒來得及刮的胡茬親昵地蹭來蹭去,帶着點疼痛的觸感讓于臻心癢癢,他又轉回頭,伸舌頭舔舔魏擎蒼的下巴。

看他舔得入神,魏擎蒼雙指并攏,猛地朝入口插去。

“啊——”于臻吃痛,大喊一聲,“不可以,疼……”

“這是懲罰,瞞我這麽久,該讓你受點苦。”話雖這麽說,魏擎蒼的動作還是溫柔下來,改用一只手指,耐心地做着擴張。

長時間沒有性生活,于臻也無所謂習慣不習慣,暈暈乎乎的,等他回神,發現在身體裏讓他又恨又愛的手指已經退出去了。

“嗯?”他疑惑地擡起上半身,正好看見魏擎蒼擡起他一條腿,親吻啃咬細嫩的大腿內側。

于臻全身哪兒都敏感,情動的時候碰哪兒他都軟成一灘水。這會兒親眼見到自己被男人玩弄,他無力地呻吟一聲,倒回去擡起手臂蓋在眼睛上,卻配合地将腿搭在魏擎蒼肩上,露出顏色豔麗的私密處。

魏擎蒼本來不想這麽快就來真的,可看到不時收緊又放松的入口,他就不斷走神,感覺魂都被吸進去了。

他将于臻兩條腿曲成‘M’型,握着自己的肉寶貝,頂着入口,磨了兩下一舉進入。

“啊……”于臻發出一聲淺淺地呻吟,搭在眼簾上的手握成拳頭,胸膛劇烈地起伏。

魏擎蒼停着沒有繼續動作,問他:“疼嗎?”

“還好。”

聞言,魏擎蒼試着往外抽,紅得發紫的小蒼不舍地拖着一圈深紅色的媚肉退出來,魏擎蒼稍稍不注意,它又迫不及待地往裏鑽,将入口撐得滿滿的,沒有一絲縫隙。

“等、等等!”于臻連忙叫停,“潤滑……”

沒有潤滑确實太幹澀,魏擎蒼拿出剛才去超市一起買回來的潤滑液,對着兩人的結合處擠了不少。

受到冰涼的液體刺激,于臻縮緊肌肉,死死洗地咬住小蒼,還不停往裏帶。

魏擎蒼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別吸,快給你吸出來了。”

于臻紅着臉,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有了潤滑,進出變得順利。小小的通道被無情地頂開,硬入鐵棍的小蒼摩擦着敏感點,于臻只有咬住嘴唇才能将呻吟憋住。

于臻自有一種風情,他明明表現拒絕,在別人看來卻更像是勾引。

魏擎蒼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每一下都深入到最裏面,恨不得捅得身下的人哭喊求饒。他低頭吻住于臻,對方主動伸出舌頭勾住他的,兩人吻得難舍難分,身下的撞擊也越發兇狠。

屁股被撞得發麻,入口磨得像是着火了一樣,于臻同樣抗拒不了魏擎蒼給予的快感,身體自發地動起來,以獲得更多快感。

小臻被夾在兩人中間,頂端分泌出來的粘稠液體沾上魏擎蒼的小腹,六塊肌肉肌理更加分明,散發的誘人的色澤。于臻不小心瞥見了,忽然就有了釋放的欲望。

“怎麽?好看嗎?”魏擎蒼雙手撐在于臻身體兩側,見他看着自己的小腹發呆,笑着問道。

聞言,于臻擡眼看他,只見他眼神迷蒙,眼角一片潮紅,被吻得微微腫起來的唇半張着,看得見裏面勾人的舌尖。

“擎蒼,想射……”于臻說着伸手握住小臻,還沒來得及撸動,被魏擎蒼無情地拍開。

“必須後面爽了才準!”他無情地宣布規則。

于臻難耐地扭動身子,小聲争取:“忍不了了。”

“誰說的?”魏擎蒼放緩動作,彈了一下興奮難耐的小臻,“必須忍,不然你自己看着辦!”邊說邊威脅似得要撤離。

于臻咬着下唇想了想,主動環住魏擎蒼的脖子,親吻他的嘴角,含糊不清地回答:“那再來。”

他這句話給了魏擎蒼莫大的鼓勵,于臻只要答應了,他一定會辦到。

魏擎蒼放緩的動作立即加速,小蒼再次深入。劇烈的摩擦引發更多的快感,于臻緊緊抱着魏擎蒼,在他耳邊小聲地呻吟。

魏擎蒼想到于臻這個樣子只有自己看得到,這樣的聲音只有自己聽得到,他只會為了自己敞開身體,于臻為了他們,孤身一人在國外闖下一番天地……

想到這些,魏擎蒼就恨不得自己化身為狼,将于臻吃下肚,讓兩人融為一體才算。

“于臻,于臻……你是我的了……”他激動得語無倫次,瞥見手上戴着的戒指,他吻吻于臻,“叫老公。”

“不要!”

他拒絕,頂撞的動作又快一分,“叫不叫?”

“我不……”

快感将于臻拉下欲望的海洋,他難受得一口咬在魏擎蒼肩膀上,雙手無意識地在後背抓撓,留下一道道紅痕。

“難受?難受就叫老公,我讓你出來。”魏擎蒼趁火打劫。

“嗚……我不叫……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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