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不就是你麽?”
“啊?不是,不是不是,話不是這麽說。我和那些人可不一樣。”衣錦離急忙解釋,“我對你可是一片真心。”
“你剛剛說的,嘴裏說着一片真心的人往往都是虛情假意。”夜染忽然覺得,人類很難懂,而且說起出爾反爾的話時,竟然這麽泰然自若。
衣錦離一把抓住夜染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用無辜的宛如孩童般的眼神看着夜染說:“感受到了麽?我真誠的心跳,哪有半分說謊的樣子。”
“我的手只能感受出你的心髒跳還是不跳,感受不出真誠不真誠。”夜染冷靜的說,“我的手沒有測謊儀的功能。”
“對牛彈琴”四個大字像是四把利刃戳進衣錦離的心髒,他仿佛聽到了心在滴血的聲音。
“唉~~算了,算了~~”衣錦離唉聲嘆氣着繼續收拾着他的行李。
“你怎麽了?”夜染還一臉不解。
“心!絞!痛!”衣錦離賭氣說。
“怎麽回事?要不要去看醫生?”夜染緊張的走到衣錦離身邊扶住他,以他在冥界做鬼吏多年的經驗,心絞痛是會要人命的,“你不要再收拾了,我送你去醫院,我在冥界當差的時候,在病死的亡魂中,很多在死前都發生過這種症狀,很危險的!”
衣錦離已經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他盯着夜染一字一頓的說:“你要是再說一句話,我就立刻死給你看!”
“錦、錦離?”
看着夜染無措的表情,衣錦離覺得莫名的可愛,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摟過夜染的肩膀笑着說:“怎麽辦?我現在後悔接下那部戲了,我舍不得離開你。”
“哦……”夜染低頭說。
“那麽你呢?會不會舍不得我?”衣錦離眯着眼睛問。
“……”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
“可是我還是想聽你親口說出來。”衣錦離托起夜染的下巴,強迫那雙深藍似海水的眼睛看着自己,“說,你舍不得我。”
“……嗯。”
“嗯?”
“那個,我來幫你收拾吧。”夜染推開衣錦離走到行李箱前幫他疊衣服。
“你這個話題轉移的太生硬了。”衣錦離扭身将夜染撲倒在床上,再次發問,“說,你舍不得我。”
衣錦離的胸膛緊貼着夜染的背部,夜染能清楚的聽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的呼吸帶起的暖風拂過自己的耳畔。
“我,舍不得你……”夜染終于繳械投降。
衣錦離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吻着他的肩膀笑着說:“乖~”
衣錦離沒有在得到滿意的答案後善罷甘休,一雙手反而更加肆意的在夜染身上游走。
“你幹什麽?”
“嘿嘿,你說呢?”
沒等夜染回答,衣錦離就将他的唇堵住,唇齒糾纏間只有淩亂的呼吸聲回蕩在整個房間。
“呃~啊~”
随着夜染周身的一團藍色鬼火的燃起,衣錦離邪笑着伸出腿将擺在床上的行李箱踢到地上,滿意的點頭說:“這麽快就被調動起來了呢。”
“你……放開……呃……”兩人身上的衣服随着藍色火焰的燃燒很快的被燒成灰燼,這也省了衣錦離的事,他随着夜染白皙皮膚的漸漸裸露,一點點的舔舐着,享用着。
“床單……呃……怎麽回事?”夜染詫異于被燒成灰的床單下俨然出現了另一層灰色的單子。
“這是我特意訂做的防火床單。”衣錦離得意的說,“用的是最貴的面料,所以不會覺得硬哦,你躺在上面這些天也沒有察覺,不是麽?”
“你!你倒是準備得周全!”夜染一時語塞。
“好了。”衣錦離将兩人間的距離更加縮短了一些,“這個時候,你專心一點啊。”
“呃……疼……”夜染的眉毛瞬間皺緊,身體掙紮着,一雙手将防火床單抓出褶皺。
“聽話,放松,放松一點。”衣錦離輕拍着他緊繃的背部,“來,這樣貼在我的身上,就這樣。”
“呃……哈……”
“呵呵,這就受不了了麽?”
“錦離……呃啊……錦離……”
這是衣錦離第一次聽到夜染這麽忘情的喊着他的名字。夜染緊緊的抱着他,指甲幾乎嵌入他的肉裏,像是在用力護着很重要的東西。
“阿染,我不會聽從長老們的安排,不會回去結婚,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哪怕不會是永遠,也要和你在一起。”
一番雲雨過後,兩個人都是筋疲力盡,簡單的清洗後,兩個人相擁躺在床上,當卧室內只能聽到嘀嗒嘀嗒的秒針轉動聲和兩人均勻的呼吸聲時,夜染忽然睜開了藍色的眼睛。攤開手,掌心中出現一條藍色的小蟲,小蟲慢慢爬向衣錦離,從他的額頭上鑽了進去。
夜染起身,憑着記憶驅車來到陰陽雜貨鋪,按下了擺在櫃臺上的按鈴,冷禪很快的走了出來。
“你找我?”冷禪問。
“我想和你談一筆生意。”夜染開門見山的說。
“哦?好啊,我最喜歡談生意,說吧,什麽生意?”
“我……”夜染猶豫再三,終于鼓起勇氣開口,“我想要一個孩子。”
“孩子?”冷禪優雅的面龐上浮現出吃驚的神情,他輕咳了一聲說,“這件事,你或與應該找個女人幫你的忙。”
“我……想要生個孩子。”夜染意識到自己可能表達不清,重新說道,“我想生一個屬于我和衣錦離的孩子,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實現願望。”
“你和小衣的孩子?這個你最好想清楚,他可是……”
“他是朱雀神印的繼承者。”夜染打斷了冷禪的話,接着說,“他的孩子有可能同樣是繼承者,這樣一來,在孩子出生的時候就會産生幾乎火焰的溫度将母體灼燒致死。”
“既然你都清楚,為什麽還要做傻事?”
“你難道忘了,我是冥界鬼吏,我的身體本身就比人類冷上許多,我想或許我的鬼氣正好是那高溫的克星,可以保護我不被灼傷。”
“那只是你想!”冷禪嚴肅的說,“從沒有實例證明鬼氣的寒冷能一直朱雀神印所帶來的灼熱。”
“那我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夜染淡淡的說。
“荒唐!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失敗了下場絕不僅僅是死那麽簡答,你會灰飛煙滅!你知道什麽是灰飛煙滅麽?就是消失,徹底消失,三界之中不會再有你的一丁點痕跡。”
“這一點我自然清楚。”夜染還是一副淡然處之的表情,仿佛不是在說自己的事情,“這無邊無盡的歲月,我早就過夠了,我不怕灰飛煙滅,只是想留下點什麽。你應該清楚的,我和他……不會一生一世,我總是要回冥界的,但事後陰陽相隔,即使見面也只是偶爾,等到他死了,投胎轉世,就會把我完全忘了。等到幾百年後,我也會想忘記自己生前的一些人一些事那樣把他忘記。到時候我們之間的這段感情就真的如灰飛煙滅,從不存在一樣了。所以我想留下一些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孩子,就算我們都不記得彼此了,還有我們的孩子,以及他的子孫,也算是對我們間感情的傳承。”
“先不說你體內的寒氣能不能抑制朱雀神印,你是個男人啊,怎麽生孩子?”冷禪又問。
“這正是我來找你的原因。”夜染說,“你的鋪子裏不是什麽都有麽?我想尋一個能讓男人生子的辦法。”
“我這裏是雜貨鋪,不是神仙廟。”冷禪哭笑不得的說,“真的什麽都能做到的話就不用讓小衣帶我去見方天辰了。”
“你想見他,我倒是有個方法。”夜染說。
“你說什麽?說清楚!”冷禪抓住他的肩膀。
“冥界有一種石頭叫冥炎石,将它磨成粉末與忘川河水混合,連續烤至再次成為粉末,将粉末吹到方天辰的眼睛裏,他就能看到你了。”
“這麽簡單?”冷禪有些不敢相信。
“方法本來不難,只是知道的人很少。”
“那你為什麽要告訴我?”
“算是給你的報酬。”
冷禪不解的笑着說:“可是我并沒有你想要的東西啊。”
“這件事替我和衣錦離保密,就算是我告訴你方法的謝禮了。”夜染禮貌的和他握手,“那我就不打擾了,再見。”
“你回去等我的消息吧,我會盡力想辦法的。”身後的冷禪喊道。
作者有話要說:
☆、子母泉四
夜染回到家中,衣錦離果然還安靜的睡着,他躺在衣錦離的身側默念了幾句,那條藍色的小蟲像是受到了召喚,慢悠悠的從衣錦離的額頭上鑽了出來,回到了夜染的手中。衣錦離的身體有了輕微的抽動,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了一眼床頭的鬧表,覺得時間還早,扭了扭身子發覺懷裏空落落的,才看到夜染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從自己的懷裏掙脫開窩去一邊睡了。衣錦離皺了一下眉頭,一個翻身将他再次攬到懷裏,在他的後頸處輕輕蹭了蹭才滿意的再次睡去。
夜染無聲的嘆了口氣,這件事似乎比他想象中難辦得多,而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冷禪了。
與此同時,冷禪正窩在雜貨鋪的一間裝滿書的密室裏地毯式的翻閱着一米多高的書架上的書籍。雖然衣錦離總是稱呼冷禪為奸商,但冷禪卻是個最講究公平交易的人。既然收了夜染的報酬,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到能讓男人受孕生子的方法。
轉天,衣錦離正依依不舍的和夜染告別時,忽然接到李艾的電話,原來飛機因為霧霾天氣不能起飛,航班臨時取消。
“嘿嘿,看來老天都不讓我離開你呢。”衣錦離把行李往沙發旁一放,摟住夜染高興的說。
“主人,有客人來了。”正窩在沙發一角的公主忽然直起耳朵說。
“客人?奇怪,誰會這麽早來?”衣錦離正在納悶,門鈴已“叮咚叮咚”的響起。
“表姐?你怎麽來了?”衣錦離過去開門,見門口站着的正是衣君雅和陸明夫婦,一眼瞟見衣君雅微微凸起的小腹,笑着拱手說,“恭喜恭喜,造人成功。”
“先別說這個,你知不知道,長老們要來了?”衣君雅沒有因為他的道喜而露出将為人母的欣喜之情,而是皺緊眉頭問。
“我知道,他們給我打電話了。”衣錦離的臉上立刻布上一層無奈。
衣君雅走進屋,看到一身居家服的夜染時是一愣。
“他……你們?”衣君雅拉過衣錦離小聲詢問,“你不是玩真的吧?你真的和他?”
“嗯,我們在一起了。”衣錦離坦然的說,“我很喜歡他,我想他也很喜歡我。”
“我說你不能因為怕和女人生孩子就找個男人過日子吧?”衣君雅教訓道。
“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衣錦離認真的說,“我是真的很喜歡他,和他生活在一起就得很高興,也很踏實。”
“你你你,你是着了什麽道兒了?!”衣君雅提高了聲調訓斥。
“先不說我了,你挺着個肚子來我家絕對不是為了跑來罵我的吧。”衣錦離聰明的轉移了話題,“到底出了什麽事?”
“長老們已經到了。”衣君雅說。
“什麽?!”衣錦離大吃一驚,“怎麽會這麽快?”
“你姐夫已經去接他們了,我趕緊跑來通知你,決不能被他們逮到。”
“表姐,真是謝謝你。”看着衣君雅略顯臃腫的體态和發絲間殘留着的汗珠,衣錦離的心中有着說不出的感激。
“唉~~想我弟弟多健談的一個人,自從弟妹死後話一天比一天少,現在我和他說七八句他都回不了我一句話,我和老爸都怕他得了抑郁症。”衣君雅嘆氣說,“我是不忍心你走上與他同樣的路。”
衣君雅的手機鈴聲忽的想起,她打開一看是一條陸明發給她的短信。
“壞了,你姐夫說長老們已經上了汽車,正往你家的方向來呢!”衣君雅說。
“怎麽辦?你要趕快離開,就說這個房子……這個房子租給他了!”衣君雅一指站在一旁的夜染說,“就說你去外地拍戲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房子就租了出去,把老頭子們糊弄走。不行不行,他們能從小離日常用的東西上搜尋到他的蹤跡……時間這麽緊現在收拾也來不及了……”
“也不是來不及。”一直沉默的夜染忽然開口,手背上的閻王印一閃,屋內瞬間聚集了無數小鬼。
“他要幹什麽?”衣君雅不解的盯着似乎在自言自語的夜染問衣錦離,還不等他回答,便看到屋內的東西竟然自己動了起來。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整個房間仿佛被重置了一般,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尼龍袋子,裏面裝滿了衣錦離用過的杯子、毛巾、牙刷等等,而屋子裏則再也沒有他的痕跡,仿佛這間房子裏只有夜染一個人在住。
“他,他這是開得什麽外挂啊?!”衣君雅吃驚的捂住嘴。
“這個……嘿嘿,我也不知道怎麽和你解釋,但是阿染他可不是普通人哦。”衣錦離拍拍衣君雅的肩膀,“好了表姐,在老頭子們來之前,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
衣錦離在家附近一個不起眼的小旅館住下,族中長老們意料之中的撲了一個空。第二天,當衣錦離接到李艾電話通知他去機場時,夜染也接到了冷禪的回音。
“我的确找到一個可以讓男人生子的方法,只是……不知道成功率有多少。”
“非常感謝!”
夜染到達陰陽雜貨鋪時,冷禪給了他一瓶紅色的水:“這是子母泉水,我只是從書中查到他能改變人體內在的一些結構,令男子受孕産子,卻沒有見過實例,所以我并不能保證你喝下去一定有效果或者會不會産生一些副作用。”
“我明白,我試一試就知道了。”夜染接過瓶子,“真是謝謝冷老板了,我會記住你這個人情的。”
“你并不欠我什麽人情。”冷禪淡淡的說,“這只是報酬,是你告知我讓方天辰可以看到我的報酬。我們是明買明賣,公平交易。”
“呵呵,冷老板真是個誠信的賣家啊。”夜染勾了勾嘴角,伸出了手,“很愉快的交易。”
回到家裏,夜染按照冷禪所說的,将浴缸裏放滿水,再将紅色的子母泉水倒進浴缸。奇怪的是,一般來說紅色的泉水會因為混入了大量的自來水而被沖淡顏色,但是子母泉水倒進浴缸,一開始顏色雖然變淺,漸漸的卻是越來越深,伴随着如同沸水般湧起的泡泡,大約過了十分鐘,一浴缸的水變成了鮮血般的紅色。
“還真是神奇的泉水。”夜染自言自語,猶豫了片刻,脫掉衣服躺進浴缸中,讓血色的水浸潤自己的皮膚。他說不出那是個什麽樣的感覺,自己放的明明是溫水,趟到浴缸裏時卻發現那水幾乎是和自己的體溫一模一樣,讓他幾乎感覺不到自己浸泡在水中,過了片刻,水也沒有變涼,還是那麽一種與自己體溫相同的溫度,但五髒六腑卻似翻江倒海被洪水沖刷着一般。
“錦離,我一定要在這世上留下屬于我們的記憶。”夜染顫抖着喃喃道,“就算終有一天我回歸冥府,終有一天你轉世輪回把我忘記,我們的孩子,孩子的孩子,将是這世上我們間感情的傳承。”
作者有話要說:
☆、子母泉五
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衣錦離在劇組拍戲,每天鮮有時間休息,更不用說和夜染聯系了,戲一殺青,他就買了最早的飛機票回到家中。
“阿染,我回來了!”衣錦離告訴夜染是坐轉天的飛機回來,突然出現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夜染的反應并不像衣錦離預想的那麽興奮,他正窩在沙發的一角看書,看到衣錦離托着行李回來時先是一愣,然後舒展了笑顏,淡薄卻溫和的笑着說:
“歡迎回來,錦離。”
這樣淡淡的一句話與衣錦離心中所期盼的多少有些落差,但他很快釋然,這樣反應才是夜染應該會有的,平淡卻讓人覺得很踏實。
三個多月積攢下來的疲憊和連日奔波的勞累讓衣錦離幾乎沒什麽胃口吃飯,洗過澡,他更是連頭發都顧不得吹裹着浴巾濕漉漉的躺倒在床上一動不動。
“頭發這麽濕就躺下不覺得難受麽?”夜染坐到衣錦離的身旁問。
“呵呵,懶得動了。”衣錦離懶洋洋的說。
夜染拿過吹風機一邊幫他吹幹頭發一邊問:“不是說明天才回來麽?”
“沒辦法,想你了。”衣錦離慵懶的笑着說。
“原來如此,”夜染彎下腰,用自己的臉輕輕蹭着衣錦離的臉。
“怎麽?你也想我了是麽?”衣錦離摸索着夜染的臉頰說。
夜染并不回答,只是微笑說繼續輕輕蹭着,還時不時用唇瓣碰觸着衣錦離的耳垂。
“阿染,你難得這麽主動啊。”衣錦離翻了一個身将他壓倒在身下,望着那雙深藍色的眼睛,湊到夜染耳邊呢喃般的說,“你這是在向我暗示着什麽麽?”
夜染還是不說話,只是微垂下眼眸,看似看向他處,間或向衣錦離匆匆一瞥又立刻避開,無聲勝有聲。衣錦離得到默許,自然不會放過機會,他輕吻着夜染微涼的唇,雙手輕車熟路的解開了他的衣扣。
“阿染,你有沒有發覺你的體溫變高了?”衣錦離忽然問道,夜染是鬼吏,體溫一向很低,以往即使是在動情的時候,衣錦離仍能清楚的感覺到掌心下身體內湧出的涼意,而今天,他掌心處皮膚的溫度竟和自己沒有太大詫異,這令他頗為奇怪。
“這種時候,要專心一點啊。”夜染沒有回答衣錦離的問題,而是用修長的腿纏上了他的腰。
這個方法的确奏效,衣錦離沒有再過多詢問夜染身體的變化,而是迫不及待的享受着送到口的美味。
“啊……嗯啊……”伴随着衣錦離身體的抽動,夜染放肆的呻吟着,他熱情的回應着衣錦離的索取,同時也感受到了自己身體裏前所未有的灼熱。
“這是子母泉水在發揮作用麽?”夜染心中胡亂猜想,他不知道那紅色的泉水會給身體帶來怎樣的異變,更不知道怎樣的變化才算正常,正如冷禪所說,這不過是從書中看到的一個方法,從未見人實踐過,更無從考據奏效與否。一切只是一個嘗試,或者說是一場冒險。
一股熱流湧出體內,情欲後的衣錦離逐漸恢複了理智,他能明顯的感覺出夜染的體溫越來越高,剛剛是與自己差不多,現在已經明顯覺得他身體發燙了。
“阿染,你發燒了!”衣錦離看着夜染潮紅的臉頰擔心的說,“鬼吏也會發燒的麽?你不是說過你不會生病的麽?”
“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夜染的聲音帶着明顯的顫抖,“錦離……我冷……”
“冷?一個冥界的鬼吏竟然會在人間覺得冷?”衣錦離的心裏咯噔一下,他隐隐覺出來事情的不妙,急忙用棉被将夜染裹起來。
體溫計上四十度的數字讓衣錦離的眉毛擰到了一起:“居然燒到四十度!不行,阿染我們去醫院。”
“沒,沒用的。”夜染有氣無力的說,“人間的醫院看不了我的病。”
“那可怎麽辦?!”
“沒事……我睡一覺就好了。”夜染裹着被子往衣錦離的懷裏蹭了蹭,“錦離,我累了,想睡一會兒,你抱着我睡。”
“可是……”
“錦離,我哪兒都不去,我想睡了,你抱着我。”
衣錦離見夜染執意不肯去醫院也不好勉強,只能聽從他的話,關上燈将他緊緊的摟在懷裏。聽着懷中人或急或緩的呼吸聲,衣錦離內心深處的疑惑也漸漸浮出水面。以往每次夜染和自己親熱時,體內的鬼火都會不受控制的燃氣,唯獨今天鬼火卻沒有燃起,而又是今天,夜染的體溫出現了異常,更是在與自己歡好後發燒,這一切恐怕不只是巧合那麽簡單。
衣錦離隐約覺得,對于自己身體的變化,夜染是清楚的,他是故意向自己隐瞞了什麽。
“究竟是什麽事不能對我說呢?”衣錦離默默想着,“我們已經這麽親密了,有什麽事不能讓我同你一起面對一起解決呢?”
夜染身體的溫度到了後半夜才漸漸退了下去,衣錦離懸着的一顆心這才稍稍放下,睡意便席卷而來,再次睜開眼時,發現懷中的人已經不見了。
“阿染!”衣錦離急忙起身,一個箭步沖出卧室,倒是把在冰箱裏找吃的的夜染吓了一跳。
“怎麽了?”
“我醒來不見你,我,我以為你出事了。”衣錦離有些語無倫次的說。
“呵呵,我能出什麽事,我就是餓了,找點吃的。”
衣錦離将手搭在夜染的額頭,感覺到從掌心處傳來的一股涼意,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氣:“謝天謝地,退燒了。”
“我說過了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夜染笑笑說。
“阿染。”衣錦離抱住夜染說,“我既然睡過你,就會對你負責。”
“說什麽呢?別弄得我像楚楚可憐的小媳婦似的。”夜染笑着推開他,卻沒有推動。
“你不就是我媳婦麽?”衣錦離一臉認真的說,“雖說咱們的關系在法律上并沒有被認可,但是只要咱們兩個這麽認為就好了。”
衣錦離說着從大衣口袋中拿出來一個盒子,打開後,裏面是靜靜擺放着的一對戒指,很普通的素圈,沒有什麽裝飾。衣錦離取出一個輕輕套進夜染左手的無名指,另一個則套到自己手上:“或與在你活着的那個年代還沒有這種習俗,但是在現在,它代表的意思是我們将成為世上彼此最親密的人。”
“最……親密的人。”夜染望着手指上那個樸素的指環輕聲重複。
“對,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我們都要一起面對一起承擔,明白麽?”
“嗯。”夜染用力的點頭。